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欢:嫡女毒后-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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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洛烟好看的媚眼一转,墨黑的眼珠里流光闪过,敛下的情绪,只有自己看的懂,再抬眼时,看着王得志,嘴角带着笑,又道:“王账房在王府呆了超过十年,这管账单的本事应该是很了得了?”这几分恭维的话后,又是几分嘲讽。
“那是自然。”王得志显得很自满,也很得意。
水洛烟没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王得志。从里到外的仔细打量着。那暗藏着精光的大眼一转,但的王得志有些发毛,不自觉的开口问道:“娘娘叫奴才来,到底为了何事。”
敌静,我静,敌动,我动。牵着敌人的鼻头走,才是上策,岂能被对方给绕到自己的死胡同里呢?这么浅显的道理,水洛烟又岂会不知。凡事急躁不得。
“是这样的。本宫才入晋王府,很多事情并不知晓。这两日,王府中发生的事情,想必王账房心中也也自是有数的。这侧妃暂时被关押在柴房,王府中的一切事务要转交到本宫手上,本宫尽来也显得没了头绪,左思右想后,还是从王府的账目开始吧。不过,目前和王帐房这么一聊,想来本宫也是可以放的下心的。”水洛烟这才缓缓开口说着,但字里行间都是对王得志的钦佩和赞美。
王得志顺了顺自己的山羊胡,显得得意万分。
“那劳请王账房把这账目送到前厅,本宫想亲自看过。了解下这王府内每个月支出收入的情况。”水洛烟继续接口,对着王得志吩咐着。
“奴才立刻就差人给您送来。”王得志一点也没拒绝。
“那就有劳了。”水洛烟的态度一直和蔼有礼。
这样的水洛烟,让王得志的戒心放了下来。他本以为水洛烟是有两把刷子之人,这么看来,估计这事也就是一个巧合,让水洛烟占了先道。想着,王得志对着水洛烟一作揖,退了下去,吩咐着账房内的人,把这一年晋王府的账目都给搬了过来。
王得志一离开前厅,慕容修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双手负于身后,戏谑的说道:“本王怎么不知烟儿也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水洛烟白了一眼慕容修,没太搭理慕容修的问题,径自问道:“王爷可否说说,这王得志又是何路角色?能在王府过十年的光景?”
“银子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银子是万万不能的。王得志在府外的院落可比这晋王府奢华的多。还落在东头,富贾一方。以烟儿的聪明,你觉得一个账房的晌银可做到如此?本王再不济也是个皇子。就算不做任何投资,也不至于让晋王府落得如此落魄。这其中的道理,烟儿看不出?”慕容修点到为止,便收了口,不再多言。
水洛烟的手指关节在敲打着桌面,思考着慕容修的话。慕容修这言下之意可是在说,王得志虽没复杂的背景,但仅凭着十年,靠着王府的资源在外做了不少买卖。若只是面上这么单纯,确实无可厚非,毕竟,哪个账房能做到百分百的干净。但,这买卖,自古都是官商结合,有商的地方,必定有官。而王得志能走的这么顺畅,除了钱外,势必还得了某些人的利,在王府内充当另外的角色。
“烟儿想明白了?”慕容看着水洛烟的神色,便知道她已清明了想法,嘴角的笑意很浓,越漾越大。
前厅外,偶尔吹起一阵风,本就显得萧条的树木,凌乱着树枝,在风中摇曳着,就连着春意十足的季节,落下的叶子,竟然是枯黄一片,丝毫不见一丝绿意。
去……这是多凄凉!
“臣妾要他在东头的房子!”水洛烟没头没脑的说道。
慕容修的眼里带着几分惊喜,也带着几分意外,说道:“烟儿懂得管账?”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这账,看了才知是否看的懂,这事,做了才知,是否做的到!”水洛烟没说的很明白,有些含蓄。
灵魂穿越这种事情,不说也罢。说了,想来就算慕容修这么见多识广的人,不免也会把自己当成妖魔鬼怪。何必给自己找这么些个解释不清的麻烦呢?在现代,水家是豪门,水洛烟再不济,最基本的账目,营运也是知晓的。就算她学的是医又如何?对钱财,水洛烟从来来者不拒,除医以外唯一的乐趣便是看着存折里的数字往上跳。
“看来,本王可算是找到一个宝了!”慕容修识趣的没追问,赞着水洛烟。
两人的交谈之中,门外再度传来了姚嬷嬷的通传,慕容修对着水洛烟点了点头,又重新在走回了屏风后。在水洛烟的示意下,王得志带着人,把王府这一年的账目悉数的放在了前厅。
账目并不多,和水洛烟想的那成山成叠的账目想比起来,显得少的可怜,她眉头微一皱,问道:“一年的账目就只有这几本吗?”
