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殿下:君若彼岸双华-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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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跟女孩子那么贴近,烺纯显得窘迫起来,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赧然道:“可以起身吗?”
“等一下。”苏简言像小狗一样在烺纯的胸口嗅着,“我好像闻到什么香味,很熟悉的,跟……”
声音戛然而止,忆涵的话突然响起在她的耳畔——“小言……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记在心里不要宣扬。”
“是药的气味,不是我身上的。”烺纯解释,语态透着一丝窘困,头慢慢地往后仰。
他不懂如何喝斥别人,也从未遇过这种情况——
一个陌生的女孩趴在他的身上,将他当成香料一样细细品味。而这个女孩分明是无意的,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她解释,她现在的行为很不礼貌。
苏简言的小鼻子嗅到了烺纯的脖子。
听到他的解释,她才停止继续探索的举动,仰起头看着他,恍然了悟,“原来是这样啊,打开药罐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还以为是你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像蜜一样的香甜……”
声音又止于一瞬间。
她对上了他的眼眸,清澈见底的眸子,唯有宁静。
他不像烺轩那样带着刻骨的仇恨,不像瑾然那然带着轻佻的笑意,却也不似忆涵那样静中带柔给人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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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心也跟着沉静。
可是那种沉静的心灵只存在了片刻,她的心跳频率突然急遽,脸刷的通红,她感觉自己此刻的脸蛋肯定比烺轩的衣服颜色还要红艳。
——她竟然躺在一个和烺轩一模一样的男人怀里,她还像个色魔一样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种比蜜香更令她喜爱的味道。
淡淡的苦涩味,似乎是中药的味道,闻着竟也能令她静心,似乎还有些动心。
苏简言猛地弹跳起身,什么也没说,慌慌张张地拉开浅灰色的车帘子跳下马车,脚下踩到了沁凉的溪水,她又没有自制力地想起一开始握着他手时的沁凉感觉。
溪水在她的踩踏下溅起清澈的水花,小鱼儿、小虾米惊慌地逃窜。
突然脚下打滑,她一屁股栽进了清凉的溪流中,浸湿了半身。
日光斜照,将她狼狈的身影映在溪底光滑的石块上,溪水只没到她的腿肚,涓涓细水,流淌而过。
她掬起一缕水,拍打着滚烫的面颊,直到恢复正常的神志。
身后有人涉水而来,溪底的石块上又映出了撑着油纸伞的古雅男子,他的倒映看起来高贵而典雅。
“会着凉的。”烺纯看着跌坐在溪间的女孩,想将她搀扶起来,忽又想起了什么,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静立在她的身后,静静凝视着她。
苏简言既不说话,也不动。内心纠结得像根解不开的麻花,替自己刚才莽撞的举动感到难为情,可又觉得心里甜甜的,满满的,令她想到了“幸福”这个词。
一直认为以前的生活过的很幸福,可是跟刚才那一点微妙的感情比较,她忽然觉得以前都白活了。
“抱歉,情急之下抱了你……”烺纯忽地沉默了。他读圣人书,知圣人礼,但是要他说出“负责”的话,未免过于草率。
他终是无法秉承圣人的教诲。
“啊?”苏简言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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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有得罪,见谅。”烺纯低头望着溪底石块上倒映出的女孩的惊讶表情。
“那个……没事,没关系。”苏简言一时间理解不了封建文明下男女应该恪守的礼节,她也没想过对方为什么要道歉,反正她就原谅吧。
“起来吧,山间溪水阴凉,容易受寒。”烺纯环顾四周,“马车上有干净的衣物,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先换上。”
他又低头看向苏简言。
苏简言只着了中衣,之前她跟宫瑾然在赌场输光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外衣。此刻,她就像遭人洗劫了一样。
“进去换掉湿衣,我就守在外面。”他将原先的询问式改成了肯定式,语调虽然平和,但却带着一丝不容分说的意味。
他走进附近的林荫里,放下手中的油纸伞,背倚着树杆,坐在一块圆石上,目光眺望远方蔚蓝天空上游弋着的白云,看它们逐渐被夕阳染成血红。
