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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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钱姑姑!”
随之推门出来的雍亲王的身影,立刻像个大馒头,塞上了傅鼐的嘴巴,把姑字的尾音消灭在他肚腹深深处,自动消声做眼目不亮,耳根不聪的残废人。
心里却说着,这钱姑姑行事果然高深莫测,莫测高深,王爷明明是去年侧福晋的院子里,怎么就一个转眼被她蛊惑到禧华堂去了呢?瞧着样儿,明显是……呃,……
当然,咱做奴才的不管主子的那档子事,算了,没看到,没看到。
所以,当眼角瞥见王爷伸手拽住了那钱姑姑的时候,傅鼐很识相地跟旁边那个二等侍卫招招手,两人转到禧华堂的右边穿廊去“尽心尽职”地巡逻去了。
秋高气爽的时节,明艳灿烂的阳光透洒在穿廊顶外沿的架子缝隙里,模糊却又有些清晰得几乎可以用手抓住一样的数缕光线一束一束的进来,披在背对着阳光的人的身上。
真像是在大学的校园里,那批旧式的木楼建筑附近,一丛一丛的爬山虎下,偶尔遇见一个清淡雅致的学长,一下子被这种诗意的油画境地给震谔了,能呆在那里久久不做动弹,心里恨不得拿纸笔立刻画下来……
已然入秋,他却还穿着夏衫……可真怕热啊……
嗯,王爷怕不怕热,我怎知道的?楚笑寒纳闷地想着,旋即却又释然,好像府里头的人都知道的吧?也听谁提过的罢。
真是有些恍惚了,这些小事也会起些异样的念头。
可是,这种一眼望去似若相识,勾起愁情万千的状态,总是令人纠结和介怀。好像曾经也……也有……出现在脑海里过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的脑子怎么这样的凌乱……
“塔纳的事情,你莫要管了。可记住了?”面前的这位雍王爷,他的嘴巴里轻轻地吐出这一句话,一个手紧紧抓住了楚笑寒的右胳膊,令她无法轻松挣脱了跑去。
楚笑寒悚然一惊,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吗?这么说,塔纳的死,是他首肯的吗?他一向都是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吗?这样一想,心里头对他的鄙薄怨愤,又多了几分。
“奴婢记住了。”楚笑寒乖顺地回答,心说,我管得了吗?这种事情……我什么身份啊,还能管得上这样严重的事情。就算我眼下还在阿昭的身体里头,也管不了啊,何况如今只是个小小的伺候的下人。
“进屋笼好头发再走,被人瞧见了不成样子。”
“……”
回到阿昭的院子里,楚笑寒开始百思不得其解。
首先,好像,好像不是第一次哦。听说第一次会很痛,还会流血。但是,完全没有。就算是在阿昭的体内,被胤禩凌…辱的那次,那个痛还是很明晰透骨的。而且阿昭,当时也确实有落红。
莫非自己把真正的初体验都给忘了?囧。那……好像很亏诶。而且,而且,真的很无耻啊,为什么自己一点羞辱感都没有?自己明明被一个一点都不喜 欢'炫。书。网'的男人给……给……那个了……还好像很习惯的样子!莫非自己天生淫…荡?
也不对啊,至少,对八爷虽然没有讨厌的感觉,甚至颇有好感,但是他碰触自己还是很……很恶心,很不适应的。但是,后来反复反复地自我强调说那是阿昭的身体,不要介意,不可介意,无需介意……这才混过去自己的心理关。
但而今,这算什么呢?
其次,塔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好像依稀记得康熙皇帝说,苏云是被李侧福晋弄死的;而且在自己再次回到王府后,听阿昭和李侧福晋争执的时候,也确实听到苏云之死。
唯独,唯独塔纳,一次都没提过。自己一回来就住了塔纳的屋子,吉兰,也没说这屋子原来住的是谁,倒是关于那被李侧福晋“害死”的苏云的往日言语,吉兰倒还偶尔会提个两句……
对了,吉兰,吉兰好像也没了。
可是,吉兰是怎么没的,好像是得了瘟疫死的……瘟疫……怎么想起瘟疫,就那样的难受呢?好像看到那个不辨形貌的人,似乎病得很重的样子,他就是那样死了吗?
怎么想,也想不透。
……
“姑姑,这格格的月信记本,内院府的执事处送还回来了,是不是您赶紧着收起来啊?哥儿满月后就送了去奶娘那里,……这本子格格让交给您呢。”荣喜的声音打断了楚笑寒数日来的冥思苦想。
嗯,这本子本是苏云收着的,接着大概在吉兰那边吗?谁知道呢……反正这会子阿昭的意思就是交给自己保管了。
上次好像也看过……嗯?我看过吗?我没记得有看过啊?
