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流光-西索x赤尸-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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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赤尸睁开眼，坐了起来。
“啊，真是大意了呢，一下子没注意就变成这副凄惨的样子，富力士先生的拳头还真是很难消受呀。”
“咦！！？？”金闻声回头，下一秒猛的跳开，“你刚刚明明已经……”
“死了么？”赤尸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戴上帽子，“死对于我来说，是个太过奢侈的词。富力士先生下次要记得小心哦~。”
赤尸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微笑着向遗迹大门走去：“我好像感觉到一些有趣的东西了~”
就这样，他甩下目瞪口呆的金和比尔特，径自往前。
…
蒙尘的阴暗走廊，两旁墙壁上的火把噼啪噼啪的燃烧作响，因为过道里空气不流通而积蓄起的浓厚的松香味道总是让金觉得呼吸不顺畅。而此时，明显颠倒的主客立场也让他颇为不自在。
那个突然死而复活的赤尸藏人说什么有趣的东西，让他的背后一直有毛毛的感觉，就好像世界在这个人眼里只有两种分类，有趣和无趣。而自己也曾经被分类在有趣中，然后招来一场无妄之灾。这使他莫名的想到如果被分在无趣中会怎么样？
甩甩头，他觉得应该把这个疑问忘掉。
最开始，金还在心里腹诽着尼特罗给他找来一个奇怪到顶点的家伙，但是，当这个奇怪的家伙在没有任何人带路的情况下自顾自的走到那间给他带来无数疑问的房间的时候，他终于醒悟到这个男人不简单。老狐狸并没有老糊涂。
“你怎么知道这里？”
三个人都站定了，此时，他们排成一条线站在所谓的神迹之墙面前。
“感觉。”赤尸支起帽子，抬眼看向墙壁。
…
就在镜形而打算结束今天的观察的时候，墙壁上被火把的光亮拉出来的影子进入他的视线里。不止一个人，如果他的眼睛没有看错的话，其中有一个影子出乎意料的眼熟。
“啊啊，赤尸藏人老朋友。”镜子眨了眨眼，确定并不是铜镜上的星屑太过明亮晃花了他的眼睛。
…
“真是很熟悉的磁场呢，是吧？”赤尸走上前，伸出戴着白胶手套的右手轻轻碰触着墙壁，埋在帽檐阴影下的侧脸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磁场？”金现在是彻底糊涂了，这是他在短短10分钟内第二次听到赤尸说出这样一个词，可惜他半点也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当然，他也不明白赤尸的问句到底针对的是谁。
一个荒唐的想法窜进他的脑子里——莫非是在问这面墙壁？
“呵呵，没有想到你会出现呢，豺狼。”墙壁对面的镜子笑了，右耳的圆形耳坠幽幽的闪着光。
“身为超越者，你的身体对这磁场还真是非同一般的敏感。”即使知道对面的豺狼不会听到他的回答，镜子仍然发出感慨。
多久没有见过这只黑色的狼了？
像是很久，又好像只是一会儿。无限城自他走了之后就冷清下来，没有善于发现和寻找乐趣的豺狼，所以他们这些人都开始闲到无聊的发霉了么……
他看见豺狼伸过来的手，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把手递了过去。
指尖接触到冰冷的铜镜表面，手指对着手指，镜子突然发现他和赤尸的手掌大小差不多。然后他又笑起来，收回手觉得自己的行为孩子气了。明知道对面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感觉到无限城的磁场而已，根本不会想到此刻站在他面前墙壁背后的会是他镜形而。
“真是很久不见了啊，赤尸藏人。”最后，他叹息着坐回自己的椅子里，眼光越过赤尸看向他身后的两个人。
一个是他观察了很久的浪子，另一个是黑发戴眼镜的小子。于是心里有点失望，没有赤尸曾经跟他提起的红发灰眼，一看就有觉悟的孩子。当然，现在算起来应该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了。
…
“呵呵，”赤尸收回手，突然笑出声，“富力士先生，我想我应该恭喜你找到了会长梦寐以求的东西。”
金的眉毛拧了起来，显然对于自己已经跟不上赤尸跳跃的思维感到不满。“赤尸医生能不能把话讲明白，还有，我不太习惯别人叫我富力士先生。”
