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殿下:君若彼岸双华-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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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腿短体壮的棕黄色大马拉着车,缓缓驶向酒肆。那匹大黄马一看就知不是什么精良的品种,但却是匹能自行辨认方向的聪明的马。因为苏简言坐在上头从不驾车,大黄马还是带着她和烺纯接近了幻夜城。
苏简言依旧坐于马车外头,她的脸比天上的阴云更显阴郁。
车内传出元夕滔滔不绝的说话,烺纯没什么话可讲,但元夕不停纠缠他,他无可奈何只得回她一两句。而每次听到烺纯出声,独坐在外的苏简言就会下意识地咬下唇,手指拧衣角,显得很憋屈。
齐聚幻夜(4)
这时,一阵狂风猛然刮过。
酒肆里突然跃出一男一女,他们乘风而起,瞬息之间已跃到苏简言乘坐的马车上。马车猛地剧晃了一下,大黄马似烦躁地打了几声响鼻,再也拉不动这满满的一车人,索性不再前进,甩着马尾,原地踏着小碎步。
“小言儿——”宫瑾然激动地张开双臂,热情地拥抱苏简言,“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日日夜夜茶不思饭不想,一心思念你。经过这段时间的分离,我彻底想明白了。小言儿,我决定,我要娶你为妻。”
“啊!?”苏简言以为错听,从宫瑾然的怀抱挣扎出脑袋,眼睛大睁如铜铃,惊诧:“你说什么!?”
她十六岁入黄泉,这个年龄在现代距离嫁娶之事还很遥远。而且,她那一生勤于剑术领域,对爱情处于懵懂状态,虽然憧憬过,但家教严厉,无缘品尝爱与被爱的感觉。现在宫瑾然没来由的一句,令她措手不及,不知怎么回应。
烺纯掀起车帘,就看见宫瑾然和苏简言拥抱在一起,两人亲密无间。胸口突然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是从未有过的感觉,难以描述。
他有些恍惚,有些出神。
而后,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怔怔抬头,看见一名红衣如火的明艳女子正朝着他笑。
“公子,知棋在济世医馆,我代他前来迎接你。”苗薇的笑容灿烂无比,“我已大致了解公子的情况,公子名叫烺纯。我可以叫你烺纯吗?公子可以直接喊我苗薇。”
宫瑾然、苗薇、知棋三人是在浣玉城与烺纯、苏简言二人分离的,之后分成两队人前往幻夜城。途中,宫瑾然和苗薇轮流纠缠知棋,终于令知棋说出烺纯的一些事,而这些事济世山庄的人基本都知道,算不上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烺纯轻轻点头,他记得眼前的红衣女子。
“喂!谁让你抓着烺纯了?”元夕最后探出头,却是最嚣张的那个。
齐聚幻夜(5)
鞭子急甩而出,卷在苗薇的腕上,随即往后一扯。元夕打算给苗薇一个下马威,因为苗薇不知廉耻地抓着烺纯,那个很像小九的男子。只有她可以欺负小九,所以也只有她可以欺负烺纯。
然而,苗薇远没有她想象中的娇弱。
苗薇冷笑。她松开烺纯的手腕,反手迅速卷握住鞭子,后退三步,暗运内力反将元夕扯出车厢。
元夕惊骇。她试图抓住什么,情急之下抓到烺纯的肩。然而,以烺纯柔弱的体质根本承受不了两个懂武功的女孩,拼斗之下的内劲。
烺纯的脸色瞬间惨白,身子紧随元夕,如一片飘零的雪飞出车外。
苏简言亲眼看见烺纯受到元夕和苗薇的间接伤害,她眸光一凌,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足尖上踢,踢中宫瑾然的胯。宫瑾然的背向后一拱,痛得直打滚。苏简言不懂轻功,但弹跳力不凡,踩着宫瑾然的肩,借力跃至半空,伸手拉过烺纯。半空中,她难以采取行动,于是再次借力,踩元夕的背,飞出一脚踢向苗薇的脸颊。
苗薇后退闪避,仍不能全身而退,只得以手掌挡下苏简言的飞踢。心中的震撼已难以言述。她从最初见到苏简言起,就没把苏简言放在眼里,以为是个长相可人,头脑呆傻的憨丫头。
苏简言的速度是惊人的,其反应敏捷过人。她在瞬间踩中两人,救一人,踢一人,拉着烺纯落地的刹那,她又体贴入微到把自己当垫背。
当慕容雅以绝顶轻功赶到时,眼前一片狼藉,哀声连片。
“哎哟!哎哟!!”宫瑾然护着胯下,感觉天旋地转。
“哎哟!”元夕跌进草堆,并无大碍,然而一抬头,不禁惊叫:“十三幺!你怎么在这里!?”
