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之悲剧-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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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讨论你的问题,你喜欢啤酒,没错吧?”
萨姆挣扎着起身,一副饥渴的模样,“我不能说我喜欢,可我也不愿说我不喜
欢……”
“我就知道。你们都是这样,半推半就,也许可以说服我的小总管法斯塔夫,
给我们来一两滴,譬如说,马爹利三星白兰地……”
“使不得!”巡官兴致勃勃地说:“我的天,你真是知人肺腑,雷恩先生!”
哲瑞·雷恩先生信步走向沿途种满花朵的通道,心中暗笑他的客人兴奋得眼睛
都快蹦出来了。
他们穿过环绕古堡周围村落的树林,那些低垂的红屋檐和鹅卵石街道,那些窄
街巷弄,还有尖塔和山形屋顶,处处都迷人不已。巡官看得目眩神摇,直到看见几
个身穿二十世纪衣着的男女,才觉得心定一点,虽然已经数次造访哈姆雷特山庄,
这却是他第一次进到村子里。
他们在一座有直棂窗户、门外招牌摇晃的低矮棕色建筑前止步。“你可听过美
人鱼酒馆,就是莎士比亚,班约翰逊,罗立,法兰西斯,鲍蒙特,和其他人聚会的
场所?”
“好像听过,”巡官不确定地说:“在伦敦,以前男生闲逛、开派对的地方。”
“正是,在齐普赛得的布来德——靠近佛莱德街。你在那里可以搜集到和周日
做礼拜一样多古典雅趣的名字。这,”哲瑞·雷恩先生弯身作揖接着说:“就是那
家不朽酒馆的忠实复制品,巡官,我们进去吧。”
萨姆巡官展颜一笑。镶着木梁天花板的房间里烟雾弥漫,人声喧哗,而且充满
强烈的良质啤酒香气。他赞许地点头,“如果三四百年前那些男生去的就是这种地
方,雷恩先生,那我也举手赞成。嗯!”
一个红光满面、圆腹滚滚、啤酒桶腰围上高高地绑着一条洁白无渍围裙的小矮
子,急忙上前来招呼他们。
“你记得法斯塔夫吧,我天下无双的法斯塔夫?”雷恩问道,拍拍小老头光秃
秃的脑袋。
“当然记得!”
法斯塔夫——法斯塔夫——微笑敬礼,“大杯啤酒吗,雷恩先生?”
“对,也给萨姆巡官来一杯,还要一瓶白兰地,还有,来些好吃的。随我来吧,
巡官。”
他领前穿过拥挤的房间,向嘈杂的客人们这边颔首那边微笑。他们找到一个空
桌的角落,在一条教会坐席似的长板凳上坐下。担任酒馆老板再尽职不过的法斯塔
夫,不但监督准备了一顿可口的午餐,还亲自端上桌来。巡官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
随即把他的丑鼻头埋进啤酒泡沫里钦将起来。
“现在,巡官,”等萨姆吃下最后一口菜,并倒尽瓶底最后一滴白兰地以后,
老演员说:“告诉我你的问题在哪里。”
“困难就在这里,”巡官怨怒地说:“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如果你看报的
话,你知道的其实就和我差不多。你看过报上关于几个月前老太太丈夫自杀的消息?”
“是的,报纸上免不了都是约克·黑特背叛亲族的报道,告诉我,你抵达现场
时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萨姆把背靠在坐席的核桃木高椅背上,“我第一件事,就是调查番
木鳖碱被掺入蛋酒奶的正确时间。 厨娘兼管家阿布寇太太,于大约2时25分把玻璃
杯放在餐厅的桌上,依我推算,五至十分钟以后,黑特太太和那个又聋又哑又瞎的
女儿进来,发现小坏蛋杰奇正灌下一大口他姑姑的饮料,到此为止看不出什么。”
“是没什么,”雷恩说:“依我所知,你对记者们指出,就周围的情况看起来,
任何人都有机会在那饮料里下毒。你有没有问过小孩子,他是在什么时候进入餐厅?”
“当然问过,可是你知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能怎么办?他说他是刚好在他
祖母和露易莎姑姑见到他之前进去的。我们一直没查出来,谁可能在小孩子之前溜
进餐厅过。”
“原来如此,小孩子完全复原了吗?”
萨姆巡官哼着鼻子,“怎么不复原!要杀死他,一口毒药还不够呢。什么孩子!