十分混乱于自己的大脑内记忆碎片的错散,楚笑寒默不作声地接过了荣喜手中的簿子,待她匆匆退走后,开始随兴地翻了起来,心里不停地犯着嘀咕:我真的看过吗?
忽然,翻开的第一页,那串奇特的数字令她觉得事情似乎异样起来。
康熙丙戌年,二月初四;三月初四;四月初二;五月……;六月……;……
丙戌年的二月,三月,自己还在阿昭的体内。当时,记得非 常(炫…书…网)清楚,根本,就没有来过月信。
好像就是那几个月,被胤禩……八爷,玷污了阿昭的身子。
在之前也曾偶尔纳闷过怎么没有例假啊,但是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来例假都是要到了初二的时候。古代营养可能没现代好,那……来例假比较迟,也是可以理解的,当时阿昭不过十二三岁,没来例假也正常的吧,这样想过后,也就释然了。
况且没有例假多方便啊,又不是现代,有护舒宝……这清代的月信带,真的真的让人说不出口,好几根带子,加一块长长的红布,中间放一堆的细白棉纸……自己偶尔瞥见良妃主子娘娘用的时候,很怀疑很怀疑,那棉纸能够用吗?万一要是量大的话,这这这……全染了……太可怕了……
阿昭的月信数据,……是苏云记载的。
为什么苏云要伪造数据?
除非……除非她必须要伪造。这种情况要伪造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那就是,阿昭有了?
楚笑寒被自己闪过的这个念头雷倒了。
人家阿昭那时候才几岁啊?十二三岁?就这么一次就有了?
画外音:请借鉴良妃娘娘。
……囧。
第40章 子规啼,不如不如就归去
正有些儿郁卒地对付脑袋里头突然窜出来的窘迫念头,眼角却映入许久未见的魏嫲嫲,这位福晋身边的当红精奇,得宠的嫲嫲。她从回廊尽头风风火火地走来,脸色是青灰死黑的一副丧门神样,令楚笑寒看着那张脸觉着一阵一阵的不祥。
“钱兰欣,福晋唤你过去。”魏嫲嫲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传话平淡无奇地传入楚笑寒的耳朵内,一如以往的不屑傲慢。
……
“良妃主子身子不大舒爽,想见钱兰欣姑娘一面。皇上特许恩旨,召钱兰欣入宫,往钟粹宫谒见良主子。”
楚笑寒呆呆地坐在车舆里,耳中不断重复着,那宫中派来的回事太监所说的话。他当时颇有些倨傲,稳稳立在福晋乌拉那拉氏的殿馆正大厅内,一脸严肃的刻板传旨。
良妃?不大舒爽?还特请了皇上的恩旨召自己入宫,那就是说,良妃病危了?虽然,自己差点被她谋算致死,但是,好歹眼下自己确实没事。
可一想到这一点,又开始犯迷糊,自己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康熙皇帝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借体还魂的怪物的?
怎么一到往昔历程的关键记忆点,脑袋里头就稀里糊涂的像是一缸浆糊啊……
话说,良妃为什么会想再见自己呢?
重回紫禁城,再入钟粹宫,恍若隔世。
这一次,跟着那个陌生的回事太监从神武门进入,经北五所,静静走在甬道往钟粹宫行去。一路看着甬道两侧的深深朱红的高高宫墙,这好像都已经是上辈子的情景了,明明却也不过几年的时间。
将来,王府的雍亲王爷做了皇帝以后,自己也会跟着阿昭到这个紫禁城内来吗?她既是乾隆皇帝的老妈,自然是要进来这个琉璃瓦朱红墙的高深宫墙内的吧?
但是自己终究不是阿昭的陪嫁丫头,也许苏云还在世的话,倒是有这个跟随侍候的可能吧。
所以,也许,几年以后,就能出王府去了。
但是,这个可能性却又觉得有些渺茫起来。那个……做过皇帝的女人,能随意出宫到民间吗?呃,王爷现在还不是皇帝,可是根据史书,他终究要当皇帝的吧?