“谁啊?”宫瑾然四顾寻觅,这世上会叫他“十三幺”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父皇泰安皇帝,另一个是北钺的公主元夕。
齐聚幻夜(6)
那一刻,他猛然想明白是遇到了谁,身上的疼痛霍然消散,全身飘飘然似要魂离躯体般,脖子却僵硬地转向声音所在的方向。
“十三幺,你不在幽蓝城好好学习治国,到这里游玩吗?”元夕拾起掉落的鞭子,走至宫瑾然的面前。
宫瑾然看清那张俏丽灵动的少女脸庞,依稀可见儿时的影子。
他捂着元夕的嘴,悄悄提醒:“别说出我的身份,我在微服出巡,体察民情。”
他要是被当地官员发现身份,那些官员肯定千里急件通知幽蓝城的李太师。
到时候,李太师必然是不惜一切代价逮捕他回帝都,接受什么成为一代明君的培训。
元夕怀疑地盯着他。
宫瑾然清了清嗓子,小声问:“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元夕的眼神闪闪烁烁,口齿含糊不清:“当然也是体察民情。”
擅自出国,企图左右天朝帝国的储君人选,也就是她的未来夫婿人选,这事不能被十三幺知道,不然肯定被他笑话。
“北钺的公主跑到我天朝体察民情……”宫瑾然笑盈盈地看着她。
元夕小的时候在天朝帝国的皇宫住过一段时日。
那时候,元夕整天追着宫烺轩,缠着他一起玩。以宫烺轩的个性根本不屑与她交谈,何况是玩?宫烺轩撕掉元夕的风筝,踩烂元夕的灯笼,就是要让她远离自己。但元夕不肯罢休,联合其他贪玩的皇子反过来欺负宫烺轩,而宫瑾然就是贪玩者之一。
元夕之所以纠缠着宫烺轩,无非是因为他长的漂亮,这事在宫里的人都知道。
正在宫瑾然与元夕叙旧的时候——
“哎哟!”苏简言趴在地上惨叫连连。
烺纯体质较差,又不懂武功,刚才的意外令他面容失色。他随着苏简言一同落地,身子重重压倒在苏简言的背上。
有她刻意当垫背的保护,所以他并未受到丝毫损伤。
齐聚幻夜(7)
“烺纯,你没事吧?”苏简言回头看。
烺纯就压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她一回头,便看见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
四目相交的刹那,淡金色轻盈的襌衣飘然而落,将两人的头一同遮于襌衣之下,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
落日西下,黄昏的最后一缕余晖照射在淡金色的襌衣上。
慕容雅与烺纯自小相识,是多年的好友,彼此的生活习惯基本都了解。慕容雅很清楚烺纯不能照射阳光的怪病。
他方才迅速脱下衣裳,将烺纯从头到尾盖严实,然后弯腰扶起烺纯。
烺纯披着慕容雅的襌衣,却没有立刻跟多年不见的好友叙旧,而是急忙将趴在地面的苏简言扶起,上下打量她的身体情况,问:“摔疼了吗?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苏简言摸了摸胸口,“这里撞了一下,有点疼。”她又摸到后腰,“这里也有点痛。”
别人问她问题的时候,她总是会很认真的回答。
烺纯顺着她所指,看向女性凸起的胸部,略显窘态。
他看向慕容雅,低缓地叫了一声:“阿雅,谢谢。”手则按上苏简言后腰的疼痛部位,轻缓地揉着。
是他的沉重负担压伤了苏简言,身为医师他又有责任为伤患减轻疼痛,所以这个举动对他而言是天经地义的,但看在慕容雅的眼里就显得暧昧不明了。
慕容雅纤长的手指按在胸前的金算盘上,少年似得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阿纯,几年不见,你变得有人情味了。”
记忆里的阿纯正如当年阿晴评价的一样——
没有过多的情感,没有太多的神情。阿纯严守济世祖训,待人一视同仁,心存慈悲。可是阿纯似乎做的太过了,他看万物总是带着悲悯之情,神情宛如神庙里供奉的神像。
“被你这样一说,好像我以前不是人似得。”烺纯微笑。
“那也说不定啊。就像我,现在被人叫作‘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齐聚幻夜(8)
慕容雅也跟着微笑,然后斜看向苏简言,“我猜这位是苏简言小姐吧?”