王得志顿了下,很快答道:“回娘娘的话,却只有这几本,大体都是一些支出,并无太多收入,更无任何投资盈利,自然显得少了些。”他的话,无懈可击,找不到一丝破绽。
“恩。”水洛烟随手拿起一本账目,翻了翻,看似漫不经心,又道:“王帐房,既然这一年的账目这么少,那就把王府成立初期所有的账目都送到前厅来。”
“这……”王得志突然变的有些犹豫。
“怎么?不方便吗?”水洛烟不酝不火的声音,问着王得志。
王得志凝神在思考着什么,好半天才答道:“回娘娘的话,是这样,早些年的账目,因为府里奴才的不注意,打翻了油丁,烧了些,可能不太齐全。”
烧了?水洛烟沉了会,挥挥手,说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就这些就好。以后府内大小支出,都要过本宫之手。”她吩咐王得志。
“是。”王得志点头应道,但眉眼里已浮上一丝不耐,但仍顺从的退了下去。
这中间,水洛烟没再抬眼,径自低头翻看着账目。账目就如王得志所说的那般,简单的可以,除了支出外,基本无任何收入。而这侧妃完颜紫所用的数额最大。还有各房、奴才们的各种开支,就占据了大部分的支出。
这账目里,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烟儿可是看出了由头?”慕容修负手在身后,随口问道。
“这里每个月奴才的晌银都是及时发放的,但是真正到奴才手里的银子却不是这个数,别人不需过问,薄荷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中间的钱去了哪里?各房取的钱,完颜紫的数额最大,其余各房虽少,但也惊人。是藏私房钱吗?但据姚嬷嬷说,除了完颜紫的日子奢华些,别的人,也一般。这王得志,真是胆儿肥啊,奴才的钱克扣,连主子的钱都能拿来忽悠。”
啧啧声,不断的从水洛烟的嘴里传出。
这看起来没任何差错的账目,其实暗藏的玄机不少。这水氏集团本就是上市集团,假账,真账各是一笔。这之间的门道,只有自己才能看的明白。那么复杂的账目,水洛烟仔细琢磨下都能发现问题,更何况,这古文这么简单的记账方式,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出些所以然。
“烟儿有想法?”慕容修赞许的看着水洛烟,进而问着她的想法。
谁知,水洛烟眼底精光一闪,看着慕容修,问道:“这银子赚了算谁的?”
慕容修楞了下,大笑了起来,道:“烟儿真是一点亏都不吃。自然算烟儿的!但烟儿是要明着来,还是暗着来呢?”
水洛烟眉眼一挑,随意说道:“钱财外露招杀机。在王爷看来,臣妾是这么傻的人吗?”
“噢?”慕容修重新负手于身后,几分深思的看着水洛烟。但也没再继续深问。
对水洛烟的了解,慕容修知道,这些事,她从来都可以安排的适宜。只是,慕容修有几分好奇,水洛烟如果翻转乾坤,把这负数变成正数?但还容不得慕容修细想,水洛烟已经转回身子,看着慕容修。
“王爷?”水洛烟叫着慕容修,把纤细的手摊到了慕容修的面前,大方而直接的说道:“给银子。没银子怎么办事?”
慕容修怔了下,还来不及开口,水洛烟又道:“舍不得?不过臣妾也不稀罕。换了王得志,什么银子都有了。”水洛烟先前的话,也就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回头我会让小七拿这边的账目给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小七。有些东西,没银子行不通。烟儿再能赚银子,赶不上目前花销的速度。”慕容修回过神,答着水洛烟。
水洛烟没再说话,又把视线重新移到了账目上。突然,一行纤细的字体出现在水洛烟的视线之中,和先前所见的王得志的笔迹截然不同。水洛烟眉眼一敛,轻呢道:“姬莲娜?”
慕容修听到姬莲娜的名字时,顿了顿,随即走到了水洛烟边上,看着账目上那纤细清秀的字迹,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她?”
