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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大将军的董小姐-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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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保护姿态。

    “江月,这场仗,我势必得。胜,则一劳永逸,大魏边境,少说十年不会再起战火;败,我则再无退路,要么,像我父兄,长眠沙场,要么,败守毓关,此前所有功名化尘归土……若是如此,我便不能给你安稳生活。”祁璟顿了顿,江月只觉自己肩侧力量渐渐大了,男人袒护像是一种禁锢,“如果这样,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打完这场仗?”

    男人话掷地有声,他陈述比疑问来得有力量,却让江月忍不住沉沦。她还记得阿古死那日,也是祁璟带着她来到这毓山之上。彼时这里还是无边雪原,祁璟战袍上尚有斑斑血迹,他就指着这一大片土地,告诉自己他坚守。是一个国家荣辱,是一方百姓尊严。

    她怎么会不着迷。

    “你不会输。”江月生怕自己话不够坚定,情不自禁又重复了一遍,“我陪你,你不会输。”

    ?

    夏州城门,被兵士用力地推开,一匹黑马和一匹白马先后奔了进来。

    抢前头自然是军中人人认得将军坐骑,与离开时不同,它身上负了两人,一个背影高大,另一个则缩那人怀中,唯有被风吹起衣袂能叫人猜出这是两人共骑。

    跟后面小白马亦是身姿矫健,它没驮着它主人,却依旧不肯超越前面那匹黑马,隐有尊其为长意思。

    两匹马一前一后地停了府衙跟前儿,守卫兵士刚欲上前牵马,便被祁璟用一个眼神止住,他兀自跃下马背,正要伸手去抱江月,却被女孩儿“啪”地一下打了手背上。

    “我自己能下来!”这马比江月素日骑那匹小马要高不少,江月每与祁璟共骑,不是受伤,就是带病,祁璟转身抱她,几乎成了习惯。只他却忘了,两人这一次共骑,原是情之所至,不由自主便腻了一起。

    江月长腿一晃便跳了下来,身姿轻盈,利索得堪比祁璟这个骑惯了马武将。

    她下了马才发现祁璟始终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想起两人适才城墙上交心,江月忍不住俏面一红,“看什么呢……赶紧进去了。”

    祁璟对上江月双眸,故意面色一沉,“伸手。”

    江月没料他忽然变脸,以为是自己适才下手重了,不由得一慌,乖乖便把手递了出去。谁知,祁璟只是一把握住,拉着她大步往里走去。

    “将、将军?”江月踉跄了几步才跟上祁璟步速,祁璟斜睨她一眼,目光里却已是蕴了笑意,“怎么?”

    “你——你唬我!”

    “你还打我呢。”

    “哪有你这么小心眼将军?”

    “夏州。”

    “嗯?”

    “夏州就有。”

    “……”

    ?

    好不容易捱过了酷暑六月,夏州城早晚时分已经开始发凉。

    困意朦胧夜,江月窝床上,用薄被把自己卷成蚕一样躺着,将睡未睡时分,她终于听到门被推开声音,唔,将军回来了。

    江月心中变得踏实,后一丝清醒终于被睡意吞噬,沉沉入梦。

    “江月?”祁璟是外间洗漱好了,才蹑手蹑脚地进到卧室中来。房中还剩后一盏烛台亮着,是两人相处已久默契。祁璟见对方半晌没有回应,俯身吹熄蜡烛,摸索着上了榻。

    女孩儿睡姿不雅时候居多,祁璟已习惯贴着床沿入睡,两人互不干扰,却缺了谁都难以入眠。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祁璟回来也一日比一日晚。江月虽不说,可祁璟隐隐能猜到她总是等着自己。

    从她越来越迟起床时辰便能看出来。

    “江月,醒醒。”祁璟穿戴好衣裳,转过身去看,江月还是方才那个姿势,一手抱着他枕头,一手依依不舍地拽着被角,她正努力睁开眼,偏偏眼皮像是被沾了胶一样,极地又闭了回去。

    祁璟忍不住发笑,伸手拍了拍她脸,温声道:“困得厉害就别起了,我让人给你留着早膳就是。”

    “不要。”江月挣扎坐起来,眼睛都没睁,却准确地抓住了祁璟手,“,打我一顿,我被周公下了药了。”

    祁璟无奈,索性一把抱起女孩儿,将她放到了屋中妆镜前,“非要跟我一起用膳?”

