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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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发现，没穿衣服！= =
陆小凤一愣：“走？就这样？”还未等陆小凤从惊愕中回神，花满楼已走出好远一段距离。陆小凤连忙赶上，一把拉住他：“这样就放咱们走？你都与他说了什么？”这实在奇怪，欲至花满楼于死地的人此刻却出乎意料的让他们从他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出去，陆小凤担心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
花满楼却不慌张，语气也是无波无折：“没说什么，不过是说说此次关外之行罢了。”这绝非真话，聪明如陆小凤当然知道，但他也了解花满楼这是不想告诉自己了，这个人的固执他是领教过的，若他真是不想说，便是天王老子也拿他没辙，陆小凤比天王老子到底还是差了些，所以是听不到实话了。
遂也不再追问，懒懒的应道：“这样啊。这皇帝也真是闲，宁王不是早就修书于他禀明情况了么，还要花一个多时辰问你这等无聊事！”说罢迈步向前走去：“那走吧。”
花满楼开始只是微笑，但听得陆小凤说“走”时，心下却迷茫了——走？走去哪呢？自己又能与他走多远呢？他生性跳脱，不喜束缚，难道会甘心与自己这样一个无趣的人待一辈子？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了！更何况自己现在又……
作者：azuremy
2008…12…31 09：1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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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自说自话的向前走着，突然感觉身边没了动静，一回头，见花满楼还在原地站着，脸色凄然，心中的不安不由更甚，快步返了回来，站在花满楼跟前，焦急的说道：“你怎么了？到底是有事，何必瞒着我！”
忽地又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酒气，愕道：“你喝酒了？皇帝请你喝酒？为了什么？”心中的恐惧扩散开来——不对！一定有什么事不对！
花满楼却并不回答，只慢慢抬了头，无焦距的眸子似是在定定的看着陆小凤，半晌，才幽幽开口：“你……要去哪呢？”声音杳杳，不甚真实。
陆小凤一窒——这还用问，“当然是百花楼！”理所应当是百花楼！
花满楼心中有点点的暖意慢慢漾开来，但……百花楼……在江南啊……好远的距离呢……自己不知能不能……头开始有些痛了，不觉开口：“会一直呆在百花楼么？你那么不喜静的人……怕是会厌的……”怕听到不堪的答案，但又隐隐的心有不甘，头越来越痛……
原来是因为这个，陆小凤松了口气，笑道：“这有何难，便是呆的厌了、腻了，我们出来透透气就是了，不管是塞外还是江南，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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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31 09：1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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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花满楼暗叹口气，已是心如死灰——终究还是不行的……求不得吗？可为何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才……好不甘心啊！
轻轻将头枕在那宽厚的肩膀上，贪婪的呼吸着他的味道，似是以后再无这样的机会一般，又喃喃说着：“怕只怕我离不开百花楼……”声音有着沉沉的怅惘。
陆小凤听得花满楼说“离不开”，只道是这次出来的日子实在久了，又经历诸多变故，他着实累了，也觉得该是让他好好歇歇的——跟了自己，倒苦了他。心下歉然，说道：“无妨，你若不愿离了百花楼，我便与你一起在那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几时你腻了、厌了，我们再找别的乐子，总之，我断不会再与你分开，可好？”
作者：azuremy
2008…12…31 09：1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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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灰黯的心突然射进一道光亮，花满楼“嚯”的抬起脸来，问道：“你这话可不是哄我开心么？”声音哽哽的，有欣喜的艰涩。
陆小凤失笑，扳过花满楼的肩膀与他面对面：“到如今还不相信我么？我几时和你打过诳语！”
