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之城-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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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廖琳同样有着和这个小城不相称的白皙皮肤,鸭蛋脸庞,柳叶弯眉,一双眼睛虽不大却显得顾盼留神,笔直精巧的鼻梁下,一弯唇角微微上翘,不笑时倒也给人三分亲切感,开口讲话时面颊上倒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廖琳不同于先前的发言者,出口便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刹时间倒也把这小城的人们一下子给吸引了过去,下面讲话的叽喳声忽然减弱了许多。
廖琳到底说了些什么,郑之桐却已不在意,他只盼着早点结束这场马拉松会议,昨晚他刚做完一起急性阑尾手术,病人刚下手术台还不到24小时,此时正处在观察期,而今天的欢迎会从中午开始到现在快3个小时过去了,他早已错过了查床时间,心里却也无可奈何。郑之桐想到了昨晚手术时的麻醉医师正是李艳红,他俩在工作中倒是配合无间,于是向右望去,却正好看到李艳红也正看着自己扮了个鬼脸,似乎也是在嫌这会开的太久了,郑之桐看到她的怪样也不禁哑然失笑。正思量着,却听到台上台下又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一抬头看见廖琳已表完决心正袅袅走下台来。郑之桐顿时长舒了一口气。随着主持人宣布散会的指令,整个会议室一时间又喧闹了起来,人们纷纷涌向了房间唯一的出口。
郑之桐也随着人流向外退去。
主席台上的张大艰忽然将刘庆洪拉到身边耳语了两句。刘庆洪连连点头,将手向正快走到门口的李艳红招了招手说:“李艳红同志,请你过来一下。”
李艳红本想跟郑之桐一块走的,这一下,便只有停住了脚步慢慢的走回了主席台。
刘庆洪此时满脸笑容地说,”李医生,你看公社的张书记要亲自跟你谈点事情啊!”
李艳红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哦。张书记好。”
就见张大艰迈着方步走下了主席台,满脸堆笑地伸出了右手向李艳红迎了上来,李艳红略显犹豫正想要不要伸手时,张大艰一双厚掌已不由分说一把握住了她的右手,并不失时机地将左手也罩了上来,张嘴时一口大黄牙捎带着满嘴的臭气夹着肆无忌惮的笑声向李艳红扑面而来。
李艳红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但张大艰却佯装不知,大咧咧的道:“你就是李艳红大夫吧,哈……早就听说咱们县有一位省城来的麻醉师是个大美人,以前没见着,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呐,啊,哈……”张大艰一翻露骨的赞美倒让李艳红一下子躁的满脸通红,不知所措,正想将手抽出来,不想张大艰反而更握紧了她的手并不失时机地用左手在她手背上摸索了起来,李艳红此时只感到浑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握着张大艰潮湿而略显冰凉的手,犹如握着一条蠕动的蛇,再看着张大艰眼中射出的赤裸裸的淫光,她几乎要想吐出来。回头一瞥,只见郑之桐也已走到门口,看了她一眼之后便随人流消失在了门外。
“李大夫,听说你在咱们医院是最好的麻醉师啊,以后,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来找我。啊,为基层群众服务也是我们做领导的主要工作嘛,啊!。”
李艳红此时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已说不出一句话,她现在只想拼命的把手从张大艰的手中抽出。一眶委屈的眼泪此时已浸满了眼眶,差点就要掉下来了。
第一卷 第二章 迷失 预兆 见习日 休息日
第二章
一、迷失
切诺基终于开进了城中了,县城显得萧条而破败,路面也不平整,街道狭窄,若有三辆车并排就显得拥挤了,蒙蒙细雨中,惨淡的路灯照着坑凹不平的柏油路面,越发将路两旁阴郁浓密,显然已长时间未修枝的行道树显得异常的高大。街边的房子也大多门面紧闭,偶尔一两家开着门的,在苍黄的白炙灯光下也显得特别的阴冷。
“李聪,不对啊,这不像啊,坪山县城是96年底才建成搬迁的,哪能这样啊,这看着倒有点像解放前的县城嘛!”彭哲心里犯起了嘀咕,用手碰了一下李聪疑惑地问道。
“嘿,是不对。你刚才注意到我们进城时路口的指示牌了吗?”李聪也正犯疑便减速一路观察着车窗外。
“看到了,是坪山县城啊。唉,不对,你说我们是不是来到老城区了?!”彭哲眼神一闪转而说道。
“这就对了,肯定是进了老城了,但问题是这一路上也没有见着其他的岔道啊!?”
