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剑与冕冠+番外 作者:ozora(晋江2012-05-16 完结)-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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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琳娜退后几步让开,阿德丽娜艰难站直身体,“我还是觉得还是要窒息了……”
“阿德丽娜的身材很好呢,一直穿着男装太浪费了。”埃琳娜从房间里几大箱子衣服里找了一件不需要裙托的便装裙给阿德丽娜备着,她觉得要是第一天让阿德丽娜接触裙托这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美丽的束缚”,这个女子一定会当场把裙托从戴蒙的身上按下去。
“我要是穿着裙子为父亲赶马贼,马贼一定是笑死的而不是被我砍死的。”阿德丽娜稍稍活动了一下腰身,尝试着深呼吸几下,然后马上就宣告失败。
埃琳娜在她身边不时为她整理下束胸衣和内衬,看没有太大问题后就帮阿德丽娜把裙子从头上套下去。她一边把搅在一起的花边理顺,一边看着房间墙上挂着的一把剑问:“那是你的东西吗?”
“哪?”阿德丽娜从衣服的缝隙里辛苦地往外看,“是的,是被你亲爱的未婚夫给收缴了,说一个真正的淑女不需要舞刀弄枪。”
“不会有些舍不得吗?”
“世界是平衡的,有舍才有得,为了想争取的东西舍弃现有的是很正常的事。小姐请别在意,我并没有为此感到丝毫悲伤或者不平。”
埃琳娜抿着嘴唇笑:“看来抛弃骑士之名追逐幸福的勇气戴蒙也给你了。”
阿德丽娜突然就愣住了,她一直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戴蒙是如何说服埃琳娜一起来帮他完成计划的,本身单纯善良的埃琳娜是如何成为戴蒙那个阴谋家的未婚妻也是个不小的谜。
不过大概是因为爱吧。
戴蒙对埃琳娜的爱,自己对父亲的爱。
两方面作用起来,旁人对自己的选择作如何看法;而戴蒙又是如何用自己雾一般诡异的手段去蒙混过关的,都不重要的。
对不起,埃琳娜小姐,暂时不能告诉你我的真实意图。
我的幸福已经荡然无存,但至少要为你保持这个世界的美好,她阖上眼在心中为埃琳娜祈祷。
“我可不是骑士,埃琳娜小姐。你见过哪一位骑士抛弃了自己的剑穿上这些繁复的裙装往贵族社会里混的,”阿德丽娜把手从袖子里探出来,“不过我对骑士宣言抱有遵从感,那是我行事的准则。”
“如果是个骑士,阿德丽娜一定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个人。”埃琳娜转到她的身后,把阿德丽娜夹在衣领里的银灰色头发温和地扯出来,再替她碾平领口袖口的花纹。
阿德丽娜蓝灰色的眼睛在看向埃琳娜的眼眸时瞬间波光流溢,她低头顺势把为她翻弄袖口的埃琳娜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虔诚地在埃琳娜的手心落下一个羽毛般柔和的吻。
在抬头看向埃琳娜略带疑惑的碧绿眼睛时,她的目光里充满了笃定的誓言:“回应您的相信,我这个伪骑士将在您危难时为您举起我的利剑。”
埃琳娜梨漩一绽就将阿德丽娜带到梳妆台前,浅笑嫣然地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按在椅子上道:“你的承诺让我无比安心,不过在你上战场前还得把仪表整理好。”
“阿德丽娜的头发很利于打理呢,平常都是束起来的吗?”埃琳娜歪着头看着镜子里表情凝固的阿德丽娜。
埃琳娜直呼她骑士之名让阿德丽娜心生愧意。“嗯……或者盘起来。”她在头上画了一个圈,仿佛看见自己已经戴上了金边光环。
“如果编成几辫再做个发型的话应该会很不错的,你说呢。”
还没等阿德丽娜回答,埃琳娜就自顾自从带来的一堆东西里翻找帮助编头发的工具了。阿德丽娜听着耳边“哗哗”各种东西碰撞的声音觉得自己其实比较适合听刀剑的鸣响:后者让她充满激情,前者让她浑身无力。
“嗯不错,”埃琳娜看着镜子里初见模样的几缕头发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最后再配一个蕾丝发卡,就可以晚饭时候出去接受乔托的检阅了。”
“小姐你说什么!?”阿德丽娜惊恐失色,“还要出去!”
