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乾清宫,半生养心殿-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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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听，一个女子都知道这贪污受贿的首要关键在那，那是攀比，是附势！一官之廉，十吏效之，百民随之。一官之腐，百吏必从之，千民必附之。首要的不贪，应从一官一吏做起，要从人心做起！严惩？严惩有什么用？难道对这些贪官污吏，以前就没有严惩过吗？贪与不贪，在于人心！都明白了吗？”康熙吼道，仿佛在与外面的狂风暴雨叫嚣着。
“儿臣明白了！”众口一词。
“为君、为臣、为人，首先要学的就是为人，你连人都做不好，还谈什么为臣、为君？”康熙突然转过身来，指着乾清宫里的两对红柱，再次问我：“曦锦，给他们念念，这两对红柱上都写的什么？”我吓得哆哆嗦嗦，康熙这是嫌我烤的不够厉害，在炉子里加碳啊！
我深吸了口气，加就加吧，大不了说错了，就是一死。“回皇上，一对柱上写道：克宽克仁皇建其有极；惟精惟一道积于厥躬。另一对写道：表正万邦慎厥身修思永；弘敷五典无轻民事惟难。”我头也不抬的念道，整日呆在这里，每天一句也早就会背了。
“把出自哪，什么意思，都给他们说说，让他们好好学学！在上书房，每日都学些什么？”康熙这是不致我于死地，他不罢休啊！
“克宽克仁皇建其有极；出自尚书·仲虺之诰》尚书·洪范》，
惟精惟一道积于厥躬，出自尚书·舜典》尚书·说命》，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要对别人宽厚仁慈，广泛地建立起使国家中正的法则；要全心全意专注在治理国家上，道德品质的修养由他人和自身协力共同累积。表正万邦慎厥身修思永，出自尚书·仲虺之诰》尚书·皋陶谟》。弘敷五典无轻民事惟难，出自尚书·君牙》尚书·太甲下》。意思是：仪表堂正才能使万邦来朝，要使自己和他人谨言慎行，统治方能长治久安；在天下大力地宣扬三纲五常，不要轻视子民所从事的事情，要真切地理解到其中的艰难。“这一段话下来，杀死了我多少脑细胞啊！还好当时看见这几句话，一时心血来潮，查了查，要不然今天便真是我的忌日。
“都记住了？贪官污吏，先从你们自己做起，别以为你们平日里做的什么朕不知道，回去都给朕好好反省反省！”康熙指着下面跪着的一大群阿哥贝子贝勒命令道。
“儿臣遵旨！”
“都跪安吧！”
“儿臣告退！”
“你们也都下去吧！曦锦留下！”除了我，其他人等都退了出去，一时间大殿内变地冷冷清清。我不知道康熙留我在这是何用意，竟然连李德全也不留下。
“你也起吧！”
“谢皇上！”
康熙踱步走到西暖阁内，躺在睡塌上，回头说道：“去把香焚上，朕累了，要睡会！”
“是，皇上！”我抬起腿，正要去焚香，又被康熙喊住：“别用龙衍香了，换些清淡的吧！”
“是！”
待我焚香回来，康熙已昏昏欲睡，我抱来毯子，轻轻为他盖上。在心里叹了口气，千古一帝又如何？皇上也是人呐，他也会累！掂了掂自己的衣服，才发现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已经是入夏，我抱着自制的抱枕，穿着自制的睡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的，伸手揉揉。一会耳朵也开始痒，捣捣耳朵，翻个身继续睡去。有热气扑到鼻子上，嘴唇被什么东西覆上，我猛地睁开眼，伸手想去打，手还未伸出，便已被制服住了。稍后，我软了下来，缓缓地闭上眼睛，享受着亲吻的味道。
“胤禟，你怎么过来了？”九阿哥的吻移到脸上，刚腾出的嘴巴问道。
“来看我的妖精！”
我咧嘴笑笑，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主动亲吻起他。说我是妖精，那我就做个十足的妖精给你看看。我闭上眼，亲吻着他的唇，然后划过他的脸，轻咬着他的耳垂，手摸上他只穿着单衣的胸膛，用指甲在上面划着圈圈。。。
“曦锦！”九阿哥哑着声音喊我。看到九阿哥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我嘟着嘴，装作无辜的眨着眼睛，嗲声说道：“怎么了？”
九阿哥直盯着我，眼睛里的情欲越来越重，我突然想挑战一下他的极限。
“胤禟！”这一声叫的含糖量十足！我向上爬了爬，想亲吻他的眼睛，可是够不着，又往上爬了爬。
“别动！”九阿哥喝道。
“为什么？我还想吻你的额头！”说着，又挪了挪。
“你在玩火！”
“嗯？哪有火？”我仍然一副很天真的样子，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扭动着身子，四处寻找着。
