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天下-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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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这次的棕熊出没,吓坏了不少人。
所以到最后反而变成她们这些人收拾得最慢,因为西凉茉——一点也不着急,还要等中午埋在地灶里的地瓜熟了才肯走。
何嬷嬷一点也不赞同,但这个时候她还有事要问西凉茉,她看了看周围没看见白玉,便颦眉道:”郡主,你不去看看司含香的尸身么?“
”尸身?司含香死了么?“西凉茉一怔,她并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
何嬷嬷顿时恼了,骂道:”白玉那小蹄子,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方才我让她来传消息,御医禀报说司含香已经死了,但老奴总觉得有些蹊跷,昨日御医还说好好的人,今儿就没了,所以打算让郡主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西凉茉这些时除了自学毒医知识,千岁爷也专门从江湖上请了顶尖的用毒高手毒医来教导西凉茉,那毒医一直都是性子古怪的老头,医术高明。
用毒世家唐门所出之毒,以往除了唐门人能解之外,大夫甚少能解开,但是毒医却是唯一一个例外,这世间很少他不能解开的毒,但是他救一人就必定杀一人。
没有理由,邪肆得很,但偏偏欠了千岁爷一个大人情,所以不甘不愿地过来教导郡主,但不知怎么回事,郡主难得也入了那老头子的眼,居然愿意将郡主收为关门弟子,教导了她不少毒术和医术。
只是郡主跟着毒医的时间太短,所以有不少东西还没学得透彻,但是用来查验那司含香是否真的死了,倒是因该可以的。
何嬷嬷知道西凉茉一直非常想要为司含玉报仇,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让白玉立刻过来通知西凉茉,却不想向来稳重的白玉,今儿犯了什么抽,竟然不知道去了哪里,没通知西凉茉。
”嗯,司含香死了,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果死得这么容易,倒未必是件好事。“西凉茉闻言,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幽幽冷光。
但是等到她与白嬷嬷匆匆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是怎么回事,帐篷怎么会被烧着了,里面的人呢!“西凉茉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由颦眉道。
这里是原来婢女们住的小帐篷,后来用来关着司含香,司含香也在这里接受诊治。
”回禀郡主,那里面的小姐今早病情忽然恶化,御医来了两趟都没有什么用,到了午后就没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地,那地灶里的火就燃到了帐篷上,一会子帐篷就烧了。“一名宫婢看着西凉茉发问,便有些怯生生地道。
西凉茉挑眉,这么巧么?
”你们确定是看见里面躺着那位小姐么?“
宫婢点点头,很是肯定:”今儿有一位公公过来道是这帐篷太闷,不利于血气散发,所以让人拉开了半角帘子,所以奴婢确实是看见了那位小姐躺在里面,不止奴婢,其他人也看见了。“
西凉茉想了想,又问:”今儿还有什么人来过这个帐篷么?“
那宫婢想了想,有些茫然地摇摇头:”没有。“
西凉茉点点头,随手给了她一锭银子,没有再看一眼那帐篷,便转身离开。
”郡主,这……莫非司含香是真的死了?“何嬷嬷有些迟疑地道。
西凉茉却冷笑一声:”若是没人看见她在帐篷里面,司流风令人过来送些东西,或许我还会相信她死了,但是这般模样……哼!“
司含香她是一定要杀的,但是,为什么司流风他们会愿意费这么大的劲去保住司含香呢?
