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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5.美人驭狂汉-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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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月妃唤了声,却没有行福身参见的礼数。

  对于她的无礼,容雍雅早已经习以为常,她一直知道月贵妃对自己的不满,也一向都没有隐瞒那份嫌恶的情绪,尤其后宫的妃子们定期来向她问安时,虽然隐在众妃嫔之间,便她那股子不满的心情,仍旧像恶臭般散发出来,说真的,她很不喜欢。

  “本宫在等着。”她扬起一抹气定神闲的微笑,对着月妃说道。

  “月儿不懂娘娘的意思。”

  “本宫在等着你行礼参见,我不记得自己有允许你可以省了这个礼数,毕竟我尊你卑,而咱们的交情也不是太好。”

  闻言,月妃脸色瞬间青红不定,她一向就最不喜欢自己与皇后之间的身份殊异,尤其是从她自个儿的嘴里说出来,更是令人觉得刺耳。

  “既然是私底下,那繁文褥节自然可以免了吧!要不,就教人觉得皇后娘娘太小器了!”月妃说。

  “小器?”容雍雅轻笑了起来,娇羞的脸容如花儿般绽放,“你这话说差了,本宫是个小器的人,你不知道已经被责罚过多少次了!月妃,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要真追究起来,就不知道你有几条命可以供本宫惩治发落了!”

  在一旁的朱骊瞧见了主子难得的严厉态度,心里大声叫好,这月贵妃确实嚣张太久了,而且,她蠢到挑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挑衅,简直就是自投罗网的猎物,等着被宰割了。

  “娘娘饶命!”月贵妃没有预警地咚的一声跪了下来,豆大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虽然娘娘说与月儿交情不好,但是在月儿心里,可是真的把娘娘当成了亲妹妹,所以当娘娘不在宫里时,才会替您操办后宫里的杂事,就是希望娘娘可以省了操心。”

  看着对方唱作俱佳,容雍雅心里觉得好笑,看见她可以轻易地掉下眼泪,不由得想到当年在绿竹行馆当差的颖儿,也一样很容易就流下泪水,她这会儿才知道不正常的是自己,就算心里已经闷得难受了,也不想在人前掉下半滴泪水,总以为被看见了眼泪,就等于是懦弱。

  “月儿今天来见娘娘,也是为了要安慰娘娘,要娘娘宽心,抱的可都是一片赤忱,请娘娘明鉴啊!”

  “我做什么需要你的安慰?”

  “近来娘娘的亲人都没有进宫,只怕是还没人告诉你吧!您的娘家出大事了!眼下朝廷众臣议论纷纷。”月妃一面说着,一边抬眸偷看她的反应, “我还听说,陛下表面上没动声色,可是私底下他曾经对近臣透露,要罚容家不难,是娘娘您让他为难了!”

  “为难?你以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容雍雅依旧是一脸微笑,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月儿不知道 。”月妃用力摇头,“我想……皇上是重情之人,念在夫妻之情上,他总不至于要废了娘娘吧!月儿以为,是不是娘娘自个儿知道进退,就不要再让皇上感到为难了?”

  哼,话说得那么好听,狐狸尾巴还是终于露出来了。

  “要我知道进退,也要皇上自己来劝说,还轮不到你来开口。”容雍雅眸光突地一沉,扬了扬手,“你告退吧!朱骊,送客。”

  “娘娘保重,月儿这就告辞了。”

  见容雍雅脸色变得苍白,月妃露出满意的微笑,知道自个儿的话还是动摇到她了,无论用什么方法,她的目的都已经达成,月贵妃转过身,头也不回的领着下人离开,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遗憾难过的表情。

  听见离去的脚步声出了门口,容雍雅终于忍不住松懈下来,她躺回软枕上,沉沉地闭上美眸。

  她心里觉得好笑,如果月贵妃以为那些话可以刺激到她,那就太傻了!

