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董小姐-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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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策马而入,早有萨奚小童一溜跑着上前,跪在地上恭候着帖穆尔,几人翻身下马,小童又一溜烟地上前牵马,不作声地牵着马离开。
可见是训练有素。
江月好奇地四下打量,祁璟却是单手拉着她,目视前方,心无旁骛地跟着帖穆尔入了主帐。
甫一入宽敞明亮的主帐,江月就被跟前儿站成一排的女人们吓了一跳。嘉图瑚为首,朝江月问了声好,除她以外的人,都并膝而跪,还给江月磕了个头。祁璟面露不悦,质问的眼神轻飘飘地荡向帖穆尔。
帖穆尔触到那目光,哼笑一声,不乏挑衅意味地解释:“既然江月说她是改嫁之身,那就还是我弟弟的女人……叫我的侍妾们拜见一下,也是礼数。”
祁璟原本还是满腔怒火,听帖穆尔这样说了一番,倒是露出了一个极难察觉的笑脸,“尊夫人难道没有说?内子三个多月前刚诞下一子。”
这两个人……在互相示威?江月只觉一阵尴尬,伸手捏了下祁璟,笑吟吟地走上前,岔开话题,“你们有正事说,我在这里杵着也碍事……不如……”
眼神四下一转,看到两个闪闪发亮的熟人,“嘉图瑚、卢雅……咱们出去叙旧。”
帖穆尔与祁璟本没什么交情,能把人请到自己老巢来,七分是钦佩他胆气本领,三分也是因着江月的面子,此时听江月这么说,他倒不拦着,用萨奚话吩咐了嘉图瑚几句,便任由女人们出去了。
祁璟倒是还有几分不放心,江月临走时朝他眨了眨眼,清秀的面孔上一阵鲜活灵动,祁璟渐渐沉下心思,去与帖穆尔谈正事了。
他此次深入萨奚,主要是想从帖穆尔手里换取邵相叛国的证据,他原本是想拿萨泰部族的情报作交换,这回又偶遇布由烈部族,带了两个调/教得差不多的俘虏来,诚意昭著,筹码便更重了。
帖穆尔倒不是贪心的人,他行事磊落,被祁璟提点几句,就知晓对方能带来的利益远大于他之前的揣测。
祁璟端着酒碗,泯了一口,他从始至终都是胸有成竹的神色,此时见帖穆尔果然心动,愈发不急,“你想不想在萨奚的土地上称王,那都是你的事,我说这些,也足矣你们自保了。”
若布由烈成功与萨泰部勾结,萨泰部与斛答部之间的平衡则被打破,喀米尔便是不愿搀和萨泰与斛答之间的恩怨,也不得不因为布由烈,而卷入这场战争。
唯有抢在布由烈与萨泰坐大之前,一一击破,方能继续安享喀米尔如今的生活。
然而,只要这一仗打胜,喀米尔就将一跃成为萨奚实力最强大的部族,都走到这一步了,帖穆尔又怎么会放弃称王呢?
祁璟打量了一眼帖穆尔,对方正若有所思,他也不催求答案。
良久,帖穆尔抬起头,直盯向祁璟,“祁大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大将军有什么条件,直陈便是。”
顿了顿,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嘲讽一笑,“大将军不会要我许诺永不侵扰大魏边境吧?你别忘了,若没有我们,也没有你今天将军的地位。”
自古时势造英雄,祁璟也难能例外。
“这个不用你许诺,大魏的国界,不是靠别人的同情来捍卫的。”祁璟神色端肃,却俨然不曾对帖穆尔的玩笑上了心,“我要原先萨泰王和邵笃联系的证据。”
帖穆尔表情变得积分诡谲,“你要这个做什么?”
祁璟将杯中琥珀色的酒汁一饮而尽,却仍是一派胜券在握,“娶江月。”
他瞥了眼帖穆尔,却不肯详作解释,“大魏的国事,说给你听你也不懂,江月身份特殊,我需得给她找些筹码。”
“娶……?你他妈…!”儿子都生了还没娶她?
帖穆尔话没说完,人却已经站了起来,他面前的桌案被一下子掀翻在地,腰刀也是抽了出来,“你说得是不是实话?”