“火在这儿！”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九阿哥一个翻身地压在了身下。
突然，腿被一个硬物顶着，脸唰地红了！
“胤禟，你起来！”我弱弱地说着，已深切的感受到火在那了。
“你当爷不是男的？晚了！”九阿哥说着，铺天盖地吻了下来。
“不要！胤禟，你停下！”貌似火玩的太大了，这可怎么办啊？可不能在这时候失身啊！
九阿哥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从唇上一路吻到脖子上，一只手伸到我的腋下，想要去解开衣扣。在腋下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手遂拂过我的腰，从衣襟下向上探去。。。
“啊！”我睁大双眼，一声惊呼。
突然，九阿哥的手迅速退了出来，抬起头似是愤怒地说：“你竟然没有穿里衣！”
我哭丧着脸，这次真的玩大了！立马双手抵住他，乞求道：“胤禟，别这样！”
九阿哥闭上眼，深吸了两口气，“还玩吗？”
我连忙摇摇头，“不玩了！”
“爷这次就饶了你！”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猛地松了口气。
九阿哥翻身下床，背对着我，嗓子哑哑地催促我：“赶紧把衣服穿上！”
我急切地在身边寻找着我的衣服，可东西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急，偏偏越是找不到，不得已拉过一张毯子把自己包裹住。
“好，好了！”我低着头，不知道是在认错还是觉得害羞。
九阿哥转过身来，眉头皱成一团。
“我，我找不到衣服。。。”
“你！”九阿哥顿时气结。
“你说，你这穿的什么衣服？肌肤在外面露着，没有胳膊，没有腿的！”九阿哥压着声音吼我。
“有腿的！过了膝盖了。。。”我小声地嘟囔了句。
“还狡辩！爷一进来，就看到这么，这么香艳的画面，要不然爷也不会。。。”
我仰脸望着他，“不会什么？”
“还问？你还真的勾引起爷来了，说，在哪学来的？”九阿哥说着举起手来吓唬我。
“没跟谁学。就是因为天热，所以就，就自己做成这样穿的！”
“这次饶了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不许再穿这件。。。反正不许再穿了！”或许在九阿哥眼中这根本就不是衣服。
“这是第一次穿！”今年的第一次。
“记住了？”
“记住了！”我撅着嘴心里很是不满。
片刻后，九阿哥突然靠进我，我反射性地往后退了退。
“看来爷得赶紧把你娶回府，爷不介意你穿这给爷看，还有，抱着爷睡岂不比抱着它睡＇炫＇舒＇书＇服＇网＇？”九阿哥指了指我的抱枕，恢复了以往的痞子样，开始调戏我道。
“色狼！”
“呵呵。。。”九阿哥离开我，正襟危坐在床边。
“十三弟的大婚过去也有一段时间了，赶着哪天皇阿玛高兴，我就去向皇阿玛要去你去！”九阿哥郑重其事道。
我点点头，就让他试一试吧，说不定康熙答应了呢？
“你啊，真是个磨人的妖精！”胤禟宠溺地笑我。
　　　　　　　　　　　　　　　　　　第三十四章　晴天霹雳
杨花还梦，春光谁主？晴空觅个颠狂处。尤云殢雨，有时候，贴天飞，只恐怕，捉它不住。丝长风细，画楼前、艳阳里。天涯亦有影双双，总是缠绵，难得去。浑牵系。时时愁对迷离树。（声声令：咏风筝）
未来的几天，我即忐忑不安又满怀期待。满心的祈求着皇上能答应九阿哥的请求。我在心里想着千种万种康熙的态度，美好的憧憬着以后与九阿哥在一起的日子，想象着他会如何待我，想象着我要如何与他的嫡福晋董鄂氏相处，想象着我要给他生个孩子，生个什么样的孩子，男孩还是女孩，分别叫什么名字…我在心里盼望着一切美好的事情，可是我美梦却在这一天被无情的打破了！
“锦姑姑，锦姑姑！”急切的叫喊声唤我，我放下手上的活计前去开门。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那么没有规矩！”打开门，我训斥着水云。
“姑姑，是李谙达让奴婢过来的！”水云粗喘着气说。
“李谙达？什么事？”听说是李德全让来的，想必是又什么事情吧！
“李谙达让奴婢向姑姑说一声，太子爷今日去见皇上了！”
“太子爷去见皇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儿子见父亲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啊。
“是…是…”水云有些吞吞吐吐。
“是什么？”看水云的态度，我想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姑姑，你可别激动啊！”
“你倒是说啊？你想急死我啊？”一听跟我有关的事情，我急切的催促着。
“是太子爷向皇上要了锦姑姑，说姑姑您贤良聪慧…”
