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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节

宦妃天下-第3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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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司流风:“怎么了侄儿,这就是你的能耐么,倒是真一日千里,竟然能在短短几年练习到了第六层,而能对你这般彻头彻尾地奉献自己,甚至与别的男人交欢只为做个给你练气炉鼎的女人不就是你的妹妹司含香么,你倒是也下得去手,嗯?”
    司流风连着数招竟然最多不过是扫到了百里青的衣摆,实在不免有些气馁和愈发的愤怒心惊,但他始终认为那是百里青不敢和他正面交手而已,但是百里青那种仿佛挑逗小孩子的态度,让司流风的愤怒又无奈!
    他忽然抽回自己的长剑,到底忍无可忍地对着百里青轻蔑地冷笑:“百里青,你这阉人也就是这点装神弄鬼的能耐了,因为知道璇玑大法的厉害之处所以不敢正面迎战是么,今日本王定要取你项上人头来祭我父皇和你对我多年以来的侮辱!”
    百里青闻言,一个鹞子翻身,优雅地转身看向司流风,那阴魅诡谲的眸光,仿佛像一只逗弄够了猎物的妖兽,在看从哪里下手弄死自己猎物,直看得司流风瞬间觉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层寒毛。
    “让晚辈失望从来都不是本座的作风,既然是侄儿你苦苦相求,当叔叔的怎么好不满足你的愿望呢,只是本座到底比你长一辈,也不好用别的功夫,省得别人说本座以大欺小,你用什么功夫,本座就奉陪到底好了。”百里青似笑非笑地说罢,忽然双手一合,从袖子里转出一把袖底刀来,同时左手捏剑诀在刀上一横,之间一股子红光罡气一下子从袖底长刀上迸发出来,一吞一吐,竟仿佛有灵气一般。
    司流风不可置信地看向百里青眉宇之间,他白皙的额头间竟然也出现一抹妖异的红线,司流风失声惊道:“璇玑魔功,你怎么也会!”
    这璇玑魔功分明是父亲给他的秘密神功,据说练成那日,魔功盖世,武林之中皆无敌手,乃是五百年前血洗中原武林的海外魔仙的不传之魔功。
    而且看着百里青眉宇之间的那一抹火色竟然已经是纯红,比他的暗红更鲜艳数倍,那正是魔功已经练上第九重的表征!
    百里青看着司流风,戏谑又轻蔑地勾了下唇角:“这很奇怪么,这世间原本就没有什么魔功、神功能独步天下的,何况你那蠢父亲死得早,大约没有告诉过你,这本璇玑魔功是他从本座那里废了多少条人命才偷来的吧。”
    他说话之间,手上长剑已经毫不客气直接当头向司流风挥去!
    司流风大惊,慌忙也运气璇玑魔功迎了上去,却不想长剑还没有与百里青的刀触上,一股子巨大的炽烈气息瞬间朝他盖了下来!
    而他手上的那一层罡气在对方精纯的炽烈罡气面前几乎是节节败退,司流风被逼迫得节节后退。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比谁都明白,若是自己不能脱身,必定是个重伤的下场,司流风几乎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头发烧焦的臭味,连单薄衣衫角都在那种灼热的气息下泛起一丝火星来。
    但是百里青似乎看出来他的狼狈,竟封死了他的退路,面无表情地用着手中长刀与罡气一点点地朝他头上压去。
    而就在司流风以为自己再支撑不住,双手发软,近乎绝望之时,一道身影忽然猛地扑了过来,竟然不顾百里青与司流风相斗时那种炽烈的罡气,蓦然地扑在了司流风的身上,伴随着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司流风也趁势力脱离了百里青的罡气范围,连退数步。
    他喘着气,颦眉睨向那背上的皮肉几乎瞬间被烧焦的女子,失声道:“锦雨!”
    “


 ☆、宦妻 第六十四章 黄泉之路
    但很快司流风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肩膀还有痛感,他颤抖着伸手去触碰自己的肩膀,随后却只感觉到仿佛在摸一块焦炭一般,他立刻低头一看,绝望又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肩头竟然已经成了焦炭。
    而一道熟悉有凉薄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司流风,你真是让人恶心。”
    司流风下意识地看向对方,冷月清辉下,那张温婉如兰,拥有着一双妩媚间却隐含着兵气的眸子的熟悉面容,那张面容,曾经让他无数次地试图在别的女子的脸上寻找过相似的特质,但是却终归失望。
    她很特别,特别得让他爱之不能,恨之不得。
    他近乎痴迷地唤了声:“茉儿?”
