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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笑春风-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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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罢了。陛下却又想到哪里去了?”


这一番话说来振振有词,夏侯醇半信半疑,却还是放松了他衣领,说道:“然则傅青方之事你便如何自圆其说?其人贪赃枉法,刻薄残忍,你回来却又是怎麽跟朕说的?”
“傅青方行为不端,陛下早就明察秋毫,臣不过是做做样子去走一番,陛下要的是河道如期完工,傅青方如若不使那种法子,又怎能这般快便要完工?”


夏侯醇道:“依你所说,朕便是不顾百姓死活的暴君了?”
间非坐起身子,笑道:“陛下何必作如此想?古往今来,成大事的君主谁真正在意了身後声名?汉武荡平匈奴,成一代开疆拓土有为之君,不一样有人说他横征暴敛,穷兵黩武,置民於水火吗?陛下志向之高远,丝毫不逊於汉武,怎会再意这些腐朽之说?”


他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几句话说得夏侯醇心下踌躇,满心要治他擅权专断之罪的念头却不知不觉消弥无形。
转念一想,心中有了别的主意,说道:“傅青方死罪绝不能恕,你让刑部按这个意思办。”间非应了一声,却听夏侯醇话头一转道:“陈震庭出京有半月了吧?有什麽消息没有?”


间非怔了一怔,道:“臣尚未收到消息,兵部也不曾有折子递上来。”
夏侯醇翻了翻眼皮,阴阳怪气地一笑。便在此时,只听良方在外头道:“陛下,丽妃娘娘求见。”


夏侯醇浓眉一皱,道:“她来做什麽?让她回去。”
良方踌躇了一下,眼望著宁间非,间非便道:“陛下,微臣告退。”
夏侯醇不置可否,看著他下去,良方这才上前附在夏侯醇耳边说了两句话,夏侯醇听了,脸上神色一变,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觉得有些怪异。
原来丽妃有了身孕,夏侯醇至今没有子嗣,这还真算得一桩大事了。



第二天早朝时,夏侯醇突然下旨,急调贬谪在外的裴俭诚和顾名行回朝,裴俭诚仍旧入内阁为辅臣,顾名行为御史台谰大夫。兵部尚书上前奏明陈震庭部已到达暴乱地,目前已经有小股匪部被剿灭,算是初战告捷。
夏侯醇听了脸上却没什麽喜色,也没说什麽便叫散了早朝。


转眼便是两个多月过去了,陈震庭部是捷报频传,暴乱看上去大部已经平定,河道收尾工程重又开工,各地灾情也缓解不少,再加上丽妃加封皇贵妃,众臣皆知是有了身孕,一时间似乎喜事不断,往日阴霾也像是一扫而去般。
唯有最该开心的夏侯醇却看不出什麽好兴致来,一张英挺俊逸的脸上总是心事重重,脾气时好时坏,让人捉摸不定。


正在众臣皆以为叛乱平定,陈震庭即将班师回朝之时,却突然传来坏消息。陈震庭的大军被敌人设伏,包围在谷中,情势万分紧急,而那三月之期却已到了。
夏侯醇毫不容情,将陈家一门老小尽皆下在狱中,判了斩立决,行刑之日便订在三月之期的第二天。



天气闷热得发狂,树叶都打著卷,纹丝不动地垂著。高大幽深的寝宫内也比往日热了许多。良方又探头看了看跪在殿外的宁间非,转头又看坐在御榻边专心看书的夏侯醇,心内踌躇,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宁间非从下午直跪到此时,汗水将青砖地都打湿了,官服更是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夏侯醇只冷笑了一声道:“凭他跪去,过了今晚,明日午时开刀问斩。”


良方却知道这话言不由衷,一本书看了一个下午,却连一页也没翻过,那心思全然不在书上。只有良方知道,这个看起来刚愎狠辣的皇帝,唯有对这一位是硬不起心肠的。
天渐渐地黑了,良方出外劝道:“宁大人,您还是先回去吧,您看这天说话便要下雨,您那身子骨可经不得淋,还是先回府里,明儿再说吧。”


宁间非勉强抬起头来,低声道:“多谢公公,不过今日里便是跪死在这里,也得见著皇上。”
良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只见天边一道雪白的闪电拉过,照得宫殿明晃晃的,片刻之後便是惊天动地一个大雷打了下来。