  比起咋儿个舒治所说的残忍话语,刚才她那几句话就像是被蚊虫叮上,只有些许不舒服的感觉,再多也没有了。

  “娘娘,龙飞和杜二虎两位大人在门外要求见娘娘。”朱骊回到主子身边,嗓音不疾不徐地禀报道。

  她与主子从小一起长大,比起主从之间的关系,更相似于姐妹,与龙飞和杜二虎一样,从小都是没爹娘的孤独,是容家给了他们栖身之所,在铁血黑骑的大军之中,多的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在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哪天只要容家的主子说句话,要他们掏心掏肺,把命都给丢了,他们都会豪不迟疑。

  “让他们进来吧!”容雍雅转眸轻淡地说道。

  “是。”

  看着朱骊转身出去的背影,她的唇畔泛起一丝苦笑,龙虎二人可以进宫,代表舒治已经撤销了禁见的旨意。

  这究竟是信任?抑或者是试探呢?

  “娘娘。”龙飞与杜二虎进门,不约而同地拱手唤道。

  “嗯。”她淡然颔首,扬手赐座,“好些日子没见你们了,才不过几日光景,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怀念感。”

  “娘娘……”杜二虎抢先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的话。”她伸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半敛的眸光闪过一丝深沉,“关于那件事,将领们是如何说法?”

  龙飞按住了个性冲动的兄弟,沉静地开口,“他们说,要是皇上真的要藉此机会除掉容家,他们将不惜一反,现在,就只等娘娘开口说句话。”

  闻言,她心里有一瞬间的震撼与怔愣,但随即觉得好笑,她在讶异什么呢?对于这个结果,她应该早就猜想得到。

  她轻叹了口气,泛起苦笑,“这确实是一个把咱们容家往死里打的好机会,我相信很多朝臣们一定明白这一点,而也知道这种机会可一不可再,他们绝对不会坐视皇上就此善罢干休,要办只是迟早的事情。”

  “那娘娘以为……皇上真的会办吗?”龙飞迟疑地问。

  她转眸看着紧盯住自己的三双眼睛,每个人都在期盼她的答案,过了好半响,她只是抿着苦笑,摇摇头,“我不是他,我不知道。”

  其实,她是知道的,对于半数眼红不已的朝臣们,这件事情是痛宰他们容家的机会,而对于一直忌惮铁血黑骑的舒治,这也是一个可以处置他们的好机会,他又岂会放过呢?

  原本,她以为是舒治太过猜疑,才会一直防着容家与黑骑大军,但是,就在刚才听到龙飞说将领们竟不惜一反时,她才知道他确实应该提防,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黑骑是容家的黑骑,不属于朝廷,也不属于他这个君王。

  所以,他在等待吧!等待他们真的造反了,正好名正言顺可以剪除这个心头大患。

  “我爷爷呢?他怎么说法?”

  “老爷子已经数日没踏出房门半步,谁也得不到他的口讯。”龙飞说。

  听完,她约莫也知道老人家的意思与她相同,不能反,就算舒治真的下令要抄他们容家,也绝对不能造反,否则,死的不只是容家人,还有成千上万无辜的人们,那将会是一椿便生灵涂炭的祸事。

  “爷爷不管事,所以现在是由我来做主,你们是这个意思吗?凡是我说的话,你们一定听吗?”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那你们就回去等我的消息,记住,在得到我的口信之前,你们谁也不准轻举妄动,违者以军纪严惩不贷,知道吗?”

  “末将明白!”

  “还有,接下来这件事,你们都要牢牢记住,替我回去告诉所有人。”

  “娘娘请吩咐。”

  “今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许埋怨皇上。”

  “娘娘……?!”

  “要反也好,不反也好,总之,这次是大哥不对,是咱们落人口实了,所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她轻沉的嗓音就像是雪花般轻轻地飘歇而落,久久,殿中一片寂静,蓦地,龙飞二人跪地拱手,杜二虎大声顺道:“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咱们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是死,咱们也绝对不怨!”

  “嗯。”她轻扬起微笑,扬要他们起身,“都退下吧!我累了,想歇会,或许好好睡一觉,最好是天亮了,什么事情也都没了。”

  说完,她闭上双眼假寐,耳边听着朱骊送他们离去的声音,在她的心里不如表面上平静,有一种觉悟伴着轻悄地滑上她心间。

  无论如何,她知道绝对不能反,原因不同于爷爷顾及天下苍生的忧虑,她所怀的是私心。

  如果,时间再推回个几年,她还不识舒治时,或许,决定就不一样了!

