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扇舞--兰陵醉-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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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黄泉路上,就让我陪你走一遭。
活着不能陪你,死后,总没哟那么多牵绊和禁忌吧。
为什么我从前没有好好珍惜,为什么要失去了,我才后悔莫及?
双手将他的大掌包在手心,修长的指,漂亮,但手掌指节交汇处,依然有略显粗糙的茧。
那是他练剑留下的吧。
若没有他,我现在只剩下香魂一缕。
若没有他,李碏的大军无以为继,粮尽弹绝,怎么可能取得今日的胜利?
我和李碏,都是他救的啊。甚至是这几万大军,甚至是这天下。
我怎么能那么自私?开口求他帮李碏,伤了他的心;而当我有危险的时刻,他还是那么毫不犹豫不顾危险的营救我。
不惜付出生命。
何以为报啊!
“李翛,你一定要醒好不好?”我低声呢喃:“你不能这么狠心,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痛哭出声。握着他的手,贴在脸颊,任凭眼泪将手浸湿。
快醒啊。
“兰陵!”帐门一掀,秦戬的呼喝传来,进门看到秦楼,一愣:“二姐,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事,大呼小叫,太子妃的名字是你叫的么?”秦楼呵斥着秦戬,语气有着怒气和不满。
“你自己不也叫元帅名字?”秦戬毫不在意的撇撇嘴,看到我的泪,眉头一皱:“你怎么又哭啊,水做的啊!快擦擦,元帅马上回营了。”
“李碏回来了?”秦楼的声音有明显的提高,整个人一下子雀跃起来,“到哪儿了?”
她表现的,是这样的期待而喜悦。
她与李碏,到底是怎么样啊?
那一块碏令,是不是代表两情相悦?
是不是,因此,李碏那一箭,才能射的那么决绝?
不想去想,痛,只是紧紧抓着李翛的手。
对李碏来说,我不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但对于李翛来说,我是全部。
原来我是那么的信任依靠李碏,毫无保留,可是,他给了我一箭。
我能理解,可是心里没有一点委屈和怨恨,是不可能的。我没那么伟大。
而李翛,我曾经那么狠心的一次又一次拒绝他,伤害他,可是,最危急的时刻,还是他,挺身而出。
我的心不是铁做的!
李碏是属于天下的,我分享不到他的爱;而李翛,可以是一个人的,完整。
“快走快走!伤还没好,哭哭啼啼!”秦戬一脸不耐和嫌恶:“还是那么麻烦!好不容易救回来了,你还想叫我内疚是不是?”他一把将我拉起:“走啦,过会儿再来看舒王殿下!他又不会跑!”
他要是能跑,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泪又簌簌下落。
“走啦!”秦戬一把搂着我的腰,半搂半抱的压着我往外走。
“秦戬!”我和秦楼同时大喝一声。我是因为窘而满脸通红,还有点为他担心的惶恐。人多不比单独,我私下可以纵容他,可是这么多人,他这么做我没法为他开脱。
秦楼杏眼圆睁,一脸严肃又生气着急:“你还嫌你闯的祸不够是不是?”
秦戬讪讪然放下手,挠头:“我不是看她不走么~~~~~~~”
“走吧,”我恋恋不舍的起身,怕秦戬再出什么岔子。李翛,我过会儿再来看你。我一定让李碏,为你找全国最好的大夫。
营地,穿梭着将士和伤员,看过战场,才觉得活着是多么美好,即使受伤,也总还存在着希望。
胜利后,笼罩多日的紧张气氛,也慢慢消散了。我已睡了靠近一日,昨日大军破成,李碏一向仁义,素来不伤普通百姓和老弱妇孺,除了皇族成员和军队将领,普通士兵,也不列入这次带回大都的战俘之列。
大营门口,部分已经回营未受伤的战士直觉的整装。十二万大军出发,攻城的时候只有九万不到,现在更是少了三分之一。整个一仗,折损了近半的兵力,何等的惨烈!
可是若不如此,若没有这些牺牲,说不定本来的七万大军都将被灭,城池失守,百姓遭殃,国家受到侵犯~~~~~~~~~~~
我知道,李碏不易。
不在城上,没有战斗的压力,感觉旌旗都飘摇的轻盈。
远远地,看见李碏,身后,是大军压着几百人的战俘队伍。
定定的看着他。
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有一丝陌生,疏离。
这样的感觉让我害怕。
李碏也早已经看到我,看着我。
平静的表情下,只双眼泄露了一点点心事。
下马,走来。
秦楼欢喜的跨出一步。
我心一颤,有一种后撤的冲动。
我会不会,是多余的一人?
“回来啦?”她娇笑如昔。
泣血,等待着压抑许久的答案和判决。
若他有一丝的犹豫,我会毫不犹豫的成全他。
李碏的目光一直不离我,对秦楼的话置若罔闻。
摘下头盔,一步一步;穿过秦楼,没有片刻的停留。
心忽然一松。
李碏已到跟前。短暂的停顿,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紧紧。
“对不起。”他低声在我耳边说话,带着太多的自责,痛楚和不舍。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触到了我的脸颊。
他,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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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25章 三人行一
恍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抱着的,不是李碏。
他是那样坚毅刚强的男子,即使是偶尔的真情流露,也带着不苟言笑的严肃神情。
他流泪了。
为我么?
感受着,压抑在心中许多的猜测和想法,仿佛就被这么一滴泪水冲刷一尽。什么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积压了多久,承受了多久,才终于等到这个完全可以放松的时刻?