    西凉茉颦眉,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鄙夷,她冷道:“你没有资格这么叫我,这是我的夫君与我的朋友才有资格这么唤我,至于你……一个卑鄙的,利用女子心意去完成野心,连自己骨肉都毫不犹豫能伤害的混账,是没有资格这么唤我的,你难道看不见你的女人、你的孩子为你付出了什么!”
    西凉茉怀里正躺着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锦雨,烧伤是所有的伤口中痛感最高的一种,此刻锦雨已经痛得浑身痉挛,双腿之间血流如注,过分疼痛与痉挛让她已经流产,而地上分明躺着一团如鱼儿形态的血肉,也在微微颤抖!
    司流风瞳孔一缩,那分明是他的……骨肉,但是随后,他抬头愤怒地看着西凉茉冷笑起来:“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贼喊捉贼,如果不是你和那个阉人,锦雨又怎么会流产,此刻她应该在王府里过锦衣玉食的日子,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流浪江湖的人不是你们这些奸贼么!”
    记起自己满府查抄,流落江湖之苦,司流风心中焉能不恨!
    西凉茉睨着面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片刻,直望到了司流风狼狈心虚地撇开脸,她才不由讥讽地摇摇头道:“司流风,我以为你就算失败了,至少是条汉子,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你不过是个只有野心,失败了便只会怨天尤人,而没有任何头脑与担当的男人,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熟知权力斗兽场规则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很可笑么!”
    既然有野心,并且追寻自己的野心,参与到最血腥与罪恶的权力斗兽场中来,每一个人就不再是人,而是兽,为了至少无上的权力,或者生存而参与争斗,就没有谁是高尚和无罪的!
    但是即使是兽类,也知道要保护好自己配偶与后代,居然希望自己的对手来保护自己的后代与配偶,真是可笑之极!
    何况司流风何曾真将锦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放在自己眼中过?
    西凉茉冷冷地看着他:“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弃她和孩子,不过是因为你觉得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配不上你高贵的血统与身份罢了,你所需要的是那种光鲜亮丽能够匹配你的女子,所以你觉得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无子,总会有更美丽和高贵的女子为你生下更好的继承人,不是么?”
    她顿了顿,又冷笑道:“你以为你真的是喜欢我么,你不过是觉得我就像一把更好的剑罢了,既能为你的面子上增加华丽的荣光,又能为你披荆斩棘不是么!”
    司流风在她那种极具穿透力的目光里,狼狈得几乎无所遁形,他从未曾去仔细剖析过的自己的心思,仿佛就这么赤裸裸地袒露在人前。
    他扶着自己肩头,勉力地坐起,随后目光扫了一眼周围,所有的天理教徒不是已经投降,就已经身首异处,早已经被那些‘鬼影’处理得干干净净,一张张没有眉眼鼻子的脸悄无声息地在月光下泛出惨白的光,竟没有一丝人气,唯独他们手上的弯刀还不断地往地上滴落着血,看着篸人可怖无比。
    司流风看着那些人影咬牙切齿地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别他妈的告诉本王那是司礼监的人!”
    西凉茉挑了下眉,这司流风倒是真有点眼光,她淡淡地道:“他们确实不是司礼监的人,他们是你梦寐以求的蓝家鬼军。”
    司流风先是瞬间闪过精光,目光灼灼地,近乎痴迷地看向那些提着弯刀又矫健的身影,喃喃道:“鬼军,果然是真的,不是传说……。”
    但随后他心中闪过彻底的绝望,他转会头朝着西凉茉咬牙怒笑:“西凉茉可真是厉害,倒是什么都看得透了,那么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跟着那个不是男人的阉人,即使被迫成为对食,成为天下的笑柄,却也要屈意承欢,你不也一样龌龊与恶心么,就算得了鬼军,不也是一样为了巩固你的权势地位么!”
