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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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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今日姑姑没有来呢?”问竹最终还是起身,边是收拾边是与我说话。

自然不会来的。昨夜里,她可是劳累了呢?心中暗暗想着,开口,说的却是别的意思,“许是今儿有什么事儿给耽搁了,怎么地也要让咱们用膳不是,这会子本宫也不觉得饥饿,索性晚些更好。”

“你将桌上昨儿我临摹的兰亭序》取来,本宫瞧瞧。”思及昨日我的安排,我便撤撑起身子,将头伸出榻沿,回眸瞧了瞧耳室的窗子。淡蓝色纱窗似乎与昨日清晨一样,完好无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如若不是无人前来,那必定是个中好手,做事不留痕迹了。

问竹自是不知我这些想法,取了来倒手递给我时,突然疑惑道,“咦?娘娘您瞧,怎的有些字被淋湿了的样子,字渍都化开了。”

“真是的,好端端的娘娘的一幅字怎么污了?”

“快拿来本宫瞧瞧!”乍然听得,我一把伸手从她手中夺了过来,着急的险些从榻上跌落下去。

难道真是我想的那样?可是太妃没有必要留下痕迹呀!胸口处‘噔噔——’乱蹦,紧张的心情不亚于初见沂徵时的感觉。

捧在手中,细细思量。却发现,被阴湿的字迹很奇怪。

“哎呀,这茶盏里的茶水昨儿奴婢都倒干净了呀,怎地还有呢?”

“天啊!娘娘,昨儿夜里是不是有人来过呀!”问竹一惊一乍起来。

我没有理会她,也是顾不得她,只专心的又将这几个被阴湿的字放在一起细细考量。与其说是不小心被水湿到,倒不如说是故意为之。只是,这几个字,让我很迷惑。

根据被污情况,这些字依次为‘永和九年’的‘九’字,‘岁在癸丑’的‘丑’字,‘会于会稽山阴’的‘会于’,‘群贤毕至’的‘贤’字,‘天朗气清’的‘天’字,‘游目骋怀’的‘目’字。

“九,丑,会于,贤,天,目。天目,会于,贤,会于天目宫贤妃处!”

“啊!这不可能!”自言自语着,我惊叹于自己得出的结论。

问竹自然被我带着愣了愣,连忙跑到门侧,开开门看着四下里无人,便是使劲将门关上,又在里面闩好,而后凑到跟前,轻声道,“娘娘您忘了隔墙有耳了!”

这怎么可能呢?贤妃早已青灯常伴,不过问后廷诸事,太妃怎么会传达这样的消息与我呢?可,转念,如果不是,那怎么巧了这些字凑在一起呢?

“九,丑,又是什么呢?”心里想着,不免嘟囔出声来。

“初九日,丑时。”

“初九日,丑时。”我咀嚼着这话,似乎有道理,突然,我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然抬头,带着几多赞许的目光,道。“问竹你真是聪明!”真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丫头也有这般智谋,真是让我刮目而看。

问竹满脸严肃,听得我的赞许后,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继续问道,“娘娘以为这是何人留下的信息?”

“这……该是太妃的意思吧。”在见到这之前,昨日的我想的便是孚英姑姑的可说不可说的话,如若没有我与问竹一起联想出的字意,我是十分肯定此事为太妃所授意。但,此刻,我到底有些不确定了。

问竹在一旁接过被污了的字纸,复又看了看,说道,“按道理只能是太妃宫中的人所为,不然,依着守卫森严,是不可能可以越宫而入的。”

“不过,若是有得昔日离侍卫那般好功夫的话,倒也不是难事。”问竹话锋一转,倒出来心中另一个猜测。

“不错,本宫也有此疑惑。”问竹的猜测与我的不谋而合,不管成毓太妃授意还是贤妃相邀,我都需要再验证一件事情,那便是窗外的香灰是否平整如初。

“伺候本宫梳洗吧。”我掀被起身。

“是。”

