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骨头-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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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别妄想了,你的诡计我还不清楚。
这时,大黄上前对我说,小弟,相信大哥吗?
我说,相信,当然相信!
他说,相信我任何事吗?
我说,自是。到底是什么事?
他说,那就由大哥代替你和他决斗,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我连忙附在大黄耳边叨叨,不行,不行……帝王可是精通现代拳击和传统武术,我怕大哥吃亏!
他说,不是说好了相信我吗?我一时语塞,他拍着我肩膀说,放心吧,小弟,大哥我也不是吃素的!
大黄对帝王说道,瞧你狗东西气焰嚣张口气狂妄的,今天就由我和你较量较量,让你也知道山外有山狗外有狗!
帝王说,好!若我侥幸胜了阁下如何?
大黄瞥了我一眼,我点点头,他转而对帝王说道,若我不幸走嘴,输了你这狗东西,今天就放你一条小命。
帝王说,一言为定!
大黄说,祝你好运!
众狗退后,围成一个圆圈,大黄和帝王对峙在圆圈中央。此乃真武林高手决一死战,毫无半点作秀之嫌。虽然,我知晓大黄也非等闲之辈,但还是为他捏把冷汗。
两只狗相互凝望着,迟迟没有出招,想必双方进行的是心理上的较量,欲从气势上占得先手,然后再以猛虎下山之势将对方一举击溃。看得出,两只狗在此较量中旗鼓相当,谁也没有抢得便宜。虽然惊心动魄的场面尚未开始,但众狗屏住呼吸,似已凝固,惟有风在肆无忌惮的随意走动。蓦然间,双方几乎一同出招,顿时游风惊逃,尘埃四起,风云大变,天地惶恐,分不清谁是谁,谁又不是谁。两只狗撕打成一团,出招与拆招,攻击与防守……看得众狗脸色惊变。大战三百回合后,两只狗终于分开,各自据守一方苟延残喘。稍顷,帝王说,阁下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非逼我出绝招不可了!大黄说,彼此彼此,出招吧!
第十一章 决杀江湖(6)
帝王说,看好喽!只见他握紧拳头,抡圆手臂,一圈又一圈,快得令众狗目不暇接,有如快速旋转的电锯,刹那间,就朝大黄挥舞过来。大黄面不改色,气沉丹田,双手合十,怒目圆睁,毫无怯色与躲闪之意。只见帝王的重拳硬生生的砸在大黄的脑门上,砰的一声巨响,火花四射。大黄纹丝不动,帝王却被反弹力震到十米开外,四肢仰天,大呼唉呦!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揉着红肿的掌头说,你使得可是传说中的金功罩!
大黄吐气纳新,慢慢分开手掌说,正是!
帝王脸色骇变,自言自语道,莫非今天真是我的亡日!
大黄仰天啸道,狗东西,还有什么绝招亮出来吧!
帝王说,莫怪我无情无影脚啦!说话间,帝王腾空而起,舞动着双腿,像一把超级“李小泉”剪刀,直刺向大黄的胸膛。奇怪!帝王的双脚生根似的长在大黄的腹上,拔不出来,惊怵的他大汗涔涔。只见大黄冷冷一笑,腹部收缩,将帝王的双脚吸得更紧了,然后以左脚为圆心疾速转圈,帝王也随之大呼小叫的转动起来。大黄速度越来越快,帝王就像轱辘一样旋转得有影无形。大黄哼的一声,放开腹部,帝王嗖的一声被甩到了树梢上,惊落一窝幼鸟。帝王从树上摔下来,捂着胸口吐血道,你这招是……我这招就是集宇宙之精华于一体的“超级黑洞功”,你服还是不服!?大黄傲气凛然的问道。
帝王瘫软在地说,服。随后哇哇大哭起来。
我走向前,一脚踩住他的头颅说,不要以为有一身武艺就可为非作歹,随心所欲,这个江湖不是你一狗能坐拥得了的。只有大家团结起来,互相互助,才能创出我们狗类美好的未来!
大家一片掌声(连俘虏也是如此),为我的即兴讲演喝彩。
大黄问我,这个狗东西怎么处理?
我问大家,你们说,应该把这个狗东西怎么办?
大家呼喊一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双手一举,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蹲下问帝王,你的建议呢?
帝王拽住我的手苦苦哀求道,冬冬,饶我一条小命吧,以后我愿听从你的差遣,成为你最忠心的奴才!