******
一闪一闪的星斗缀满辽阔无垠的深蓝色天空,带着悠远而神秘的色彩,谱写着茫茫宇宙间变幻莫测的命运。
极远的星空下,燃烧着的干柴堆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铁锅悬在木棍搭起的简易三角架上,米粥在火的加热下咕咕嘟嘟的沸腾起来,清香四溢。惹得在旁边观火的苏简言馋虫横流,肚子咕咕地叫嚷。
她蹲在火堆前,不停地往火堆里添柴加火,想让火焰越烧越旺盛,好像这样就能加快粥熟的时间,提前开饭。眼睛目不斜视,直勾勾地盯着铁锅里沸腾的米粥。
“粥还没煮烂,先吃这个。”
一只红彤彤的新鲜果子递到她的眼前。
“啊——终于有吃的了。”她高兴地欢呼起来。也不管那是什么水果,是否洗净,接过果子便往嘴里送,
她吃着果子,还不忘盯着米粥,拎起身侧的干木块扔进火堆。
“你做事都这么专注吗?”烺纯忽地笑了,坐在她的身边,用汤勺搅了搅米粥,香味弥漫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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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苏简言没心没肺地点了点头,根本没细听他说的那句话,心里眼里只装得下香浓的鹿肉米粥。
于是,烺纯也静默不语。
他仰起头,静静地眺望着满天星斗。
直到此时此刻,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已过三个时辰,却还没问及彼此的姓名。
******
同一片星空下。
风州,洛城。
洛城是前朝的帝都,其繁华程度不亚于现今天朝帝国的帝都幽蓝城。昔年战火焚烧的痕迹已在历史的推进下被新的帝国慢慢修复,唯有那座曾经富丽堂皇的前朝皇宫仍保留着当年的辉煌,却也残留着当年亡国时的腐朽。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你这要是在幽蓝城的皇宫脚下撒尿准被人逮了。”身着八卦道服的常青道人,指着正在前朝皇宫脚下撒尿的清瘦书生摇头叹息。
“白天喝茶太多,憋不住。”学书晃了晃身子,整了整衣衫,“我们在洛城等了半个多月,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瑾然王爷肯定跟着苏姑娘去了幻夜城。昨天辉夜先一步赶往幻夜城,我们几时动身?”
“贫道要去离州,不跟你们一起行动了。”常青道人拱了拱手,“我们就此别过吧。”
“早就知道你跟我们不是一路的。”学书拍了拍常青道人的肩,“见到瑾然王爷我会替你请辞的。”
常青道人笑了笑,“谢了,常青四海为家,多谢王爷这两年的厚待,以后王爷若有差遣,常青必当竭尽全力。”
“我会原封不动的带到,可惜瑾然王爷身边的三护法要变成两护法了。”学书叹息一声,顿了顿又道:“其实小生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希望道长临行之前能为小生解惑。”
“请问。”
学书指着常青道人系在腰侧的金铃,“你这个铃铛,又不是空心的,为什么从来摇不响?”
“这叫狩魂铃,不是普通的铃铛,只有感受到邪魔妖气时,它才会自动发出声音。”
像是为了验证常青道人的话,镀金的狩魂铃突然发出了清脆的音律。
那夜星空下7
“叮铃——”
“叮铃——”
无风的夜,在前朝皇宫高耸森寒的宫墙下,狩魂铃荡出绵长而悠远的音律,仿佛召唤着前朝亡魂。
原本寂静的巷子,突然变得阴森森,令人不寒而栗。
“常青道人,世上怎么会有妖魔鬼怪呢?”学书盯着微微颤动的狩魂铃,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别吓我了,小生可不是瑾然王爷。”
“学书,贫道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这世上是否存在不洁之物。”常青道人自襟内取出一叠符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洒四周,旋即抽出随身佩戴的紫铜色桃木剑。
符咒飞扬,飘落,忽然不点自燃,宛如鬼火显现。
常青道人的这个手法学书见过多次,符咒先是已诡异的状态燃烧起来,旋即湮灭,就像生命短暂的焰火,最终只有那个惧怕妖魔鬼怪的瑾然王爷感到心理踏实,而其他人只是当成一场闹剧,笑笑也就过了。
但是这次却与往常略有不同。
四周的符咒有三个方向已湮灭,唯有一处迟迟不灭,几十团火焰竟然悬浮在半空。
火光明暗,照出一个宽袍广袖的绯红色影子,不知是染上血的白衣,还是如血的红衣。
学书揉了揉眼睛,慢慢地看清了火焰中间的影子是一个背影,那个鬼影原本可能只是不期然地经过他们,但却被常青道人半路拦截。
鬼影停下步履,伸手抓住了一团火焰,噗的一下火焰在他手心泯灭。
“不好,是厉鬼。”常青道人意识到危险,推开身旁的学书,“你快走,小心被厉鬼的阴气所伤。”
“天啊!”学书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鬼影,“真有鬼。”
“你们看得见我?”厉鬼带着不屑的口吻缓缓回身,神情似笑非笑,“原来是瑾然身边装神弄鬼的两人。”
“天啊!”这次不止学书,连本该淡定自若的常青道人也忍不住惊呼,“九王爷!”
