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同人 散仙札记-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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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大仙的惩罚内容,就是按照月老姻缘簿上的黑名单、那啥……花名册,替他完成半个月的工作量,造就爪子底下不可胜数的悲喜姻缘。
似乎也是早得到免费劳动力前来帮工的消息,我才在月老阁门口停下,红墙绿瓦里便迎出一个颤巍巍的矮胖老头,拄着拐棍儿喜孜孜的道:“哪里哪里?小老儿瞧瞧,人在哪里?”湮没在皮褶子下的一对老眼笑成了两道缝儿,面相很是和蔼可亲。
早有天兵快步上前办理了交接。胖老头笑眯眯听完,笑眯眯点头谢辞了和我一起的几个天兵,笑眯眯朝我的方向走了几步,笑眯眯慈祥道:“这个就是小己庚罢,小老儿瞧瞧,哟,长得真高。”
我眼望三步之外对着白玉石柱打招呼的月下老人,脑袋顶上三根黑线静悄悄的挂下了来。
进了月老阁才发觉这世上痴男怨女之不尽:四面白墙,满壁竹牌,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七八个小仙童抱着一捆一捆的红线满地乱跑,见月老扯着我磕磕绊绊摸进阁里,纷纷扔下手中红线,叫道:“师父师父您小心!这个哥哥是新来的,可别让你再绕进红线里——上次玄女姐姐来玩儿被您不小心跟线轴缠在一起,咱们过了好久才发觉的……”
本大仙顺应小仙童们蜂拥而上抢着搀扶月老的时代潮流,赶紧退开好几步。
月老一把捞住手边一个仙童,微笑道:“小庚啊,这几日就委屈你在这儿了……”话未说完,那仙童便大汗叫道:“师父,您又抓错人了!”
我默默的站在一边,忍住了对六界众生的恋爱婚配质量产生的巨大怀疑,拱手道:“老人家有什么指教?”
月老拖家带口走了两步,一把抓住另一个仙童,握着他手继续循循微笑道:“也没有什么,小老儿这的活计简单得很,就是给两根红线系个结。小庚啊,你这就干活罢……”
我和小仙童们闻言齐刷刷翻起了白眼,被月下老人抓着手的那个仙童似是众仙童中年纪最长的,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老子毕竟大风大浪过来的神,重新调整一下情绪,勉强恭敬道:“请问,那姻缘簿在何处?”暗想你给我姻缘簿我照着乖乖干活,老子心灵脆弱,再也不受这份刺激了。
月老“啊”了一声,诧异道:“姻缘簿?什么姻缘簿?啊,那东西丢了好几千年啦,你不用看姻缘簿,觉得哪两个名字登对,随便一捻,连上就是了……”
事后,本大仙双手抱头蜷缩在月老阁的角落里,用整整一天半的时间治愈了自己受伤的心灵,用整整一天半的时间重新建立了自己破碎的世界观方法论,用整整一天半的时间盘算了一下如何利用月老阁松散的纪律条例,达成本大仙阴暗而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错,有机会不抓是傻瓜。当年仙剑奇侠传无数悲剧爱情赚足了眼泪虐碎了小小玩家的柔弱心肝,今日我大神己庚卧底月老阁,从此红线在手,天下我有,你李逍遥赵灵儿林月如飞蓬夕瑶重楼紫萱的求不得爱别离五因盛怨憎会,本大仙便英俊做人大发慈悲一一都给你圆满罢鸟!
——如今想想,月下老儿对老子的残酷折磨,不过是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的伟大预兆而已。
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本大仙眼神中燃烧着打倒资修封的熊熊烈火,心底爆发着为了爱与正义的小宇宙,风吹仙袂飘飘举,欲济苍生泪如雨,造型雄伟,犹如凹凸曼自M18星云踏云而来,英勇无敌。
驻扎在月老阁的第五天,我才终于明白,月老青光老化白内障高度近视加散光的一双神眼,说到底还是因为工伤。
比如这满满四壁的竹牌——神界高调宣传的“六界之中、唯人有情”是句屁话。除人之外,这世上有夕瑶水碧那样为情所困的神,有像溪风和后来重楼一样痴情的魔,有情仙,有情妖,有情鬼,自然便也有为这些神魔仙妖鬼刻成的碧绿竹牌,同数不尽的人名一起,挂在墙上汇成一片连绵不绝无始无终的红红绿绿——最重要的是,这些名字的分布杂乱无序,没有拼音检索没有笔画检索连传说中古老的四角检索也他娘的统统没有!!!!!!
