苗疆道事-第7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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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队长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认真地给我解答:〃她啊,我找队内的专家问了一下,说她是有些失魂了,不过不要紧,等出去了,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员来对她进行处理的。〃他挥了挥手,有些心不在焉,我虽然还想提醒他一句,后来想人家是领导,是专家,哪里会容我一个小孩子胡乱插嘴,就闷了下来,然后离开。
下午的时候,我瞧见工作队只留下了王朋和老江,其余人再次出发,应该是去找我所说的僵尸去了。
然而晚上的时候他们回来,却是一脸扫兴,张队长又找我确认了一下,然后没有再说了。我回来的时候听到王朋跟哑巴讲,说他们去的时候,扑了个空,不知道是麻衣老头给转移了,还是那个地包天弄的手脚。十二头僵尸是一个隐忧,让人实在放不下心来,所以工作队暂时决定不走了,先在这麻栗山附近盘查一下,免得让人民群众的财产和生命安全收到威胁。
西熊苗寨有吃有喝,还有我的朋友,哑巴和新交的朋友王朋,以及小猴子胖妞,我倒也没有太多的抱怨,只不过有一些想念家人,归心似箭。
哑巴告诉我,让我放心,他已经找族人传信到龙家岭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的。
他这么说,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当晚被哑巴和王朋找去他家喝酒,凛冽的苞谷酒喝到喉咙里面,火辣辣的,到肚子里,整个人像烧起来了一般,不过没一会儿,浑身暖洋洋,人直打飘,我没喝几口便有些上头,不知不觉,人就是醉眼朦胧起来,然而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冲过来,一把将我给拉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若有来生,你我为友,今世……
}zyyyyy我原本以为麻衣老头要进山好几天,没想到第二天就回来了,而我却被抓了个正着。当时脑袋就短了路,膛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对我又打又骂的杨小懒却站了出来。对她爹说道:〃啊,我在这洞子里待得闷烦了,就带着二蛋出去转了一圈,还打了两只肥兔子,爹,一会儿中午做兔子汤啊,过冬了,可肥了呢〃
杨小懒聊家常一般地说着话。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帮我,不过麻衣老头那紧绷的脸色却松动了一些,确认一般地又问了我一句:〃是么。二蛋?〃我忙不迭地点头,笑着说道:〃是啊。小师姐可厉害了,只要是入了她的眼睛,什么都逃不掉。过冬了,这兔子肥,一会儿我弄好,给师父您尝尝鲜。〃麻衣老头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而是回头吩咐了一下杨小懒:〃最近外面的形势变动,宗教局的人跳得厉害,你以后出去的时候,最好给我留一个言,知道了么?〃
杨小懒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叫二蛋留便是了。你呀你,太谨慎了,什么都小心翼翼,一点都没有邪符王的威风〃
杨小懒伸了一个懒腰,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而麻衣老头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回过头来跟我认真地说道:〃二蛋,这一次呢,还真的是凑巧,基本上的药材都准备好了,你今天什么也不要练,放松一点,明天我就给你洗髓伐经,知道不?〃
我心中发苦,脸上却露出了惊喜,说了几句欢欣雀跃的话,然后拎着那两头肥兔子到厨房去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我都有些魂不守舍,连那两只兔子都没做好,杨小懒拎着我的耳朵骂,说是不是盐不要钱呢?我心中在哭泣,然而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晚上安眠之前,又流了一回眼泪。
次日醒来,我瞧见大个儿僵尸在厨房那里劈柴火,它拿的是大斧子,雪亮的斧刃,往下一斩,两人腰身一般粗的树干就被劈成了两截,再一斩,又对半,三下两除二,就是一大堆。我被麻衣老头叫到观音洞的深处去帮忙,那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小厅,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石釜,圆底无足,下方有一个凹型火坑,里面正烧着熊熊的烈火,将洞中寒气一驱而光,而麻衣老道则在旁边调配起了各种各样的材料。
