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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浮生(全)-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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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戚少商的忍耐达到了极限,恨铁不成钢地嘟囔:“为了个女人,用得着这样么?!”
顾惜朝冷着一张俊脸,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不用你管!”
脸上挂不住,戚少商终于爆发似的闷吼:“这么好的阳光,一个人的心居然能锈成这个样子!你这么折磨自己有什么用?还指望她给你棵回头草吃?靠!”
“教训我?你他妈算是我什么人?”顾惜朝被激怒了。
“我是你——”这下戚少商着实呆了一呆,结巴起来:“我,我是你……那什么,她……她不要你我要你啊,那种女人不值得!”

顾惜朝脸刷的胀红了,照准他面门就是一拳头砸过来。
戚少商明知道要躲,脚底下却硬是挪不动窝,挨了这一下,半边脸都火辣辣地麻透了,咆哮着吼了一声,上去就把人扑倒在地。
翻滚着撕打了一阵,两人的体力都有些不支,毕竟是海拔5000多米的高原,听说人家情侣接个吻都要换几次气,更别说“近身搏斗”了。

“停手停手!”戚少商勉强地钳住顾惜朝的手腕,大口大口喘息着讲和:“回头都晕在这儿,连个做人工呼吸的都没有了!”
话一说完,他就发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了:顾惜朝的嘴唇几乎就贴在自己鼻尖上,剧烈起伏的气息吹得自己的发丝一掀一掀——
脑袋一阵不真实的眩晕,手跟着不由自主地一松,柔软温热的身体没处受力,一下子跌落下来,结实地落进他的怀抱里。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戚少商有点恍惚:不知道这算不算他们的第一次“拥抱”?
等到戚少商想到要伸长手臂做一个环形的动作,顾惜朝已经一个翻身弹到了一边,无声地背对他抱膝而坐,点着了一支烟。
白雾袅绕中,戚少商狠命地揉了揉刺痛的眼睛,忽然发觉这一路其实已经走了很远,很远。

并非不觉疲惫。
而远方到底在哪里,也许我们这一生都无法到达。
背上滚了一层的冰渣雪水,厚厚的防水风衣之前脱给顾惜朝穿了,戚少商打了个大大的寒战,扎心的冷。

结果一回到拉萨戚少商就病倒了,烧到39度多,住进了拉萨医院。
顾惜朝不眠不休地照顾他,整整3天,直到戚少商退了烧醒过来,第一眼瞧见那憔悴得脱了形的尖下巴,倒比病得死去活来更让自己难受。
“叫你不要跟着来,就你这银样蜡枪头,知不知道差点你小命就搁这儿了?!”这是顾惜朝在他醒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戚少商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慢慢摸过去,抓住他的:“哥儿们自个儿犯贱,我愿意啊。”
用力点,用尽吃奶的力气,可不能松手——戚少商暗地里琢磨着,要是这次抓不住,可能就永远抓不住了。
“痴线!”顾惜朝满脸复杂的神色,拿广州话骂了他一句,手挣扎了一下,却终于没有能够挣开。

一瞬间,戚少商觉得春天来了花全开了:“我怎么觉着现在特幸福啊。”
“你神经病!”
“哎,我说,原来能把心掏给一个人是这么幸福的!”戚少商一边说,一边将那只手拼命往自己心口处拖。
顾惜朝扫了下四周,啐他:“呸,谁那么倒霉,要接收你这颗小心眼!”
“你不是我的知音吗?你会不知道?”戚少商笑眯眯的。
“我看你是烧糊涂了。”
“我这病生得是幸福,一点不糊涂,我这还没烧够呢。”
“那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继续烧吧,我走了。”顾惜朝恨不能在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上戳俩窟窿:“都病了三天了,还要病多久?”
“错!”戚少商涎着脸继续言之凿凿:“我都为你病了三年了,而且大概要病上一辈子了。”
……

夏去秋来,生活仍在继续。
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但确有些什么,既然真实地存在过,也就注定永远无法被磨灭了。

