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女配求欢乐-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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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聂谨言被平放到土坑上后,温小婉的心才算稍安下来。
这一路来,她一直小心地提醒着抬担架的两位,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与哭肿得红桃子似的眼睛相比,那嘴就和抹了蜜似的。就是想他们抬的时候,平稳一些。
聂谨言的腿伤,温小婉瞧着触目惊心。
这么重的伤势,以后不知会不会落下什么毛病,这种偏僻落后的小村庄,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手段高明的医生。
温小婉很忧桑。
等着帮忙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温小婉一把拉住村长红脸汉子刑土根,哀声道:“大哥,你给帮着找个大夫吧……”
刑土根瞧了一眼聂谨言的腿,面露难色,“这个……伤太重了……”
温小婉心下一沉,怕什么来什么,“大哥,你们这村子没有大夫吗?”
好医生不管在哪个时空,都是稀缺物种。
她来的那个世界,科学技术发展已经日新月异了,但一提看病,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还不都是愁眉苦脸的,觉得找不到良医,何况是他们如今所处的这个落后年代呢。
“别说俺们村子,就是这十里八村,也没有个像样的大夫啊,”
刑土根把可怕的医疗状况说出来后,温小婉只觉眼前一片黑,几乎昏过去了,“那……那你们生病……怎么办啊?”
不会这一村的人,都不生病吧。奥特曼都没有这么抗造啊。
正这时,刑土根的老婆,也就是之前被温小婉抱着胳膊哭、被温小婉夸人好看、心也好的那两位大姐其中之一,从外面走了进来,刚好听到这儿,顺口接了一句,“看大病找马神婆子,她会请神儿,小病什么的找刑二奶奶,她不但会瞧头疼脑热,还会接生呢。”
半辈子没被谁夸过长得好看心好的乡村大姐刑氏,瞧着温小婉就觉得很顺眼,很亲切地问她,“大妹子,你想请哪个?”
温小婉,“……”
神婆子什么的,还是等着聂谨言真去的那天,再说吧。
至于接生婆,找她来能干嘛,聂谨言需要接生吗?聂谨言需要的是接骨好不好?
温小婉欲哭无泪了。
就算现在他们赶到攸州衙门,露出真身份,等着州衙门给他们找大夫过来,运气好,聂谨言的那条腿估计着已经生虫了。运气不好,已经截完肢了。
远水解不了近火啊。
就在温小婉觉得她可能要保不住聂谨言的那条腿时,一直留在屋内,站在门边处的刑七爷,忽然闷声声地开了口,“老四会瞧病,早十几年,还在军队里做过军医……”
温小婉的眼睛‘刷’就亮了起来,军医好啊,聂谨言这样的外伤,就得需要治疗外伤的高手,一般来说,军医对于外伤的处理,都比一般医生高明许多的。
“七爷,麻烦你了,这位四爷在哪儿住,我……奴家亲自去请。”
温小婉不笨,听着刑七爷说起这位军医的口气,就能觉出这位军医的脾气可能不太好,或者是根本不给人医病的怪人,要不整个村子里,连神婆和接生婆都传出妙手回春医术的时候,这个人却连一点儿名声都没有吗?
一般来说,恃才会傲物,有点怪脾气,都是有点小资本的,没准就否极泰来,倒霉极点后幸运一把……在这山村小地,碰到个神医呢。
温小婉说她去请,是想会会这位前军医,看看这位军医到底怪在哪里?她能不能找到攻克点?
要钱她给她的私房,要色她出聂谨言给那人,至于那人要是敢要命……,温小婉能立刻让他没命。擦,惯你丫的!
