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殿下:君若彼岸双华-第3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宫瑾然原本计划在苏简言感动的落泪的时候,随纷飞的花瓣优雅地飞落于她的面前,然后亲口对她说一句:“我爱你。”然而,其中一篮花瓣飞出预定计划之外,令他突然间产生思维的短暂停滞。随后,猛地惊醒,顾不上元夕的唠叨,催促周围雇佣的女孩一起洒下花瓣。
没有哪个女孩不喜爱鲜花的,也没有哪个女孩会在如此美丽的气氛下不感动的。
宫瑾然的计划很周密,但偏偏在关键时刻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随着那一篮蔷薇花瓣的飘落,他的计划化成了别人的嫁衣。
******
芬芳的蔷薇花瓣。
纷纷扬扬。
在空中翩跹起舞。
阳光下的花瓣,似有莹光流动;阴影里的花瓣,吐露暗夜的芳香;风中的花瓣,又惹人怜惜。
花瓣静静地旋转,轻轻地遗落在苏简言的乌发上,在她的周围铺满一地。
当第一片花瓣在她眼前飞过。
她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那个似乎永远带着一种平和语调讲话的人,不知何时,静静地立在她的身后。
“言儿。”烺纯唤她。
她怔怔地转过身。
纷飞的花瓣如雨般洒落,营造出的浪漫像是美丽的梦。
恍恍惚惚的,眼前的一切突然就变得不真实起来。
“言儿?”烺纯静静地凝视她,语气透着一丝不解。怎么才分别几日,言儿仿佛变得……失魂落魄?受到欺负了吗?
“烺……纯?”苏简言低喃。
花瓣雨,伞下情(5)
缤纷花雨。
宛如人偶般金雕细琢的男子举伞而立,典雅的油纸伞衬着那身雪白的衣裳呈现出诗一般的风雅意境。高风亮节,冰清玉洁,一时间那些亮丽的词汇流淌进苏简言的心扉,眼前像是一副古朴而素雅的画卷,经过沧海桑田依然令人心醉。
他的神情似乎永远带着悲悯,注视着红尘世事,同样注视着她。
他是烺纯,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白璧无瑕。
当她看着他时,总是不经意地想起那个妖艳的烺轩,虽然她从未将他们错认。
是否烺轩褪尽艳丽,就能像烺纯一样纯洁呢?
又或者当烺纯浸染血红时,会变成烺轩一样的残艳?
她想起了一种花。
传说中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彼岸花有双色。
烺轩正如那红色的彼岸花,妖红似血,残艳毒烈;而烺纯就是那白色的彼岸花,苍白如雪,纯净淡雅。
“烺纯……烺纯……”苏简言轻唤两声,像是在细细品味他带给她的诗意,旋即开心地笑了,“和烺纯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很快乐,和烺纯分别以后我也经常想起那些事。想起你煮的茶,闻起来清香幽雅,品的时候却带着一丝丝清苦。你不在身边,我就有这种感觉,苦苦的像你煮的茶,但是却不想吐掉,因为是烺纯。”
她并没什么特别的心思,只是将这几天的感觉倾吐给他听,那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依赖,已成习惯。
烺纯下意识地一颤,手指紧紧握着伞柄。
“言儿……”
他感觉到了她对他的特殊依恋,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的神情平静,说话却显得颇为艰难,“言儿,幻夜城附近的码头一个月以内不会开航,你想上忘川岛,除非改道雷州沿海城市,或者……”他犹豫了一下,“跟我走……”
“不准!!”
