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第3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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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一家。
这事儿说来也巧,张知青的老家虽然也在这个省份,但是并不在金陵,之所以会遇上,是因为去年恢复高考,张知青考上了金陵大学。
张知青的背景,罗大**并不知道,但是却不会瞒着我爹,毕竟两家是干亲,当初我舍命救了小妮,并且和努尔一起,将他们家的那婴灵给整治妥当,这是一份浓浓的情谊,所以我晓得张知青他爹其实也是一位老干部,先前他下乡,是因为老子进了牛棚,后来反正,又重新走上了领导岗位,这才有了他回城,以及将一枝花、小妮一同带回的事情,而这一次,罗大**告诉我,说张知青在读大学,而一枝花则调动到了金陵的一家钢厂里面,做工会干部,把家也安在了这儿。
他乡遇故知,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不过张知青在我们麻栗山,是属于落了难,未必会想人知道,也未必会认我们这些穷亲戚。
我心里面是这么想的,但是罗大**却告诉我,说无论是张知青,还是一枝花,对于能够在金陵碰见他,都感到十分的高兴,张知青学校里有课,平日里不回家,但是等到周六,他邀请罗大**和我去他家里做客,说要款待一下两位麻栗山来的人。听罗大**说得眉飞色舞,我晓得他大概是想托张知青一家帮着找一份生计,而我却不由得想起了小妮,那个总是叫我“二蛋哥”的干妹妹,不知道她长大了一些没有。
罗大**已经代我答应了人家,自然没有爽约的道理,到了周六,我不顾旁人讶异的目光,带着胖妞,然后和罗大**去商店里买了一瓶麦乳精和新鲜水果,然后乘车到了省钢厂的住宿区附近。
地方是没错,但是我们都没想到省钢厂实在是太大了,无数的房子看得我们两人都有些晕,偏偏罗大**这会儿又忘记了张知青家的地址,越想越纠结,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然后朝着我们招呼道:“罗哥哥!二蛋……哥?”
我低头一看,嘿,这可不就是张知青家的女儿小妮么?几年的时间没见了,她个儿高了一截,脸也瘦了,瓜子脸,粉嫩粉嫩的,一双眼睛忽闪忽闪,黑黝黝的泛着光芒,像天上的星斗,可真好看。这个时候的小妮,是九岁,还是十岁了?罗大**之前跟小妮见过一面,倒也不会陌生,不过我和小妮,彼此看着都有些惊讶,因为我们的变化实在是太大的,一时间都有些愣,不过好在那小妮子倒也不惧生,一把过来拉我的手,兴奋地喊道:“二蛋哥,你的个子长得真高,要不是胖妞在,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小妮对我十分亲热,叽叽喳喳,三言两语便将我们这几年没有见面的陌生感给直接扔到了爪洼岛,对于小妮的亲热,罗大**充满醋意,在旁边不满,小妮噘着嘴,说:“二蛋哥是我的干哥,我对他肯定亲了。”
乡里乡亲,一枝花对罗大**什么样子,十分了解,就怕我们找不到地方,所以派小妮过来寻我们,一路领着我们,来到了她家,是一栋水泥楼,走进屋,我才发现这儿居然是两房一厅的小居室,这条件,恐怕一枝花的官儿可不小呢。一枝花和张知青都在屋里呢,瞧见我们进来,好是一番热闹,看见我们买了东西,一枝花一阵埋怨,说这两孩子,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呢?