良方发一声喊,逃回宫门内。却见夏侯醇冷笑道:“该,谁让你这奴才去多嘴的?这雷怎不劈死了你!”
良方心有余悸,说不出话来,夏侯醇探头看去,只见间非还是直挺挺地跪在那儿,纹丝不动。宫人点上灯来,那烛火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听得外面一阵刷刷之声,果然下起了大雨。宁间非依旧跪在殿外,那雨水登时将他浇了个透。良方不敢再多嘴,眼睁睁地看他被雨水浇得微微发抖,看一眼夏侯醇不知究竟这位主子爷打的什麽主意。


直到用罢晚膳,夏侯醇淡淡问道:“那人还在麽?”f
良方探头一看,宁间非不知什麽时候已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在雨中浇著。连忙回道:“陛下,宁大人支持不住像是晕过去了。”
夏侯醇跳下榻来,大步走到宫门边,张了一张,回身道:“去几个人抬他进来。”


间非只是一时昏晕,被人抬进室内,张眼看见地毯上蓝色的团花,勉强挣扎著跪正身子,颤声道:“臣宁间非参见。。。。圣上。”
夏侯醇冷冷看著他,雪白的脸上贴了几绺黑发在额角,黑白分明,那一股子妍丽竟是清清楚楚,容不得人不心中一蒎。走到他跟前道:平身吧,跪了这麽许久,还没跪得够麽?


间非听了挣扎著往起站,奈何早已经是全身无力,怎麽样也起不来身,夏侯醇低下身子,双手托在他腋下,轻轻易易便将他抱了起来,皱眉道:“这湿得透了,可怎麽好?”一面将他在榻上放下,良方早拿了一套衣裳放在一边,此时便上来替间非换衣服。


夏侯醇却手一挡道:“朕来吧。”
拿过衣巾,回身看了良方一眼,良方连忙退了下去,轻手轻脚拉上宫门。

夏侯醇便去解他衣裳,间非瑟缩了一下,眼见他两道浓眉皱了起来,只得任由他剥得自己精光赤条地,拿了丝巾替他一点点擦拭身子,才擦到一半,便欺上身来,间非在地下跪了半日,水米不曾沾牙,全身乏力,只得任他为所欲为,夏侯醇压了他在身下,咬牙道:“为著那陈震庭,你便这般作戏给朕看吗?”r


间非低声道:“臣不是为他,实是为了陛下这社稷江山,为著千秋万代的大业啊。”
夏侯醇抓起他的头发,湿漉漉地拎在手里,恶狠狠地道:“朕不听你的花言巧语,这一次并不是朕要收拾他,这军令状可是他自己立的!”


间非头发被他扯得生疼,也不敢呼痛,下身顶著他火热的性器,身上却冷得打寒战,仍是咬紧牙关挣扎著道:“陈将军熟悉西狄情势,陛下欲做开拓缰土之主,便少不得他。这将在外,原是。。。。原是。。。君令有所不受的。。。。当年当年太祖。。。。。”


夏侯醇一把捏住他细弱皓白的手腕道:“那又怎麽样?朕恨他日久,这是他自己送上来的机会,须不是朕无故斩杀大臣。你少用祖制来压朕!”e


说话间那东西已经顶入间非|穴内,间非痛得身子往後便倒,喘著气道:“陛下恨他,是由臣始,一切过错皆在臣身上,求。。。求陛下。。。饶过。。。他一门大小的性命。”
夏侯醇更紧地压向他,唇舌舔向他颈下,雪白的牙齿狠命吸吮,在那细腻光滑的肌肤下留下一道道血红的牙印儿,狞笑道:“你倒是聪明,陈震庭便是你害死的。”


间非侧头躲开他的啃咬,下身痛得难受,想要推开他,却没了力气,喘了几口气,道:“陛下只要饶过他家人,臣。。愿意。。。愿意从此不在与他。。。与他纠缠不清。。。”
夏侯醇吃了一惊,放缓了动作,瞪著他看,冷然道:“你果然舍得?”


间非偏过了头,闭著眼点了点头。夏侯醇神色复杂,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自己是否真要杀了陈震庭全家,仿佛并不确定,眼看他口口声声说是再不纠缠,这本是自己最为想要的保证,然而真听他说了出来,还是觉得怅然。嘴上是不纠缠了,那纠缠只怕从此在心里打上了结,这生这世休想解得开。e


霎时之间,恼上心来,也罢,总算也是一个结果,自己这二十几年来,几曾为谁这般处心积虑过?天底下的人都上赶著来讨自己欢心,却原来自己也不过是要讨别人的欢心罢了,那心结也是纠缠得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更为猛烈地进犯起来,看著虚弱不堪的人在身下辗转呻吟,心头那点怨气,却始终不得缓解。

