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苏公探案全集-第1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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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道:“此些弃之不久。”苏公点头,思忖道:“不过似非人吃过。”苏仁一愣,惊道:“老爷莫非是指娘娘庙那鬼魂?”苏公笑道:“或是娘娘庙那条野狗。”苏仁哑然失笑。
苏公复往前行,出了树林,见得前方云湖阁酒楼,依着树林乃是其杂院。苏公循着杂院矮墙而行,隐约闻得院内忙碌声,原来是云湖阁膳食房。约莫七八十步左转,便到得云湖阁楼下,再前行数十步,便到得大道。苏公遂往那镇口而去,只道先寻个小摊,吃些填饥。苏仁方才想起,尚未吃早饭。苏公行路缓慢,不时察看两侧店铺,行不多远,见得右侧一家店铺,低声道:“待时来此看看。”苏仁望去,见得一匾额,上有“万善堂”三字,料想是家药铺。
至镇口,又见得早市繁华,甚是热闹。苏公寻道旁一处面摊坐下,摊主上前询问,苏公见得那摊上有鱼丸丝面字样,遂道来两碗。那摊主唯喏,转身去了。不多时,那摊主端得两碗面来,苏公、苏仁举箸吃面。方吃得一口,苏公不由赞叹:“这鱼丸丝面端的不错。”那摊主闻听,亦甚欣慰,笑道:“这位老爷定非黄州人。”苏公一愣,问道:“你怎知我非黄州人?”那摊主笑道:“听你等口音便知。”苏仁不觉笑道:“正是,正是。”苏公问道:“敢问大哥,何处可买得纸钱元宝、香烛爆仗?”那摊主忙指点道:“老爷问的是,那处便有一家,木未镇亦唯此一家,摊主唤做梅一笑。”苏公谢过摊主。苏仁诧异,问道:“莫非老爷欲买些香烛?”苏公笑而不语,待吃罢面条,付了面钱,遂往那梅氏摊去了。苏仁不解,紧随其后。
到得摊前,但见得各式香烛、大小爆仗,苏公目寻一番,竟未见得所拾那白烛,不觉有些失望。那摊主见得,急忙笑问道:“这位老爷,要买些甚么?”苏公遂自袖中摸出那白烛,道:“敢问老伯,可有此烛?”那摊主看了一眼,笑道:“老爷问的巧了,这木未镇亦只我有此烛。”苏公诧异,道:“这摊面上怎的不见?”但见那摊主自摊下取出一木盒,开启盒盖,果然有一二十支。苏公取过一支,细细看去,果然一般,只是蜡纹各异。
那摊主笑道:“不瞒老爷,这烛颇有些贵。”苏公一愣,问道:“多少文钱?”那摊主笑道:“一百文一支。”苏仁闻听,怒道:“莫非欺我等是外地人不是?”那摊主连连摆手,笑道:“老汉素来童叟无欺,断然不敢妄开高价。”苏公见其言语诚恳,问道:“为何此烛如此之贵?”那摊主道:“这位老爷且细看,此烛非比寻常之烛,其蜡乃是上等白蜡,制作甚是精良,烛身纹路乃是手工雕制。老汉自鄂州购来,每支便是九十文。”苏仁将信将疑。苏公思忖道:“此烛似出自长沙府。”那摊主闻听,惊诧不已,问道:“这位老爷怎生知道?”苏公举起蜡烛,指点道:“这烛身所雕松柏,下方看是根须,实则是篆体变形之字。”那摊主惊诧不已,只道竟不知晓。
苏公暗笑,问道:“此烛平日卖得如何?”那摊主道:“不瞒老爷,此烛卖得甚少,若非见木未镇有诸多大户,定然不会卖此烛。”苏公点头,道:“此烛确非寻常农家百姓可用。”那摊主又道:“且此烛又非比红烛,此烛只限于祭奠亡灵之用。”苏公似有所思,道:“如此言来,买此烛者少之又少。”那摊主道:“若非哪家大户人家亡了人,或是忌日祭奠,方才使用。”苏公问道:“近几日可曾有人来买?”那摊主道:“老爷问的又巧了,昨夜便有人来买了两支。”苏公闻听,心中一喜,问道:“老伯可识得那人?”那摊主道:“怎的不识,便是吴府那管家吴白九。”