这些材料品种繁多,有矿物质的三仙丹ぱ黄丹ぱ砒霜ぱ无名异ぱ赤石脂ぱ磁石ぱ石灰ぱ丹砂ぱ雄黄ぱ云母ぱ滑石ぱ阳起石ぱ不灰木,有药材的八宝ぱ虎杖ぱ十大功劳叶ぱ百合ぱ千斤草猴头藤ぱ鸡血藤ぱ狗耳朵草ぱ猪沙沙草天南星ぱ地骨皮ぱ血见愁ぱ千日红春辛草ぱ夏枯草诸多重重,又有无根水ぱ阴巢土不等,这些都需要分门别类,依次而放,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不但是我,就连向来都是撒手掌故的杨小懒,都给他拽了过来。
麻衣老头为这一次的药浴准备良久,那石釜传热并不好,地下的火足足从早上一直燃到了中午,里间的药材也煮熬过了大半,他才停火,然后让我脱光衣服,给我身上涂抹薄荷汁,以及一种很特别的冷油。
这个过程,杨小懒一点儿回避的意思都没有,我从小在溪水里光屁股到大,本来是没有什么羞耻感的,只是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发育了,我越发觉得自己那玩意儿丑陋,不敢露出来。
如此磨蹭了好一会儿,麻衣老头回过头去瞪了杨小懒一眼,那小娘们才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然后离开。
杨小懒走了之后,麻衣老头忙活开来,给我从头到脚地涂上了薄荷汁,以及香气四溢的冷油,犄角旮旯,就连指甲缝里都没有放过。他一边涂,口中一直念念不休,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完了之后,他抓着我的胳膊,一脸严肃地问我,说:〃二蛋,那种魔经注解最后一句话,你可记得?〃我点头,复述道:〃我欲成魔,身心皆奉,克心ぱ抑性,杜绝所有加诸于罪身的痛苦,痛乃存在,乃爱,乃无所不在的关怀,我欲成魔,奈何奈何!〃
听到我一字不差地复述起以上文字,麻衣老头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告诉我:〃记住,当你痛苦的时候,你要记住,这是上天对你独有的爱,你幸福,整个世界便也圣光生出。〃
我很坚定地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秒,却感觉我的脖子被麻衣老头像揪小鸡一样地抓起来,然后朝着上方一抛。
我呈现出一个歪曲的抛物线,掉落进了那滚烫的石釜之中。
这石釜里面的药汁,足足煮熬了一个上午,虽然刚刚撤了火,但是里面的温度绝对超过八十度。我在即将入水的那一刹那,听到麻衣老头大声喊道:〃闭上眼睛!〃我下意识地遵着做了,结果一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着了火一样,每一寸皮肤都在吱吱的响。
整个人烧着了,会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在那一刹那,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然而随后又感觉到了一丝清凉。这灼热的世界中,陡然间的一丝清凉就像溺水者所能够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用力抓住了它,将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其上,接着我又终于重回了人间,感觉这一丝清凉瞬间扩大,将我整个人包裹成了一个茧,身体依旧灼热,肌肤仿似剥离,然而我却能够看到希望,还在头顶高悬着。
几乎是处于本能,我开始在经脉中运行起了麻衣老头教授给我的ぺ种魔经注解ほ,当初所有让我觉得千奇百怪ぱ不可思量的脉络,竟然在这一刻,自动连接。
世界仿佛一层膜,一捅即破,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仿佛孕育出来了一个小生命。
种魔,种魔,我身体里面,已经种上了一个〃魔〃。
百骸畅通,流畅无比。
这感觉仅仅只是一霎那,接着无数的热意又要将我给吞噬,不过那个小生命似乎源源不断地开始回馈出一种让人惊讶的力量,使得我没有被这滚烫的气息打败。我几乎忘记了呼吸,只是通畅的运行着ぺ种魔经注解ほ的周天,这种感觉好像是便秘之人突然一泄如注,像个婴儿,在装着古怪药汁的偌大石釜中,静静地吸收着所有的药材精华,让自己的身体接受洗涤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入定,而且还是能够忘我ぱ忘它和忘神的一种至高境界,后面的回忆,便已经消失了。司肝土。
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乌有,仿佛死一样的寂静,又如同得道了一般,静谧祥和。