出去干什么,给乔托一群人下饭吗?
啊呸,肯定是让他们再进一次医疗队创收。
☆、愿你卸甲而行
在阿德丽娜的坚持下,心软的埃琳娜暂时放了她一马。只有头发被好好地收拾,在埃琳娜的协助下编成规整的辫子盘在脑后。
不过当天吃晚饭以戴蒙臭脸为带领,大家的脸多多少少都有些失落的意味。别期待看阿诺德冰山崩裂了,他这天也没屈尊从他的塔里下来,让阿德丽娜猜测阿诺德上辈子可能是莴苣姑娘。
面无表情环视大家各异的脸后,她能推测到戴蒙仗着有埃琳娜帮忙,就在大家面前放了大话说肯定能让万年女扮男装君换上裙子供大家友情围观。
可惜他低估了埃琳娜的慈善度,高估了阿德丽娜的妥协力。
乔托在一边又在感谢上苍还好阿诺德没下来吃饭,不然在他毫无起伏的讽刺之下戴蒙的自傲被戳破,今晚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未来夫人和现任学生放了自己一个大大的鸽子,所以戴蒙非常不乐意。
这种纠结的情感当然不能给埃琳娜看到了让她自责,于是某个学生担当了收纳所有怨气的垃圾箱。
这天大早。
戴蒙如沐春风地坐在自己办公室绣花厚垫的单人沙发,翘着腿捧上一杯阿萨姆红茶看着属下呈上来的报告书,从印度进口的香薰在墙角散发着令人昏昏欲睡的味道。他作为贵族一员,理所当然接受着各地的进贡,当然也包括远方那块富饶的英属殖民地。
阿德丽娜脑补戴蒙裹上白头巾直接可以去玩蛇了。
G,感谢你的世界势力划分讲解我现在完全可以理解戴蒙那种莫名的优越感从何而来。
“贵族无论是敌是友,在见面时候必须相互致意,男子规定为左手扶右胸,右手脱帽,身体稍微前躬同时点头。骑马的男贵族遇见站着的贵族,如果对方是比自己爵位高或者是女性,男性贵族只要未着铠甲就必须下马行礼。如果骑马人穿着铠甲,只需点头致敬即可。”
“如果遇见我没行礼的男士我可以抽死他吗?”
“Nufufufu……不能,亲爱的吾王,”戴蒙啜饮红茶,“我知道你在暗示我。”
“吃饭时候必须主人先入坐,客人才能入坐,主人有义务提议喝第一杯酒,第一杯酒之后,主客就可以相互敬酒了。吃饭过程中可以宾主双方歌唱,但禁止大声喧哗,如果有吵架闹事现象,不论责任在谁,客人应当立即退席。用餐完毕,客人必须用语言向主人表示感谢款待。”
阿德丽娜烦躁地一撇嘴,说:“如果我不想听主人的废话我可以开始唱歌吗?”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戴蒙吃力地扶住脸。
她识相地闭嘴了。
活在贵族头衔下的人真是无产阶级的最大敌人。
虽然理解可能有问题,不过纳克尔也谢谢你的阶级理论阅览课。
戴蒙那双原本是懒洋洋眯着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他不耐烦用镶着红色宝石的象牙雕手杖敲了一下阿德丽娜颤了一下的小腿,开口:“嗯~~~站稳了,才一个小时不到。”
阿德丽娜头顶三四本厚书,本本都是天主教经典。双手平举,一边拿一瓶未开封的Chateau Lafite葡萄酒。
她是在去上纳克尔神父的阅读课的顺便还书时被在走廊撞见的戴蒙直接拉到办公室的。阿德丽娜“现在的时间我归纳克尔先生管”的抗议被戴蒙以“Nufufufu几天没见很想吾王呢”的理由无视之。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你。这是阿德丽娜的真话。
上课途中还遇到了埃琳娜和帮她抱东西的G。
埃琳娜一脸感动地目送两人远去感慨道:“哎呀,两个人感情真好呢。”
阿德丽娜扭曲的脸悲哀地望着飞快后退的埃琳娜小姐的身影暗道:小姐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们感情好……而且戴蒙是你未婚夫啊!未婚夫当着你的面拐带未婚少女真的没关系吗!
