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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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了下来,级别还按照副主任科员的待遇走,比当初从巫山后备培训学校毕业的我还要高两级,实在是给足了面子,让我有一种大权在握的充实感。
这名册一定,就开始造工资表了,小白狐儿跟着我同吃同睡,哪里还要什么钱,所以这都是我给代领了,张大明白得知此事,不无酸意地告诉我,说我这是吃空饷,绝对的官僚主义作风。
这是闲话,不过工作组只有这么五个人,也不是正事,所以我还需要再选一些人进来,不过总局业务二司之中,有背景有根基的闲暇人物,要么跟了赵承风,要么就跟了黄养神,这前者背后的龙虎山在总局的地位是根深蒂固,而后者可还有一位长辈身居大内,那可都是铁打的关系,我茅山虽说气势不弱,但是在总局也算不得什么根基,所以选了一圈,要么就是别人不满意我这儿,要么就是我看不上那些花花架子,一时间有些发愁。
眼看着另外两组的人员架构陆续地完整,我也并不着急,要晓得,这工作组的人员,倘若是不满意、不顺手,到时候执行起任务来,绝对是一件窝心之事,还不如一开始就严格把关。
不过也正因为我这儿不被看好,反而使得上面安插的关系户不多,人家甚至都不愿意到我这儿来,省去了许多麻烦。
正在我为人选发愁的时候,努尔给我提了一个人选,叫做张世界,让我眼前一亮。
这张世界我并不算陌生,当初在南疆战场的时候,他也是从无数人员里面选拔出来的国术高手,我们也算是并肩作过战,有些情谊,不过我后来临时离开了南疆,却不晓得他们这些人后来又到了何处。努尔告诉我,说张世界在南疆战事结束之后,返回了老家,他是冀北人,离京都不远,所以这几年和他倒也有些联系,如果我要是有意愿,他倒是可以牵线搭桥,前去游说一番。
努尔的话让我豁然开朗,俗话说用熟不用生,我与其在总局找一些老油条来帮手,又要担心对方脾气秉性与我不合,又得担心会不会有别的宗门安下的眼线,还不如自己培养势力,找一些我熟悉并且有交情的年轻高手,如此反而更好。
我同意了努尔的提议,同时又确定了赵中棣、张良馗张良旭两兄弟的人选,一经打听,才晓得大家都各自返回了老家,张良馗张良旭两兄弟回了晋西,而赵中棣竟然退了役。前面那两兄弟据说在晋西某处地市分局,从资料上面,职位不高,成绩也不显著,显然是混得不是很如意,至于赵中棣,则只有一个地址,其余的资料倒也模糊,只有上门去找寻。
冀北离京都并不算远,努尔出发之后,第三天就赶了回来,还带回了张世界,当初那个擅长使燕青拳的小个子,此刻已经留起了胡须,也变得不再是那么锋利了,在得知我可以解决编制问题,以及京都户口之后,他没有犹豫太多,直接点了头,说愿意跟着我一起干。
给张世界接完风,我和努尔兵分两路,他前往晋西去见张家兄弟,而我则前往冀北石家庄,找寻当年一起并肩奋战过的沧州猛汉赵中棣。
尽管有了地址,但是经过一阵折腾,我终于在石家庄郊区的一家大型国有企业里找到了他。
见到赵中棣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他为何早早就退了役——这位老哥的左腿裤管之下,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作为一位国术高手,最终失去了自己的左腿,这实在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情,此时的赵中棣是这家国企保卫科的科长,坐在他办公室里面,他对自己如何失去左腿的事情并没有多言,当得知了我们的来意之后,他突然提起了一个人选。
他说的那个人,是他的堂弟赵中华,这小子从小便调皮,不过有悟性,对于国术的理解远高于他,后来在鄂北巴东拜了一个师父,行走江湖多年,据说还认识我,一直谈及想要进局里面来,为人民服务,不过他离开了第一线,也就耽搁了,现在正巧在家中。
赵中棣对于自己这个堂弟,显然是有着十足的信心,言谈之间,多有些得意,我却也想起了这么一个人来,一个很有灵气的少年,现如今应该也长大了,我记得他的师父叫万三爷,一个很厉害的楚巫高手。
我是求才若渴,他这般说,自然是要见上一面的,赵中棣也颇为热情,当下也会挂了电话到家里,让他堂弟赶紧过来。