“要不怎么说邪了呢?你想想这一路走的时间不对不说,还有先前那莫名其妙的人影,就够人琢磨的了,现在好,路又没走对,到这鬼地方来了!唉,这人要是倒霉真是喝水都塞牙。”彭哲感到一阵恼火。
“行了,别瞎琢磨了,我们前面先找人问问情况再说。”李聪说着一打方向盘拐上了一条稍宽点的铺着沥青的路面。
“也只能这么着了。”彭哲一脸沮丧。
不一会彭哲看到前方约20米处有一家亮着灯的铺面,连忙用手一指:“快,那好象有人,去问问。”
李聪刚将车停下,彭哲就跳下车了。老旧的店面上方挂着一块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坪山县城关供销社”几个油漆大字。彭哲快步走了进去,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差一点就和一个黑影撞了个满怀。他抬头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穿一身灰兰的旧中山装,手里正拎着串钥匙,原来要关门了,想想也是,一个小县城都晚上快9点了,一般来说早就打佯了。彭哲此时倒不及多想这些,他迅速打量了一下房间,只见一张长约10米的玻璃柜台,里面却没多少商品,柜台上一溜烟摆了几个玻璃坛子,里面装的都是茶叶、糖果之类的,柜台后面一人多高的货架上也大多是空的。
(这似乎是深埋在我记忆中最隐秘处的失落之地。天哪,它让我想起了那散发着尘土味的童年,还有那甜丝丝的水果棒棒糖。它们一直躲藏在我的心灵深处,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在最不防备的时候冲出来在我的身上狠狠地撕咬一口!)
“哦,对不起,老师傅!我走的急没注意,没撞着您吧?”彭哲此时退了一步,陪上笑脸。
那老头却并不说话,而是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彭哲,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一看倒把彭哲给楞住了。
这时李聪也走了进来,并给老头递上了一支烟,陪着笑脸说:“您好,师傅,我们是从省城来的,想跟您打听点事……”
老头也不伸手接李聪递上来的烟卷,两眼还是盯着彭哲的脸没移开。彭哲此时给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脱口道:“哎,我说你这人,干吗,问你事呢,你盯着我看干吗?”
李聪连忙用眼色制止彭哲,说:“嘿……师傅,您别生气,他那人就这样,有病啊,呵,有病。”
“谁有病?我有病?他有病?”彭哲这时也不乐了。
“哎,我说你少说话行不,咱们这不请教老人家嘛。”李聪轻声对彭哲说:“得,你先上车等我。”
“走吧,快走吧,走!”老头突然仍是面无表情的开口了,并把他们俩推到了门外。不由分说将门噗一声给关上了。一时间门口又陷入了一片昏暗。
“真他妈的,这什么鬼地方,整条街人影没一个,好不容易遇到个大活人,却又是个疯子。”彭哲禁不住抱怨开了。
“抱怨也没用,还是再看看吧,不过,你说那人怪不怪啊,一直盯着你看不出气,一说话却要轰我们走,怎么回事呢?”
“怎么回事?精神病吧,懒得理他。”彭哲一瞥嘴,忽然又一拍脑袋道:“咳,你说我们这不猪脑子吗,打电话啊!哈,今天这手机一天没响过,倒把它给忘了。”
李聪这时也想起,确实他俩的手机今天就一直没响过,按理说老婆于青早该打电话给自己了。正想着,又听彭哲说:“李聪,我手机没信号了,拿你的来试试。”
李聪这时倒开起玩笑说:“早该料到了,你那联通就是不行,信号差,还是要用我们移动的好,老大哥,信号强,服务好。”说话间也拿出手机一看,却也没有任何信号。”
“哼,还说我呢,我看你那个才是真该扔垃圾箱了。”彭哲不禁又乐了起来。”
“嘿,怪了,不应该啊!”