    依旧没睁眼……但,坚决地点头。

    “抬手。”这是要帮她穿衣服?江月顺从地抬起胳膊,果然,祁璟拉着她手往袖筒里塞了进去,“另一边。”

    江月万料不到祁璟会这般待她,一时困意全无,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连腰也情不自禁地直了直,只不过……眼睛依然没舍得睁开。

    祁璟刚从她身后绕到前面,便发觉女孩儿眼皮颤得厉害,俨然不是方才迷盹模样……醒了还要装困?祁璟坏心骤起,本要替江月系身侧系带手,往边上偏了偏,酥软之处,恰贴了男人手上。

    “江月呀。”祁璟带了几分诱哄语气,手背她胸侧蹭了蹭,“还没醒吗?”

    祁璟甫一碰到江月时,她全身注意力便都往那一处去了。祁璟动作刻意,江月焉能不知他是察觉自己装睡,故意叫她服软。

    “没醒。”答得依旧坚决。

    女孩子要跟自己较劲,祁璟一时热血上来,偏也不愿退让,他索性伸手探向外衣中,隔着一层里衣,揽住江月后腰,人亦是跟着逼近,“董姑娘,还不肯醒?”

    他呼吸呵她脸上,江月自然知道两人距离已有多近,她脸慢慢开始发烫,这样亲昵,竟是两人坦白心意以来第一次。

    只是,即便害羞,她也忍不住贪恋这样温暖。

    “不想醒,怎么办?”

    “那便不醒了。”

    祁璟倾身,双唇碰触,彼此都像是被电了一下,没多胶着,极地分开了。

    江月猛地睁开眼,眼神里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祁璟却是迅速地收手,往后倒退两步,转身走了出去,江月尚未从那个蜻蜓点水初吻中回过神,男人已是不知去向。

    ?

    “嘶——”

    “哎唷——”

    陆阅山怀里抱着厚厚一摞文书,甫一出门,便撞上了人。他怀中文书都是历年军户中人参军名单,万分重要,他顾不得骂人,只能先抱着东西往后急退,待让开几步,陆阅山才心里道了声幸亏,幸亏没骂。“章副将?您怎么来得这么早?”

    “将军里面吗?”

    “是,不过……”陆阅山话音未落,却见副将章盛已经迈开步子要往里去。陆阅山忙横跨一步,挡了章盛跟前,“不过,将军有令,半个时辰里,他谁也不见。”

    陆阅山开口时候略有一点心虚,今天自家将军有些不对,不仅没去视察营中操练,还绷着一张脸,刚进门就把自己给支了出去。只是,将军不对劲,不是他玩忽职守借口。陆阅山面带三分笑容地立章盛面前,俨然是不肯退让意思。

    “阅山,是章副将吗?”两人正僵持,祁璟声音忽然从房中传出,陆阅山不敢耽搁,连忙称是。

    他背后门被猛地拉开,祁璟长身玉立,竟是未披甲胄。“出什么事了?”

    祁璟既然自己出来,陆阅山自然不好再挡着章盛,他往后倒退一步,恭敬守二人身旁。

    章盛面有尴尬,压低声道:“将军,属下今日一早收到了家书,内人说……说,安如郡主带了属下幼孙一并往夏州来了。”

    祁璟没料到章盛急着找自己,竟是为了私事,他使了个眼色示意陆阅山退下,继而侧了侧身,“先进来再说吧。”

    两人一并入了房中,祁璟正要倒茶,却忽然想起壶中冷茶已方才被自己一饮而。他无奈地重放下,转回目光,望向章盛,“怎么回事?”

    安如郡主是已经过逝小秦王岳安庆嫡亲妹子,六年前下嫁章家,为章盛长子章子嵩之妻。谁知,三年后章子嵩不幸为流箭所伤,正中要害,为国捐躯。那一年,祁璟与章子嵩同为军中校尉,亲眼见过安如郡主扶棺恸哭之状,念及往事,这安如郡主来得虽不合规矩,祁璟却也不曾责问章盛。

    “内人信中也没写清楚,大抵是郡主想带敏之看他父亲征战地方,想着这个时节,夏州既是气候宜人,又是和平无战,因此便……”

    章盛神情有些心虚,安如郡主虽是他章家媳妇,可郡主到底是皇亲,君臣有别,她非要这个节骨眼上来夏州,谁也阻拦不得。

    祁璟微一沉吟,即刻道:“既来之,则安之,我让薛徽去做安排,你放心便是。只不过……不可因私废公!”