苏公问道:“哪个吴府?”那摊主道:“便是那自和园吴府。”苏公问道:“是何时辰?”那摊主回想道:“那时刻天已黑,老汉亦收摊回得家来,正待吃饭,那吴白九便来了,只道买些纸钱香烛。老汉任他挑选,他嫌罗嗦,只道将最好的取来几样便是,老汉问他何事,他骂骂咧咧,只道自是祭奠亡人,老汉便依他言,与他拿了两支白烛、一匝檀木细香并两斤纸钱。老汉与他有些往来,知他好酒,我二人便喝起酒来,约莫戍亥时分方才离去。”苏公听罢,拈须思忖。
那摊主忽神秘道:“适才闻人言,那吴府当真死了一人。”苏公故作震惊,问道:“你怎知晓?”那摊主又道:“适才见人快马往城中报官去了,闻听乃是鬼魅索命,兀自可怕。”苏公问道:“老伯以为是鬼魅作祟?”那摊主连连点头,道:“定是鬼魅所为!”苏公问道:“何以见得?”那摊主叹道:“那娘娘庙鬼魂游荡,木未镇人人知晓。”苏公问道:“可曾有人见得那鬼魅?”那摊主道:“自和园、云湖阁毗邻娘娘庙,已有多人见得,焉能有假?”苏公点头,问道:“不知这鬼魅何时兴起?”那摊主思忖道:“约莫有三四个月了。”
苏公道:“闻听说乃是一女鬼?”那摊主长叹一声,道:“说来与老汉还有渊源。”苏公一愣,奇道:“老伯何出此言?”那摊主道:“老汉梅一笑,有位堂兄唤做梅一芝,一芝兄有一独生女儿,唤做梅丫,那女鬼便是老汉侄女。”苏公闻听,惊诧不已,忙询问详情。那摊主叹息道:“说来亦是冤孽,遮莫半年前,那梅丫不知得了何病,竟一改往日欢快嬉笑,郁郁寡欢,萎靡不振,竟致茶饭不思,竟病倒在床,便是服药亦无好转。这一日大早,他竟自尽在那娘娘庙内。老汉以为,定是湖中妖孽附体,索去了性命。”
苏公疑道:“湖中妖孽附体?”那梅一笑连连点头,道:“梅丫临死之前,曾多次独驾渔舟入湖,分明是受湖中妖孽迷惑。”苏仁奇道:“或是前去捕鱼?”那梅一笑道:“可未见他捕得一鱼一虾回来,待到回家,便似丢了魂魄一般。我那堂兄曾请得贾道长前来打醮,亦无济于事。不两日便在那娘娘庙割腕自尽了了。这孩儿端的可怜,四岁便死了娘亲,与我堂兄相依为命,方满十八,竟这般去了。”梅一笑言罢,甚是凄然。
苏公亦叹息一番,道:“你道那女鬼便是梅丫?”梅一笑连连点头道:“定是妖孽借梅丫之魂,又来祸害人间。”苏公疑惑道:“那梅丫端的是自尽?”那梅一笑闻听一愣,望着苏公,道:“梅丫年纪轻轻,怎会无端自尽?定是妖孽使法所致。”苏公问道:“你那堂兄住在何处?”梅一笑又一愣,问道:“老爷寻他何干?”苏公道:“我欲擒拿妖孽,为梅丫平不白之冤。”那梅一笑惊诧不已,问道:“你是何人?”苏公不答,反问道:“那梅一芝家住何处?”那梅一笑指点道:“我那堂兄此刻便在那大樟树下卖渔,一问便知。”
苏公谢过梅一笑,将白烛置于袖内,与苏仁往那大樟树而去。那大樟树下有数处卖鱼人,苏公目寻年长者,有三人,遂上前询问,得以指点。待近得梅一芝鱼篓前,苏仁不由吃了一惊,这梅一芝竟是昨日初来时看鱼的那卖鱼翁!
苏公自水网中捉得一条鲤鱼,那梅一芝取称称了,只道十文钱。苏公付了鱼钱,遂询问娘娘庙鬼魅之事。那梅一芝白了苏公一眼,竟不理会。苏公料想其有难言之隐,亦不多问。主仆二人转身去了,苏仁遂低声相告初见梅一芝情形。苏公疑惑,问道:“你道他望着徐大人,眼中竟是憎恨之情?”苏仁连连点头,道:“我亦觉奇怪,便顺眼望去,正是徐大人。那时,我只道是百姓对官府施政不满,怨恨知府大人。今若想来,或非如此。”
苏公拈须疑道:“那为何先是惊喜之情,而后却是憎恨?此事与徐大人又有何干系?”苏仁思索道:“这徐大人、虞大人、梅丫之间有甚干系,还待细细查探。昨日,老爷欲往娘娘庙,徐大人面有怯色,分明心中有鬼,不肯前去。想必那虞大人知晓了徐大人隐私,故而被灭口。”苏公摇摇头,问道:“那时刻,徐大人身旁还有何人?”苏仁一愣,回想道:“那时刻,还有马将军、齐先生、吴掌柜、祝公子、江小姐、竺小姐。”苏公点点头,幽然道:“那梅一芝并非望着徐大人,而是另有其人。”苏仁似有所思,道:“莫不是那祝公子?”