我的意识再次恢复,居然又是腹中的一阵剧痛,这是婴灵在我体内最后的一点力量,纠缠不休,正当我即将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听到了旁边一声长叹。
这声长叹让我感觉自己被人注视着,有一种从里到外的透明感。
我听到杨小懒问麻衣老头:〃爹,他是不是扛不过去,快要死了?〃麻衣老头长叹尾声,凝重地说道:〃不愧是它,竟然能够撑得住。小懒,爹问你一件事情,这小子是不是私自跑了,然后被你给逮回来的?〃
杨小懒支支吾吾,不过麻衣老头人精一般,立刻晓得了事情的过程,语气变得更加严肃了:〃看来,他应该是晓得了一些东西,那么,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啊!〃
第五十章 这一战,必将名震天下
befffff倘若是别人听到了这话儿,说不定立刻就给那青衣老道跪下来了,不过我爹自谓读过一两年书。又在外面见过些世面,晓得这道士啊の算命先生の神棍之类的人物,他给你断命的时候,总是先给你断生死。吓得你半死,然后再等着你求活命的法子,这叫〃先抑后扬〃。于是我爹梗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说道:〃道爷,你八年前的时候去过我们家,当时不是跟我们说,这孩子跟了你的话,你是能够给他改命的么?〃
听到我爹的话语。那青衣老道的眉头便高高扬了起来,大声说道:〃改命?天下之大,想要改变命运之人何其多也。但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成功?不论是这扶抑の通关の调侯。或用神の或用理の或后天五行の或命理预测,以及这四柱扶圆,或者是那传说中的金篆玉涵,所做的都不过是小运而已,于命理无关,你家娃儿,病入骨髓,非人力所能及也,自归去,不要打扰老道我修真得果了〃
青衣老道大袖一甩,就要离开,我爹有些愣住了,然而我娘却不晓得哪儿来的勇气,一把就跪在那青衣道人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便哭了起来:〃道爷の道爷,求你救救我家二蛋啊,他才八岁,还没有给我们老陈家传宗接代呢八年前的时候你不是说要收他为徒么?你现在就收了他吧,求求你了!〃
我娘这不管不顾地抱着那青衣老道,他也走不脱,有点儿尴尬地看着我娘,摸着唇边的胡子,好言相劝道:〃呃,大嫂,你别这样,先起来。〃
我娘心系幺儿,也耍起了赖来,说道爷,你收了我这儿吧,让他给你端茶送水,端屎端尿地伺候你八年前的时候你说过要收他为徒的,你可不能反悔呢
青衣老道哭笑不得,说:〃八年前的时候,我帮着封了那个神魂,本以为是我的一个老友,收了他当徒弟呢,是因为以前被他耍得厉害,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图一个心里面爽利而已。后来我发现你儿子就是一个山鬼老魅聚邪纹的绝脉,这个是死结,天罚人受,硬着头皮活下去,不但害己,还会延祸家人,所以当时才想着说带他走。不过你们不答应,我却是少了一份事情,乐得自在,现在嘛劝你们一句话,这孩子是个祸端,早死早投胎,说不定还能投个好人家〃
那青衣老道说得一本正经,不但我娘崩溃了,就连我爹也跪了下来他本来还以为这老道士看上了自家娃儿呢,结果人家根本就把这当作是件麻烦事,于是一个偌大的汉子哭得不像样子,说道爷,我就这么一个娃儿呢,求你救救他吧。
我爹我娘两个人在那里哭得稀里哗啦,我反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有点儿讨厌这个青衣老道虽然他刚刚救了我们,但是把我爹我娘弄哭了,就就该死。
这时刚才被甩开的小猴子胖妞〃嗖〃的一下就跑了过来,爬上我的肩膀,仔细看着这个青衣老道,而我的心里面也凭空生出一丝不乐意,说爹娘,人家不肯给咱治病,我们就回家吧?鬼才愿意给他当徒弟呢,走の走
谁知道我还没有说完话,正在那儿求人的我爹突然就扭过身子来,〃啪〃的一下,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
我有点儿被扇懵了,直挺挺地倒在了草地上,耳朵旁边〃嗡の嗡の嗡〃地响着,接着听到我爹朝着我大声喊道:〃鬼崽,还不跟道爷道歉?赶紧跪下来,给道爷磕头,求他收你当徒弟,要不然你就不要认我这个爹!〃我听到这话语,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长这么大,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顽皮,但是罗大**总被他爹吊在房梁上打,但我就没有被我爹打过,没想到今天他倒是下了这么重的手。
不过哭归哭,我爹一吩咐,我就骨碌一下爬起来了,跪在那青衣老道面前磕头,说道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