花满楼抬手抚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轻道：“便是诳语也无碍……有你这句话……已太足够……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便是一时一刻也是好的……”好满足……但……好累……头痛欲裂……好想睡……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沉……
“花满楼？花满楼！……七童！……”花满楼合上双眼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陆小凤这撕心的呼唤。
（十九）
夕阳西下的御书房里，那万民之主正倚在窗口向外望，似是在看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从花满楼离开他便一直这样，一动也没动过。太监们不敢贸然叫他，也都只是远远的注意着。终于太阳完全落下去了，屋内只剩黑沉沉的一片，显得有些诡异，然而窗前的人却仍是丝毫未动，显然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掌灯太监未得命令也不敢贸然秉烛，却又担心过了掌灯时间要受责罚，一时间不安的四处张望。
倒是王公公，毕竟是宫中的老人了，壮着胆子朝掌灯太监使了个眼色，立刻秉烛的太监如释重负般的朝灯烛走去，待灯燃上，王公公又走到皇上身边，低声道：“皇上，夜凉了，是否加件衣裳？”皇帝一震，恍然回神，“哦”的应了一声，一转头，正看到书案上放的酒杯——上好的孔雀绿，被烛火一映，却发出诡异的光芒。于是喃喃开口：“那酒……”王公公立刻接道：“回皇上，他喝了。”“哦……喝了……”思绪再度飘远：
“回来了么？”
“回来了。”
“一切还都顺利么？”
“托皇上鸿福，都还算顺利。”
“对你而言顺利，对朕而言怕就不那么顺利了！”声音陡然转为阴鸷。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便是圣上，恐也不能事事皆顺意，这些还望您想开些。”声音无起无落，不卑不亢。
“花满楼，你如此无理，不怕朕要了你的脑袋么？”语调透着些许戏谑，却也并非全不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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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 01：54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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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若想要草民的性命是再容易不过，可是便杀了我，陆小凤也决不会留在宫中！”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哦？何以见得？”有些微的不服输。
“他最恨束缚，除非他自愿，否则任谁都别想绑住他，草民以为您应该清楚的！”而他心甘情愿留下的地方永远不可能是你这里！这话太伤人，不说也罢，他迟早会了解。
“既然留不住，不如毁掉他。花满楼，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没有朕得不到的东西，因为凡是得不到的，朕必将之毁去！若那样，你便又如何？”语气中有居高临下的优越。
几乎没有等待，花满楼就说出了答案，但这次却是一字一顿，声音清晰、有力：“生而同案，死则同穴，魂亦相随！”说罢一抬头，正对上皇帝锐利的目光，可惜他看不到，但皇上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花满楼那迷茫的眼睛中此时透露出的决然神情，那对无焦距的眸子被窗外夕阳的光辉一映，现出如琉璃般的五光十色，倒令人不敢对视。
听他回答，皇上一窒，紧接着就呵呵笑了起来，且越笑声音越大，最后竟变成了不可遏止的大笑，但笑声中终究带着无奈，花满楼听出来了，然而无奈中所渗着的一股令人体寒的阴恻花满楼也听出来了，心下忽地一阵悲戚：陆小凤，此次我若不能与你同归江南，你可会怪我？……
笑声顿止，皇上向王公公一示意，后者随即将一个托盘端到花满楼面前，盘中放的是一个孔雀绿的酒杯，绿得均匀柔润，一望便知是上好的官窑瓷器，可想而知里面的酒也必是价值不菲。
皇上轻轻一笑，说道：“花满楼，朕欣赏你的直率，所以愿意成人之美，放你们回江南。现在，就让你我满饮此杯，也算……也算我为你践行吧。”说罢拿起面前案上的白玉杯一饮而尽。本来是一句客套话，却因为有意无意的在“践行”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而显得甚是刺耳。
作者：azuremy
2009…1…2 01：5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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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拿起了面前的酒杯。酒的确是好酒，味道浓而不烈，香气四溢，但花满楼的动作却是一滞。皇帝见状轻笑：“怎么？不如你百花楼的酒入得了口么？还是……不肯给朕这个薄面呢？素闻花家七公子机敏果断，怎地今日倒婆妈起来？你看，陆小凤还在外面等你呢！”