那种小鬼,看了就想把他活活掐死。说他并没有要偷那坏蛋酒奶——噢没错,当然
没有!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喝下饮料。说:‘埃米莉奶奶吓了我一跳,我就把它喝下
去了。’就是这样。不幸他没有多喝一点,真是的。”
“我打赌你自己小时候也不是什么斯文的小公子,巡官,”雷恩哈笑道:“蛋
酒奶被下毒的那段时间,其他人都在什么地方?报纸上没说清楚。”
“呃,先生,那是一团乱,你知道。这个船长,崔维特——他正好在隔壁房间,
图书室里面,在看报纸,但是他说他什么也没听到。然后姬儿·黑特——她在楼上
的卧房,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下午两点半了哪,你看!”
“年轻女士可能前一晚出游了,”雷恩不带任何表情地表示,“我相信是参加
那种所谓的狂欢酒会去了。异端一个,我看是。其他人呢?”
萨姆用十分消沉的眼光瞧一眼白兰地酒杯,“呃,这个叫露易莎的女人——怪
胎一个——通常在午饭后小睡片刻,她和她老母亲睡在楼上同一间房间。总而言之,
原来在花园里跟下人找碴的黑特太太到楼上叫醒露易莎,然后在差不多刚好两点半
时,两人一起下楼去喝蛋酒奶。花花公子康拉德——小孩子的老爸——在房子东边
的侧巷散步抽烟,说他头很痛——八成是宿醉未醒——需要透透空气。作诗的那个
女孩儿,芭芭拉·黑特——据我所知,她是个名人,而且是那一群里面唯一像个人
样的,雷恩先生,一个有脑筋的好小姐——她在楼上工作室写作。史密斯小姐,即
露易莎的护土,卧房在露易莎房间的隔壁,俯视东厢的侧巷——说她在她的房间里
读周日报纸。”
“还有其余的人呢?”
“几个仆役。管家阿布寇太太——她在后面的厨房,和女佣维琴妮亚在收拾午
餐的杯盘。阿布寇太太的丈夫,乔治·阿布寇,在后头的车库给车子打蜡。差不多
就是这样,看起来没什么希望,可不是?”
雷恩点点头,他的眼睛紧盯着巡官的嘴唇。“你说的那个独脚船长崔维特,”
他终于开口,“是个有趣的人物,他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巡官?他星期日下午
两点半在那个房子里做什么?”
“噢,他呀,”萨姆咕哝道:“他以前是个船长,已经住在黑特家隔壁好几年
了——是退休以后买的房子,我们已经调查过他了,放心,钱多得很——他用自己
的货轮行船三十年,在南大西洋碰上一次暴风雨以后被迫退休。大浪把他卷倒——
腿上伤了好几处,大副没料理好,等到抵达码头只有锯断的份儿,是个很有历练的
老家伙。”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巡官,”雷恩口气温和地说:“他怎么刚好在房子
里?”
“慢慢来,好不好?”萨姆嚷嚷:“对不起,我本来心情好得很,直到你提醒
我这档事……。崔维特常常来黑特家,听说他是约克·黑特唯一的真心朋友——两
个寂寞的老怪物正好凑在一块儿,我看是同病相怜。据我所知,崔维特对黑特的失
踪和自杀相当痛心,但是他没有因此就不上黑特家,他有点对这个露易莎·卡比安
惺惺相借,你知道——或许因为她是个从无怨言的甜女孩,又横遭不幸,而他是个
少一条腿的残废。”
“很可能,身体的缺憾确实能帮助人建立友情,那么这个好心的船长就是在等
着探望露易莎·卡比安?”
“正是如此。他每天都去看她,他们很合得来,连那个老魔女都赞许此事——
她还高兴竟然有人会关心那个又聋又哑的女儿呢——倒是天晓得其他人在不在乎那
个女孩子。他两点左点进来,阿布寇太太告诉他露易莎在楼上午睡,他就到图书室
去等。”
“巡官,他们怎么沟通?毕竟,那个可怜的女子既不能听、不能看,也不能讲。”
“哇,他们有些办法,”巡官闷闷地说:“你知道,她一直到十岁才完全聋了,
同时他们也教导她许多事情,然而多半时候,崔维特船长只是坐下来握着她的手,
她很喜欢他。”
“真可怜!好了,巡官,至于毒药本身,你有没有追查番木鳖碱的来源?”