赤尸压低帽子，直接选择性无视了金关于称呼问题的抗议。
“富力士先生，你相信有所谓的虚拟现实吗？”
“……”随行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ma~，那你又是否相信有平行宇宙呢？”赤尸找了一块稍微干净点的石头，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两个家伙先是茫然，然后变成惊讶，最后比尔特的神情转为惊喜。
由此，可以判断出比尔特知道或者猜测到的事情应该是最多的，可以算的上是那位会长大人的全权代理了吧。
“你的意思是，磁场可以连接时空？”金半天才回过神来。
“是的，这就是那位尼特罗会长一直期待的新世界。”赤尸点点头，露出微笑。他非常满意这两个人对超越常识的事情的接受能力。如果是一般人，看到他只是摸摸墙壁就说出这种话来，大概唯一的反应就是想他是神经病吧。
很难得，金竟然顺着他的提示思考了下去，然后得出他希望听到的答案。并且，成功的被他挑起兴趣。
但是，还仅仅只是兴趣而已，并没有失去一个世界一流的猎人时刻保持着的警惕和理智。
赤尸站起来，再次走到墙边，然后回头看向金。
“需要证明么？”他微笑着举起右手，靠近墙壁，“请仔细看。”
金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那么强烈的感觉到自己在做梦。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右手就那么神奇的在他眼前变成了影像化的虚体。而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实实在在的碰到过那只手，可以确定那是绝对做不了假的人体正常身体部分。
然而，更让他觉得不现实的事情还在后面。
赤尸的手臂毫无阻碍的穿透了墙壁。这里是遗迹的最内部，那堵墙背后应该是多年沉积的地下泥土。
…
“哎呀哎呀，豺狼你到底想干什么？”镜子扶额，放下手中的水晶酒杯。酒杯里鲜艳的液体荡了两圈波纹，归于平静。
平滑的镜面诡异的伸展出半截手臂，而手臂的主人还在铜镜背面。在镜形而看来，就好像赤尸的手臂被卡在镜子里一样。再配合上赤尸身后的两个人傻愣愣的下巴掉地上的表情，实在太有喜感了，以至于他差点毫无形象的把刚喝进嘴里的红酒喷出来。
还好及时咽下去了，没有失态。镜形而重又站起来，走近铜镜，看着赤尸杵在半空中的手臂，露出狡黠的笑容。
应该让赤尸知道对面是有人的吧。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伸出手碰到了赤尸的指尖。把虚拟再次变成无限城的现实，他很拿手。
这一次，是确实的碰到了。铜镜对面的赤尸眉头一皱，像被咬了一口似的猛的把手收了回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镜子开心的拿着自己的战利品——一只白胶手套，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
金和比尔特的脑袋再次卡壳了。
赤尸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失去手套的右手，没有手套的掩饰，伤疤□裸的展现在眼前。是他失察了，怎么就一下子忘记了无限城那边还有一个无时无刻不以观察者自居的镜形而。他会突然感觉到强大的磁场而不是一开始就有，很显然是因为无限城那边有人干了什么。
再仔细想想，知道他离开的这件事，又了解仓库的时空定位数值，还有胆子和他开这种恶劣玩笑的人……
答案呼之欲出。
静默，三个人各自想着心思，一瞬间，这个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
“这堵墙的背后有一个新的世界？”过了很久，金才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开口。
“嗯。”赤尸垂下右手，把它藏在风衣长长的袖子里。
“……我们可以过去么？”比尔特和金的眼神同时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不可以，除非你们可以像我一样把身体虚拟化。”赤尸摇头，虽然他不知道银次和美堂具体是怎么穿过来的，但是很明显的一点条件是可以确定的。要让具有实体的人跨越时空，需要整个无限城的磁场力量。雷帝自身掌握了无限城的全部电力，但是现在他已经在这里了，如果还有其他人想沟通两个世界，决定权就在巴比伦塔的上层人物手上——是否让仓库执行命令。