花满楼一凛：陆小凤！他这是在……威胁吗？遂提声应道：“岂敢！圣上说笑了！”说罢将酒一饮而尽，复将杯子放到了盘中。皇上一直盯着花满楼，似是要看穿他一般，但最终还是将手一挥：“你们走吧！”接着一声“谢万岁”，然后门开、门关，便隔绝了两个世界。
待花满楼走后，皇上走到窗口，看那残阳如血，映的天空一片赤色，不觉又想到那日陆小凤眼中那痴迷的神色，心中一痛，眼中恨意油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陆小凤啊陆小凤，花满楼可以陪你走遍天下，这朕相信，但你呢？是否也能伴他天荒地老——当他不能再……哼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守着一个活死人到几时！‘生同案，死同穴，魂相随’吗？朕拭目以待！”
“皇上，皇上？”王公公轻唤。皇帝一恍，陡然回神，“嗯”了一声，王公公看皇帝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便又续道：“夜深了，皇上是不是……”“唔，回寝宫吧。”说罢向书房外走去，到门口时又不自觉的转身看了一眼桌上那发出莹莹绿色的杯子，心中隐隐忐忑——是后悔了吗？是……做错了吗？……不！决不是！朕是天，天怎会出错，错在他们！谁敢违抗天的旨意，下场便理应如此！遂狠绝的转过头，大步向外迈去：“王公公，回宫！”然而尾音究竟是微微发着颤……
作者：azuremy
2009…1…2 01：5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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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很久很久以后，在江南水乡的一个角落，有一个精致的小楼，楼里有着四季不败的花草，也有着对花草无微不至呵护的人。这人，长着四条眉毛，笑如秋阳，性格也最是随性，从前在一个地方流连从未曾超过一月，然而现下的他却已在这座小楼待了很长时间了，到底多久了，他也不清楚，他也不想清楚，因为在这小楼中看四季更迭，日月轮换对他而言实在是一种折磨。
那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呢？当然是有牵绊！牵绊他的也是一个人，一个外表儒雅，内心干净的如玉男子。他们也曾在这里把酒言欢、对月谈情的，而现在……男人不愿再想下去了，嘴角一挑，从窗户翻了出去——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暮了春色，凋了花草，老了容颜——但却真的很难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比如陆小凤的翻窗——纵使少了那一声温和而肯定的“陆小凤”。
信步而走，不觉就走到了酒馆门口。所以说时间很难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再比如陆小凤的嗜酒。酒嘛……是好东西——醉能解愁，那何不喝个痛快！迈步而进，正听到说书的说到宁王大破蒙古军一段，口沫横飞说的好不热闹，在他的嘴里那宁王哪里还是人，分明是战神在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倒亏的台下听众，竟也是喊好声一片。不是什么新段子了，却不知为何每每总能赢得听者的掌声。当说到当今圣上论功封赏一段时，免不了又是一番吹捧，台下自然也是一片附和。
陆小凤神色一淡——起初听得这些掌声与喝彩，都如在他心头剐过，痛的鲜明，但听的多了，竟也渐渐麻木——是痛的过了，便也不觉得如何难受——就好似伤口溃烂一般，初时痛入腠理，久了便无知无觉了。
再一抬头，只听得说书的说到：“……当今圣上便说：‘如今边境安定，天下太平，宁王，这里爱卿的功劳最大啊！朕果然没错看你……也让朕无愧于先祖，无愧于天下百姓……’”话未说完，不知台下谁喊了一声：“皇上圣明！”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圣明”之声。
作者：azuremy
2009…1…2 01：5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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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冷笑一声：“对得起天下百姓？哼！好个对得起天下百姓！”不自觉的拳头握紧，狠狠砸在柜台上：“店家，拿酒！”
店家见客人面色不善，连忙问道：“不知这位客官要何种酒？”
陆小凤一怔，恍惚似是又闻到一阵梅香……半晌，才幽幽道：“随便吧，能醉人即可……”
拿了酒转身刚要出酒馆，就听身后说书人故意压着嗓子说道：“……待皇上第二日醒转，只见枕边放着一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