“很难吗?姬莲娜不是曾经管过一段时间王府的账目。在完颜紫还没入府以前!”水洛烟眼都没抬,直接问着慕容修。
慕容修沉下了神色,声音突然变的有些低沉,对着水洛烟说道:“姬莲娜这个人,暂时碰不得。这里还涉及了些局势问题。姬莲娜虽然是西域王送的舞姬,但她的名义上也好歹是西域王认的义女。西域王的野心,众所皆知,送给父皇,父皇却带了几分醉意转赠到本王府上,若不出事,皆好,若有了问题,西域王则有了攻打的理由。总归是祸端。”
很难得的,慕容修和水洛烟说起了政局上的事情。这些,别说女子,甚至是自己人,慕容修偶尔也会留得三分余地,话不说死,也不说满。
“王爷?”水洛烟突然轻叫了声慕容修,站了起身,媚眼看着他,少了平日几分的调侃,更多的带了几分的复杂,手突然抚上了慕容修的脸,很温柔,也很细致,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才说道:“王爷也是棋子,对吗?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随时都是一个可弃的棋子。若出了意外,则可以把王爷推出去问责,那是生是死,又另当别论。皇上是用这样的方式让王爷的母妃痛,让王爷活的不自在,是这样的吗?”
那种突然窜到心头的心疼和那一分柔软的情绪,瞬间溢满了水洛烟的心。从前,她只觉得慕容修就像一只城府极深的千年老狐狸,摸不透,碰不得。而如今,她看向慕容修时,似乎看像了自己,生在水家,却是一个棋子,若想自由,就必定培蓄自己的势力,翅膀硬时,才可以展翅飞翔。
“烟儿。”慕容修没多说什么,只淡淡的唤着水洛烟的名字,把她重新搂回到了自己的怀中。顷刻间,熟悉的男性气息萦绕了水洛烟的周遭,空气中又开始漾着一丝丝的暧昧情愫。有些东西,已经悄然的变了味。
人性的本能,越是在危险的环境之中,越容易和那个与自己相似的人靠的近。那是条件反射,寻求保护的本能。
“有时,一世一生一双人,只需一眼,便能定论。”突然,慕容修磁性的嗓音说着感性的话,透在空气中,丝丝的情愫加速的升温,那层朦胧的窗纸似乎一触即破。
倚靠在慕容修怀里的水洛烟怔了下,猛然的抬起头,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流光,有点费解,也有些意味深长,水洛烟没开口,慕容修也没开口,就这么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之中,却带着点点坚定。
定神看了许久的慕容修,水洛烟才淡淡的说道:“这世间,人心都能造假,何况一句话。”
“烟儿可知,这世上唯有一个东西,是造不假,骗不了人。”慕容修带着淡淡的笑意,轻搂着水洛烟,刚毅的下颚抵靠在水洛烟的脑门上,低沉的问道。
“恩?”水洛烟只发出了一个单音,安静的等着慕容修的答案。
“时间。”慕容修不卖关子,给了答案:“只有时间,不能造假。而人心,在时间中,可以看的真切。烟儿何不在这岁月里,却看清一切呢?比如,本王的心。”慕容修的话虽轻,却充满力量。
水洛烟的心跳快了一拍,突然,她轻笑了声,道:“王爷。这人心,这么值得臣妾赌一把吗?”
“若不赌?烟儿怎知最后如何?有些事,错过了,便是一生。”慕容修把问题重新抛到了水洛烟的面前。
水洛烟知道自己心动了。那在静谧的时光中,不断怦然跳动的心,是她已经浇熄许久的热情与激情。似乎也就仅仅是因为慕容修一段简单的话,轻易的打开了本藏匿的极深的心扉。
她打坠入这个时空起,除了记忆里有的那一段惨烈的人生外。她何曾不是孜然一身,步步为营,步步惊心,走的哪一步不是再赌,连她在这个时空中的人生都可以赌上一段婚姻,那人心,为什么不能拿来赌。
有时,要知,前进一步,是万丈深渊,后退一步,方能是一片海阔天空。
“王爷。”许久,水洛烟终于开口叫着慕容修,道,“人心只有一颗,输了便没了。”话到于此,足矣。
慕容修岂能不明水洛烟的意思。
此时,无声胜有声。
突然,水洛烟垫起了脚尖,拉下了慕容修的脖颈,在他的错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