祁璟不动声色,将酒碗轻轻放了下来,手却已经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上,“实话如何?虚话又如何?这是我夫妻之间的事。”
“夫妻个屁!”帖穆尔迈开一步,劈刀往祁璟头上砍去。祁璟早有防备,身子急俯而下,却没有闪避,反倒提剑迎头刺上,剑尖直抵帖穆尔小腹。
帖穆尔刀锋一歪,撑着地案跃了个空翻,避开祁璟来势。祁璟刺空倒也不急,顺势起身站稳,人已与帖穆尔对峙而立。
江月这厢正与卢雅一心叙旧,说来,嘉图瑚照顾她虽然一直妥帖细致,但到底因语言不通,不算熟悉。三个女人此时坐在嘉图瑚的帐子里,主要,还是卢雅和江月在说话。
卢雅虽早知道江月的丈夫乃是大魏威名赫赫的祁璟将军,但今日始见两人亲密默契,这既不同于嘉图瑚和帖穆尔之间的互敬互重,也不是帖穆尔待她宠物似的玩弄。
她有些羡慕,更多的,却是不知缘何而起的熨帖。
江月见卢雅神色怅惘,拉着她的手安慰了好几句。卢雅倒没多拿乔,过一阵子又笑了起来,引着江月与嘉图瑚相互聊天,气氛重新变得和乐融洽。
正说着话,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进了帐子里,神色匆惶地向嘉图瑚说了几句什么,嘉图瑚神色立变,卢雅也生了几分尴尬……“帖穆尔和你们将军……打起来了。”
嘉图瑚和江月同时从帐子里出去,嘉图瑚身子丰腴,把江月往后挤得一个趔趄,幸好卢雅扶了她一把,这才没当众跌倒。
一向温和的嘉图瑚也不与江月客气了,提着裙子便往主帐方向跑,这回换江月拿手,没几步便轻松追上胖墩墩的嘉图瑚,抢先冲进了一片狼藉的主帐里。
“将军!帖穆尔!”
这是真打啊……刀剑交错,可比祁璟和薛徽动手那次激烈多了!
祁璟余光觑见江月,热血上头的劲儿霎时便淡了。帖穆尔也闻声去看江月,烛火下,本就白皙的脸庞,像是一抔新雪,快没血色了。
两个人都是动作放缓,却又不甘心这样认输。
祁璟最先回过神,故意装作脚下虚晃,剑势虽然凌厉,人却东倒西歪,像是醉了一样。帖穆尔照猫画虎,领会得颇快,避开祁璟之后,也开始骂骂咧咧,还常蹦出几句萨奚话。
两个男人装醉装得开心,跟在江月身后跑进来的嘉图瑚却是一面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一面带着哭腔求两个人停手。
帖穆尔少见妻子失态,这是他十四岁就娶回家的女人,没有爱也有敬,她是要为他传承后代、合葬棺椁的女人,更是部族的女主人,他可以为了江月放纵自己一时胡闹,却不能失了嘉图瑚的地位体面。
与祁璟对视一眼,两人刹住步子,一个故意往前摔,一个假装往后倒。
江月与嘉图瑚纷纷抢上前,扶住自家男人,朝对方抱歉一笑。嘉图瑚唤了下人来侍候帖穆尔,江月却只能自己搀扶着步子摇摆的祁璟出了主帐。
……老天爷,我要怎么扶着一个一米八多的醉汉骑马回家啊……
祁璟艰难地靠在比他矮上一头的江月的肩上,女孩儿身子有着淡淡的馨香。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去依靠她,别扭之外,竟还有点……兴奋?
女孩儿用笨拙地萨奚语请人家牵了他们俩的马来,一面扶着他,一面努力和乌云踏雪交流着,“你的主人喝醉了,你稳点驮着他,咱们慢些跑回家,好不好?”
乌云踏雪跺了跺脚,却是安安分分地停在原地,任由江月摆弄。
“将军呀,你看,你的乌云踏雪……你自己还翻得上去吗?”