那夜星空下8
“九王爷不是已经……已经……”学书指着眼前盛装华丽的宫烺轩,视线穿越了宫烺轩虚无的身影,望见了前朝皇宫高高耸立着的高墙。
高墙遮蔽星光,黑暗席卷,令人窒息的恐惧压迫而来。
“快走!”桃木剑横档在胸前,常青道人推着学书,眼睛则片刻不离宫烺轩,冷汗濡湿了他的背脊。
记得有一次,瑾然王爷拜访九王爷,带了两个烟雨楼新进的美女,说是要同九王爷一起欣赏美女婀娜妩媚的舞姿。瑾然王爷进任何人的府上都是不经通报擅自入堂的,那日,九王爷一见两个陌生女子踏入他的书房,他一言未发,亲自动手打残了那两个女子,从此再也不能起舞翩然。
如果瑾然王爷不是九王爷的亲兄弟,恐怕瑾然王爷当日也会变残。
宫烺轩残忍刻薄,不主动招惹他或许还能保得平安,可一旦惹上他,那就难以脱身了。
“没想杀你们,不必惊慌。”宫烺轩的唇边浮现一抹残艳的笑容,左手挥出,一道阴气化成的黑鞭抽打向学书。
常青道人一把推开学书,直冲向前,桃木剑同时横扫而出。黑鞭霎时卷上辟邪用的桃木剑,顷刻化作尘埃,迅速消弭。
“不是普通的剑。我想起来了,你叫常青,专门对付像我这样不该存在于凡间的厉鬼。”宫烺轩敛去了笑容,面目阴沉,“只不过遇到了熟人,跟你们打个招呼而已。”虚无的鬼影飘浮半空,迅速往西掠去。
“学书,我们就此别过。”
常青道人展开轻功,向西急追,留下呆坐地面的学书。据说第二天清晨,有路过的百姓看见一清俊的小生蜷缩在前朝皇宫的墙根下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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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繁星点缀的寂静的夜。
远在帝都幽蓝城,有一处名叫“听风斋”的居所,三年前,这里原本叫作“三王府”。
当年三王爷被人毒害,御医们束手无策,就连名震天下的济世名医古悦也是一筹莫展。
那夜星空下9
天下人都以为三王爷已无药可医,活不过来年开春,泰安皇帝勒令大臣们开始准备后事。然而,三皇子突然带着四名随侍远赴离州,半年后以孱弱的身子回到帝都。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半年里发生了什么事,三王爷虽保住了性命,却成了残废,跟随三王爷的四名随侍没能一起回来,但是三王爷的身边多了一位来自离州的巫医。
回到王府的第二天,三王爷亲自写了“听风斋”三个字代替了原来的“三王府”。
“殿下,雨燕急笺。”一名黑色铠甲的士兵单膝跪地,双手恭敬地奉上一张托盘,托盘里滚着数十支细竹筒。
“不看了,都拿下去。”坐在轮椅里的男子淡淡地说道,目光则淡淡地望着眼前平静的湖水。
“你不看,我要看。”心底有个平板的声音对他说。
忆涵似乎终于有了精神,嘴角上扬,露出了一贯的温淡笑容。
他微微侧头,叫住了准备告退的士兵,“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