看着帝王惊鸟状,不禁为他惋惜,好好一个狗才在极度膨胀的欲望中毁灭了自我,难道所谓的成功对他真的这么重要?不惜放弃自尊,不惜泯灭良知,不惜杀狗放火,不惜将自己变成彻头彻尾的魔鬼。我凝望着他乞讨性命的眼睛,正准备说……忽然,他疾速的掐住我的喉咙,威胁众狗道,快闪开一条路,不然我让他小命呜呼!
我被帝王出乎意料的举动深深震惊!我原本是想说……唉呦!他掐得我更紧了,他完全丧失了理智,他狗急跳墙做最后殊死一搏。
大黄慌得手足无措,劝戒道,你别乱来,只要你放了我小弟,一切好商量!
帝王说,闪开道放我走!!!
大黄急忙令众狗闪开,让帝王逃命去。
帝王边挟持我边往后退,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说,帝王,别作茧自缚……你再说话,休怪我手下无情!他又使了一股力量,掐得我险些当场断气。
忽然,帝王在倒退的过程中踩到一根干树枝,干树枝“啪”的一声,吓得帝王一个走神。大黄乘机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帝王打翻在地,把我拉向生的坦途。帝王从地上迅速爬起欲冲出包围,其惊狂之举无狗敢挡。大黄一个箭步冲过去,再次把他撩倒在地,随手摸起一块砖头就要砸向他的脑壳,毫秒之间被我及时制止。大黄问,怎么了?我叹气说,做狗不容易,做宠物狗更不容易!你们这些凡狗是无法理解的。
大黄诧异的说,难道你打算放了他?
我说,是的,饶他一条小命吧。
帝王扑腾着说,你不是戏谑我?
我说,先前我就是这样想的,放你一条生路。可是你冥顽不化,自讨苦吃。
帝王说,我不信,你这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我对大黄说,放了他吧。
大黄说,我最后问你一遍,想好了?
我说,是的。
大黄无可奈何的松开手,帝王顺势仓皇逃去,生怕我食言似的。众狗对我这举动也大为不解,议论纷纭。我对众狗说,在这个江湖里,因欲望衍生的仇恨、撕杀、争夺……屡见不鲜,我厌烦了,厌烦了一个充满杀戮的江湖。我所希冀的江湖是狗狗平等、狗狗有饭吃、狗狗快乐生息的江湖,难道这样的江湖你们不向往吗?
四下一片沉寂,一双双眼睛木愣的盯着我。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我放走我的仇人是个错误的决定吗?难道江湖之所以是江湖就因为它血雨腥风吗?
蓦地,掌声轰鸣而起。为我?
大黄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小弟,你说得太好了,简直都说到我的心里去了。你看,大家都在为你的广阔胸襟和远大抱负欢呼呢!
我湿润着眼角,情不自禁地浑身哆嗦。
大黄又问,这些俘虏怎么办?
我说,让他们走吧。
俘虏们却齐声哀求道,我们不走,我们愿意跟着冬冬建立平等安逸的江湖,留下我们吧!
这又是出乎意料,我连忙摆手说,不,不……大黄才是我们的老大,你们要留下来,就求他吧!
第十一章 决杀江湖(7)
大黄连忙接话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刚才我的小弟说我是你们的老大,的确,我是丐帮老大,但是冬冬却是我们丐帮的领袖!我们一致推举冬冬做我们的领袖如何?
好!好!好!……冬冬是丐帮的领袖!是我们的领袖!
我附在大黄耳边说,大哥,我怎么能做领袖呢?这些都是你的手下,你又是我的救命恩狗,而且你是大哥我是小弟,我不能做领袖。小弟万死不从!
大黄说,小弟,你就别推脱了,我是什么狗难道你还不知道?大老粗一个,打打杀杀还可以。可要论到将丐帮兄弟带上正途有更大的发展,论声望,论身份,论水平,非你莫属!
我还是推脱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大黄忽地拜在地上,高呼道,倘若冬冬不答应做丐帮领袖,我们誓不起身!众狗见状,跟着拜下,高呼道,倘若冬冬不答应做丐帮领袖,我们誓不起身!
看这情形,我只好答应了(要的就是被“逼”上这个位置)。
我对大家激情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为建设一个新江湖、新秩序而努力奋斗!