估计月老的眼神,就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对照姻缘簿找人名中生生累残的。
……果然姻缘簿早该扔了。
于是第六天,老子一无所获;
直到第七天,老子花着眼睛才终于碰见了个认识的人名。
——景天。
飞蓬的转世,便是景天。
一开始,我也曾经想过这月老阁里究竟会不会有飞蓬的竹牌,但这念头一旦起了,我自己都想立马骂它回去:且不说这王八蛋让人一脚踹进了轮回井从此“飞蓬”名号正式注销,就算他此刻仍好端端的坐在神树上装酷,问题是,那死面瘫当真、的确、确实有过一丁点儿的“情”么?
他对夕瑶姐姐若是当真怜惜,怎么会明知下界,也要私斗魔尊?
——王八蛋。
就算是他有情,那点儿感情也就表现为高度热爱战斗、热爱与人单挑、热爱自虐虐人而已。
……他妈的,等老子火起来,把你跟重楼打个结,这辈子你俩打个够本,打不死一个别来见我。
似乎也是怨念大发了,老子捏了个仙风云体悬在半空,摸着景天高高挂起的竹牌捏着景天长长拖曳的红线唧唧歪歪把某个死鬼骂了个搜肠刮肚力竭吐血,等回过神来,才觉心里堵得厉害,不知怎么竟又依稀想起了许多年前蓝衣将军南天门初见的惊鸿一瞥——只是不及细想,那场景便泯灭了。
九、失误,纯属失误
——后来想想也觉得自己孩子气。“转世了便不是当初那个,再也回转不来”这话还是老子自己说的,没本事揪着飞蓬领子胖揍一顿,你说我拿景天撒什么气。
摆正了景天的竹牌,废话少说,帮他找媳妇儿罢。
月老阁的红线都带着法力,可以无限伸长。我右手捏着景天红线的一头降下身子,耳听身后不远的窗外隐约有声音叫了句什么,不由一回头,眼光只这么一扫,便中彩了。
天下嚣张第一、古今装酷有双的堂堂魔尊一块小小竹牌,正一不装酷二不嚣张的摆在月老阁窗下的角落里,情状之冷清,颇有令魔界待嫁女魔心碎神伤的味道。
老子空着的左手扯出他牌子下的红线,心想他重楼也算六界一代有为青年,从来不拿正眼看我,如今一生姻缘任老子魔爪蹂躏,也不知是报应还是他妈灭哈哈哈的悲哀。
……不过本大仙修身养性,素来宽宏大量以德报怨,也罢,找紫萱要紧。
忽然窗外那声音又叫了一句。这时本大仙离窗近了,耳听那声音清清楚楚叫得便是“己庚”,语音语调居然出乎意料的熟识,忙向窗外探出半个身子,应道:“谁?”
面前劲风骤起,满眼青绿色的毛羽里老子一对儿爪子猛然教人攥进掌心,随后身上一紧,被人死死抱住了。
——冲这抱法,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本大仙在肋骨粉碎性骨折之前手脚并用上挠下踢攀着窗格死命挣出身子:“你老人家不在封神陵看后羿射日弓、跑我这儿来闲逛!你给老子松手!老子这边挨罚呢!”
句芒倒也听话,捂着脸上老子的三道爪印乖乖松手退出窗外,笑:“我知道你挨罚,不知道也不来看你——老四,来让大哥瞧瞧,五百年没见你倒真长高了,咱爹回去说,倍伐那小子还不信来着……天帝陛下不就罚你帮月老接红线么,怎么,有人敢欺负你?”
他“接红线”三字出口,猛然冷风飕飕,自老子脖梗倏忽吹过。
……缓缓、缓缓低头,脚边本该捏在右手的绳头和本该捏在左手的绳头早在老子誓死挣扎中碰在一处,那啥……好个波澜壮阔的死疙瘩……
……苍天啊,如果这一切纯属失误,你说重楼他老人家可不可以表杀我……
我双手抱头蹲在月老阁已经被我蹲了四天半的角落里,双目呆滞,口中念念有辞。罪魁祸首句芒陪我一起蹲着,时不时从身上抻出一片衣角襟袖,供我擦冷汗抹眼泪。
丫倒是说得轻松:“怕什么?老四,你放心,那个重楼敢找你麻烦就是跟咱们整个长留山作对,敢跟长留山作对就是跟整个神界作对,跟整个神界作对就是跟全天下作对——到时候咱们哥几个白天晚上带足了神兵利器轮班跟着你,他要敢来,咱就做了他!”