萨姆笑一声,“没什么像样的运气。我们自然一开始就紧抓住那条线索,可是
结果是这样,你知道,约克·黑特这家伙从来就没有丧失对化学的热衷——据我所
知,他年轻的时候是赫赫有名的化学家,他在他屋子里搞起一间实验室,过去整天
都泡在里面。”
“那是他处在如此恶劣环境的避难所,确有道理,所以说番木鳖碱是从实验室
来的?”
萨姆耸耸肩,“我想是吧,可是,连那里我们也碰上麻烦。自从黑特失踪以后,
老太太就把实验室锁起来,严格地命令,谁也不准上那里去,像是对他的回忆的一
种纪念之类的,她要让房间保持黑特离开时的原貌——特别是两个月发现他的尸体、
确定他已经死了以后,更是如此,你懂吧?只有一把钥匙,她随时带在身上,实验
室没有其他入口——窗户全装了铁栏杆,嗯,我一听说有实验室这档事,就马上跑
去看个究竟,而且——”
“你跟黑特太太要的钥匙?”
“对。”
“她随时都带在身上吗,你确定?”
“据她声称如此。总之,我们在里面黑特钉的一排架子上,发现一瓶番木鳖碱
药片,所以我们想毒药是从那瓶子里来的——把一片药片丢进蛋酒奶,比带粉末或
溶液方便。可是他到底是怎么进入实验室的?”
雷恩没有马上回答, 他用一根修长、 白皙有力的指头对法斯塔夫比了一比,
“再来点啤酒……这是一个修辞上的问题,巡官。窗户有铁栏杆封住——一定有人
嫉妒黑特这个避难管道——门上锁,而唯一的一把钥匙随时都在黑特太太身上,嗯
……不一定需要什么太神奇的解释,有蜡模这种东西。”
“当然,”萨姆嗤之以鼻,“我们怎么可能没想到。雷恩先生,我推想,有三
种可能。第一,下毒的人可能早在约克·黑特失踪以前就从实验室偷了番木鳖碱,
那时房间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进出,毒药被一直保留到上星期日……”
“很聪明,”雷恩评论道:“继续讲,巡官。”
“第二,如你所说,有人做了一个锁的蜡模,复制一把钥匙,所以能够进出实
验室,在犯案前不久取得毒药。”
“或者之前很久就取得,巡官,对不对?”
“或者第三,毒药根本是取自外面其他来源。”萨姆从法斯塔夫手上接过一杯
满溢起泡的啤酒,一饮而尽,“太好了,”他打着嗝说:“我是说啤酒。这些,我
们都竭尽所能调查了。关于这钥匙理论——接下来的步骤——广泛追查所有钥匙匠
和五金行……还没有任何发现。至于外在的来源——我们还在查询中,到今天为止,
也没有成果。这就是目前的状况。”
雷恩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客人愈来愈少了,美人鱼酒馆里几乎只剩下他们两
个。“你有没有想到,”一段沉默之后他说:“蛋酒奶可能在阿布寇太太送进餐厅
之前就被下了毒?”
“圣母玛利亚,雷恩先生,”巡官低吼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我当然想到了。
查过厨房,可是里面没有一点番木鳖碱或毒药的痕迹。虽然阿布寇太太确会把蛋酒
奶留在厨房桌子上几分钟,先到贮藏间去拿点东西。女佣维琴妮亚也曾经到客厅去
一分钟,去掸灰尘。所以也有可能有人乘阿布寇太太没看见的时候,溜进厨房在饮
料里下毒。”
“我开始同情你的困境了,”雷恩露出一个悲悯的微笑,“而且开始与你有同
感,巡官。那个星期天下午,没有其他人在黑特公馆里了吗?”
“依我调查,没有了,但是前门没锁,任何人都有可能不受察觉溜进来再溜出
去。每天下午两点半在餐厅喝蛋酒奶的事,所有认识黑特家的人都知道。”
“我知道那一家人里,还有一个人事发时不在家——康拉德·黑特两个孩子的
私人家教文德格·皮瑞。你有没有调查他?”
“当然。皮瑞星期天休假,他说上周日早上他去中央公园散步很久——整天都
自己一个人,一直到下午很晚才回到房子里,那时我已经在那里了。”
“他对有人企图下毒这个消息反应如何?”
“好像很惊讶,而且在明了全局以后,似乎颇为担忧,我想。他无法提供任何
解释。”
“我们好像,”哲瑞·雷恩先生深刻的五官上笑容消失了,双眉紧皱,“陷入
更深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