这时,先前为我仗义执言的小柴狗醒来。我一个箭步奔过去,把他挽在怀里说,谢谢你,小兄弟!大黄在一旁说,他就是给我们送情报的狗。小柴狗耷拉着脑袋对我笑了笑又昏死过去。
我疾呼道,不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救活他!他才是我们真正的英雄!
与帝王的决斗日就这样成了我的幸运日。
也许帝王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他更不会明白,首先征服了心才能征服肉体,才能坐拥江湖,反之则天下大乱。肉体是什么?不过是一堆没有思想,没有作为的杂碎罢了。征服那么多杂碎有什么用呢?管他们吃喝还讨不到好。夜色依旧是不解的茫茫,这就是大家为之搏杀的江湖。
第十二章 迷失(1)
我不得不承认,我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我了,而此刻的我也并非是一个虚假的我,随着记忆的不断累积,我只会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具体。
我伫立在镜子面前,仔细端倪着镜中的我。
我是惧怕照镜子的,我不敢正视自己,因为镜中的我已不是纯粹的我,而是一只向狗妥协的狼。如今,我不能再一味的逃避,我必须勇于掘起埋藏在心底的梦想,让梦想带着我回家,让梦想带着我找回真实的自我。
自从与帝王一战后,我在黑道中的影响力与日俱增,逐渐成为黑白两道通吃的赫赫狗物。大黄打着我的旗号终于使丐帮在城市中心站稳了脚跟,慕名投靠的流浪狗络绎不绝。他很知足,并不具备野心,惟一的嗜好就是在手下面前千篇一律的重复着与我患难与共的交情,而对丐帮的管理则依然是家长式的。当然,我并没有闲功夫去建立什么新江湖、新秩序,那不过是我给寄居在城市生活的流浪狗们一个永远也实现不了梦。他们不幸福,并不是城市给了他们太多的失望,而是他们缺少明晰的梦,仅此而已。我想用不了多久,狗们就会发现大黄无非是另一个黑帮老大的翻版,而我却是个可望不可及的精神领袖。大黄会遭之唾弃,我会永远被摆在神龛上受到景仰,光讲话、不做具体事情的好处就在这里。
一想起这些,我觉得该清醒了,这个虚伪的江湖并不适宜种植任何梦想,它不过是我积蓄力量重返草原世界的训练场。是的,我现在有了足够的力量。
我继续端倪着镜中的我,他的确成熟,有足够力量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了,我和他等待这一天都足够久,所有苟且偷生的日子即将终结。不过,我还是要感谢这些苟且偷生的日子,它让我体验了另一种生活,它让我更加珍惜草原生活,它考验了我。好了,我再也不惧怕正视镜中的我了,他不再是陌生的我,他不再是裂变的我,他又和我融为一体,他和我都是真实的我。
好了,就这样决定,回家。
冬冬……女主人喊了许多遍,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镜子。
女主人在化妆,她已习惯我作为一言不发的美容顾问偎依在脚下。这是我最后一天陪她,倘若她察觉出我的决定,一定会哭得干肠寸断,百般阻扰我决意的步伐。因此,她眼里的我和往日一样,是个听话和乖巧的冬冬。
女主人今天很兴奋,从她超烦琐的化妆程序上就能看出,但又不像要出去的意思。难道今夜情人冬冬会来?应该不是他,他最近筹备画展忙得分身无术,又岂能抽出时间偷欢呢。是纸巾王?他倒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不过女主人的精心扮颜不可能为他,而且从某种迹像上来看,他们之间将会爆发一场战争。那到底是谁呢?我想今夜不论造访的是谁,都是一个足以影响女主人命运的人。
门铃响了,进来的是情人冬冬。他不是来幽会的,而是来取钱的。他的画展费用超支,女主人自然是鼎力相助。女主人很快打发走情人冬冬,显然真正的客人就要到来。
门铃二次响了,进来的是纸巾王。他一进来就气呼呼的把一沓照片摔在茶几上,看来战争是不可避免了。
纸巾王问,真有其事?
女主人懒洋洋的回道,你不是看见了吗。
纸巾王说,你打算怎么办?
女主人随即也把一沓照片抛在茶几上,你看这怎么办?
我瞥了一眼女主人抛出的照片,是纸巾王同另外一个女人亲昵的情景。看来,女主人早有一手(连我都被蒙在鼓里),敌静我静,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