  但是,她也知道要阻止这把燎原之火,就要有人祭出鲜血,否则,那些如狼虎般等着将容家给啃得尸骨无存的人们,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寂静的深宫之中,刚敲过了寅时三刻的梆子。

  明明是已经接近破晓的时刻,但殿外的天色却还比子夜更暗深沉,空气之中,飘散着一丝寒凉,随着越接近破晓时刻,水气的味道就越重。

  舒治坐在御案前,面前搁着奏章,他敛眸注视着章本,一页翻过一页,表情看起来认真,心思却有些涣散。

  他想到昨儿个那群联名参见的大臣,简直就像是串通好似的,每个人都来向他数落容家这些年来功高震主,丝毫没将帝王摆在眼底的罪证。

  “皇上……”田公公趣近低唤。

  “退下。”他没好气地说道。

  奴才们不知道来向他提醒过几次,请他在上朝之前好歹都歇会儿,但他总是恍若未闻,置之不理。

  明明已经是深夜了,他却全无一丝睡意,心里悬着、搁着的,一直都是同一件事儿,觉得他心头快要喘不过气。

  他心里很清楚,稍后在朝堂之上,大臣们绝对会提及容家的处置问题,在他的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但终究还是必须要面对。

  雅儿,他的雅儿啊!

  他究竟应该拿她如何是好呢?

  身为一个帝王,他知道眼前就是下手除去心头大患的好机会,但是身为她的男人,他最不愿意做的就是惹她伤心。

  蓦地,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嚷叫声。

  “走水了!坤宁宫走水了!”

  闻言,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震撼般,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有多想地飞奔而出,田公公领着一群奴才们追随在他的身后。

  他赶到坤宁宫前,看见火光就像大黑蛇吐红信般,不断地往黑暗的天空张扬,滚滚的浓烟遮蔽了星月,让天地之间,只剩下那团不断吞噬宫殿的大火在发亮着。

  “不会的!雅儿!”他箭步上前就要冲进火里,却被田公公随后直到,领着一群人将他给拉住。

  “皇上!”田公公惊叫,“皇上不要冲动啊!”

  “放开朕!雅儿,她在哪里?朕要去找她!”他狂怒地吼叫,但是左边才挥走了一个制绊,右边又多了一个,到了最后,他简直就是被一群宫人及护卫们像团粽子般给包围住。

  这时,田公公眼尖看见一旁站着几名在坤宁宫里当差的宫女,他连忙命人将她们拉过来,质问道:“皇后娘娘人呢?她没有逃出来吗?”

  “回皇上……回总管,奴才们没见到娘娘出来,今天稍晚,娘娘说只要朱骊姑姑留下陪她,要我们都先退出殿外,接下来……奴才就听见走水了!”其中一名宫女口齿比较伶俐,但饶是如此,她的脸色都是惨白的。

  “不会的……不会的……”舒治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慰着自己,“她不可能出来,她的武功了得,绝对不会逃不出来。”

  “娘娘……”刚刚说话的宫婢怯怯地开口,“娘娘从昨儿个就玉体不适,今儿个一整天,几乎没下过榻……”

  “你住口!”舒治狂吼,吓得一干奴才个个脸色惨白,而说话的宫女也吓得当场跪下,抖得宛如秋天将落的枯萎叶片。

  就在这时,月贵妃领着婢女走过来回穿梭取水着火的护卫之间,来到他们的面前,在她的脸上有着近似仓皇的惊吓,一来到舒治面前,没预警地跪了下来,顿时泪眼婆娑。

  “皇上,请皇上饶恕臣妾!”

  “你这是在做什么?”舒治迷细眼眸,语气透出不耐,“退下!”

  “臣妾是来向皇上请罪的,因为臣妾一听到坤宁宫走水,就知道皇后娘娘一定是自杀的,所以特地前来请罪!”

  舒治瞪着月贵妃,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冷不防地冲上前捉住她的手,”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对雅儿做了什么?”

  “今天下午臣妾去见过皇后娘娘,不小心提及了容家的事,我听说皇上对此感到为难,不小心就说溜口了,臣妾有看见,娘娘听了之后脸色大变,请皇上明察,臣妾不是故意的!”说完,她哭倒在地。

  舒治放开手,后退了两步,像是在看着一场闹剧般,脸上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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