大四转眼就到了。
在校园的最后岁月,大家看起来都一样,没有波折,也无起色,每天上课下课,看书上网,频繁地实习和面试,偶尔喝酒放纵,作人生最后的梦想。
仅此而已。

其间戚少商在校外租了间公寓,想拉顾惜朝跟他一起合租却被一口拒绝了。没过一礼拜,他又闷闷地退了房子跑了回来,说是嫌那里太吵。
顾惜朝越发忙碌起来,和大家一样,开始为工作的事奔波——他的理想,是做一个优秀的新闻记者。
戚少商倒不用为工作的事操心,家里为他安排好的那些国家部委单位排队等着他挑。北京一个接一个打来的电话跟追命似的,烦得他只想把电话线都铲掉。

在一个人独自留在回宿舍的夜晚,那种压抑的死寂简直会把人杀死。
戚少商枕着手臂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两只在黑暗中闪着银光的水杯,怅然地叹了一口气。
门推开,一阵风吹了进来,把一个萧瑟的人影也送了进来。
顾惜朝满身浓浓的倦意,默默地洗漱、宽衣,明明知道有人的眼睛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却当作全然不知。
他不说话,戚少商也开不了口,有一些无形的障蔽开始在他们之间横亘。

这一夜,北方来的冷空气席卷了这个南国城市。
戚少商缩在被子里,数绵羊数到第400只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今夜已无法入眠。
数到第600只的时候。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义无返顾地攀上了通向上铺的铁梯。
他早在无人的时候偷偷练习过无数次,娴熟的攀爬动作只花了不超过1秒钟的时间。
利索地钻进被窝,他不顾一切地把那蜷成团儿的身体一把抱住,口里忍不住轻叫一声:“我的祖宗哎,怎么这么冰?”

顾惜朝的身体触电般猛烈地一震,第一个反应就是飞脚踢人。
早有防备,戚少商迅速弯脚,准确地勾住在床沿护栏上,手臂缠得更死,嘴里喃喃着:“乖,别闹,小心冻着。”
“你想干嘛。”顾惜朝刻意压低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明知故问,双手仍在做徒劳的反抗。
“惜朝,我忍得好辛苦……我们……我们在一起吧。”
“不行!”顾惜朝斩钉截铁地。
“为什么啊?干嘛要逼自己?我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戚少商实在想不明白,有点恼怒,顽强地伸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摸。
手被坚决地卡住,顾惜朝的力气本来就并不比他小太多:“不要!我……我需要点时间想清楚……我们都会后悔的……”

良久的沉默,戚少商的手慢慢泻去了气力,没有再继续。
——无论有多么难耐,他都不想做任何勉强他的事情。
“那,让我抱着你睡,行吗?”他有些无奈,语气却更加温柔,想了一下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他们几个今天都说不回来了。”
顾惜朝犹豫了一下,咬着唇叹了口气:“恩……”

一夜的温暖,又能留住多少个春天。
没有过去,也无所谓将来,我们不需要依靠和慰藉,生命是一场从容的游戏,我们深陷其中,脆弱而温暖。


●(5)、

昨日之芳草,不过今日之萧艾。
离别的6月很快到了,校园里到处唱响着离歌。
木棉树下总有惜别的情侣在做最后的相拥,夜半的男生宿舍会惊起几声醉酒后的放声大吼,年少时哭过笑过,伤感过怀念过,而生活,总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各奔前程。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你会很轻易地发现这不过是个美丽的谎言。
比如你的成绩、履历、能力,没有一样不是顶尖儿的好,可正当你怀着热烈的梦想和雄心憧憬未来的时候,社会的残酷现实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来打击你。

通过了一层又一层的严格考核和面试,当梦想的大门已对顾惜朝打开一条缝儿的时候,又被无情地堵上了。
顶替他进了那家著名的大报社的,一个是学校副书记的公子,一个是“搞掂”了负责面试的人事处长的英绿荷。
权力和美色,往往是最有效的通行证。

“我是跟那老头儿上了床,你尽可以鄙视我,可那又怎么样,我得着了我想要的,你却没有。”英绿荷用古怪的腔调跟顾惜朝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却出奇的平静。
她吐出一口烟,轻飘飘地笼上那张英俊的脸庞:“你就那么讨厌我,连笑脸都从来不肯给我一个?哪怕你只要对我认真地看上一眼,真心地笑上一回,我甚至可以把这个名额让给你——”

那一刻顾惜朝只是觉得好想笑。
可笑,太可笑,这一切真太他妈可笑了!他真的对着英绿荷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刹那间他彻底相信了很多他本来还不太相信的“定理”。