    西凉茉看着他,淡淡地道:“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件事,不是千岁爷要强迫我成为对食,而是三年前我就主动勾引了千岁爷,自愿奉上自己成为祭品,我并不后悔,尤其是在成为你的妻子之后,你让我看清楚了什么叫做男人之间的差距,最后一件事,我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心机深沉而卑劣的女人,否则我也活不到现在,但是我尚且不至于没有最基本的人性,这是我和你最大的不同。”
    司流风彻底地震惊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看向西凉茉,眼中满是怨恨与无尽的屈辱,伸手颤抖着指着她:“贱人,你……你无耻,是你……是你毁得本王家破人亡,本王到了地狱也不会放过你的!”
    居然在她嫁给他以前,就勾搭上了百里青,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她就是为了毁灭德王府的目的才嫁入德王府!
    西凉茉一看司流风,就知道他必定在脑补自己是间谍之类的,带着不纯的目的进入德王府,她也懒得解释那么多。
    但百里青却不乐意了,他上前两步将西凉茉拽起来,占有性地将手搁在她细腰上,眯起阴魅精致的眸子,对着司流风冷笑:“侄儿,你可别太抬举自己了,本座不过是见着这个笨丫头一心想做个只在内宅里安静过日子的王妃,才顺了她的心意,让她嫁给你,也好叫这笨丫头试试什么叫不撞南墙不回头,如今她可知道这天下间只有本座这一等一、天下无双的的品貌才能配得上她!”
    一等一、天下无双的品貌?
    西凉茉默默地道,这两个形容词用在身边这个千年老妖或者说千年狐狸精身上,真是吐槽点多多啊!
    不过看着老妖这等自傲,作为一个良好的妻子,她还是不拆台了。
    司流风睨着百里青搁在西凉茉细腰上的手,忽然诡异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丑人多做怪!”百里青最烦居然人比他还嚣张,阴魅的眸子里闪过阴冷的狠色,伸手隔空一巴掌甩过去,冷冽的罡气直接将司流风扇得趴在地上。
    司流风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费尽了力气支撑着自己颤抖的身体坐好,伸手恶狠狠地擦去自己唇角的血,目光盯在西凉茉身上,恶毒地道:“人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总不是女儿身了,这辈子你跟着那阉人,也尝不到别的男人的味道,也算是为本王守节了不是!”
    说罢,他又轻蔑地看着百里青冷笑:“小叔叔,你且看好你的这个小婊子,如今她才十八,你若是握不住她,被她夺了权势,更别指望那些姓蓝的鬼军会听你的话,以后你以为你这个垫脚石会有的下场,她能为了向上爬向你出卖自己,你满足不了她的欲望,明日就能躺倒别人的床上去!”
    这番话不可谓不恶毒,充满了挑拨离间的气息。
    可惜……
    西凉茉眼中厉色一闪,却忽然轻笑起来,眼中一片凉薄:“司流风,我的第一个男人还真不是你,而且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男人而已,至于以后你小叔叔能不能满足我,就不劳你操心了不是?”
    司流风一开始还没与反应过来,随后忽然明白了她说的意思,瞬间双目暴睁,不敢置信地盯着百里青:“怎么可能……你……不……这绝对不可能,你的男人……你的第一个男人明明是我!”
    他狂乱地摇着头,试图想要挣扎起来,却一次次地坐下去,嫉妒、羞辱、怨恨、绝望种种所有的情绪彻底让司流风疯狂起来。
    西凉茉眼中闪过讥诮和近乎残酷的冰冷,她本就不是好人,也极爱记恨,那种差点失去阿九的无助、愤怒、恐慌还有那种空虚的痛,都让她恨透了司流风和司含香。
    百里青感觉到西凉茉紧紧揪住自己背后衣衫的手,有一种彻骨的冰凉,他不由微微颦眉,眼中闪过一片深沉,随后他左反握住她的掌心,右手一抬就要不耐地直接了结了司流风,却忽然感觉有人在自己脚下靴子上有异动。
    他低下头,却见锦雨正望着他流泪,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两道浑浊的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对于西凉茉以外的女子,百里青向来是没有任何耐性的,尤其是讨厌别人随便触碰他,百里青厌恶地就要踢开她的手,却被西凉茉拉了一下,他狐疑地看向西凉茉。
    西凉茉淡淡地道:“她只是想要和那个男人死在一起罢了,孩子在地下也需要一个爹,不是么?”
    她原本就不想与这些女人争风吃醋,更没兴趣和一个将死之人怄气。
    静雨听见西凉茉这么说,又落下了两行泪,竟浮现了感激的神色。
    百里青不可置否,只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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