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有鬼呢-第1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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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拘留室的破板床上,一边回忆,一边分析着官璇自杀的原因。
拘留室的破板床,还不如门板结实,轻轻一动,就发出吱嘎声。
左侧拘留房的吱嘎声,已经响了有十分钟了。伴随着吱嘎声的,是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难忍的哼叫。
粗喘的是男人,哼叫的也是男人,那边进行的是男人和男人间的床上运动。
我刚开始以为他们是自愿性的床上运动,仔细听了几分钟,发现是非自愿的。被动运动的那个,哼叫的声音发闷,应该是被什么堵住了嘴,抑制声音发泄出来。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话我今儿算是用上了。
也算我和被压的那个有缘分,虽然这缘分发生的地方不怎么好。但是既然撞上了,那我肯定得帮一把,帮底下那个从困境里拉出来。
我走到墙边,朝着墙壁用力踹了几下。
床的吱嘎声停顿了几秒钟,随后响的更加剧烈,故意和我在较劲儿。
我走到栏杆边,一边摇栏杆上面的锁,一边朝外面大喊,“警察,警察,我要见警察。”
叫了五六分钟,外面有个个儿不高的警察不耐烦的开门进来,走到我门边,训斥我,“你瞎叫唤什么!大半夜的。”
指指旁边,我大声告状,“报告,旁边那屋有犯罪行为。”
“犯罪?”他皱眉厌烦的朝旁边关押室走了两步,隔着栏杆朝里看。
旁边那屋有男人粗哑谄媚的声音响起来,“同志,我们是一对儿。一对儿您懂吗?就是两口子。”
“他们不是两口子,说话这个强迫另一个,我可以作证。”我抢在警察说话之前,大声呛话。
“你他妈透视眼啊你!你他妈看不见瞎嚷嚷什么你?”粗哑嗓子的男人吼完我,转而谄媚的对警察说:“同志,您可别听她瞎说,我们确实是两口子。打扰您休息了,可真是对不住了。”
“两口子办事儿,还用强迫着堵着嘴?”我再次抢在警察张嘴之前说话,“婚内强迫也是犯罪,何况你们还是没结婚的。我愿意给被强迫的那个作证,告说话这个。”
“你他妈有毛病是吧!你他妈没见识过玩情趣的是吧!你他妈再给我瞎说一句试试?”那边朝我吆喝开来,阴狠威胁着我。
“说了怎么了?有种你过来啊你,有种你过来试试。”我隔着栏杆挑衅着他。
警察一句断喝,“行了!”
他指着那边关押室,“你,把他从床上扶起来,我看看。”
粗哑嗓子的男人声音有几分慌张,“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和他是一对儿,真的是一对儿。要是不信,您可以去翻翻记录啊,我们是一块儿被关进来的,你们误会我们两个是买卖那种关系。”
“别一秃噜废话,赶紧的!”警察训斥。
那边传来粗哑嗓子男人低声嘟囔的声音,床的吱嘎声,沉稳和轻飘踉跄两种脚步声,以及一个男人闭嘴闷咳的声音。
我用力将脸朝栏杆外面挤,想要看到那边的情况。可惜我没长蜗牛一样的眼睛,也没有伸缩能力,只能靠耳朵辨听那边声音来分析情况。
“你们是一对儿吗?”警察问。
粗哑嗓子的男人赶紧回答,“是,我们就是一对儿。”那边发出一声物体撞击铁栏杆的声音,紧接着,传出粗哑嗓子男人的训斥声,“你赶紧说是。”
警察喝斥,“我问的是他,你插什么嘴?就你嘴快!”
“嘿嘿,他身体不好,我替他回答。”粗哑嗓子的男人笑声里透着谄媚和讨好。
“不是,是他强迫我。我,我不认识他。”
说话这个是小曲,差点儿被粗哑嗓子的男人糟蹋了。
在其他关押室已满并且我主动要求的情况下,小曲和我关到了一块儿。
按规矩,男女是不能关在一块儿的。但今儿情况特殊,加上这个警察可能是临时工,对规章制度一知半解,所以我一要求,他立马就把小曲送进了我这里头。
小曲看着不大,可能也就个十五六岁,不像成年孩子。
他又白又瘦,个儿看样儿还没我高,小尖瓜子脸,一双眼睛大的出气。可惜的是,眼睛大归大,却是死鱼眼,一点儿灵气都没有,看着死沉沉的,和高度近视似的。
他进来后,就和个小蛐蛐儿似的,蜷缩扎在角落,脸闷在膝盖上。
“嘿,你怎么进来的?”我把官璇那事儿琢磨了好几遍之后,再也想不出什么疑点,就从深思状态里拔出来,将注意力放到了小曲身上。
小曲慢腾腾的将脑袋抬起来,和被虐待的小童养媳似的,怯懦的眨巴着大眼睛,“我吗?”