苏简言立起之时已经在注意满身金光闪耀的慕容雅了——金丝束发,珍珠链,金算盘,双手佩戴十枚纯金指环。那件淡金色的襌衣此时披在烺纯的身上,然而剩下的雪色华服仍难以掩盖这个人的奢华。
他仿佛比太阳更耀眼。
“你不怕遇到强盗劫匪吗?”苏简言惊愕地问。她要是也满身的珠光宝气,肯定是夜不能寐,整日整日地担心被强。而且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同伴同行,一个人在郊外招摇过世,那要有多大的胆量和勇气啊?
“当然很怕。”慕容雅颇为认真地回答,“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我绝不踏出山庄大门半步。”
“那现在是特殊的情况吗?”
“慕容雅生平只有三位知交好友,其中之一就是站在你身边的烺纯。为迎朋友,身赴险境是无所谓的。”慕容雅振振有词。
不过,世代居住在幻夜城的人们谁都清楚慕容雅的实力。
抢劫慕容雅,无异于拔皇帝的胡须。这不仅仅暗指慕容雅拥有足以买下天朝帝国的恐怖财力,还有那一身足以震撼整个武林的武功。但这些都是传言,具体慕容雅拥有多少财力外人不得而知,武功到底多厉害更是无人得知。
慕容雅很少走出慕容山庄,与人动武的机会几乎为零。
“我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你的个性,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苏简言豪气地拍了拍慕容雅的肩膀。
慕容雅的个子不高,他只高出苏简言一个额头的距离,配上那张清秀的脸蛋,就像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他面对不熟悉的外人时,脸上总是挂着职业微笑。
烺纯看着两人闲聊,也不插话。他很清楚慕容雅的个性绝不是苏简言“以为”的那样。但他不点破,只是浅浅地笑开了。
分道扬镳(1)
“两肋插刀是应该的。”慕容雅低头,开始拨动算珠,淡淡道:“苏简言小姐可否还记得武财神莫杰?”
“不记得了,是谁?”
苏简言记人的本事实在很差。
慕容雅斜视她一眼,手指灵巧地计算着什么,“满脸胡渣,腰悬酒壶,装扮落魄,看起来像中年大叔,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倒骑骡子。可有印象?”
“有有有,你是说莫大叔啊!他是大好人,要不是他的帮忙,我可能就在幽蓝城外迷路了。”苏简言想起初到天朝帝国那两天发生的事情,想不到一转眼已过去数月。
“他跟我提起过你。”慕容雅忽地笑看她一眼,笑容颇含深意,“还有你那一袋子的冥器,都是上等好货。没想到苏简言小姐极擅长盗墓。慕容雅这里有几张前朝皇陵的图纸,不知可否有兴趣入内一探?图纸我可以贱价卖给你。”
“啊?那个……我不会盗墓,那个……是偶然……偶然得到的。”苏简言没想到自己在九王陵拿了几件随葬品,就弄得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而她不止一次解释是经过宫烺轩同意才拿的,但没人信,如今只得改成“偶然得到”。
“是吗?那真可惜!”慕容雅停止拨动算珠的行为,“实际上,知棋也向我提过你,他告你劫持烺纯,事后行踪不明。原本我应该缉捕你归案,但我是生意人,不是当官的。看在你刚才奋不顾身保护烺纯的份上,此事就此作罢,知棋那边我会派人向他解释。”
苏简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烺纯。
浣玉城的事纯属意外,真正企图劫持烺纯的人应该是那个叫苗薇的女子吧?
所以,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也算是受害者之一,当时被大黄马撞进车内,没有骨折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烺纯对她微微一笑,缓缓地摇了摇头。
即使慕容雅不解释,他也会去解释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