窗下,树荫短窄,我蹲下 身 子,近距离的细细瞧着地上的香灰,侧侧脸,又斜着再瞧,问竹在一旁,看着我,眼神中透出奇异与迷惑。

忽然,我意识到一点,起身,猛的推开了耳室的窗子。果然,这扇窗子可以双面打开,而且,以我的出手速度,都能做到无声无息,那么但凡有一丝一毫功夫的人岂不……

地下的香灰平整如初,只有靠窗根部依稀有些黑色土屑,想来是昨夜‘客人’不小心留下的。

“娘娘凤安!”倏地,身后传来请安声。

“姑姑安好。”问竹先声施礼。

“秋日的松杨虽是年岁尚短,倒也有些气候了。太妃安排的地方果然不错,姑姑可喜欢?”转身看向孚英姑姑的瞬间,我吐语如珠,平淡的便将问题抛给了她。

姑姑微微一笑,道,“奴婢是这长乐宫的掌事宫女,长乐宫的一切,奴婢都喜欢。东耳室如今娘娘住着,娘娘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再言语,只安静换了个方向看着秋日里的松杨。深绿色叶子包裹着浅褐色枝干,在其他树木都叶落凋零的时候,它们还给大地增添着春色。扶过粗糙的树干,想着孚英姑姑前来的缘由,我轻声道,“松杨真是合时宜的东西。不然,只长在春天,美不过垂柳,只长在盛夏,秀不过清莲,只长在冬日,傲不过柏梅。”

“娘娘,可否移步耳室。”

“哦?!”我疑惑一声,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姑姑。

她只欠身,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一旁的问竹轻轻拐了拐我,我领悟过来道,“姑姑请。”

身为皇后,本不需对宫女客气。但平日里,我便是爱惜宫人,孚英姑姑更是太妃陪嫁,历经两朝,此刻,又有疑心在身,我自然要客气。

耳室中,我予姑姑赐坐,姑姑打发问竹去取早膳。我知姑姑是欲支开问竹,便嘱咐她吃饱了再将我的送来便可,不必提早拿来。

“姑姑有话尽可直言。”问竹走后,我开口道。

姑姑点点头,头上斜插的流苏随之摇了摇,映着有些年纪的沉重面容,倒也有些好看,“奴婢受太妃之托,有一事想劳烦娘娘。”

太妃之托,劳烦?

“姑姑这话严重了。”我急忙说道,“太妃有什么吩咐只管告知臣妾,臣妾自然会尽力而为的。”

“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太妃才遣奴婢前来,与娘娘相商。”

“什么事情?!”

姑姑四下看看,才道,“太妃……想起用董家。”许是事情严重,姑姑说的甚为认真。

初九日,丑时,会于天目宫贤妃处。看来,真是太妃?可是,太妃又怎么会再让姑姑来告知我呢?

“这……”揣着疑问,我故作为难道,“董家因勾结诘康,意图对社稷不利,而被皇上查办。只顾及董家二公子战功在身,才从轻发落。如今,宫外,董家早已树倒猢狲散,宫中贤妃更是青灯常伴这些年了。况且皇上是不会允许有不臣之心的人身在朝野的,太妃为何?……”

我的话没有说完,我想姑姑明了我的意思了。

“事出突然,太妃也无法啊!”姑姑叹了口气,渐渐呜咽了起来,“长公主殁了,赤月没人了,连着宣慰使都被杀了。之前支援边城的五万赤月军已经在阳城造反了,皇上圣驾回銮在即,王爷……王爷如今心不如从前干净了,太妃必须为皇上保住江山与龙座,所以,起用董家也要秘密进行。”

“怎地,王爷真有不臣之心了么?”沂徵不废后,他当真要为了颜贵妃,做千古罪人么?!

“太妃看人一向不会有错,太妃说有便是有,即便还没有证据。”姑姑坚定了语气,“太妃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太妃的手段,我也领教过,立后,立姐姐为德妃,我深受其威迫,自然,此刻,也相信姑姑的坚定。

“启用董家,太妃是说董家二公子吧,如今,朝廷需要的是得力干将,而且,是熟悉赤月军的良将,这,非董家二公子莫属了。”太妃的心思很缜密。

姑姑颔首道,“是的。娘娘可以先去探访贤妃娘娘,贤妃娘娘也不想自己母家永远是罪臣身份的。”

“可有时间?”我突然问道。

“什么时间?”姑姑诧异,问道,眉宇间的不解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我猜错了?字渍是他人所留?

我“噢……”一声,道,“太妃可有讲明本宫何时探访贤妃为佳?”

“这个自然看娘娘的时间了。”姑姑笑道,“娘娘何时方便,随时可以,此事,太妃还要与圣上相商,娘娘最好在圣驾回銮之前得到贤妃娘娘的答案。”

“本宫知道了。”

“若是有了董将军,赤月的威胁将不是问题。娘娘,奴婢先替泺国子民谢谢娘娘了。”姑姑说着,便是起身跪了下来。

我连忙拉起,不安道,“姑姑切莫如此。一来本宫尚不能保证贤妃会帮到什么。二来董公子会前来么?皇上会同意么?许多不确定的因素。就算都成功了,也是太妃的功劳,本宫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姑姑才欲再说话,‘吱呀——’推门声响起,问竹踏步而入,“娘娘,先用膳吧。”她将膳盘放到桌上,对我说道。

“那无事奴婢先行告退了。”姑姑见状,屈膝告退。

我对她点点头,递了一记让她放心的眼色,许她退了去。

今儿的早膳精细非常,多加的一盘凉拌菜心吃起来很是清爽,不由得多用了些。吃罢早膳,想着姑姑的托付与宣纸上的字迹,我问身边的问竹,“今儿初几了?”

