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锁好-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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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完这具腐尸以后,将不再有食物的来源。
也就是说,第二点——眼前的巨鼠之所以不畏惧人类,反而一直看着剑向,是因为它终于发现了新的食物来源。
第二章 饿魔 Hungry Devi
三月二十七日晚上八点半,郑绍德和同事们道别,走出三民分局门口。他不由自主地伸了伸懒腰,因为刚刚才开完一场长达两个多小时、没有中场休息的搜查会议,感觉十分疲倦。
骑上自己的摩托车,绍德并不打算直接回家睡觉,他和剑向约好了,等搜查会议一结束,就马上到医院来看他。
剑向住院观察的医院在中华路上,离分局并不算远,绍德骑着机车,不需二十分钟即可抵达。
两天前,剑向在进入钟思造密封的公寓后,遭到食尸怪鼠的袭击。当其他房间的员警听到激烈的打斗声,迅速赶到现场主卧室时,怪鼠已经皮破肉绽、奄奄一息了,而剑向则失神地坐倒在一旁,手上持着一根满是血迹与毛屑的警棍。
巨鼠趴在地板上的身躯如任意堆弃的被毯一样扭曲成团,显见体内有多处骨折出血,怪异的将死姿势格外触目惊心。
剑向很可能是由于惊吓过度,以及长时间因工作一直没睡,所以当时的意识相当模糊。他的衣服被巨鼠抓破,身上有多处老鼠的抓伤与咬痕,左手前臂的内侧有一道较深较长的伤口,鲜血从裂缝处汩汩流出。
同事见状连忙通力合作将剑向抬出卧室,一名经验丰富的警员随即以干净的布块简单包扎他的伤口。剑向被送到四楼走道后,高组长亦立即通知救护车,让剑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治疗。
剑向在救护车到达医院后仍然意识不清,急诊处为他的伤口消毒止血,并注射血清。考量到巨鼠可能是多种传染病的带原体,医生决定让剑向留院观察,做进一步的检查,必须确定没有遭到感染才能出院。
医生同时告知,剑向先前超过二十个小时完全没睡,加上进行长时间的搜查工作,体力早已透支,住院的时间最好能在两天以上,让体力能完全恢复。
就在剑向住院休养的这两天之间,三民分局的刑事组对“钟思造命案”全力展开调查。绍德知道四○一室的尸体既然是剑向以推理而发现的,他必然十分关心案件的后续发展,所以也想藉探望的机会向学长报告办案进度。
“绍德,你来了!”
剑向看到绍德开门进房,便举起他没有受伤的右手向他打招呼。
“学长,没事了吧?”
“没事。”剑向回答:“明天医生应该会准我出院。”
“太好了,那么明天起你就可以帮我们抓凶手了。”绍德一面说,一面拉了一张放在墙边的椅子坐下来。他抬头看看这间清静的病房,感觉到剑向在这里的恢复状况应该十分良好。
“……已经确定是命案了?”剑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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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32':“嗯。现场那只包裹在被单里的右手,虽然已经快烂光了,但经过法医的鉴识,可以确定属于衣橱里的死者所有。
“另外,从关节处的断面仍然可以鉴识出来,那是被人以利刃用怪力斩断的。现场发现的水果刀,刃部留有许多缺口,和手骨断面的比对之下相符。最重要的是,以断面的切截方向来看,凶手可以判定为左撇子,因此,不论是以角度及力道来看,死者自断右手的可能性都非常校“然而,无论凶手的惯用手为何,这都无法改变一个根本性的逻辑矛盾:命案的现场是自内密封的。除了四○一室的铁门被柜子整个堵死之外,各个房间里对外的窗口都钉上重重木条,根本不可能有给凶手逃逸的出口。”
“所以……这是密室谋杀案了?”
“没错。”绍德点了点头。
“我以为我一辈子不会碰到这种命案。”
“我也是,”绍德继续说:“可是,搜查小组也做了命案的现场重建,结果显示只要是在室外,就不可能以任何方式让现场形成我们发现的密闭状态。更何况,学长你也曾经检查过四楼走廊监视器的录影带,命案发现前六天以来,没有人和钟思造一起进入四○一号房,更没有人偷偷离开。
“虽然我认为这么奇怪的事件一定有某个合理的解释,但……实在是太困难了!怎么想都想不透!学长,你在那天露了一手精采绝伦的推理,破解戈太太家为何出现老鼠的谜团,那你对这个密室有什么看法?”