祁璟低下头,仔细地盯着江月无助又期待的眼,乌目如珠,晶亮亮的光彩像是藏了天上的星星,在浩淼苍穹里,指引着他找到最后的归属。
突然就想,一醉不醒。
祁璟故作迷惘地点了点头,在江月惊惧交加地凝视下翻上马背,女孩儿长长出了口气,自己又上了赤霞追日,两人慢慢悠悠地纵马往回路上走。
江月腾出一只手来拽着乌云踏雪的缰绳,两匹马贴得极近,跑的速度也慢得很。可江月仿佛很享受这样在星夜下的漫荡,不过片刻,竟还哼起了歌。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我们也常在爱情里受伤害。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我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
祁璟终是忍耐不住,长臂一伸,揪着江月的襟领把人拉近,他也不管江月的眼里究竟是星星还是月亮,只低下头,狠狠地吻住。
我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没节操的醋桶……
关外副本刷得差不多了,要收拾收拾回邺京了呢。【沉思】最后一次狂风暴雨,但愿将军别刷崩了把媳妇儿子刷跑了。
【点蜡】
这一章将近六千字了……勉强算个双更吧,这个道歉有诚意了吗【星星眼】祝我明天上课不要迟到。
第65章
年后的日子终于开始忙碌;远在邺京的皇帝好似一刻都没有忘了祁璟,上元节当日,一纸圣谕送到了祁璟面前,是让他回京的诏旨。
萨奚人固然退兵未敢来袭;但两国终究没有议和;大军原地不动,皇帝只许祁璟带百十来人的亲兵入京。
即便如此;也已然算是对祁璟赫赫军功的体面了。
祁璟接了圣旨倒不着急;他再一次亲至毓关,检查城防;又勒令众人不许走漏他离营的消息;隔了十来天;总算安顿妥当。
饶是忙得脚不沾地;祁璟每每回了家,都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江月习惯祁璟这般指挥若定,倒也不多嘴,临到祁璟通知她可以“收拾细软,启程入京”,方添了句问,“可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吗?”
祁璟拉着江月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沉吟半晌,认真道:“咱们取道雍州,先去给你置办几身得体的衣裳头面……再则,明日让孟氏出门买点好的皮子,送到章夫人府上做谢礼。”
其一,罗氏、孟氏都是承章盛妻子的人脉,挑来的两个老实又得力的妇人。其二,祁璟知晓自己一旦回京,压制下邵相,领兵权便该交到了章盛手中。这番献礼,既可拉拢章盛,又能挑拨章家与安如郡主的关系,他必是要走这么一遭的。
江月虽想不到第二则缘故,但头一层却是明白。她当下称好,将此事记在心里。隔了一阵,江月又惴惴不安地握住祁璟,“那……我用不用准备些什么,给你母亲?等到了邺京,我是不是就该见你的家人了?”
祁璟眼神停留在江月脸上,女孩儿固然问得淡定自若,但眉央里透出的不安却是昭著极了。他微微一笑,伸手抚平江月眉心的褶皱,低首一吻,“不必,我娘不是那等人,娶了你这样一个金贵媳妇,她高兴还来不及……更何况,老虎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江月脸上一红,虽闻祁璟这样说,到底还是把见婆婆的事情放在了心上。好在距离邺京还有不短的路程,夏州偏远,着实没什么好东西。真需要准备什么,也都是路上的事情了。
祁璟虽在邺京背了几个说不清的政治官司,但收复失地之功也足以震慑朝臣、引得君主忌惮了。因此,为了削弱祁璟对军队影响力,作为祁璟最信任的下属,陆阅山和薛徽这番也一道回京。
出发当日,江月毫无疑问地见到了陆、薛二人。
“老虎,来见过两位叔叔。”江月怀里抱着儿子,挥着他肉乎乎的小手与陆阅山和薛徽问了好。
祁璟斜睨了眼薛徽,转过头来,用披风将母子二人一同兜在了怀里,“别胡闹了,赶紧上车,仔细让老虎吹了风。”
由于此行还有孟氏、罗氏,祁璟免不得让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安置家眷。
这虽然是他多次上京以来,第一回这样“偏私”,但有所照顾的感觉,让祁璟心中颇为安定。
薛徽和陆阅山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只等祁璟安顿好眷属们,方驱马出发。
一行人先至雍州,兵士自然是驻扎在地方军屯,祁璟却带着江月入了城。
此次带江月回京,两人身份都有变化,雍州也是一方大城,祁璟便不曾与她骑马,二人共坐马车,让薛徽佯扮马夫,孟氏算作侍女,四人低调出行。
马车荡荡悠悠行在平坦的官道上,祁璟一手揽着江月,开始向她交代如今朝中局势,“邵相固然一手遮天,但今上是个有本事的人,也并非压不住他。章家受邵氏压制已久,章夫人应是可信之人。”
江月换了一身素雅的青袄绿裙,头戴卧兔,整个人比平时褐衫麻布下显得精神多了。“我省得的,安如郡主是安如郡主的事,章副将和他家夫人都没有坏心,对吧?”
祁璟放下心,应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两人有说有笑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