刑七爷皱纹纵横的脸上,疑虑更重了,他不断摇头叹息,似有难言之瘾。
那位红脸大汉刑土根代他说话了,“村里人都知道四爷当过军医,但我们谁都没看过四爷看病,他自己独居在村头的那间破泥房里,平时从早到晚喝得醉熏熏的,他自己那副样子都像病得不行似的,谁能信他会……他会瞧病。”
温小婉刚燃起希望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但不管这人是真会瞧病,还是假会瞧病,她都要亲自过去看看——聂谨言的腿耽误不得。
温小婉自己脱臼的肩膀,不是什么大问题。
乡下人经常有遇到脱臼的事。这既不用麻烦神婆子更不用麻烦接生婆。那位老当益壮的刑七爷,就帮着温小婉把手臂复位了。
接完后,刑七爷还告诉她,手臂脱臼时间久,又长时间脱力,已经肿起来,近一段是不能做重活的,多抹些跌打药酒什么的,不会落毛病的。
小村庄里,虽然没有会治大病的医生,但常用的草药和药酒什么的,家家户户都还常备些的。
温小婉和聂谨言身上那些不起眼的小伤小痛,都不是问题。
刑土根的老婆刑氏,给她送来家里备着的药酒时,还给她送来了两套他们夫妻的旧衣服。
温小婉千恩万谢,在她的衣服里怀,撕破一处之前离宫时,就缝在内衣处的暗袋,摸出一小块碎银子,不足二两的样子,塞到刑氏的手里。
“大姐,你别嫌弃,身边值钱的东西,都被歹人抢走了,就留这么点私房,藏我衣服里子里,我家男人拼命护着我,才没被他们抢走,我们吃住在你这里,不好意思了。”
温小婉临出宫的时候,是没打算再回宫的。把原主婉儿攒下的小金库通通搬了出来。
温小婉在前世她活过的时空里,不相信银行。她的钱只能放到她的身边。
小偷就算进了她家,也不会想到,像温小婉那样的姑娘,她藏钱的方式,会像古代神话传说里的某种神物一般。
在温小婉住的那张两米大床下,地板扒开后,有一把巨大的锁锁着的水泥砖板里,放着她全部家当。
——没错,温小婉的钱财必须睡在她的身下,她才能放心的。
这回离宫,她没有哪个地方能睡得踏实,就利用了她刚刚学会的那点女红,把她的银票和她的银钱,用防水细牛皮纸包着,一起缝进了她的内衣里——这样最安全,有聂谨言在,谁不要命了敢扒她的内衣。
温小婉是路痴,记不住各种地图,却能记住她把哪张银票和哪块银钱,缝在她内衣的哪个位置,一摸一个准。
刑氏没想到还能见到银钱,乡下人没有多少城赋,立时眉开眼笑起来。
本来这桩好人好事,她料定是要吃亏的,可一想她自己男人是村长,温小婉又好一阵子的夸她,在众乡亲面前,她不好表现得太惜钱惜物,姿态只能放高,心里却别扭着。回家后,脸上多少显了些,但大体面子还是过得去,要不也不会给温小婉送干衣服来。
温小婉也是看中了刑氏这一点,人还算厚道,刑土根是村长,几番接触,瞧着人也是忠厚的,这才摸出些银钱,施以小惠的。
她和聂谨言这副样子,看来在这里是短住不了的,一日两日人家可以凭良心,时间久了,谁看着能不烦。
二两银子是温小婉衡量出来的数儿。钱不能给的太多,他们刚被抢过啊,又不能给的太少,不够脸面的。
二两银子,依着这一时空的物价,大约够一户七口农户之家,正常吃喝两个月左右的。
他们两个人,如果顺利,也就是两个月到三个月的休养时间。依着聂谨言的身份,绝不会更长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人家都按准点更啊,求表扬,求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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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呢!
45坦诚相见
温小婉刚要动;却被躺在她身后的聂谨言一把拉住了;温小婉连忙回头;却瞧见聂谨言那一双狭长内敛的眼目里,浓云密布。脸色比之前的苍白;又浮出一层铁青来。好像阎王爷瞬间上身了。
“怎么了?”
温小婉不清楚聂谨言这又是动哪个怒了,这死太监脾气越来越败家了,都是自己把他惯的,还学会掐酸吃醋以及多愁善感了。
温小婉没给聂谨言好脸色,说话语气也不温柔。
聂谨言也像没看到、没听出来似的,这么长时间接触,聂谨言也算知道温小婉什么脾气性格了。
这女人的脸和老天爷似的,说变就变;表情转换自然到家,没哪句真的,也听不出来哪句是假的。聂谨言觉得心里很没底。
“你是不是从宫里出来,就没打算回去?”
