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傲骨嫡女-第2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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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她腹中的孩子必须要活,就算用她的性命,她也要保住。这会是他唯一的孩子。
娄锦双眼通红,她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温润如玉,却也刚正不阿,他的骄傲和准则却一度为了她而让步,她自问自己重生的目的并不单纯,她也自私,与世间的人相比,她毕竟不是那最为纯良的人,却获得了顾义熙至高无上的珍惜和爱护。
太后让她喝下那绝子汤她不愿,可顾义熙却无声地喝下,只为了不想让她在逃亡中过。
他低下头来,在她的额上轻轻一点,发丝凝结在她的唇边,他静静地将她抱在怀里,长久地叹了一口气,道:“阿锦,上天对女子本就是不公平的。我不能让你经受那样的痛楚。上天让我与你相遇,并不只是在补偿你,也是在补偿我。”
他顿了下,似乎想起了过往。
娄锦抿了下唇,以前的顾义熙被万贵人伤透了心,尽管他依旧侠义,最后的命运却十分可悲。娄锦替他伤心,亦恨万贵人的践踏。
想到顾义熙的成长,她苦笑了声,便不再多言。
“后日便是我们的成亲大典,你不要多想,我陪着你。”
夜渐渐地深了,娄锦也抵不过这一日的疲累,便沉睡了去。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屋内的烛火熄灭了几盏,月光照耀在庭院内,一道月白的身影走了出来,对着身边的黑衣人道:“挑破他在蕉城的据点。”
“是,主子。”
黑衣人一闪而逝,顾义熙却冷冷地看向远方,殷红的唇微启,“相门?”
顾义熙眉头轻轻一皱,这才朝内看去,刘韬来到他身旁,道:“爷,我查到了乌云氏在入宫前的身份了。”
刘韬的脸色有些凝重,这些资料本在二十几年前都已经跟着乌云氏的死而灰飞烟灭,残留的一些些痕迹并不多,要在这些蛛丝马迹查找当年的事当真是花了不少人力和财力。
“说。”
“乌云氏的身份其实早些时候皇上也查过,不过后来中途断了。只知道她有去过百岁山,百岁山后不过百里就是……”
刘韬顿了下,而顾义熙直接帮他将接下来的话说个清楚。
“邺城?”
刘韬点了下头,道:“爷,您为何要查出乌云氏的死,难道不是太后娘娘所言,因为血亲太近而伤心绝命的吗?”
顾义熙摇了摇头,清冷的双目抬头对上天上的一轮圆月,“不是,藏空在皇室乃至民间都是个人物,父皇和皇祖母信任,民间又极有势力,他的野心只怕早就埋伏了二十余年。”
刘韬惊地皱起了眉,藏空?相门?竟是这样棘手。
肉被卡了很久,审核不过,所以迟了发,修文太辛苦……
二十三章 看病(缠绵)
京城最为繁华的子午街东侧的一个华富街那坐落着一座豪宅,这宅子左右各有五六间,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那是除了王孙贵族以外的头一份荣耀。
外头的两尊石麒麟张牙舞爪,无不张扬着它的尊贵与威严。
一只雪白的鸽子飞过那高墙,被一只大手掌在手中,那人身着灰色道袍,广袖之下那白鸽挣扎了两分,纤细的腿上的竹筒里被抽出了一张纸。
那人的眸子微微一凝,甩出白鸽便往内走去。
白鸽扑哧着翅膀,惊地落在了地面上,吃起了谷子。
屋子前后共有三层,最里层的屋子要穿过那长长的抄手回廊,回廊旁假山环绕,春日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
尽头处那烟雾弥漫,别人不知的还以为这里正在置办酒席,漫天的烟雾散开,良久才平静了下来。
正屋里头放着一个足有一人高的铜鼎,鼎下的火烧地很旺。火红的光将这屋内的一切都照耀地极为明朗。
大鼎一旁放着不少药瓶子,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以及草药。
离大鼎三米左右的榻子上坐着一人,他亦是一身灰色的道袍打扮,广袖长摆,袖口处绣着几朵祥云,衣领那绣着两条乌黑的巨蟒,他抬了眼看向来人,道:“什么事?”