老子扔下句芒的半截衣袖,顺道把他另外一只袖口撕下来,狠狠擤了把鼻涕泄愤,幽幽的问:“……你以为他不敢?”
句芒捶地喷火:“他敢!哥几个跟他拼了!老四,你就说这事是你大哥我干的,让他直接找我!不就根红线么?接错了就错了!他重楼就真以为他能取上老婆!”
我继续擤鼻涕:“……不用。那魔尊我肯定打不过,你更靠边站。”
句芒道:“你放心,封神陵人多,实在不成我抡后羿射日弓抽死他。”伸手在我肩膀上又拍了拍,忽然一笑,捏着我下巴道:“不过你长大不少啊,当年回天庭时还比我矮半个头呢,如今这么一看,还真有些大人的样子。——啧,别哭了行不?挺好看的一张脸,湿答答成什么样子?”
我拍开他手:“……这是冷汗。”
句芒陪笑:“是,是。”顿了顿,像是蹲累了,索性拉我靠着墙根席地坐下,道:“怎么想起私下凡间了?”
我道:“有点私事,你别管。”觉得身后墙面太硬,转头拉出句芒肩后收拢的一只青绿色翅膀,拍拍灰,流氓状往上一靠:“咱爹都说了?”
句芒苦笑道:“说了——我说你倒是轻点,我这翅膀好歹也是骨头连着筋,你真当鸟毛垫子了?咱爹说,天帝陛下气性大,要不是他赶到及时,你非让人扒掉一层皮不可,也多亏烛龙通知咱爹……”话没说完,我心里一跳:“是烛龙通知咱爹?”
句芒呆了呆:“烛龙向来对你不错,他哪能坐视你挨罚?”
我没好意思反驳,想起烛龙那副无耻嘴脸,心说夕瑶姐姐你果然魅力无边。
心里正想着夕瑶姐姐如今在神树面什么壁思什么过,却听句芒问道:“我说,老四,你不是动了心,喜欢夕瑶罢?”
老子手一哆嗦,差点鸟毛都给他揪下一把来:“啥?!”
句芒道:“咱爹说的。他说这次你出事,他在上头拼命替你扛,你在底下拼命替夕瑶扛,他不信都不行。”
他说话时脸庞微侧,自来好脾气的一张脸英气勃勃,此刻拧了眉梢,便透出三分仿佛不满的认真来:“小庚,你自己要有把持,不然这罪过比私自下界重得多。”
老子扶额:“没有的事,陪她找飞蓬罢了。咱爹造谣传谣的本事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怎么眼下还信呢。”再让他们这么有的没的脑内下去,估计老子真觉得其实老子才是夕瑶姐姐的官配。
句芒道:“哪个飞蓬?和重楼私斗那个?”这几天飞蓬私斗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估计他也听过重楼飞蓬夕瑶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之以讹传讹版,脸色顿时缓和不少,爪子一伸把老子搂住了:“我就说,按你小子这懒沓沓的性子,对谁都爱答不理,总不至于在情字一关栽了跟头。”把手伸进怀里,摸出片玉佩交给我。
那却是块极上好的暖玉,玉色纯白,质地莹润,雕成一只凤鸟的形状,鸟喙上衔了同色的流苏,刀工精致流畅,触手生温。我捏着玉佩一怔:“咱爹还没死心?”
——这玉佩正是白帝少昊辖下凤鸟族族长的徽记。少昊是鸟皇,早在洪荒上古,麾下便有凤鸟、丹鸟、青鸟、玄鸟四个大族的神祗。如今青鸟族正在句芒手里管着,丹鸟族给了倍伐,玄鸟族让蓐收带,凤鸟族是白帝嫡系神位最尊,他老人家偏偏绞尽脑汁想塞给我这个干儿子。
句芒摇头:“爹说了,你还小,不愿意接手凤鸟族他就再等几百年也不妨。老四,这片玉是咱们凤鸟族族长的凭证,给了你你就是长留山的第二号人物,只消不犯大错,哪怕天帝陛下也不能随便拘束你。你身上带着这个,以后想下界就下界,谁敢找你麻烦就是跟咱们整个长留山作对,敢跟长留山作对就是跟整个神界作对,跟整个神界作对就是跟全天下作对——到时候咱们哥几个带着神兵利器……”
我一抬手把他这张嘴捣住了:“明白!替我谢谢爹。”
句芒挣开我手掌,笑:“有这句话倒不如常回家看看。咱爹想你呢,可惜前两天身子不好,又跟天帝呕了气,到最后也没跟你说上几句话。”
我一骨碌坐直了:“身子不好!?”
句芒脸一塌,缓缓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