礼多人不怪,口头这么说,但是她还是满脸笑容地收下了。
大家坐在客厅里聊天,我感觉人果然还是因为多走一走,看一看,见见世面才是好的,以前一枝花在山里,虽然那样貌没得说,但是总干着农活,也感觉不出什么,现在到了城里,整个人的言谈举止,仿佛都上了一个档次;至于张知青,他是大学生,说起话来,更是一套又一套。当然,不变的是往日的情谊,当得知我在金陵这边已经有了正式工作,而罗大**还晃荡着,一枝花大包大揽,说由她来想办法,把罗大**先弄进厂子里面来。
这话儿说得罗大**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激动,要不是我们几个拦着,他恨不得直接给张知青一家跪下。
那天晚上一枝花做了好几个拿手菜,都是硬菜,吃得我和罗大**筷子都没有停,胖妞也噎到了。饭后,张知青拉着我聊天,谈起了最近的工作,他告诉我,说他考入的是金陵大学考古系,跟了一个老教授,那老教授也懂一些我们这个门道里面的东西,学了很多,说别看我们现在没事做,那是因为以前太乱了,什么工作都停滞,等到拨乱反正结束了之后,一定会进入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
张知青是个不错的人,或许是因为当日我救小妮的事情太让人震撼了,他倒也不会把我当做寻常小孩,而是跟我讲起了很多从他老师那儿传下来的故事。
他是个讲故事的行家,什么楼兰古尸,丝绸之路大盗王,什么凤凰眼,讲得我们一愣一愣的,小妮便抱着张知青的大腿看我,小眼睛忽眨忽眨,可爱极了。那天我们很晚了才回去,没车了,张知青借了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我骑车,罗大**在后面,刚刚出了厂区,罗大**就满是懊恼地说道:“哎呀、哎呀,我的对象飞了。”
我不明白,听这家伙一解释,才晓得他所谓的对象,就是小妮,我又好气又好笑,说人家小妮才十岁,你就这么猴急了?
罗大**摇头晃脑,说我可是一见到那女娃儿,就喜欢到了现在,不过今天瞧见张知青和一枝花那样儿,恨不得直接将你认下来当女婿,我就知道自己没戏了。
这家伙的话儿让我感到好笑,不过我们山里面的娃娃成熟得早,一般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家里人都会张罗着找对象了,要是到了二十岁,还没有婚嫁,这事儿就算是不正常了,所以他这般未雨绸缪,其实也是惯例来着。这事儿过了两天,接着一枝花打电话到二科室人,让我叫罗大**去钢厂,那家伙回来的时候,喜气洋洋,告诉我,说一枝花给他安排在了钢厂浴室锅炉房,给人烧锅炉。
这是份苦差事,但是一来罗大**还没满十六岁,二来又不是钢厂子弟,能够安排一份临时的活计,人家指不定费了多少心思,所以罗大**感恩戴德,说以后要是出息了,一定报答人家。
张知青一家是我们在金陵唯一认识的熟人,而且罗大**去了钢厂,也是托了人家的关系,所以我们之间的来往十分热切,一来一去,彼此都十分熟悉了,而局里面也和张知青所说的,开始忙了起来,我开始被频频派遣出差,都不是什么大事,要不然就是重修道观,要不然就是安排寺庙僧人,我都快忘记了自己的职责,然而有一天周日下午,本来我们约好在张知青家里吃饭,结果科里面临时有任务,说南郊瓦浪山那儿出事了,申重将我给抓着,连同着老孔、小鲁一起匆匆赶往。
黑暗年代 第七十二章 被人抛弃
找死不找死,这玩意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常人落在这大鱼背上,三两下,必然就给甩脱下来了,然而我却死死地黏在了它的身上,无论如何甩尾翻转,都没有用。
我曾经跟随老鬼,苦修道义,《太上三洞神卷》中的雷霆、除病、驱疫、保生、救苦、捉鬼、伏魔诸咒,总共七百八十余则,我死记硬背,熟知于心,虽然因为青衣老道的血咒封印,皆为屠龙之术,然而后来邪符王杨二丑给我洗髓伐经,授我《种魔经注解》,却是将一粒种子埋下,这些日子以来,虽然缓慢,但是它却已经生根发芽了。
虽然在二科这个小小的地方蛰伏着,被那个秃头肥肚猥琐相的吴副局长极尽奚落,被科里老人呼来唤去,甚至有些找不到方向,但我很清楚一点,那就是我陈二蛋,就是比别人强。
我所欠缺的,只是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和舞台,而这条古里古怪的大鱼,也许就是我更好前途的开段。
在一阵恐怖的翻滚中,那条大鱼带着我,潜入了冰凉的水库底下。如鱼得水,这大鱼在浅岸的时候,还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力量来,然而一入水中,便如同一匹发狂奔跑的烈马,带着我不停地激流,忽左忽右,就是不上潜,存着心思要将我给淹死,或者等我受不住放了手,再过来撞我,然而此时此刻的我,虽然整个人被颠得天昏地暗,两腿抽筋,但是却依然还记得一件事情。