苏公反问道:“何以见得?”苏仁道:“我见那祝公子神色怪异,似有心事。”苏公道:“我亦有同感,但无有丝毫证见。或许祝公子另有其他惆怅之事,譬如迷恋江云小姐。”苏仁一愣,思忖道:“老爷怎生知晓?哦,言起此来,我倒想起一事来。”苏公询问何事。苏仁道:“昨日游湖时,我曾见得虞大人与江云、竺露二人言笑,那虞大人神色暧昧,我经过那舱窗时,正见得虞大人拿着江云之手,那江云满脸媚态,半推半就。又见那竺露将蜜饯塞入虞大人口中,还道甚么原来虞大人便是那麻城县令。我绕过此舱,却见得那祝公子倚在门外,正窥视那舱室内,面无神情。”
苏公听罢,似有所思。苏仁又道:“莫不是祝公子心怀嫉恨,暗下毒手,除杀虞大人?”苏公点点头,道:“男女之情事,往往令人神魂颠倒,失去理智,痛施毒手,亦不无可能。”
主仆二人言语间,近得万善堂。苏公正皱眉思忖,苏仁见得,急忙提醒,只道老爷方才言要进去一看。苏公猛然醒悟,遂转身入得万善堂,但见堂内药柜数个,上下一般大小药格,皆书有名目。两个伙计正依方抓药。一侧有一室,珠帘半掀,但见得里面一个郎中,正与一男子把脉,那郎中身后立着两人,正探头张望。那墙上悬有数匾,凡如“妙手回春”、“当世扁鹊”等等。
一名伙计见着苏公,急忙上前相迎,问道:“这位老爷,看病还是抓药?”苏公道:“我受友之托,来见柳先生。”那伙计指着室内道:“先生便在里面,且稍等片刻。”那伙计掀帘进去,俄而出来,道:“先生请老爷进去。”苏公点头,入得室内。那柳万尚与那男子开了药方,那男子谢过郎中,付了一两银子,领着药方,自去抓药。苏公心中疑惑。那柳万尚来望苏公,疑惑道:“敢问先生受何人所托,寻在下何事?”苏公拱手施礼,道:“某乃临江书院齐礼信齐先生好友。”那柳万尚闻听,急忙拱手还礼,道:“原来是齐先生好友,失礼失礼。”遂令童子上茶。柳万尚笑道:“我兄柳万丝便在临江书院。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苏公笑道:“在下姓苏,单名一个轼字。”柳万尚闻听,猛然一震,惊诧道:“可是来我黄州连破数桩奇案的苏轼苏大人?”苏公点头,道:“正是苏某。”柳万尚复又上前施礼,道:“原来是学士大人前来,柳某甚是冒失,恕罪恕罪。”苏公道:“柳先生言重矣。苏某此来,有求于先生。”柳万尚惶恐道:“大人有事,只管吩咐便是,何言求字。”苏公点头,遂细细询问。第十二卷《鬼魅孤魂》 第三章 鬼哭人悲
徐君猷、马踏月回得自和园,吃罢早膳,便一一询问众人,那吴幽人住在东院,夜间曾与祝良夜对弈,约莫戍亥时分方才离去,自回清诗斋歇息,吴幽人亦即歇息了。那祝良夜只道回得清诗斋便上床歇息了。徐君猷询问他夜间可曾闻得隔壁有何动静。祝良夜只道躺下便已熟睡,未曾闻得异常。徐君猷又询问齐礼信,齐礼信一无所知。而后又询问江云、竺露,二人只道先说了些闲话,约莫戍时便各自歇息了,一夜未曾闻得动静。徐君猷又询问徐溜等家人、随从,皆无可疑。徐君子猷又令吴幽人询问吴宅家人、奴婢,除却吴三见得黑影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将近午时,黄州府衙仵作并捕头颜未等赶到,徐君猷遂引其勘验尸首,仵作勘验尸首,将验尸格目呈报,只道虞宇乃是窒息身亡,尸身无有伤痕。徐君猷闻听,疑惑道:“窒息身亡?”马踏月思忖道:“若是人为,虞大人必然反抗?但室内未见虞大人反抗迹象,端的不解。”徐君猷连连点头。那厢吴幽人听得心惊胆战,暗中唤管家吴白九前来,令他去看贾道长可否请来。
那吴白九径直往那膳食堂去了,口中嘀咕着:这吴三办事恁的拖拉,亦不见来报?我家老爷恁的多事,无端招惹这伙人来,惹出此等祸事。近得厨房外,见得一人,正是苏公。吴白九不知何事,见苏公正端着药渣,急忙上前询问。苏公反问道:“你便是管家吴白九?”吴白九连连点头。苏公道:“且随我来,苏某有话问你。”吴白九不知前后,只得跟随。
苏公来见徐君猷。徐君猷见得苏公,急忙上前,又将验尸格目与苏公看。苏公看罢,思忖道:“虞大人一案,苏某已查出眉目矣。”徐君猷闻听,甚是欣喜,追问凶手何人。苏公笑而不答,只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