当然,毕竟是清代,一个被皇帝碰过的女人,离开皇宫的可能性,在野史番传里头还是有不少可探讨性的概率的,印象中清朝的皇帝应该没那么讲究吧?囧。
一路胡思乱想的默默走去,转眼之间便已入了钟粹门。举步踏入后殿,再往里间几进院落直接走了进去。
一跨入门槛,就瞧见良妃躺在自己的寝殿里间房内的架子床上,脸色异样的苍白。
和前头几年楚笑寒还在宫里的时候比起来,她的颊上是一丝丝的血色都没有了,整个人,更是脸上、身上肉都瘦得干了去。
只是,看去,她的精神头却还是不错,目中的光芒越加的灼耀动人,嘴唇轻轻颤抖的时候,另有一番妖异艳丽的风采。
她一眼睨见楚笑寒正自进来,便笑着想要起身来,立刻被床边一个女子一把按住,不许她爬起来。
楚笑寒抬眼一瞧,心中难掩讶异,竟是……竟是,映绿。她没穿宫装,只是一般贵妇牡丹团绣旗装打扮,她也是被唤来入宫的吗?
良妃真的是行将就木,所以就求了皇上,传唤这许多故人,以求会晤一聚?倒是没看见八爷在旁伺候他的额娘,真是少见。
“奴婢钱兰欣给良妃主子请安,恭请主子安好。”楚笑寒行了跪礼后,立刻见那引她入来的太监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带上门扇,屋内霎时一片寂静。
过了一刻,良妃稍稍地用了点力,让自己略略撑起身来,斜倚在床围上,娇弱喘息着笑道:“兰欣,喜得再见你。”
“良主子……”楚笑寒嗫嚅着吐出三个字,真不知怎么同她说话,看着她今日的这幅样子,真有些于心不忍,漾起满腹怜惜……可是想起她曾经对自己这样的算计陷害,却又有些情何以堪的怨怼。
“兰欣,……我想着,这次,怕是未必能熬得过年去了。”良妃确实有些儿虚的样子,才说了几个字,又开始喘上了。
“主子,……哪里就到这个田地了,前两年,也是这般有些不舒坦,太医开两服药,也就过去了。主子还年轻,五十千秋都没过呢,略病病也就好了。只一个,千万别胡思乱想。”楚笑寒见她这般样子,心中不忍,加之毕竟伺候经年,有些个成了习惯的,禁不住就劝慰起来,“况且,您也得为挂住您的几个主子想想,皇上,八爷,还有……还有……”
这一提到太子爷,字句就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了,毕竟,良妃心里有没有胤礽,现在,自己根本无法肯定了。
良妃的嘴角微微地牵了一半,露出一个哀婉动人的笑颜:“还有胤礽?”
楚笑寒低下头,不点头也不摇头。
“兰欣,你快起吧,过来床这边,让我瞧瞧……这……三年没见啦。我心里头,还是想你的。你知道吗?”良妃微微地喘了几口气,点了点床边挨得很近的一个楠木圈椅,示意楚笑寒过来坐下。
这椅子,看着像是来探病的人都会坐下,可猜都猜到大抵约摸应是显贵的主子爷们坐的。一旁的映绿神色不动,只将那楠木椅往楚笑寒的这边挪了一挪,抬颌示意她过来坐下。
总觉得,映绿有些儿不大对劲。
怎么说呢,按说她跟良妃的资历远比自己来得久远,看见良妃对自己这样亲厚密切的样子,总也会不舒服的吧?
思及此条,楚笑寒的脸色有些尴尬起来,不禁讪讪地说:“那个……映绿姐姐……”
良妃轻笑起来,只是未几便咳嗽起来,她柔弱少气地虚虚倒落,连斜倚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样子,只听她继续说:“你别管映绿,只坐你的罢。”
说到这儿,她虚弱无力地伸出一个瘦弱的胳膊,苍白,青青的静脉纵横,纤细宛若儿臂。那手臂轻轻地点了点旁边的椅子,人则颔首殷殷道:“过来,兰欣,过来。”
似乎鬼使神差一般,楚笑寒竟然被魔魇了似的,虽然有些害怕,却依然怔怔定定地行了过去,在椅子前坐了下来,不自觉地顺手握住良妃的手臂,用手指轻轻地在她的手心抚摸按摩着,希望她能稍微舒服一些。
“兰欣,这几年,你一定很怨我吧?我……我让……素然故意……故意引你去门口……又,又让直郡王爷,引着太子爷冲你这边打来……结果,所有在场的人都被皇上拘了起来,死的死,散的散……,若不是这个缘故,大概,大概,你原本是可以被指给雍亲王的吧?也许还能册个侧福晋……是,是我害了你。你虽没死,可,可只怕……只怕是比死还要难受吧?”
直郡王爷?大阿哥?那天晚上?那天晚上,这两位皇子的打斗直冲着我们宫人休憩的塌塌营帐而来,本来也觉得十分诧异,但总以为是巧合,命运的巧合。难道,难道连这都是良妃娘娘设计的?她如何能使得动直郡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