一道震怒的雷霆吼声霍然响起,立刻打断烺纯的下文。
花瓣雨,伞下情(6)
宫瑾然从高楼窗口飞跃而下,准确无误地立于苏简言与烺纯之间。他的神色警惕,像是害怕被对方夺去心爱之物,面对着烺纯,将苏简言护在身后。
苏简言望着宫瑾然的背影,隐隐感到了某种强烈的压迫。
他变了。
或者,她从没真正了解过他。
这个嬉皮笑脸又自作多情的小王爷,此刻在她的眼前逐渐放大,难以再忘记。
相比之下,烺轩的美,他的艳,他的刻薄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忆涵的笑容,忆涵的温柔,也都是无法忽视的;还有烺纯的气质,他的悲悯;即使是那个满身金光璀璨的慕容雅,他们都令她终生难忘。而宫瑾然在这些人中显得过于平凡了。
但是现在,她已用心记着他了。
“瑾然……”
她想说:“算了,烺纯是好人,你不要总是针对好人啊。”
然而,宫瑾然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
“闭嘴!”他的口气相当不悦,嚣张而霸道地打断她,恨恨道:“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好像是你介入我和烺纯的谈话吧?”苏简言嚷嚷起来。
在平时,她是能谦让就谦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是因为她对大多数事情都没兴趣而已。
可眼下的人是她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烺纯,而宫瑾然竟然毫无理由的替她拒绝,严重侵犯了她的自由权?就算她好脾气的打算不当一回事。可是,他竟然又用很凶狠很强势的口吻命令她“闭嘴”,尤其是那句“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严重贬低女性的人格。就算是混蛋烺轩几次扬言要杀她,可也没小瞧她是女人。
“叫你闭嘴就闭嘴,哪来这么多废话。”宫瑾然侧头低吼,再不管苏简言的嚷嚷,对着烺纯道:“我今天就跟你挑开了话讲。我讨厌你!因为你长着一张我最尊敬的人的脸,他已经去世,而你却还好好的活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存在?你的存在会令很多人困扰。”
花瓣雨,伞下情(7)
烺纯静静地凝视宫瑾然,目光平和而镇定,仿佛从远古蛮荒时期一直望到眼前。
他像是历经沧桑横流而沉淀下来的金子,沉默而不失柔和,威仪而不失悲悯。然而,又似乎什么都不存在,澄净的眼眸呈现空灵之境,不可捉摸,飘然出世。
他并不因对方的咄咄逼人而乱了心思。
蔷薇花瓣随风飘扬,纯白的小花瓣零星点缀,宛如白雪纷飞。花瓣飞落在油纸伞面,星星点点,绚烂的阳光为其镀上莹光,变成一幅妖娆而诡异的画。
伞下的烺纯,白衣素净,静静不语。
宫瑾然等待烺纯的回答,然而烺纯只是凝视着他,不禁令他一阵心慌意乱,仿佛自己说错话,非但没受到责罚反而被宽恕了,但是心底愧疚不已,无法平息。
他们的沉默同样令苏简言感到惶恐不安。
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迫使她不敢出声,除非得到允许。
“我……”宫瑾然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声音略显颤抖。他又停了停,舒缓心底莫名涌现的惶恐。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敬畏的、臣服的,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人,是天、是地、是整个宇宙,是超越时间限制的一切,而自己又是那么的渺小,他感到了不安;但觉得对方不会伤害他,又感到心安。
“北钺国的元夕公主也与你们在一起吧?这几日请你务必带她远离幻夜城。”烺纯是平静而柔和的,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带给了别人压力,对宫瑾然道:“请让言儿跟我走。”
他没有瑾然的霸道,没有烺轩的强势,也没有忆涵的温柔似水。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一个语气,平淡而不失和气。他用了“请”字但却不像是请求,而像是传达,传达他的决定。
“不……”宫瑾然拒绝。
烺纯虽然没有逼他,但他还是横臂拦在烺纯和苏简言之间,甚至因为害怕而小退了一步,踩碎了一地的浪漫。
花瓣雨,伞下情(8)
“小言儿不会跟你走,你也别想借机支走我和元夕。”宫瑾然隐忍怒气,手握成拳,俊美的脸庞因极力隐忍而变得一阵黑一阵白,心底不停地告诉自己——
冷静!千万不能一时冲动而被对方牵制。