一边收拾膳盘的问竹回道,“回娘娘,今儿初八了。”

我闷恩一声,开始在心中算计,圣驾后天回銮,是初十,如果在沂徵回来之前就只有初九了。难道圈字之人算准了这些,才留下初九丑时的信息?

“怎么了娘娘?”问竹见我又是沉思,便停下手中的活儿问我。

我没有搭理她,只走到榻边,歪身眯了起来。

初九子时,夜黑如墨,星光黯淡。我唤起问竹,同我一起前往天目宫。不乱是谁,善意或者恶意,天目宫,我都是必须走一遭了。

甬道寂静无声,偶有夜风刮过,卷起枯叶落地的声响,给夜行之人平添几分突来的悚然,步履生风,莲花不开,只为了早些见到多年不见的贤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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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①、“一枝轻带雨,泪湿贵妃妆。”:选自宋江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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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谁有治疗头痛的偏方,请留言或者Q偶,最近头疼的厉害,愁得很。谢谢了。

第五章 仅以一程换一场

慧净堂烛光摇曳,昏黄的关线透窗溢出,映着皎皎月色泄满了一地柔和。月明星稀,敞亮的甬路上两个斑驳身影向着偏殿快速移动着,心中有着许多揣测与未有紧张。

堂门外,脚步骤停。‘嗒——嗒——’的木鱼声响破耳而入,平和禅净间无声拂去了心头的躁动不安。问竹扯动我的衣袖,以手指了指门内,一双黑眸探询着我是否即刻进去。

我摇摇头,想到等待片刻。却正在此时,堂内木鱼突然安静了下来。渐渐地,听得脚步之人愈来愈近,片刻间,便是来到了堂门处。我知不可逃脱,镇定看着窗棂处映出的黑影拉开堂门。

‘吱呀——’一声,门从中间向两侧大开。本已挂在嘴边的‘贤妃一切可还安好’在四目相对,看清门内人时,生然吞回了腹中。短瞬的惊讶继而被不屑与厌恶所取代,我拾步迈入慧净堂中,丝毫不加理会那见面之人。

“皇后似乎不愿见到本宫?”

安坐榻边,我不屑道,“漏夜时分,贵妃好兴致。”

“难得皇后肯移动尊步,本宫怎可不来相陪呢。”颜贵妃在我身旁微微斜坐了下来,不以为然的开口笑道。

我环顾堂屋,甚为素雅。一张彩绘紫檀木雕方桌,四把与之相配紫檀木靠椅,桌上只有厚厚一沓佛经摆设。贤妃不通文墨,四宝自然无用。堂屋的东北角上,设着香案一座,供奉着弥勒菩萨。香炉硕大,上面的檀香像是刚刚插上去的,不过烧了个头尖。香气袅袅,虽不可说盈满一室,却也依稀嗅得见香气,使人不自觉地心神安宁。

“问竹,既然来了,随本宫去上把香,是为对佛祖的敬意。”

问竹上前,扶我走到香案旁,取了三柱予我。我接过在已经燃着的香上引着了,而后双手拿在手中,拜了三拜后插到香炉中,又退后跪到蒲团之上磕了头,才起身欲要坐回椅上。

“皇后素来不喜焚香之流,如今倒是改了性子?”

我白了一眼吃茶的颜贵妃,她那份傲慢到慧净堂这神佛之地都无有改变,“本宫不若贵妃,有心上人庇佑,本宫可不得求求神佛。”

看着她,心里也记恨着当日她刻意隐瞒父母亡故真相,以至于姐姐告知我才从梦中醒来。自然,这话中有话,任由她脸红白一阵子了。

咬咬牙,到底压抑着恨意,我冷冷问道,“为何不见贤妃?”

闻我一问,她放下品了许久的茶盏,倏然转换了一惯傲慢的态度,眉宇间也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贤妃早已不过问宫中之事,自然是要避嫌的。皇后,是本宫相邀你于此,但,皇后必须知道,这,也是成毓太妃所乐见的。”

乍然知晓是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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