“事实上……”剑向勉强轻笑一声,“我还在住院呢,你就想让我脑袋累得更出不了院呀?”
“不是、不是啦!对对对,我这次来,其实应该是来报告搜查进度,而不是来问问题的。”绍德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另外,死者的身分确认为钟思造本人无误,是根据他的身体检查资料。
“房东持有的房屋租赁契约上,所附的身分证影本上有钟思造的户籍地址。根据户籍地址,我追查到他住在凤山市的老家。他的父母亲都已经去世,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姑姑,她很乐意协助警方办案,花了不少时间才翻出钟思造十八岁左右的牙医就诊纪录。根据这份纪录,可以得知钟思造的左侧下颚第一小臼齿是银钯材料制成的义齿,这一点和四○一室的尸体相符。
“除此之外,辅以尸体的性别、身长也完全无误,所以更可以确定死者为钟思造了。”
“那么,能够确定钟思造死亡时间的范围吗?”
“法医在高组长的逼问之下,最后说出来的结论是三月十九日至二十二日间,也就是钟思造最后一次出现在大楼监视器当天起算三天内。
“由于死者尸体的重要脏器都被那两只恶心的大老鼠吃光,法医没有办法从胃肠内的食物决定死亡时间,只能从那只被床单包裹的右手臂来猜测。不过,因为那只右手包着床单,腐败现象所产生的热气加速臂肉的腐烂,大幅影响判断的范围。
“从四○一室的厨房里找到一大堆肉类罐头,以及几个大垃圾袋,里面装满吃剩的空罐壳与饭、面等速食调理包的废弃塑胶袋。由这些垃圾的数量来看,钟思造在四○一室里足不出户已经待了三周左右。我们另外在卧室里找到一叠邮局提款存根与统一发票——在这段时间内,他使用仅存的邮局存款购买大量的食物、家庭木工材料与工具等,独力建筑完全封闭的空间,不知目的究竟为何。
“还有,原来他所任职的视听器材行,我们也从四○一室客厅里置物柜的摄影机包装外壳上找到地址。然而,前去调查的结果却出人意料之外——那家视听器材店虽然确实位于三多路上,老板却声称钟思造在去年十月开始工作,只做了一周就窃取店里昂贵的摄影机失踪。老板虽然立刻报警,警方却发现他在店内所登记的所有个人资料都是假的。”
“有这种事啊?”
“也就是说,当钟思造搬进四○一号房时,其实他早就不在视听器材店上班了。大概是房东或管理员问过他的职业,他才伪称刚找到工作不久的吧!当我们问起钟思造的交友状况,老板只说一无所知。”
“我想,从他的姑姑那里,一定也没问出什么东西了?”
“正是如此。钟思造真是一个很会找麻烦的死者。若非他在房东那里偶尔表现出诚实的一面,我们恐怕也没办法在租屋契约上找到他的户籍地址……”“四○一室里有没有找到通讯录或电话簿一类的东西?”
“没有。”
“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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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33':“客厅置物柜里除了有一架昂贵的DV数位摄影机之外,还有一台录放影机,以及一箱总共二十几卷拆封过、未贴标签的录影带。我和立为学长检查过这些录影带的内容,但里面全都是杂讯……立为学长说,他认为这并不是没有使用过的全新空白带,而是有人将录影带里的内容洗掉了。
“钟思造的行动不仅十分神秘,而且他也刻意不让人知道他的交友状况,更诡异的是,在死前他甚至藏匿或销毁其个人通讯录,录影带的内容亦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洗掉的,对警方而言,这简直是有心在制造无头悬案嘛!”
“确实很古怪。”剑向沉思一阵,“对了,绍德,据管理员说,钟思造生前曾有一个偶尔会到他住处的女朋友,能够找到她吗?”
“这是组长今晚所决定的两个未来侦办方向之一。不过,我们翻遍整个四○一室,没有发现任何照片。虽然有同事去询问各住户以摹画女子素描,但证人们的说法之间有很大的出入,应该是印象模糊所致,目前能确定的只有,女孩子的年纪在二十岁左右、长发、眼睛很大、身材苗条等,她的身高范围在一百五十五至一百六十公分之间,经常穿着白色套装。”
“另外一个侦办方向呢?”