“对啊。”我拍拍床板,“你过来坐着啊,你不嫌那边冷啊。过来过来,墙角多埋汰啊。”
“不冷。”小曲声音小的可怜。他挪动了一下右脚,将脑袋垂下来,“我十五了。”
“十五?你干什么事儿了,怎么就被关这里面来了?”我纳闷的看着他。
小曲摇摇头,没回答我。
第346章 她死四
我连问了好几遍,但小曲就是不说他为什么被抓进来。
之前,警察问话的时候,旁边关押室哪个粗哑嗓子的男人,说他们是因为被误认为买卖关系,被一块儿抓进来的。
小曲和那个男人肯定是一块儿抓进来的,但原因绝对不会是那个男人说的那样,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我仔细观察着小曲,猜测着他的生活环境。
小曲穿了件很不合身的灰色棉衣,又肥又大,长度到他膝盖下头,袖口缝补了一边黑色粗布。棉衣虽然破旧,但干干净净的。棉衣下面露出的是黑色的条绒裤子,裤子很旧,经常摩擦的地方,变成了陈灰色。
他脚上穿着黑色的土布鞋,鞋上有些干掉的黄泥点点,这是他身上唯一埋汰的地方。
除了拇指和小指,他其他手指的指关节,都异乎寻常的粗大,有的甚至违和的弯曲着。这突兀的指关节,和他秀气到孱弱的长相,完全不般配。
看他指关节变形的程度,他最少有三年苦力活儿的经历。
从他穿着和长相来分析,他家庭条件很差,长辈没有劳动能力,要靠他干苦力挣钱养家。他家中,至少有一个长辈,性格很粗暴,喜欢侮辱和打击他,甚至可能长期殴打他。这导致他很自卑,所以他胆怯畏缩,龟缩在墙角,不敢多说话。
小曲很自卑,但是个很自律的人,所以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小曲突然抬起头,对我嘟囔了三个字。
我没听清楚,下了床,朝他眼前走,想听听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对不起。”
我愣了一瞬,不名所以的看着他。
等我回过味儿来,明白他想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凄厉尖叫起来,并用力撞墙,大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醒悟他要陷害我,那句提前出嘴的对不起,是他良心在作祟。我现在应该做的是,跑到栏杆边,将双手伸出去,让赶来的警察知道,我是清白的。
但我低估了我的本能。
本能就像是膝跳反射,先于思维而行动。
等我理智上岗,手已经抓住了小曲的脑袋,全力制止他的撞墙运动。
警察们赶过来的时候,我一手抓着小曲的后脑勺,一手垫着小曲的额头。不等我为自己辩解,之前那个临时工一样的警察就冲了过来,将我压在了地上。
小曲被抬走,在墙壁地上留下无数血迹。
我双手被别在背后,上了手铐,铐在床柱和床板之间的三角铁棍上。铐在这个地方,我根本没法站起来,也没法坐下,只能跪着或者半蹲着。
这姿势实在难受,甭管怎么弄,都找不到舒服点儿的姿势。没多一会儿,我浑身上下就酸疼的厉害,胳膊肘儿最遭罪,筋骨像是有钝刀子在里头戳割着似的。
“栽喽。”我吐出一口恶气。
这小曲明摆着是有心人弄进来的,专门用来陷害我。
这计划设计的精妙。
设计计划的人,并没有将小曲直接放到我这个关押室,而是放到我旁边的关押室,然后弄了强迫上床那么一出事儿。设计计划的人,肯定摸透了我的性格,知道我会阻止,会将小曲揽到我这个关押室。
小曲进来后,顺理成章的就可以进行下面的计划。
正常人不会在帮人之后立刻打人,即使再穷凶极恶,也不会这么做。但我不一样,我脑门上挂着精神病的大牌子。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就算我救了人后再把人给活吃了,也都是我能干出来的事儿。
他们根深蒂固的认为,精神病,就等同于凶恶的禽兽。
我苦想了很久,想不出来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
苗如兰?她没有这个能力。
