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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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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疑惑,卡在心间……

第三章 自从为客归时少

静窒片刻。中年女子起身,缓缓向我走来,眸子里的那抹霸气渐渐被另一侧的温柔取代。觉察袖摆被轻轻摇动,问竹自是心悸欲逃,我潜意识的退了一步,对女子道,“你……是谁?要……做什么?”

温柔刀,伤人命!

无意中窥探到她,想必凶多吉少。而她愈发展露温柔目色,愈发让我心生畏惧。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走过我,直直向门外而去,仿佛我同问竹是透明人一般,走过我俩,她没有丝毫停顿。怪哉!

我不明所以,茫然回头,却正巧看见欲要进门的男子,一惊不小。

抬眼,倏然看到我时,那琥珀色眸子顿时也闪过一丝诧异,“皇后娘娘,在?”

这下子,迎她的女子猛然转身,逡巡的目光似要将我看个通透,“你是皇后?”

她丹唇轻启,散漫的问道。歪曲的五官也随之波动起来,我强压下胃里那翻滚的苦处。垂首道,“废后之身罢了。”

哪里来当得起许鉴一声‘皇后娘娘’。

许鉴瘪瘪嘴,又看了看毁容女子,识趣的不再说话。我在一旁看得纳闷,许鉴,似乎对那女子很是尊重。

因为有了许鉴,气氛缓和了不少。问竹呆愣着在一旁,许鉴她不识,我也没有同她说过晚上的事儿,她自然不知道,只留在那一头雾水着。

四人寻了椅子坐下,毁容女子目光柔和,却在我身上上下逡巡,不管怎么着,初次见面,这样也是十分难受别扭的。她看着我,我只好垂下脑袋,不与她照面。许鉴也是,根本就不开口打破嗤人的沉默。

“端庄秀丽,温婉高贵,美中不足的就是略少了些胆气。你说是不是?”许久,听得那女子如斯评价。

我微抬首,恰巧碰上她笑咪咪的眼神,心里晃过一丝诧异:她,是在说我么?

“鉴儿?……”没有听到回应,她依旧看着我,轻喊了声。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许鉴,却在看到许鉴的俊脸时,有些调侃和不悦了,“看我的儿媳妇呢?”

“鉴儿不敢,请义母恕罪。”许鉴转正身子,急忙低头请罪。从我坐的这个位置上,正好看到许鉴低着头,嘴角勾了勾,却尽是苦涩。

原来,这个女子是许鉴的义母。许母八成是将我比作许鉴的内人了,可,她语气中的不悦又是为的什么呢?

见许鉴募然请罪,许母便没有再难为她,淡淡一笑,冲我道,“一国之后,怎么会遭废弃?不知姑娘,可愿意说给我这老婆子听?”

看她期待的眼神,一时也没有合适的理由,不好回绝她,我便起身,福了福身子,才又坐下道,“但愿许夫人不嫌后宫之事无趣。”

她灿然笑道,“当然。”

如此,我便将事情始末拣无关痛痒的说了说。毕竟,许鉴是何许人,许母是何许人,我并不了解。

许母听完我的话,如壑脸面微微抽动,眼神慢慢变得深邃起来。我不明情状,投给许鉴疑问的目光,却见许鉴亦是一脸愁容。

这下子,倒让我无措了。

不知什么时候,于才女踏着无声的脚步回来了,怪就怪在,她是从屋门处走进来的。而我与问竹来时,在外间,并没有看到她。

于氏转脸,看许母坐着,并未多说,屈膝拜了拜,算是尽她地主之谊。倒是见到我,十分客洛一笑,扬眉喜道,“娘娘肯来找我,一定是不怪我那日唐突之言了。”

“我并没有怪你的唐突,实在是突闻往事,有些心下不好接受罢了。至于姐姐一事,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的。”无视屋内其他人,我认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于才女。

她向我抛出了橄榄枝,我自然应该还以信任。冷宫里的情意更难得。

许母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适时问道,“你们两个年轻人打什么哑谜呢?”