“钟思造的收入来源。”
“组长果然敏锐!”剑向说:“长时间没有工作的钟思造,他的生活费究竟从哪里来?——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侦查方向。”
“我也这么觉得,”事实上,刑事组长高钦福一直是剑向与绍德两人良师般的长官。虽然年纪已近退休,但办案经验丰富,纵使缺乏年轻人神来一笔的巧思,不过侦查方向的切入角度常具备高度的洞悉力。“高组长说,清查现场所有的统一发票与邮局提款存根,核对日期与金额,这样才能界定出钟思造生前外出的活动范围是在哪一带,另外,我们也必须去访查他曾经购物过的店家。”
“等我出院以后,马上就可以加入大家了。”
“可是……”绍德低声说:“组长在搜查会议散会以后,私下告诉我其实还有第三个侦查方向——这是一个怪异的侦查方向……”剑向以眼神表示不解。
“已判处死刑的连续杀人狂——‘噬骨饿魔’洪泽晨。”
一八八八年八月七日,英国伦敦东区(East End)爆发了白教堂(Whitechapel)血案,一名妓女惨遭利刃割破喉咙,全身刀伤共三十九处而亡。此后两个月内,东区继续发生多起同样以妓女为杀害对象、手法同样残暴的连续凶杀案,造成当地居民人心惶惶不安,伦敦苏格兰警场(Scotland Yard)大为震撼。
当时的伦敦东区其实是个龙蛇混杂,贫民、恶徒及娼妓聚居之处,治安状况不佳日久,伦敦警方也因对这一连串的的谋杀案毫无头绪而饱受指责。
案件急转直下的关键出现在同年的九月底,当时一家报社接到一封署名“开膛手杰克”(Jack the Ripper)的来信,内容以红墨水书写,信中明白表示自己是白教堂以降的连续谋杀案真凶,信末并且盖上指樱十月初收到第二次来信,从信中非下层社会的用词研判,显为同一人所为,并充满挑衅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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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34':于是,经由媒体的大肆披露,开膛手杰克成为全英国人恐惧的神秘潜伏者。在布满浓雾的伦敦,隐藏着一个神出鬼没、嗜血成性的杀人魔。
开膛手杰克的杀人行动并未停止,接着又犯下惨绝人寰的最后一案——玛丽.凯里(Mary Kelly)命案。玛丽.凯里在十一月九日被房东发现遭分尸横死于租屋房内,不仅被剖腹取出子宫,凶手还割下她的耳朵与鼻子,切除她的乳房,并将这些器官排列成人脸的模样。
警方研判,玛丽在死亡前惨遭长达三小时以上的虐杀。然而,就在警方认为开膛手杰克将进行更残暴、规模更大的凶杀计画时,杰克的行动断然中止,自此永远消声匿迹,徒留世人不曾停息的猜疑。
连续杀人魔的历史自十九世纪末起,至今大约一百二十年左右,以社会现象的角度来看,应是发展脚步太快的工商业都市里,使人际关系过度的冷漠与疏离;而价值观的模糊化与复杂化,则形成对道德的质疑和无视。
再加上多元媒体的兴起,导致了个人的精神状态异常、心智发展扭曲、主观意识伸张,终于引发了陌生人之间的暴力冲突。
继开膛手杰克之后,连续杀人魔如时尚流行般地在全球各地肆虐。一八八○年代波士顿的哲西.帕莫洛杀害二十七名儿童、一八九○年法国的“剃割狂”法海尔犯下十一件虐杀案、德国的佛利兹.哈尔曼为二十四起命案的凶手、有“都瑟多夫吸血鬼”称号的彼得.柯顿、“山姆之子”大卫.波克威兹、日本的宫崎努、中国大陆的刘叔宝等等……这些满手血腥的魔鬼,无一不逞其变态至极的杀人手法,并以平庸凡俗的常人身分隐蔽在人群之中,遁形于警政系统的恢恢法网之隙。
而,高雄市可说是台湾的“首恶之都”,也许是因为民风剽悍野放、气候炎燥炙热,容易激起人类冲动亢奋的一面,因而各类大小刑案不一而足,成为台湾人印象当中治安最差的城市。
事实上,在高雄市内亦曾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