那就是我几乎映入心头的咒文,降魔咒。
我几乎用进了全身的力气,一边在心中默念着《太上三洞神卷》中的降魔咒文,一边从怀中抽出了小宝剑,然后扎在了这条大鱼的脑子里。为此我还差一点被甩脱出去,不过最终那锋利的小宝剑最终还是切断了这条大鱼的脊梁,深深地扎在了它的脑袋中。鱼不会发声,但是我却还是听到了一阵刺穿耳膜的厉叫,而且还是在水中。
一阵剧烈挣扎之后,它那庞大的身躯终于停止了动弹,与我一起,缓慢地朝着水面浮去。
我不知道自己和这条大鱼在水里底纠缠了多久,但当浮出水面的时候,我那几近干涸的肺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舒展开来,从没有觉得空气是如此可爱的我,足足持续了三分钟的深呼吸,才从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兴奋中走脱出来,打量自己的处境,只见四周都是一片黑漆漆的水域,水岸离我远得很,而宁静的夜里,我依稀听到了几声沙哑的喊声。
从眩晕中恢复过来,我终于听到了这是在叫我的名字,而喊我的,除了我们科室两位老前辈,还有刘公安他手下的几个兄弟。
当时的我也是沉得住气,发现我抱着的这条大鱼,许是鱼鳔鼓胀的缘故,竟然漂浮在水面上,便开始推着这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游过去一开始我还想要一鸣惊人,悄不作声地出现在众人身旁,然而没多久我发现自己的体力,在那短暂而激烈的搏斗中已经消耗殆尽了,而水库在夜里,水温格外冰凉,冻得我直哆嗦,于是也顾不得面子,扯着嗓子求援。岸上很快就反应过来,接着我瞧见有人纵身一跃,竟然也跳下了水,朝着我这边游来。
在刚才那般诡异的情况下,还敢跳入水中,这么大胆儿的人,自然是我们二科此行的头儿申重,他游到我身边,一边拽着我的胳膊,问我有没有事,我摇头,然后他又瞧向了我怀中的这条大鱼。
在幽幽的月光下,抹了两把拳头大的鱼眼睛之后,申重十分确定地告诉我:“这是头鲶鱼啊,这么大的,说不定就成精怪了!”
这句话奠定了瓦浪山无头凶杀案的基调,那个叫做黄养神的神汉之所以身首分离,说不定就是被这鱼儿的背鳍给斩断的——你看看这背鳍,真的是比刀锋还要坚韧,也不知道二蛋你到底怎么弄得,竟然将这家伙给搞死了,干得漂亮。
“干得漂亮!”当我和申重两人费劲千辛万苦,将这头巨大的鲶鱼给拖上岸边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凑上前来,有人跟我握手,有人使劲儿拍我的肩膀,冲我大声说着这句话。
瞧见这些人兴高采烈的模样,我将青衣老道留给我的小宝剑给收好,然后很谦虚地摸着后脑勺,笑着回答道:“狗屎运,这是赶巧了呢。”
我很谦虚,但是所有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股尊重,特别是先前被水草绊住的刘公安,后来他被救上岸来的时候,告诉别人,当时他的一双腿好像陷进了水泥里面一样,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中邪了——只有中邪,才能说明两把水草,就能够将他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公安给困在水中。大家对于这一条两米多长的鲶鱼都表示出了极大的畏惧,它巨大,硕长,腹下有黑色纹路,一对鱼须像传说中的龙一般长,然而这样的怪物竟然死在了我的手里,实在让人震撼。
我毕竟是二科出来的,这些人的夸奖让申重颇为得意,众人合力,将那条巨型鲶鱼给拖上了岸,接着老孔又把先前中邪的孟老二和老李给弄醒,一番盘查,发现两人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面,河神老爷要请他们到水里面去,于是迷迷糊糊的,他们就来到了水边。
跟很多人被催眠了,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一无所知不一样,两人依稀还记得刚才的一些事情,回想起来,感觉自己好像被恶鬼给控制住了一般,止不住地直打寒颤。大家折腾一会儿,天竟然就蒙蒙亮了起来,水库离山脚下的孟家村也不远,于是便派了几人先下山去报信,然后我们则在这儿看守那巨型鲶鱼的尸体。
申重是老侦察员出身,对于道门玄学方面来说并不擅长,然而他之所以比老孔的级别高,倒也不是熬资历熬出来的,闲着没事,他便开始围着那巨型鲶鱼转悠,过一会儿,又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