真是匪夷所思。
☆、第一百二十一章 威胁
未曾多久,女眷中仆婢帐篷起火的消息就传开了。
“司含香已经死了?”百里青停下正在批阅奏折的朱笔。
“回千岁爷,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女尸,与德王府的二小姐体型相似,身上的还有半块被烧坏的玉,是那位小姐的随身爱物,并且也有好些宫女都看见了帐篷陡然起火的时候,那位小姐还躺在帐篷里昏迷不醒。”连公公恭敬地道。
百里青眸光明暗不定,如一汪幽幽深水,让人看不清深浅,滟涟的唇角微微上勾成一道精致的弧度:“还真是……巧啊,陛下是什么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既然人死了,也就算了,毕竟怎么说这一次春日宴折的都是德王府的女儿,总要安抚一下德王妃,总不好让亡兄的遗孀太伤怀。”小连子道。
百里青嘲谑地轻哼:“咱们这位陛下是年纪越大,越不记事儿了,当初死在他手里的血脉手足有多少,就算当初咱们要对这位随着他南征北战的德王爷动手的时候,不也是他默许甚至乐见其成的,如今倒在这里做出这幅模样,是积德呢,还是越来越怕死。”
对于百里青这种对皇帝极为不恭敬的话语和态度,连公公是早已见怪不怪的了,他只问道:“千岁爷,陛下如今也请您做最终的决定,您看是不是要请陛下改变的决定,司礼监这边继续追查。”
百里青随手拿过一份奏折,继续边批阅,边漫不经心似地道:“追查什么,人不是已经死了么,就按照陛下的吩咐去做吧。”
连公公一愣,随后恭敬地拱手道:“是。”
他还是摸不透千岁爷到底在想什么,不过既然千岁爷这么吩咐,便这么做就是了。
未几,皇帝圣旨即下。
……
“小王爷。”两名正在收拾东西的婢女看见司流风颀长飘逸的身影走近,立刻微微红了脸行礼,力图在这俊美的京城第一佳公子面前站展露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
毕竟如今少王妃已经自请下堂,那位厉害的雨姨娘又重伤在床,如今小王爷身边没有人伺候,正是大家各展长处,看谁能抓住这大好时机成了小王爷身边新宠的时机。
司流风微微点头,随后上了马车,几名高大的侍卫立刻将婢女们远远地打发了去。
“怎么,圣旨已经下来了?”德王妃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司流风上来的动静,便微微掀了眼帘,正巧对上司流风手上那一卷明黄。
“是,母妃,陛下已经下旨,但不曾再提到任何关于含香的事,只道是让咱们府上节哀,并赐了不少财物。”司流风将那卷明黄的圣旨交给了德王妃。
德王妃拿来圣旨看了看,随后放下来,支着额头轻叹一声:“嗯,那些赏赐什么的,就照老例吧,把不能变卖的留下,剩下的就交给府库,能融了就融了吧,上次洛阳出事以后,天理教遭此重创,要用钱的地方必定不少。”
司流风一顿,却没有直接应了下来,而是忽然仿佛漫不经心地随口道:“母妃,你往日里不是并不赞成把咱们府邸的银子都投进天理教之中,甚至并不很赞同儿臣去夺回父王的皇位么?”
德王妃捧住茶杯的手一顿,昏黄的烛火在她原本温柔美丽的面容上蒙了一层晦涩不明的光芒来,片刻后,她的唇角扯成一种苦涩又惫懒的弧度:“你想做什么,母妃何曾真正能阻止你,更何况,我已经有两个最亲近的人算是都折在了和当今陛下有关的人手中,母妃已经老了,还能有几个今日,几个明日能够再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既然都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再失去的了,又何必不支持我儿去做我儿想要做的事呢?”
司流风看了德王妃一会,才轻道:“母妃,节哀,儿臣不会让你失望的。”
德王妃点点头,疲倦地闭上眼:“你先出去吧,母妃歇息一会。”
司流风点点头,轻巧利落地从马车里退了出去,看着那春日傍晚的风吹起马车的帘子,司流风微微眯起眼,唇角抿成冰冷的直线。
母妃,不,姨母,与其说你是真的要支持我,为父王复仇,不如说是你想要为含玉甚至你的秦大管家复仇吧?
不过为了谁复仇都没有关系,如今,你已经必须依靠我,完全的信任我,再也没有第二个秦大管家会让你依靠,再也没有人可以在德王府里骑在我的头上放肆,哪怕你也不可以!
若是当初知道效果如此好,他或许应该早点杀掉秦大管家才对,那么他就能早日将德王府彻底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让秦大管家鸠占鹊巢。
司流风眼底掠过一丝极为冰冷而残酷的光芒来。
这一丝光芒恰好被人悄无声息地尽收眼底。
“如此费尽心思地要保全那个丫头的性命,一定有很重要的理由吧?”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司流风浑身肌肉一紧,警惕地转脸看向来人,在看清楚来人的脸后,司流风微微讶异地挑了下眉:“茉儿?”