G明显猜出了她的心理活动他是这么想的:你最多算未婚妇男。
“吾王把腰杆挺直了,身体微微前倾,双脚并紧,双臂往上,眼睛平视……请把下巴收回去一点我们练的是站姿不是赶鸭子。”戴蒙歪着头看了一下,觉得起码现在成果还是很欣慰的,于是他的表情缓和了一下。
“最近的课程进行得如何,我不在的几天?”他把手掌拿在手里把玩着。
阿德丽娜颤巍巍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保持身体的平衡以免把身上的东西都掉地上去了。别说头上那些纳克尔先生宝贝得不得了的绝版书,就手里这两瓶酒,随便一瓶都可以把她卖十次还要打个折。
“老师你这么厉害根本就不用问我吧。”她用余光看着手上的红酒。
戴蒙颇得意地起身往她肩膀上各放上一本书。阿德丽娜觉得还不如给她一把孜然她可以把头上肩膀上的东西全吃了。
后来戴蒙公开表示过:如果他不能成功把阿德丽娜塞给伯爵,就把她塞给阿诺德,让阿诺德受尽生理折磨和心理折磨而失去高杀伤性。
阿德丽娜默默远目:阿诺德先生躺着也中箭,老师你是有多看不惯他啊。
“既然你的锻炼已经提上正轨,那么有必要给你想个不起眼的化名,以后也许有给你一个新身份的可能性。”戴蒙稍微思考了一下:“吾王觉得什么好?”
“我父母都是叫我‘安娜’的。”
“那太平常了。”戴蒙摇摇头。
“你不是说要一般的么!”阿德丽娜顶着这么多东西跟酒柜似的也不敢跟戴蒙发脾气。
“‘墨伽拉’怎么样?是个公主。”
“她被自己老公杀了。”
“‘阿耳忒弥斯’呢?是个女神。”
“她把自己恋人杀了。”
“‘伊俄卡斯特’吧,是个王后。”
“她儿子杀了她丈夫还娶了她。”阿德丽娜太阳穴上青筋一根根迸开,“我说能不能给我找个善终的!老师你是对希腊神话有多执着啊!”
然后这个话题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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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阿德丽娜完成戴蒙的贵族礼仪课,出门爬到乔托办公室后,面朝下趴在乔托的首领办公室长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哼哼。
乔托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时不时应一声,头也不抬地批改文件。
几天前戴蒙就把自己名下的大部分事务直接送到了乔托的办公桌上,理由是自己马上要结婚了,而且摊上一个一窍不通的学生,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照顾女人和应付女人身上,没功夫在私人问题后顾及职业问题。
撩摊子的时候还阴森森地补充一句:你是现在就把这件事解决,还是想我们凌晨来聊聊。
在戴蒙开了个头之后,其他各大守护者相继开始转移自己的工作量。除了阿诺德把可管可不管的事务全部扔给乔托之外,另外几个人相比之下就够义气多了,谁叫乔托啥都不参加来着。
然后乔托就把要动脚的工作全给蓝宝了,谁叫他也什么都不干来着。
“老师真是混蛋啊,他婚前恐惧症变态了吧,折磨未婚少女这是干什么呢……”
“戴蒙还不是因为你同意他的计划才放手一搏,”乔托并不同情阿德丽娜,相反他很是期待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本身也不太支持阿德丽娜为了这样的目的去学习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如果觉得干不下去就放弃吧,戴蒙那边我会去说的。”
阿德丽娜躺着的沙发是正背对乔托的,所以他们双方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乔托话音落下后整个房间令人不安地安静下来。
“你见过鸵鸟吗,乔托?”她沉默了很久才说:“那种来自遥远国度的禽类。”
“埃琳娜帽子上那个?”乔托“唰啦”签完一个名把文件放到一边开始看下一份。
“那种鸟类在被猎人追赶的时候,会因为逃避害怕把头埋在沙子里,告诉自己:好了现在什么都没关系了。所以乔托哟,让我这只鸵鸟在你房间的沙地里把头埋一下吧。”
乔托有些失望,失望的是阿德丽娜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放弃自己的复仇;他也稍微感到了怀念,阿德丽娜还是那个她没有变,即使心有愧疚、遗憾、仇恨,也能心平气和地做好自己的角色,笃定前行。
好好休息一下吧,至少在我这里是不会让你去面对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