许鉴早知于才女居于此处,他带我来的目的不好猜测,现下,更是没有法子窥探一二了。许母一问,我便笑说,“是些子陈年往事,都过去了。”意欲一语带过便是了。

谁知,许母却是个凡事但凡不知便可,若知悉必要全面细致之人,“我也算是老人儿了,说来听听。”

于才女这才启唇,说的云淡风轻,“是头前与我一年进宫的,如今已是贵妃了。”

贵妃之位,四妃之首,十分高贵。

许母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嗤之以鼻,“先皇韦氏妃,也一样享过贵妃待遇,可那又为何,最终不还是看着昭夫人掌贵妃金宝么?有些人,命里没那么尊贵,勉强爬上去了也不过有朝一日,跌下来时更惨罢了。”

‘扑哧——’问竹一下子笑了出来,对着许母翘起了大拇指,“许夫人说话真带劲儿。”

我扭头啐道,“别瞎闹。”

“问竹姑娘,怎么叫许夫人呢?你可知她是谁么?”于才女对许母一番言辞并不感冒,倒是对在意问竹对许母的称谓。

她看看许母,又看看我,俱是一脸茫然。她还未解释,却被许母抢了先,对着于才女摇摇头,她道,“秀儿心直口快,你们不要理她。我是鉴儿的义母,你们也是我的后辈,就把我当做姨母看待吧。”

许母很是慈爱,给人冰冷之感也渐渐散去。姨母?很普通的一个称呼,却让我忆起了九泉之下的双亲。一入宫门深似海,爹娘泉下有知,必会对我如今身处冷宫而又忧心忡忡吧。真不知道自己到什么时候才能照顾好自己。

屋里其他人不知道我已经神游,自顾自说着他们的话。

许母婉声问着许鉴,言语间满是期待之意,“你说找的人可找着了?”

许鉴斜睨了我一眼,眼神带着些许深意。随即又移开视线,摇摇头,看着许母,状似为难道,“算是找着了,等时机何时,我定会带她与义母相认的。”

“……哦?~”许母十分诧异,道,“为什么现在不行?冷宫里还是很安全的。”他们似乎有什么秘密。

许鉴继续道,“鉴儿自然知道冷宫相对来说,可以保全性命。但,叔父尚未将一应问题处理完毕,贸然进行,恐不利啊!”

我侧耳细听细想,也不明白。

许母不避讳道,“许俊做事向来缜密无失,既然他说没有妥帖,那便再等等吧。想他一城之事已够他cao劳,我老婆子还是称得出自己的分量啊!”

我听着这话,不觉有些怪诞,如果没有想错,许母口中的徐俊,就是因佟氏乱政,皇恩浩荡指为新拓城主的崇成候了。许母说来谦卑识时务的话,却句句透着奚落。同为许姓,身为侄子的徐俊不仅没有不满,反而颓然跪倒在地,即便是义母也是没有必要这般慌张。

她们之间,真实关系确实值得好好思虑。

“义母息怒。叔父自打知晓内情,无一日不是为义母打算,并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这几年,叔父上奏皇上的褶子也不少,明里暗里给过皇上诸多暗示,不然皇上怎么会派心腹去探查宫外的淑妃墓呢?淑妃墓被掘更是说明有两股势力在暗中斗争,叔父不知是敌是友,义母心下的答案更是无人得知。况且,先昭太妃一殁,内宫之中,正义与邪恶的天平已经被打破,一切都要从长计议的。荆国公主牵连到的,何止是义母?叔父的恨,丝毫不亚于您啊!~”

脑中扶过颜贵妃在泺媛宫内殿说于我,她曾遣人盗掘宫外安葬淑妃墓地的话。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看许母的眸光也变得深邃了起来,能够驾驭一城之主,身涉荆国公主乱,又与先淑妃、先贵妃,和如今成毓太妃有所交集……

这个容颜尽毁的女子,会是,也只有可能是一个人。

我心下明晰,唇瓣的笑也开的极为好看。看来,沂徵的身世,我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我扯扯问竹,走到许母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给淑太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声音不大,却足以散满整个屋室。而仅仅是问竹自己的惊呼,也验证了我的猜测。于才女、许鉴,他们早就是知道的。所以,问竹称呼淑太妃为许夫人时,于才女才会有那一问。

许母受了我的礼,倒是我没想到的。然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她手探入衣衫,从脖间取出自己挂在身上的玉兰吊坠,送予我,并亲自戴到我脖颈上,悠悠说道,“这是哀家毕生至宝,先皇曾在四季园中说百花之中,独这玉兰配得上哀家。后来,先皇便命司制房做了这玉兰吊坠赐予哀家。哀家喜欢你,送给你,希望你能知恩图报,念一路相携之情。”

我点点头,拈起洁白玉兰,细细看着它六片花瓣展向四方,做工细致,花瓣弯曲弧度自然协调,定睛看着,仿佛可以嗅到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我好喜欢。