第27章 夫君



    是日,祁璟回来得格外早。江月习惯性地房间地毯上做晚功,身体舒展,背脊弯出一道美好弧线。

    江月倒着身子看见祁璟推门进来,不由带了些惊诧地坐起身,“今日怎么这么早?”

    祁璟把佩剑顺手往墙边一挂,点了点头,脸上俨然有着不容忽视愁色,“嗯,没什么大事,索性回来陪你。”

    江月趿着鞋站了起来,一旁桌子上倒了温水递向祁璟,“嗓子怎么哑了?先喝口水。”

    两人境遇非比寻常,便是知道彼此心意,却也没什么机会花前月下,祁璟一天比一天忙,江月能心意便是不做打扰,多体谅对方。

    祁璟单手接了茶碗,扬脖一饮而,“我从大营回来,适才喊了几句话,不打紧。”

    “我瞧你怎么心事重重?营里出事了?”江月一面打量祁璟神色,一面把铺地上毯子卷了起来,竖到墙角。

    这原是两人方一起时候,祁璟特地从旧时萨奚人留夏州城东西中翻找出来。他见江月有时会地上练舞,其时天气虽然温暖,可地案究竟阴凉。他母亲生产时便受风落了病根,祁璟印象深刻,便立时取了这毯子来给江月。

    照理说,缴获归公一向是他军中不成文规定,倘使不是为了江月,祁璟断然不会起这样心思……可是,萨奚人编织毛毯确实厚实,祁璟自知短期内已经不能给江月像方守成所提供那般安逸生活,只能竭力弥补。

    这礼物虽小,却实打实地藏了祁璟一番细腻心思,江月收到时不知有多欢喜。除非当真练功要用,平日决计不会当作寻常地毯来铺。

    祁璟等江月一股脑忙完了,才伸手拉过她,将人拽到身边,两人挨着罗汉床上坐下,“没事,只是有一个故人要来夏州,我有点担心你。”

    江月扬眉浅笑,一双柔荑一并拢着祁璟大手,“担心我什么?”

    “是安如郡主和她儿子,她夫君章子嵩原先和我是一个旗下战友,不过……已经牺牲了。”

    江月看出祁璟眼里隐隐担忧,猜到他是顾忌这一场战争艰险,是以温声问道:“那他牺牲时候,你就是将军了吗?”

    祁璟不知江月所言何意,如实回答,“不是,那时我与子嵩都还是校尉。”

    “难怪。”江月刻意装得神态轻松,语调也透出得意,“我夫君是常胜将军、不死战神,非但如此,他还从不让麾下战士做无谓牺牲……因此,祁大将军,你就不要担心我了。”

    这是祁璟第一次听她说到“夫君”两个字,他又惊又喜,竟忘了探究江月话中深意,只是追问:“你适才叫我什么?”

    “祁大将军呀。”江月眨眼,满面无辜。

    “再往前。”

    江月自然知道他想问是什么,她双颊透粉,却不肯答,只低首轻嗔:“谁说是叫你了,惯会自作多情。”

    祁璟原是虚搭着江月腰际,听了她话,情不自禁便收紧胳臂,将人用力揽怀中,“江月,你想嫁给我,是不是?”

    江月本是为了宽祁璟心,何曾当真想到过这么长远事情。况且,即便想了,婚嫁之事,哪有让女孩子开口道理?江月偏首,避而不答,“都说了是你自作多情,你怎么还问个不停……”

    祁璟权当她是害羞,心里早高兴得不知南北了。他骨子里极传统,初对江月动心之时,便已认定要娶她为妻。只是两人身份相差太多,能得江月青睐已是不易,祁璟万不敢贸然提嫁娶一事,生怕江月反悔。

    “江月,你别躲我。”祁璟凑近了她,贴着耳边低声呢喃,三分哄,七分诱,“你看,你若当真视我为夫君,咱们便赶紧把婚事定下来,免得你总没名没分地跟我身边,叫旁人议论。”

    他呵出来热气扫江月耳后,江月忍不住一缩,仍是没有回身,“这件事……咱们迟些再说,你容我多想想。”

    江月自然是喜欢祁璟,可她观念里,与一个人长相厮守是个需要深思熟虑事情,婚姻既非儿戏,两人刚一起不足半年,岂能贸然就谈婚嫁?

    可祁璟不知她心意,只当到底是自己太过急切,江月究竟是顾忌他军户出身,又怕日后守寡,不愿下嫁。

    祁璟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虽能理解,到底还是生了些灰心,紧跟着,搂江月腰间手也不似先前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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