第二十六章

待得他一腔怨气泄得差不多时,宁间非早已晕过去多时了。湿衣服还垫在他身下,身子冰凉,脸颊却绯红一片,鼻息微弱。


夏侯醇怔了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手指抚过浓密的睫毛,看他毫无反应,默默收回手,从他身上起来,慢慢地抬起他身子将那湿衣服拉了出来扔在地下,抱在手里的身体轻飘飘的,全然没有重量。他皱了下眉,顺手拉过锦被裹了他身子,将他婴儿般抱在怀里,看了许久,叹了口气,终於放了他在床,拍手叫人进来收拾。


良方进来收拾,见他半披著衣裳呆坐在床沿,探头看宁间非脸色通红,一望便知是起烧了,低声道:“皇上,要不要传太医?”
夏侯醇半天没作声,良方不敢多嘴,抱了湿衣服往外走,快走到门边,只听夏侯醇涎:“传太医吧。”

半夜里宁间非醒了过来,夏侯醇坐在案头正在批折子,他轻轻一动,夏侯醇便即知觉,搁下笔问道:“醒了?”间非口唇微动却没说出话来,夏侯醇过来轻轻扶起他,喂他喝了点水,摸了摸他额头,皱眉道:“这烧怎麽还不退?”
间非躺枕上,道:“多谢皇上,臣没什麽。”


夏侯醇冷笑道:“是啊,你救下了那人的家小,那人只怕便要为你死心塌地了。生一场病算得了什麽?哼,朕又怎麽会让这人情给你来做?”
拿起桌上一堆奏折,对间非道:“你瞧见了?这些折子全是为陈震庭求情的。这个人情朕却要送与别人去。”


间非却是一笑,转过脸去不再言语。夏侯醇怅然若失,恨不能去揪了他,将这笑一丝丝剥下来方罢。

间非这病从宫中回来便一直不得见好,太医嘱咐不可过分劳累,须得好生静养。缠绵多时不得上朝理事,其间夏侯醇差了人来问候,又派人送药来,仍旧是近一个月才慢慢见好。
这一日天气甚好,他半倚在榻上,手里拿著书看。看了不过三五页,突听家人来报:陈将军来访。


他呆了一呆,虽然不曾上朝,朝中却自有人将消息通报与他,因此也知道大郎得胜回朝已经有好几天了。
夏侯醇以朝中半数大臣做保,保陈震庭必能得胜,暂且寄下他家小性命,容後再说。结果不过两三日,兵部便证实所谓被围之说,只是以讹传讹罢了。後来又传来消息,大郎巧施反间计,引发暴民内讧,趁机一网打尽。只是稍费了些时日罢了。


间非心中却明白,所谓兵部证言不过是障眼法,做人做鬼都是一个人而已。在大郎心中救下他妻子老母性命的,却不是自己而是顾名行一干老臣,想到这里微微苦笑,对家人道:“告诉陈将军,说我身上不好,见不得客,改日必上门致谢。”z


看那家人去了,几乎忍不住想要叫他回来,却终於还是没有出声,看家人转过墙角不见了踪影,转眼从窗中望出去,外面却是一口小小池塘,看那塘中荷叶,娉婷玉立,绿叶如盘,间杂著一两朵粉色荷花,怅然半晌,转过头来,猛见一个人默不作声地站在榻前,目不转睛地看著自己,肤色略黑,面容颇见清瘦,但那神形容貌,正是陈大郎。



间非仰脸看他,一时失神,手里拿的书啪地一声掉在地下,大郎躬身拾起,默默地放在小几上。间非轻叹一声:“你。。。。”只说得一个字便住了口,低下眼帘,不再看他。
大郎将纱被往一旁一推,侧身在榻沿上坐了:“为什麽不见我?”


间非身子往里一缩,咬住了唇不作声。大郎见他形容消瘦,撑在榻边的手指一根根像是一折便会断似的,薄薄一层皮肤白得几乎透明,隐隐看见青色的血管突突地跳著,一张脸仍是清雅端丽,眉梢眼角,秀色夺人而来。
大郎握住他手:“或许你有说不出的苦衷,你既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我便是来看看你就走。只告诉你一声,我是不怕的,战场上混出来的人,没什麽好怕的。”


他说著欺近身来,低声道:“他又将我远远调开了,这一次是去岭南。”
间非吃了一惊:“岭南?那里湿热难耐,你北方之人怎能忍受?”

原来夏侯醇左思右想,觉得将此人放在京中著实不妥,正好岭南将军出缺,夏侯醇一纸调令将大郎调去。明里还算是升了一级,竟是个一品大员了。


间非心中念头一转便即明白,夏侯醇终究是没相信他的话。再怎麽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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