她就和跳梁小丑一样,仅有的那点儿智慧,都用在挑拨我和任酮关系上。
从她千方百计证明我不是人这一点,我就看穿她脑袋很不够使用。就算她后期招来了官璇,那也是个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缺心眼做法。
官璇父母?他们一直在国外,就算国内有人脉,也不可能这么快的设下这么精密的计划。
我家那些亲戚,就更不可能了。他们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就算他们有心让我死,也没有那个能力。他们自身都不保,根本没法来害我。
梁倩媚?她有手段没脑袋,专用小人办法朝上爬。就算她要害我,也只能是给人当枪使。但是,我除了这些人,没得罪过别人,所以没人会拿梁倩媚当枪来害我。
时间不会因为我想不明白,就停下来等等我。仿佛一眨眼,天就亮了,而我也在酸痛中麻木了。
董高刚过来提我出去审讯的时候,见到我被铐的这个模样,乐了,满意的拍着临时工警察的肩膀,“小齐,干的好。一开始就该这么关着她,也就不会出昨晚上那码事儿了。”
小齐愧疚的摸着脑袋,“昨晚上值班的时候,我忘了她精神有问题这个事儿,把那个小孩儿和她关在了一块儿。唉。”
“顶多通报批评加上罚罚奖金。”董高刚安慰小齐。
手铐松开后,好一会儿我都动不了。
我像是一直畸形的烤鸡,被董高刚连扯带拖的弄到了审讯室。
审讯的还是董高刚和崔云华。
这次,他们审讯的时候下了狠劲,大灯明晃晃的对准我的眼睛,不问出想要的答案不让我睡觉。
“真不是我!”我自以为声嘶力竭的喊着,实际出口的声音十分微弱。
我困到极点,现在只想睡觉,什么都不管的睡觉。现在就算让我睡到尸体堆上,我也睡得着。
这会儿我还能保持理智,我得感谢杜好成。在好思佳他折腾我的那些方法,锻炼了我的意志力,让我即使困到了极点,精神萎靡到了极点,也能保持意志清醒。
“我真没毁官璇的脸。那天晚上,我就在家里,和任酮他们在一起。”我像是一堆烂泥瘫在凳子上,虚弱的发出声音,“还有,那个小曲,我是去救他,不是杀他。”
“有人陷害我。”这话我说了几十遍,也可能几百遍,我没有办法记清楚数目。可就算我说上一万遍,他们也不相信我,反而将这当成荒谬的笑话来听。
第347章 她死五
度秒如年。
这种无法睡觉的感觉,实在煎熬。
我现在宁愿他们打我一顿,或者继续用那种铐人的办法,把我铐起来。只要让我睡觉,怎么打我都没关系。
好几次,我都差点儿忍不住,将我去打过苗如兰和官璇的事情说出来。
话都到嗓子眼儿了,又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不能承认。
一旦我承认了,那就等于承认官璇是被我打毁容的,等于承认官璇是因为我而自杀。再加上小曲那个事情,我就算不被关进牢房,也会被送回好思佳。
不,幕后害我的那个人,不可能让我回好思佳。那人肯定知道,杜好成和我之间的良好关系,所以不可能让我回去。
等将我定罪,那人就会证明我无精神疾病,让我承担刑罚。
董高刚和崔云华早就没了耐性,两人脸色都黑沉的厉害,眼里布满了血丝。中间有警察过来替换他们,但是替换的时间不长。
这样不让睡觉的车轮拷问战术,不止我疲乏,他们也疲乏的厉害。
他们疲惫且凶狠,耐心告罄。
直到彻底晕过去,我都没承认。
晕过去的前一秒,我感觉到了幸福的滋味,仿佛饥渴时候得到杨枝甘露,疲累旅途中看到了骡马车子,痛苦时候看到了通往天堂的阶梯。
我又被关回了关押室,这会儿他们精深了铐压的方式。他们将我的手腕铐在三角铁那里后,又用绳子绑住我两个大拇指,用力扯着拴在另一边的床头柱上。
被铐着,已经让我痛苦到了极点。大拇指被拉扯,只要我稍微朝下蹲蹲,全身重量,都会被加注在两个大拇指上,这让我的痛苦加了倍。
为了缓解大拇指的剧痛,我只能半蹲半跪着。
这姿势,可比昨晚上那姿势难受多了。我以前光听说过有些警察局有私底下用吊大拇指审讯的办法,以为这并没有多难受。今儿我亲自感受了,才明白,这已经超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