一听，我血压猛的上升，脑子里一阵眩晕，抓住水云，摇晃着：“快说，皇上是怎么说的？皇上…皇上答应了吗？”双手用力攥住水云，我怕我会支持不住倒下去！
“皇上还没说话，李谙达就遣了奴婢过来了…锦姑姑，锦姑姑…”水云在后面喊着。
听见‘皇上还没说话’几个字，我撒腿就往乾清宫里跑，顾不上什么规矩礼仪，什么仪态端庄。心里乱成一团：康熙那么疼爱太子，会不会答应他了呢？会不会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呢？皇上，你不能答应太子爷！不要把我许给他！我不要嫁给他！姐姐，这件事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劝住太子？康熙，我求你了，如果你没有把我许给太子，那么我愿意尽心尽力地伺候你，我愿意天天为你守夜！胤禟，胤禟…
“李谙达，皇上在里面吗？”乾清宫门口，正侯在那里的李德全把我拦下。
“皇上正和太子爷在西暖阁下棋呢！”
“下棋？”脑中‘轰’地一声，在下棋，难道皇上答应了？不然怎么会有闲情逸致下棋呢？
“皇上和太子可说了什么？”我要冷静，冷静，抓住最后的希望，或许皇上没有答应呢。
“锦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主子没让说话，咱们做奴才的怎能乱嚼舌根子呢？”李德全甩了下浮尘，气定神闲地说道。
“李谙达！”我都快急死了，他怎么还可要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我心里憋屈，那刚才为什么让水云给我传话呢？
“不过，皇上吩咐杂家在这里等着姑娘，若是姑娘来了，就到正殿里候着。”敢情是皇上叫我来的？
“谢李谙达！”抬步进入乾清宫，殿内空无一人，不知道康熙让我在这候着，所谓何意？走到西暖阁的门前，隔着帘子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胤礽啊，下棋贵在专心，切莫三心二意。可知何谓‘五目棋’？”康熙说完，一响棋子落盘的声音。
“儿臣不知，请皇阿玛赐教！”
“所谓‘五目棋’，就是在下棋的时候，要把身子给挺直了，这样才能眼观全局，控制每个棋子的动向，才不会只顾眼前的胜算，而输了整盘！棋局如战场啊！”
“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儿臣记住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这盘棋也已成定局，朕只要再落一子，你就满盘皆输了！”康熙说的话似乎是另有深意啊。
“皇阿玛棋艺超群，自不是儿臣所能比的！儿臣输的心服口服！”
“服就好啊，记住你的赌注！”
“儿臣记住了！”
“跪安吧！”
“儿臣告退！”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跪在门前侯礼。
“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太子掀开帘子，对上我的目光，另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了出去。我被看得一愣一愣地，这是什么意思？
“曦锦，你进来把！”康熙发话。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你没什么话说吗？”康熙脱下靴子，盘腿坐在卧榻上，摆弄着棋子。
“皇上！奴婢，奴婢求皇上了！”我呜咽着嗓子，匍匐在地上。
“求朕什么？”
我双手撑着地，直起身来，看着康熙，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奴婢求皇上，不要把奴婢赐给太子爷！”
“放肆！”康熙吼出一声，“这是你能左右的吗？”
“皇上，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了！”我不停地康熙磕头，每一下都‘咚咚’作响。
“为何？”康熙似乎有些心软。
“回皇上，奴婢的姐姐是太子爷的嫡福晋，奴婢不愿做娥皇女英！”这只是一个幌子，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幌子是那么的牵强。
“娥皇女英？”康熙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自己想想，是很好笑，娥皇女英，这皇宫里有多少的娥皇女英？孝诚仁皇后和平妃，孝昭仁皇后河温僖贵妃，孝懿仁皇后和佟贵妃，宜妃和宜贵人，这些不都是姐妹同侍一夫吗？而他们的夫君就是康熙！
“你可知方才朕与太子的赌注是什么？”康熙渐渐止住了笑，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