烺纯缓缓地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慕容山庄和济世同时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帝都的骠骑大将军寇翼数日前带轻骑兵出城,所走的路线正是向着幻夜城,数日里即可进入幻夜城地界,元夕公主是北钺国人,与天朝帝国的大将军碰面,难免会造成国与国之间的不必要的误会。”
他没挑明的是,他更担心眼前这个隐瞒身份的瑾然小王爷。
帝都的形势他不清楚。
他也没接受过正统的皇家培训,没进过书院,没读过兵书,没学过治国,可以称得上是文武皆不通,就是那点医术在人才济济的济世里也顶多算是中等水平。
他很普通很平凡,至少他自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
他会看,用眼睛看这个世界的悲欢离合;会思考,用心思考着身边的人和事。
所以,当他在浣玉城偶然看见瑾然时,其言行举止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瑾然在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并不点破。
然而,三年前的事又一次浮出心底。
三年前,得知紫晴在帝都遭遇不测,他和白羽背着济世众人悄悄潜进帝都。他们没能救出紫晴,却意外的救了当时因中毒而呈半昏迷状态的瑾然。瑾然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与自己有血缘的亲人,他救他,不仅仅是出于济世救人的原则,亦带着一丝亲情。
帝都里有人加害了所有的皇子,最后背黑锅的却是少不更事的紫晴。
凶手直到现在还逍遥法外,隐于暗中。
三年后,真正的凶手再次掀起波澜,以烺轩为始,而瑾然将会是第二个。
这就是他看到的,思考到的。
花瓣雨,伞下情(9)
瑾然打算隐藏身份,势必不能与帝都的大将军接触。
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他不便直接说出内心的考虑,于是以元夕为借口,希望说服瑾然携元夕离去。而他明知苏简言与帝都皇亲有着某些密不可分的关系,必须远离她。然而,他还是控制不了对她的关切。一来,他想实现她登陆忘川岛的心愿;二来,他并不认为言儿跟随瑾然行动会安全。
言儿很多时候会随本能行事,她的本能就是看什么有趣就前进;瑾然是出了名的玩世不恭,他或许聪明,但目前尚不懂使用那个头脑;元夕不熟,可她的刁蛮脾气,俨然是个被宠坏的公主。
三人凑在一块儿,这辈子估计都到不了目的地。
宫瑾然不理解烺纯的良苦用心,甚至一直以为三年前救了自己的人是烺轩。
误会由那时产生。
三年后的今时今日,误会非但没有化解,反而因苏简言的加入变得更为激烈。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休想以此拆散我们三个。”宫瑾然冷冷地与之对抗,“且不说寇翼根本没有入驻幻夜城的理由,就算他真的来了,你以为他能把我怎么样?”
“莫要意气用事。”烺纯平静地分析,“大将军即使没有理由,但只要有目的,他就能编造理由。你冷静的想一想,瑾然。”
“别叫我‘瑾然’,这个名字不是你这种人能随便叫的。”宫瑾然找不出理由反驳,只得以此泄愤。
烺纯说的不错!
寇翼有千千万万个目的到幻夜城。
寇翼和李太师是政敌,而他是李太师的外甥,如果让李太师的外甥当上皇帝,寇翼大势将去,难以翻身。难道数月前暗杀他的人是寇翼?那么九哥哥的死又是谁造成的?三年前的皇子血案,真正凶手又是谁?
想起那些血淋淋的惨案,宫瑾然一阵胆寒。
全身因恐惧而微微颤栗,目光闪烁不定。
花瓣雨,伞下情(10)
察觉到宫瑾然的异样,苏简言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臂上。
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恐惧,尽管压抑着内心不至于爆发出来,但身体已然不受自我控制。
“瑾然,你在害怕?”苏简言脱口问道。
她注视着他单薄的背影,恍然间想起了他们刚认识时的样子。
那时候,这个出生帝都,养尊处优的瑾然小王爷一身华服紫衣,玉冠束发,折扇轻摇,眉宇间有一丝女子的柔媚,是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然而,眼前的瑾然却是布衣劣扇,身形消瘦了不少。
是她造成的吗?
是她和烺轩毁了瑾然出行的行李,令他身无分文无法与下属汇合。
她又在浣玉城与他失散。
和烺纯一起的那段时间她却从没想过瑾然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