西凉茉看着他,微微一笑:“小王爷,还是唤我贞敏比较好,毕竟咱们已经不是夫妻了,这么亲密的称呼,真是让人不习惯。”
司流风顿了顿,目光幽沉地看着她:“茉儿,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么,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西凉茉淡淡地道:“我想那是因为小王爷并不了解我,所以才会对我现在这样而感到惊讶,但是相信你很快就会习惯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是,本王必须承认,若要比做戏,恐怕这个世间之中没有几个人能出茉儿你左右。”司流风并没有改换称呼,依旧固执地这么唤她,只是话语里满是嘲讽和忿色。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看到自己的妻子竟然从一开始就只是在自己面前做戏。
西凉茉微微勾了下唇角,也不介意他不肯改换称呼,只是继续道:“小王爷谬赞了,对于你的夸奖,我只能说彼此彼此,分明是自己狼子野心,您不也装成一副清高无尘,忠君爱国的模样么?”
这些所谓的‘朝中清流’‘正人君子’,有几个人不是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货色呢?
这些人对着司礼监和九千岁喊打喊杀,一副清君侧,除奸佞的模样,也不过是因为争宠争不过别人,所以才做出那种样子罢了。
倒还真不如百里青的真小人,他心机深沉,多谋善断,却残忍、冷酷、阴晴不定而卑鄙狠毒,但是却从来不屑于去掩饰自己的卑劣。
西凉茉的话让司流风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本还有些闪烁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茉儿,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
西凉茉负手而立,看着他淡漠地道:“没错,我们是达成了协议,但是这个协议里,原本是包括我要的司含香的命,你却还没有给我。”
司流风顿时哑然,但随后他看着西凉茉的神色,便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可笑,含玉和含香是我的妹妹,含玉去世,我们德王府的人才是苦主,却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西凉茉看着他,淡淡地道:“难道没有关系,我就不能对司含香动手么,就凭借她在府邸里三番两次地试图知我于死地,我就可以要她的性性命,何况……。”
西凉茉停住了话语,转脸看向司流风,忽然似笑非笑地道:“她也在追寻蓝家令牌的下落,哦,或者说她在代表你们德王府在一直追寻那块令牌的下落,我和她的目的相同,自然不能让她先得手,所以司含香必死无疑!”
司流风一听此话,身躯一震,目光霎那间冷幽深沉下去,目光如剑一般盯着西凉茉许久,才开口:“谁告诉你,我们在追寻令牌的。”
西凉茉看着司流风,想不到他倒是干脆,直接承认了,所以西凉茉也露出淡漠地笑来:“自然是该告诉我的人告诉我的,今日来,我也只想告诉小王爷一句话。”
“哦,什么话?”司流风负手睨着她。
西凉茉随手摘了一朵爬在树上的夕颜花,慢悠悠地扯了扯它的花瓣,随后悠悠道:“令牌,不管在谁的手上,我都势在必得,司含香的命,我也势在必得,小王爷向来是个识趣的人,若是您不与我抢,那么本郡主的嘴是一向比蚌壳要紧的,何况天理教是老王爷与秦大管家经营多年才积攒喜爱来的产业,若是因为不肖子孙,一朝被毁,可是大罪过。”
“哼,好狂妄的口气,茉儿,看着你用这样美丽又温柔的面容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让人不习惯。”司流风危险地眯起眼,忽然伸出双臂一下子将西凉茉圈在了他的怀里与树干之间,居高临下地睨着西凉茉。
他忽然伸手挑起西凉茉的脸,冷冷地睨着她:“本王真是好奇,你到底有什么资本这样骄傲又狂妄,难道你真的不在乎咱们夫妻一场,也曾有过的那些同床美梦么?”
西凉茉并不畏惧,只是淡淡一笑:“小王爷,请自重。”
“自重?”司流风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一般,愈发地逼近她的脸,另外一只手也搁在她的脖子上,冷笑:“你对一个想要杀了你这个卑鄙的丫头的人说自重?”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失踪
感觉颈项间的力道渐渐变大,有窒息的感觉从颈项间传来,西凉茉微微眯起眼,对着司流风淡淡一笑:“小王爷,就是看在咱们还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