“尊主,蕉城出了事了。”
半眯着眼的藏空站了起来,他眉头皱了下,接过小小的信纸看了眼,阴鸷的眸子中划过暴戾。
“怎么回事?整个堂被挑了?”
被问之人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按照这字面上说的,怕是这传消息之人也没了性命,已经是全军覆没了。
“去查一下,看看都是什么身手之人,也要去问问看,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藏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胸口中汹涌的怒意,他心底隐隐有着一个答案,然而,他从不做那臆断之事,定要查个清楚。
“是,主子。”
那人退了下去,而站在藏空两侧之人道:“尊主,眼下最为关键的是这一味丹药,皇上这两日身子不大爽利,怕是拖延不得。”
藏空点了下头,他自然是明白。
视线投在了那偌大的铜鼎上,他渐渐眯起了笑,这丹药可是好东西啊。
“对了,你去那边拿那白玉瓶子给你主子用上,他的腿可不能脱离了我这味药。”藏空指着对面檀木桌子上的一瓶玉兰瓶道。
那站在藏空身侧的男子立刻低下头来,谄媚一笑,道:“多谢尊主。奴才替五皇子谢尊主赐药。”
藏空眯起了眼笑了笑,便再次闭上双眼来。
低下头来的男子缓缓退了下去,他欣喜若狂地带着那药瓶离开,而藏空身侧的药童却皱了下眉头,道:“尊主,您昨儿个才刚入宫给太后娘娘一个提醒,今天蕉城的据点就被挑破了,这……”
“我也在怀疑,而且有这样的办事速度,这京中不出五人。”
药童点了下头,“那我便去吩咐各部,加强戒备。”
藏空没有抬眼,也没有反对,那药童跟着藏空多年,虽不能全部看透,却也明白尊主是同意了。
待这屋内只有藏空一人,藏空才猛的从榻上下来,广袖一挥,一瓶瓶药都轰然朝那大鼎下的火扑了过去,屋内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仿佛正是他滔天的怒火焚烧了起来。
此时,皇宫之中发生了一件看似平常又不太平常之事。
皇太后素来不爱到各宫去,唯有几次大设宴会才会出了慈宁宫,可今日她却前往了华清宫,并且在慈宁宫便已经让各宫请安的妃嫔回去,除了贤妃,其他人不允许陪行。
便是皇后娘娘也以养身子为由被堵在了坤宁宫中。
后妃不明所以,各个都极为妒恨贤妃能得太后娘娘看重,也明着暗着找人打听了华清宫中之事。
奈何华清宫犹如一个铁通,油泼不进,毫无消息的众人只能猜测。
太医院之首阮太医被请到了华清宫,早听闻消息的他一路上低眉顺首,入了华清宫更是大气也没敢喘。
门帘掀开,阮太医便见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太后娘娘,太后正端着茶,神情却有些恍惚,贤妃娘娘低垂着头,见着阮太医进来,她才昂起头来,恢复一贯的傲然姿态。
太后娘娘身旁的嬷嬷提醒了句,太后才看了眼跪下行礼的阮太医。
“阮太医,你在宫中多年,应当知道那些话该讲,哪些必须守口如瓶吧?”太后垂了下眸子,目光淡淡扫过阮太医那弯着的脊背。
“微臣知道,微臣定不负太后娘娘厚爱。”阮太医感觉后背都有些阴寒,头低地越发下去了。
太后满意地点了下头,便让高公公拉开门帘贤妃娘娘走了出去。
正屋内的门边站着两个宫女,二人见着贤妃娘娘便要下跪行礼,贤妃娘娘摆了摆手,问道:“你们主子呢?”
宫女们对视了一眼,道:“爷在厨房里。”
厨房?
贤妃娘娘愣了下,有道是君子远庖厨,厨房那地方便是地方小村落里,也鲜少有男人去厨房的。
义熙去厨房做什么?