哪怕之前猜到,也没有任何证据证实,如今……
聂谨言问得直白,他鼓起的双腮,带着强抑的痛楚和难捱的隐忍,直直地盯着温小婉那双忽闪了一下的眼眸,心下好像都明白了,拉住温小婉衣襟的修长手指,慢慢地松开。
温小婉心底虚了一下,一定是她从衣服里怀里摸出银子来的举动,太令聂谨言没有安全感了。
这个男尊女卑的时空年代里,聂谨言以前一定没有看过有哪个姑娘,能这么有防范意识、独立自主的吧。
但温小婉这个人从来不是能被心虚这种东西压抑住的人,她冷笑了一下,毫不掩饰地说:“是啊,我好不容易出那牢笼,干嘛还要回去?我一直找机会偷溜的,我……我还想私奔呢。”
猜到了是回事,被承认了又是一回事。
聂谨言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肺都要炸了,连右小腿处骨折带来的剧痛,都觉察不到了。
特别是温小婉说的最后几个字,简直是要他半条命,气得都快吐血了,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温小婉也就是气气他,帮他通通血脉,真没有想把他气死的。
温小婉连忙摁住他,“你干嘛,小心你的腿,你要是真残了,我以后私奔,你都追不上。”
温小婉这句话相当于往聂谨言的伤口上面,又插了一刀。聂谨言几乎有一种要掐死温小婉的冲动,可惜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许是刚才的一动,抻动了腿上的伤口。也许是温小婉把聂谨言气得太甚,聂谨言张嘴都不利索了,嘴唇不停地颤抖起来,“你……你……”
温小婉知道他要说什么,不就是‘你敢’这两个字吗?与聂谨言对食的名份结下这么久,温小婉听了好多遍。聂谨言对她的色厉内荏,也就这么一句而已。
想想聂谨言这么一个狠绝的人物,被自己‘拖累’成这副模样,温小婉不由得心软下去。
她柔荑纤嫩的指头抚到聂谨言的胸口,无奈道:“你瞧我现在……不就是私奔了吗?”
聂谨言听着温小婉还提这两个字,开始时没反应过来,犹自又气了一下,后来觉得不对,渐渐反应过来温小婉说得是什么意思,还泛着铁青的脸色里,竟神奇地透出一丝红来,显得本就颜色复杂的脸色,更加诡异。
等他觉出这话十分不合规矩,有气无力地闭上眼睛,想倒口气再和温小婉说话,免得真被气死时,温小婉那本是抚着他胸口的手,竟然奔着他衣口的钮扣去了
他还听到温小婉在说:“我把银子缝衣服里怎么了,要是没有银子,我们两个怎么理直气壮地在人家住,一会儿还要给你找大夫,没有钱哪个能来,像你好,穿着什么云锦的衣服,平时看着很骚包,落难后有毛用?扒下去拿当铺,能换五个大钱不?”
温小婉说着‘扒’,手里的动作也是‘扒’,这可把聂谨言惊着了。聂谨言以为温小婉真要把他的衣服扒下来,拿当铺去换钱呢——可怜他的智商,已经被温小婉气得直线下降为零了。
聂谨言刚闭上的眼睛,连忙睁开,目光竟流露出几分惊惶来,像谁家新嫁的小媳妇,不堪丈夫的小情趣,躲又不躲不了,只能堪堪不及地扭捏,之前满脸的铁青色彻底退却,露出一脸的红彤彤,好像成熟了的苹果。
聂谨言的手一把摁住温小婉正要扒开他衣襟的手,“你也说了,不值五个大钱,什么用不顶,别……别去换钱了……”
温小婉的手停住,不是因为被聂谨言无力的手摁住的,而是被聂谨言话里的意思,惊愣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未等聂谨言回答她,她自己已经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出来,“司公大人,你可真有意思,我是要给你换衣服,你身上衣服都湿着,贴在身上,会生病的。”
刑氏给送来的干衣服,刑土根还给烧了些热水,温小婉想着先给聂谨言擦干身子,把干衣服换上,她在随便换一下,好去找那个什么叫老四的军医。
“不……不用了,”聂谨言羞恼地再次闭上眼睛,“我……我自己来……”说话都结结巴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