坍塌和重建往往在一念之间。
几乎没再做什么新的努力,在别人诧异的目光中,新闻系的头号优等生顾惜朝,迅速地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签了offer,看起来待遇、发展皆不如人意。
连毕业论文的导师都很是叹惋,责怪心爱的弟子过于自暴自弃,他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做解释。

知道他签约的事后,最激动最愤怒的人反而是戚少商,那双细长的眼里隐藏极深的暮霭沉沉一片灰,看得他心都碎了。
新华社华南分社的头儿是戚少商家的世交,只要动用一下老头子的关系,他完全可以帮得上顾惜朝的忙。
可他太了解那人的固执和倔强,所以既然顾惜朝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便也不能折了他的傲骨,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干心疼。

很快的,戚少商开始自顾不暇。家里的压力越来越大,甚至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对于他的去向,在留穗还是回京的问题上,并不是一个多选题。
戚少商在楼道拐弯处把顾惜朝截住,重重踩向地上横躺着的七八个烟头,打算把这些天来的烦恼跟他吐个干净,再就是无非想听到几句让自己安心的话头。
结果没等他说完顾惜朝就打断了他:“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用不着问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看起来既冷漠且疏离,眼帘都没怎么抬起。

“你这什么意思啊?!”戚少商瞪大了眼睛,愕然。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他想不通,怎么那天晚上还温顺地蜷缩在自己怀抱中的无害幼齿,这会怎么忽然变成了一头冷酷阴郁的小兽。
“没什么意思。”顾惜朝抬了抬下巴,侧着身体想绕过这个拦路金刚:“说出来就真没意思了。”
戚少商一把攥住他细细的手腕,带稍许怨愤地压低了声音:“你丫再给我说一遍?咱俩都这样了——”
“哪样了?”顾惜朝不耐烦地皱起好看的眉毛,试图把手抽回来。
蹭的一下,戚少商的火苗儿窜了上来,把人往旁一推,顶在墙上,不甘心地低吼:“你受了打击也别拿我撒气儿!你跟我……你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发了一场梦罢了。我已经醒了,你也该醒醒了。”顾惜朝惨然一笑,定定地迎上那灼灼射来的两道目光,吸了口气,平静地补充:“我想好了,一切……到此为止吧,现在还来得及。”
是不是只要随时清醒地输入一声“Stop”的口令,就立刻能从那不该有的迷乱里安全撤离?
楼道里幽暗的灯光下,无数只飞舞的蚊虫飞蛾,用战斗机轰鸣声般的声势,义无返顾地撞向昏黄的灯泡,从两人静止的神情和呼吸间穿越,扑出一个又一个明灭的阴影。

“开什么玩笑。”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戚少商嘴角抽搐了一下,挤出一个夸张到近乎扭曲的笑容。
这次顾惜朝没再接他的话,冷不防一胳膊肘撞向戚少商的肩膀,趁他吃痛,已闪身挣脱了他的控制,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梯。
“哎哟!”戚少商跺着脚叫起来:“我他妈今儿招谁惹谁了我?”

古旧的灯泡晃了两晃,倏然暗了下去,一片黑暗里,飞虫们顿时失去了目标,开始混乱地嗡嗡乱舞,振翅声和鸣叫声响成一片,仿佛一个不可停歇的叹息或诅咒。
戚少商缓缓地伸手抱住脑袋,靠着墙无力地坐倒在地,喃喃:“梦?呵……一场梦……”他无声地苦笑,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比哭更难看。

无论怎么想去挽留,要知道岁月它不会回头。
6月上旬,姗姗来迟的毕业典礼轰轰烈烈,也匆匆忙忙地结束了。
吃散伙饭的时候,上百号人都集体烂醉,不论男女,都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玻璃酒瓶砸碎了一地,将尽未尽的话语,这晚之后,或许再不会有说出口的机会。

觥酬交错中,巨大的饭桌下,戚少商一次又一次去握身边的一只手,又被顾惜朝一次又一次地甩脱,如此握了又甩,甩了又握,周而复始,像一个无休无止、规则井然的游戏。
阮明正隔着人群,远远地看着这两个人,目光哀伤而明利。
她过去和戚少商喝这辈子第一杯,也是最后一杯酒的时候,戚少商单手举杯,甚至都没有站起身来——
多年后阮明正想起来,也许自己就是最早注意到他们之间不寻常关系的那一个。

后来戚少商依稀记得自己是喝高了,和同样醉得稀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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