等人到了,一见面,却是一个英姿勃勃的年轻人,稚嫩已脱,嘴唇青绒,眼睛很亮,我与他对话,倒也还是记得我的,言语之间也颇多江湖历练,我兴致大发,当场试了一下他的本事,感觉当真是一个值得塑造的年轻人,便敲定下来,将他带回了京都。
回城之后,努尔也到这张良馗、张良旭两兄弟到了京都,彼此一见面,颇多往事浮上心头,几多感慨。
这人员初定,许多闲事繁杂,某日我接到收发室递来的一封信,翻开之后,竟然是北疆王田师给我写的,说他有一外房侄儿,名字唤作张励耕,这孩子虽说自幼孤苦,但是所学颇多,懂符箓,也懂炼器,手段也算是不错,听说我这里有个营生,便想推荐到我这儿来。
北疆王的亲戚,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即便是我没有欠他的人情,也是愿意的,当即也是赶忙回信,说随时欢迎。
诸事忙得迷糊,某一天,我到了夜里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那女鬼白合自从投胎之后,我却是一直都没有时间去看过一次她,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青铜年代 第三十四章 故友再重逢
曾子有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我这些年来除了在茅山之上修行以及督导众位师弟功课之外,一出茅山,日程便都是拍得满满,总感觉会有很多疏漏之处,圣贤之言,振聋发聩,我也在稍微静下来的时候,盘算着乱如麻的诸般情形,如此一算,感觉白合的父母自从搬去滇南丽江之后,再无消息,我曾经答应过白合要去瞧她,却一直没有实践,此刻瞧见这框架也已经搭起,小组成员都在京郊进行适应性的训练,也多出了一点儿时间,所以便起了这心思。
这只是一个起因,朦朦胧胧,还没有定,然而在我生出这个想法的第三天,下班路上,牵着小白狐儿回家的我却听到身后有人朗声笑道:〃这位先生莫走,算命的看你印堂发黑,眉宇郁积,定是有不顺之事,可否留步,待我细细给你看来?〃
听到这话儿,我顿时就是一阵惊喜,扭头一看,却瞧见穿着一慑巴巴青衫的刘老三,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摆着一个卦摊儿算命呢,那〃铁齿神算刘〃的招牌,迎风而立,十分醒目,只可惜我刚才与小白狐儿说着话,倒是没有瞧仔细,这家伙估计想与我来一个偶遇,结果就给我错过了,当下有些慌,这才出声提醒。
我与刘老三是相识的老友,此番久别重逢,自然是一阵激动,也顾不得他浑身脏不拉几的,将其紧紧抱住,寒暄两句,又给他和小白狐儿做了介绍,然后抢着给他收拾摊儿,说要带他下馆子去吃一顿。
刘老三还是老样子,别的都好说,就对吃这事儿最是没有抵抗力,一听说要去下馆子,顿时也不想在开张了,问我去哪儿,我告诉他去全聚德,咱吃烤鸭去,他高兴坏了,左右一瞧,拿出半截粉笔,在原来的摊位那儿写了吃饭的地儿,然后拉着我说走,赶紧去,老哥我这儿也是好几天没有吃油水了,空落落的,正准备找你小子打土豪,吃顿好的呢。
我对他在摊位上面写那歪歪扭扭的字有些好奇,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老三告诉我,说这一回除了他,还带了两人,一时间不晓得跑哪儿去了,就留个地址,让他们自个儿找过来。
我问是不是一字剑?
刘老三摇头,说做他这一行的,需要走街串巷,四处给人谋算命运,最是辛苦,而且还不敢要多钱,生怕上天嫉财遭灾,那个杀猪佬,自从被封为天下十大之后,便不怎么跟他混了,他也不愿意带着一个鼎鼎大名的高手闯荡江湖,太招眼了——他这些年来也收了一些的徒弟,这两个,算是他比较喜欢的,就一直带在身边
我问要不要等一等,刘老三嘴馋,连说不用,我们便直接来到了就在附近的全聚德,烤鸭卷饼点了一堆,刘老三就像那刚从牢里面放出来的饥荒贼,二话不说,连着吃了好几个卷饼,风卷残云,噎得直打嗝,这才饮了一口热茶,问询起我这些年来的情形。
我这事儿,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匆匆说完,有详有略,得知我此刻已经是总局二司所辖的特别行动组组长的时候,刘老三不由得哈哈大笑,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说得,我老刘总算是有了一个当官的朋友,以后吃饭不用愁了,专门找你蹭得了。
我苦笑,说咱也不是开食堂的啊,再说了,老刘,凭着你的本事,山珍海味不敢说,求一口吃食,这还难?