她也没让人去请,自己朝前走去。
厨房门外的一人看了眼里头,便满脸黑线地转过头来,担忧的神情在看到贤妃娘娘的时候变了一变。
“刘韬给贤妃娘娘请安,贤妃娘娘万福。”
刘韬的声音略有些大,他相信爷应该已经听到了。
“起来吧。”她看了眼里头,厨房的光线有些暗,明亮的阳光透过瓦片上那仅仅用一片玻璃覆盖的地方透了下来,才让这个厨房没那样阴暗。
一道月白的身影背对着她,在这光线略暗的厨房里,显得尤为突兀,一下子让人将视线全集中在他的身上来。
他低着头,手上的刀一下又一下切着什么东西,他的动作不算太快,却节奏不乱,看得出来很是用心。
灶台上放着一些东西,灶内烧着火,一个小太监正战战兢兢地烧火,而一旁的厨子垂着头。
“是切成这样的?”顾义熙问道。
厨子肥胖的身躯颤了颤,他点了下头,尴尬的脸上不知道要挂上什么情绪为好。
顾义熙笑了起来,殷红的唇边犹如盛开的雪莲一样,一下子让这个油腻肮脏的厨房透出了几分薄薄的光来。
“爷,您要吃什么让我们下厨来做就是了。您为什么还要亲自动手?”厨子将目光落在了三皇子那月白的锦袍上,袖口的地方有些油渍,或红或黑的,这可是上好的云锦,光一匹得多少银子啊,尽管是月例不低的厨子看着也觉得一阵肉痛。
顾义熙道:“往常在军营,我也会做一些东西,阿锦昨儿个累了,我给她做点。”
厨子愣了下,随即自觉地闭上了嘴。
为了未来的三皇子妃,三皇子做什么都无可厚非。这已经是华清宫内公开的秘密了。
贤妃站在门外,她清傲的脸上写着震惊,然后她看向刘韬,对上刘韬无奈的神情,她常常地叹了一口气。
良久,她笑了起来,他的儿子是不幸的吗?不,她清楚地知道,那样纯然的笑意在一个皇子面上出现是多么不易。
她记得刚入宫之初,皇上与姐姐极为恩爱,那时候皇上的脸上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贤妃再次叹了一口气,唇抿了起来。
“义熙。”
三皇子顿了下,他回过头来,狭长的凤目中闪过一丝愕然,他淡漠的双眸看向她,回过身来行礼,道:“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
刘韬翻了个白眼,敢情他刚刚叫那么大声,爷是一个字都没听到啊。
还沉寂在给娄锦小姐做吃食的热情上呢。
贤妃朝前走去,看了眼过里头的东西,锅中的水冒起了几个泡泡,该是快沸腾了,她道:“想要做什么?”
“做个什锦汤吧,加点果子进去。”顾义熙看了眼锅,像是盯着火候。
水沸腾了起来,他将碗里头的什锦果子放了下去,加了点红糖,他又问了厨子几句,一面细心地调弄着汤汁,一面品尝了起来。
贤妃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告知三皇子,太后娘娘在等着,只看着儿子面上的笑容,双腿就沉重地犹如已经生根发芽的树来。
过了一会儿,这东西已经做好。
什锦果子很美,上面的勾芡淋成的汁晶莹剔透,各色拼凑在一起,煞是好看。
刘韬忙帮着顾义熙将什锦果子装盘,给娄锦送了过去。
贤妃这时才开口道:“你皇祖母在花厅等着你,我们一道过去吧。”
顾义熙垂了下眸子,他将衣服擦了下,便随着贤妃一道出去。
花厅那,阮太医早就觉得如坐针毡,随着时间的过去,太后娘娘脸上的神色便越发难看,阮太医并不想做那城池之鱼。
帘子动了下,贤妃与三皇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太后娘娘看了眼三皇子身上的衣服,随口问了句,便皱起了眉头。
三皇子只道自己馋嘴了,也没多言。
“好了,阮太医你给三皇子看看,看看他那次撞了脑袋后的血块还有没有,身子可康健?”
太后这话落下,阮太医胸口的大石头终于也跟着坠地,原来是这事。
他点了下头,对三皇子道:“微臣替您把脉。”
“不用了。”
清冷的嗓音有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他眸光一扫,阮太医僵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向太后的时候,俨然发现了太后的脸色一变,霎时阴云密布。
两人仿佛对峙了起来,太后站着,三皇子亦站着,二人都不退让,便是在宫中多年,练就了一身滑不溜丢的武功的阮太医也不免觉得气氛过于古怪。
“你先退下。”太后喝了他一句,阮太医才如蒙大赦,忙退了下去。
花厅内很快就剩下了他们三人。
太后气地浑身直颤,“你是在怪哀家?”
“孙儿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