他们俩却把手机往各个方位摆弄,可不论怎么弄,就是一点信号没有。
雨现在已变成了毛毛细雨,但一阵秋风扫过还是激起了一层寒意。他俩于是又坐上了车向前开去。一路上仍是见不着一个人影,俩人只好又停下车,正感到无奈时,忽然听见”啪啪啪”的敲击声,彭哲一侧头,看见车外有个打着黑布伞的人在拍打车窗,他两忙摇下车窗,还没开口说话,听见那人说:“你们是从省城来的吧,县里已来了人接你们了,就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左拐过去不远处的廖家大宅里。”彭哲一听是个女的,但声音却显得冷冰冰的碜人。”哎,你是谁?怎么县里会知道我们到这了?”彭哲正感到奇怪,但只见这人已转身走远了,车灯下,隐约看到一个身着红毛衣的身影一转身走进了一条巷子不见了。
“这什么人,怪了,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到的这,这县里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廖家大院我倒听说过,据说是解放前的一大户的遗址。文革期间曾做过县城关公社的办公地。奇#書*网收集整理难道现在又重新启用变成了政府招待所不成?”彭哲望着李聪。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情形咱们只有先过去看看再说吧!”李聪说完又打着了车,径直向刚才那女人说的地方开去。
不到三分钟,他们便到了廖家大院前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口那一对怒目圆睁的大石狮子,在门梁上铁皮罩灯的照射下,早已被雨水淋透了的石狮子浑身都泛着一层淡淡的青光。
“嚯,一看门口这对大狮子就能想象得到这家主人当年身份地位的显赫了。”彭哲禁不住发出了赞叹。
李聪将车开到门前,却见大门紧闭,于是按了两下喇叭,清脆的喇叭声立时在这静谧的夜幕中四散开去。半响,听到了门里响起了动静,彭哲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看到门槛侧面挂了一块招牌”坪山县城关X人民XX”字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模糊。此时,老宅的大门在一声古旧木门特有的”咕嘎”闷响中打开了一缝。门缝中露出了一张老头的脸,花白头发,但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也是老而不花。
“你们找谁?”老头耸耸身上披的草绿色军大衣问。
“哦,老师傅,请问这里是廖家大院吧?”
老头望着他点了点头。
“我们是从省城来的,是帮你们县上搞城市景观规划设计的。今天本来是要到新县城的,可不知怎么走错了道就到老城区了。刚才有个人来说县里来了人在这接我们,我们就过来看看。”彭哲连忙向老头解释。
“省城来的。搞什么啊?”老头耳力好象不太好。
“搞规划设计的!”彭哲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哦,设计的,”老头咕哝了一句,”可我这没人啊。”老头眯着眼睛道。
彭哲正犯难,却忽然见里面远远走来了一个体态略胖的中年男子,招呼道:“啊,是从省里来的彭工程师吧,哈……”随着一阵笑声,那人已走到彭哲面前,伸出手来。彭哲也连忙还以笑容,握住来人的手说:“对对对,您是……”
“啊,我姓张,是专门在这等候你们的,啊,快进来,快进来。”说着,便示意老头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
彭哲握着他的手,却感到凉冰冰的没有什么热气,但只一转念也没有多想,便随着他进了大院,就在他跨进院门的一瞬间,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凉嗖嗖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也一阵发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隐约感到这个地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能肯定的是这次是自己第一次来坪山的,他实在想不出会在什么时候曾见过这的一切。
此时忽然又听到中年胖子说:“啊,你就叫我张书记,啊,今晚就先住下,待会我再给你们弄点吃的,啊。”
这张书记举手头足间倒是有一些摆谱,看到张书记此时在灯光下微显秃顶的脑袋和一双酒色过度的鱼泡眼,彭哲不禁一皱眉头说:“你,你是……”却又怎么也想不出了下文。此时张书记哈哈一笑转身就在前面带路了。
李聪也在门口停好车走了进来,而看门老头却一直狐疑的在后面看着他们。
“啊,谢谢您张书记。请问您这有电话吧,我们想借用一下。”李聪问张书记。
“电话,有,有,有,啊,我带你们去。”
这个自称张书记的人带着他们走向左手边一幢两层高的木结构青瓦盖面的老楼,上了”嘎吱”作响的木板楼梯,转到了一间宽大的办公室里。此时,彭哲才看到这间办公室摆设古旧,靠窗一张大黄梨木的办公桌上,堆积着一些报纸文件,最有特色的是进门的墙壁上还张贴了一大张近两平米的毛主席头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