刘老三耸了耸肩膀,说那倒是不难,不过我麻衣神相一派,谋算命运,泄露天机,倘若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容易遭祸患,所以这般,反而好一些,至少能够保住性命,求得健康。
玄门之中,颇多讲究,我也不细问,讲到了总局考核,突然想起了我的那个冷峻情敌来,询问刘老三是否知道始末,恰好刘老三跟黄家也是有些纠葛,告诉我,说这事儿他凑巧知晓,现在这个黄养神,跟先前死在瓦浪山水库那一位,还真的有些关系,两人是兄弟俩,而且还都是当代黄家族长的儿子,不过这一位是庶出,几乎没有根基,而另外一位是嫡传,恰好这正房偏房争气,都给自家儿子取了这么一个名儿。
原先的那位不入族谱,死后就更加难入其中,所以这世间便只有这么一个黄养神了。
说到这里,刘老三还特地将黄家求亲之事提了出来,他这人鬼机灵得很,晓得我跟萧家小女有些情愫,特意提醒我,说你可小心了,这黄家这些年来如日中天,倘若那萧家老爷子把持不住,你可有得哭呢。我想起桃花林下与小颜师妹的种种场景,嘴角含笑,说得了吧,那小子这辈子就做一个情种吧,至于机会,那是万万没有的了。
刘老三瞧见我得意的模样,撇嘴说了一声〃小人得志〃,便不再多言,而是逗起了小白狐儿来,然而他到底是个有本事的相士,这般一观察,三言两语一搭,便大概猜出了小白狐儿的身份来,几句话之后,偏过头来,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话:〃你这小子,倒是有些命犯桃花!〃
我还待反驳他,却见这人站起了身来,朝着门厅处扬手喊道:〃在这儿呢,师父找到一个冤大头,你俩快过来,狠狠地造!〃
我扭头过去,瞧见那门厅处走来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贼眉鼠眼,长得跟刘老三有异曲同工之妙,而那女的却是个大美妞儿,穿着一件的确良的白衬衫,洗得发黄,一条油黑发亮的大辫子,瓜子脸,杏仁眼儿,唇红齿白,长得跟画报上面的大明星一般不过,等等,这美女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啊?
我见那大美妞儿眼熟,那美女将我也是浑身一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就涌出了泪光来,走到我面前,颤抖着声音喊道:〃二、二蛋哥?〃
当她叫出这一称呼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顿时就是一阵轰响,脱口而出道:〃小妮?〃
这皮肤白嫩的大美妞儿一对眼眶顿时就充盈了泪水,银牙紧咬,很认真地应了一声,接着扑倒了我的怀中来,嚎啕大哭了起来:〃二蛋哥啊,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小妮哭得热泪纵横,没多久就将我胸口的衣裳给润湿了,好像有很多的委屈想要倾述一般,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由她将这情绪完全给倾泻出来。我抱着一肚子委屈的小妮,有些不爽地看刘老三,而旁边的小白狐儿,却是狠狠地盯着小妮,一脸戒备。这情形没有持续多久,小妮大概也是晓得了自己的失态,从我的怀里撑开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刘老三说道:〃师父,对不起,小妮失态了。〃
就这么点的功夫,刘老三已经吃掉了半只烤鸭,乐呵呵地伸出筷子,朝着桌子上面指点道:〃吃菜,吃菜。〃
双方收敛情绪,我又叫了一只烤鸭,落座之后,与小妮交流,这才晓得一枝花和她母女二人被赶出钢厂之后,一直在苏北流离失所,也不愿回麻栗山,一枝花因为生二胎的时候流产,伤了身子,结果没多久就病死他乡了,留下小妮一人,只有投奔她爷爷那儿,但是因为女孩的身份,也一直不受待见,后来刘老三路过苏北,便将她收为徒弟,带在身边,学习相算之术。
小妮这些年颇多曲折,听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