他其实,也很苦;他其实,最为难。注定是伤害局面的两个人中,最难过的,往往是那个做决定的人。
他的一跪,让我理解他;而今他的泪水,让我原谅他。心内总有万般思绪,此刻,散了。
犹豫着伸出手,轻轻环抱上他的腰,悠悠,叹:“我知道。”
我的理智,一直都知道;可是情感,有一点点偏离了方向。迷惑了,彷徨了,我曾经一心一意要做好他的妻,可是被他亲手毁坏了希望,也被李翛感动了;经历过生死的考验之后,心里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我已经为他活了一次,现在的生命,是李翛赐予的,我想好好为自己、也为李翛活一次!
生命诚可贵,不想等到最后,才真的后悔莫及。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不会再让你难过!”他的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坚定,可是我再也不能完全的放下心。
他曾说过,他会争取,为了他,也为了我,可是在紧要的关头,他还是放弃了我。
我还能再信他吗?我应该在信任他吗?
我的迟疑和犹豫让他恐慌,三军前,他就这样不安的紧紧抱着我。
我想伸手推开,可是又犹豫,不忍。他是我的夫君啊,爱他,关心他,照顾他,为他着想,不只是我的责任,更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况且这样的场面,他铮铮铁骨七尺男儿的眼泪,让我心软。
我到底爱谁,重谁?我到底该怎么做?为什么对李翛,我狠得下心,对李碏,却不可以?
仅仅是因为身份吗?是因为婚姻的责任吗?是因为这千万双眼睛在看着我吗?
还是,伤害自己、伤害李翛也早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的心里,真正是把李翛当作了自己,融为一体?
眼神空洞迷离。
恨不能分身;恨置于这样的局面。站在山顶,摇摇欲坠,可是不管朝哪个方向迈出一步,都将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的境况。
累了,倦了,真想脱离这些牵绊,心无牵挂。我本想往简单自在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一切事与愿违,事情发展的方向往往与我的希望背道而驰,复杂的局面我不想解。
“兰陵?”久久不作声,他终于沉不住,放开身,捧起我的脸,凝视。
泪痕犹在,蜿蜒成一条浅浅的痕,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融化。
问心,无语。
“陵儿?”熟悉的称呼,确是不一样的人。我心一动,再一次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和呵护。从以往的心照不宣,到开口称呼我的全名,到现在如李翛、李宥一样亲昵地叫我陵儿。这就是他的争取吗?这就是他的改变吗?这就是他的忏悔吗?迟来的,还来得及吗?
想起了病榻上李翛苍白的脸。
空旷风吹起,发丝乱,纠缠,眯了眼,微闭,借机让眼泪肆意。蓦然感觉春被攫取,初是干裂的触感,随即是温润的覆盖,即而是辗转的舌尖纠缠,那么热烈而急切,诉说的是他的心如何的紧张与不安。
哭了。
原来他,是在乎我的。
周围将士中,传来喜悦的欢呼声。胜利,团圆,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吧。
想起那一片下跪的身影,鼻子酸楚,他们让我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他们让我觉得,我也能为国家作一份贡献,我能辜负他们的信任和爱戴吗?
场面欢腾,一切显得那么美好。
只两个身影默然,秦楼,秦戬。
还有我的心。
退不出,不能退,可是,李翛,怎么办?
和李碏同回营帐,一路上,他都紧紧握住我的手,仿佛一不小心,我就会消失一样。
心痛,心酸。
一直以来,我也能隐约感觉到他其实知道我和李翛之间的情感纠缠,只是他一直以他默默的信任来支持我自己的决定,用他无言的刚毅的宠爱来感动我。
我也以为,只要彼此努力,总有一日两人能心心相印。
可谁知道意外来得这么快。
他弃我,李翛救我,一对比之下,我彷徨了,他恐慌了,大家忽然都看不清局面发展的方向。
路过李翛暂留的营帐,我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里面。
李碏握我的手一紧,停步,仿佛经历了巨大的心理挣扎,开口:“我们一起去看他。”
我们,一起,他。
任凭他牵着我的手,入帐。心里咀嚼着他的话,是的,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我们,他。
身份的阻隔,和身体的沦陷,是我心里两道跨不过去的坎。
就算心里偏向了李翛又如何,我有那么大的勇气跨出这一步吗?
手牵手,伫立在李翛床前;手微动,想撤手,下意识地认为,若是李翛看见了,会难过。
李碏紧紧握着,不放。蹲下,平视着李翛,我默默注视着他们,我生命里心爱的两个男人啊。难道要以这样的方式,才能和谐共存?那我宁愿,躺着的是我。
“三皇兄,”李碏语气低沉凝重:“谢谢你救了陵儿,我感激不尽,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也盼你早日醒来,我愿与你作公平的竞争,让陵儿自己选择属于她的幸福。”
惊讶的看着他,这是,他的真心话吗?他这是安慰李翛吗?可是李翛听不见。他这是在表达争取我的决心吗,还是放弃我?他这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心生彷徨所以将决定权交给我?如何公平竞争,有公平可言吗?难道事情真的是靠心就能解决一切的吗?那这样的话。局面不会如此复杂!
呵呵,还有一点点,还没打好,先给大家传这么多,马上再打一点
第3卷 第26章 三人行二
垂下目光,扫过李翛露在被外的手指,恍然间看到他好像动了一下,狂喜,但怕是自己眼花,不确信的再定睛,他又有了微微的抽搐。
“他!他醒了!”我抓着李碏的手,喜极而泣:“军医!军医!他醒了!”
李碏轻轻揽着我,擦拭我的泪水,军医急忙上前查看。
病榻上,李翛的睫毛微微闪动,片刻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虽然没有精彩,但有着熟悉的嘲弄和不羁,看见我,温柔的笑,随即看着李碏,笑容一冷,嘴角微扬,声音懒散而讥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的话,我可能当真?太子殿下?”
挑衅的话让我有一种紧迫感,不希望他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