金听到赤尸否定的答案便焉了下去：“如果不能过去的话，就算我们知道这背后有一个新的世界又能怎么样？”
“ma~，我们可以等嘛~”赤尸退回到先前坐下的位置朝金和比尔特招招手，“决定权在对面。不过你们可以相信我，那边可都不是些安分的家伙。”
赤尸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斜眼瞟向墙壁。
铜镜另一侧，镜形而把他的战利品好好放在桌上，然后拿起酒杯对着赤尸的方向举起：“呵呵，来比比耐心吧，豺狼。”
作者有话要说：
镜子镜子偶耐你~~~镜尸真是太华丽了啊~~~~
伦家写的好开心好兴奋，灭哈哈哈~~》/////////《
间奏曲
有些时候时光过得飞快，眨一眨眼，就这么晃了过去，连一点尾巴都来不及抓住。
对于赤尸来说，闲散到避开人群跑到这个荒蛮原始的地方跟自己的过去赌气，这种事是始料未及的。他曾经认真的思考过，西索是被他气走的，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突然就有那么一点害怕了？
真傻，明明吻都吻过了……那个孩子大概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他了吧，所以才会做出那么急切的举动……连杰妮都看出来了啊，他对西索的关注，西索对他的执着。可是就在那个时侯怎么就会想逃呢？面对西索，无法抱着游戏的心态。他不是银次，不是镜形而，不是美堂。
他，就是西索。
西索啊……
赤尸侧身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很久远的记忆。
有一对清澈的灰蓝眼睛的孩子朝他伸出干净的手，后来这双手染上浑浊的血，孩子的眼里开始翻腾着疯狂。这是他原本的愿望，希望有一天这个孩子能够疯狂的强大到给他这个同类宣判极刑。
可是哪里出错了呢？
演变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对那个孩子到底是抱着一种怎样的感情……
躺在篝火边，他把头枕在手臂上仰望着没有尽头的星空，身后是距离他的过去最为接近的通道。墙壁背后有他的故交，有他原以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可以抛开的很多事情。
曾经在战场上看到了生命最为激烈的喷发与消逝，也曾经化为死神亲手夺取了许多的人生。可他还是没有找到答案，不论是生还是死，亦或者曾经他所渴求的东西，甚至是现在已经长大的西索，都变成了无解的难题。
燃烧着的篝火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散发着热度的亮光照在黑色的风衣上，稍微驱散了密林里黑夜的寒冷。有轻轻的脚步声朝他的方向靠近，赤尸没有理会，仍然只是仰望着越来越深沉的天幕。
刺猬头的男人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厚厚的毡毯。直到走近了，他才尴尬的发现身下仰躺着的人根本没睡着。于是，他摸摸头，笑了笑：“原来你醒着啊。”
赤尸连眼睛都懒得转动一下，更别提理会那个自言自语的家伙。可是金却像没有注意到他的冷漠似的抱着手里的毯子在他身边坐下。
“你真是个怪人啊。”金给火堆添了点干柴，火苗噌的一下窜了上来，映红了赤尸苍白的脸庞。
“不喜欢说话，就听我说吧。”金笑了笑，把毡毯放在身下，抱着膝盖坐在赤尸身边，“你这种人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跑来趟猎人协会的浑水真是很奇怪啊。如果说你是想回到自己的世界，明明随时就可以离开，却又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如果说你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留恋的话……为什么又孤身一人来到这么荒僻的地方？”他顿了顿，“呵呵，别说是找我打架啊。你，那是求死的眼神。”
突然间，赤尸将眼光移向了这个自言自语的刺猬头男人，被火光映成琉璃色的黑瞳凝结着刺人的寒冷。本来夜晚就已经发凉的空气也似乎随着这一眼猛的凝成了冰。
“ma~ma~，不要这样看我呐，怪吓人的。”金无奈的摊摊手，“你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
赤尸将目光移开，沉默依旧。这样冷淡的性子，连金这种大大咧咧的家伙也感觉说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