“只是,太妃所言,要我念一路相携之情是从何说起?”我抬起头,不解的问道。

第四章 一梦千年方一日

“往后你就知道了。”淑太妃没有解释,反是给我留了一个可以想象的空间。

我自然懂得知进退,便不再说话,退到一旁听于氏她们说话。也开始重新细细打量着这位先帝的淑妃陈氏。看她一脸疤痕,必是在先帝薨后才这般模样吧。听他言及先帝,似有很深的感情。男子之于女子,尤其是帝王与嫔妃,容貌还是很要紧之事,不敢相信一国之主会对一个丑八怪投入许多心意。

抛去丑颜实在不忍目睹之外,淑太妃性情却是不错。握了握颈下白玉兰,不知上面是否还犹带着淑太妃的体温,总感到温怀备至。

又坐了一会儿,我便起身告辞,偏偏太妃不许,直挽留我,“留下一起用膳吧,鉴儿从宫外带来的吃食,葆你在宫中吃不上的。何况冷宫从没有人关注,你回去能有什么可吃的,留下吧。”

“是啊,留下和我们一起用吧。”于才女也开口留我。

太妃慈爱相留与于才女一路热情,实在弄得我不好意思,索性就听从留了下来。

在宫中,问竹是宫女,到了冷宫,我已是当她为自家姐妹。午膳时,太妃也让她同桌而坐,在我们几个眼里,名位地位一时不再考虑范畴之内了。只高高兴兴围绕一起,吃着香喷喷的饭菜。

午膳后,太妃从榻后通道与许鉴一起离开了冷宫。临走太妃嘱咐我时常来坐坐,并劝我不要难过,善人终有善报。

我酸涩着鼻子,默默看太妃她们离去,而后向于才女道了告辞,回到自己居住的侧殿。歪倒在榻上休憩,浑然不觉下一刻自己又会不由自主地置身于宫廷倾轧斗争的漩涡之中。

醒来时,天已经有些昏暗了。问竹不在屋里,我起身理理衣裙。天气,愈发热了,真不知道冷宫中盛夏,没有冰碗与夏装,可如何渡过?

窸窸窣窣脚步声由远及近,却不像是问竹轻快的步子。我疑是许鉴复又回来,遂走到屋门探看,却意料哗然。

“奴才图海给娘娘请安了。”

不错,来得,是沂徵的近身公公——图海。

我挤出一丝笑意,手臂轻抬,“公公请起。我是废后之身,担不起公公一跪。”

图海明显一愣,起身后忙堆笑道,“圣上头前里也是无法,这不,现在遣奴才来迎娘娘回宫么?娘娘请吧,凤辇在宫外备着呢。”

四围看看,许是不见问竹,他复又低头问道,“还请娘娘告知奴才问竹姑娘何在?尽忙着伺候娘娘回宫才是。”

我正要开口拒绝,问竹踏门而入。看到图海,一秒地惊讶倏然被愤怒替代,“怎么?娘娘都被打入冷宫了,圣上还要怎样?”她张开双臂,护我在身后。

图海忙躬身作揖,“娘娘明鉴,确实圣上要老奴迎回娘娘的。”

“谁信你?圣上既然要赦免娘娘,那可有诏书,你空口白凭的,咱们怎么信你?”问竹不甘示弱,代我叫嚣。

“这……圣上只是口谕老奴……这…娘娘怎地连老奴都不信了呢?”图海急了,老态脸上明显挂不住汗珠滚落,却也顾不得去擦,还不住的对着我作揖解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池文溪空灵的声音突然远远传来。

透过问竹左臂,我探出头眺去,池文溪小跑着向这边走来,急切如她,该是有事呢。我不理会图海解释,直等池文溪来,她,是不会骗我的。

池文溪进来时,大气喘个不停,半晌才说成一句整话,“我就说娘娘不信他,这不我赶紧着过来了,娘娘回宫吧,怎么说公主还是想念娘娘的,不为别的,也要为公主不是?”

语气一转,她复又作悲戚状,道,“况且贵妃娘娘没有几天了,她一直念叨着要见娘娘呢?”

“……嗯?”我听得糊涂,“没有几天了?谁?姐姐?”

池文溪无奈耸耸肩,招呼随自己来的丫头过来扶我,“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总之这一天内发生了太多措手不及,待回宫后嫔妾会一一说于娘娘,现下,娘娘还是赶快回宫要紧。”

我张口,欲要再问,池文溪却使唤婢女拽我往宫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娘娘别再问了,回去了,什么都明白了。”

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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