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下婢-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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榛子羞涩地笑笑:“秀儿姐姐,你别嫌我烦,我只是觉得,被这样关里面,还不如去做粗活呢。”
“呸,享不了福。”正一边拿着块小镜子照来照去小莲花听到榛子话,斜眼瞧了瞧她,用手把面前刘海'免费小说'整 理一下:“与其想那些,倒不如好好收拾了,不然等过几日,官媒婆来了,是蓬头垢面地好呢,还是收拾干干净净好?”
秀儿懒得理小莲花,托着下巴想自己心事,也不知道还要再关几天,不晓得那边事怎么处理。
“我说,你就别这装小姐了,我们这些,不过是被私蓄,顶天了就是被官卖,倒是你,既是屈家女儿,是罪人家属,说不定啊,会被判没为奴,你啊,一辈子别想翻身。”小莲花想起秀儿未来比自己惨,就忍不住发出欢笑声。
秀儿怜悯地看她一眼,世上还有这样空脑子人,本来个个都是落难了,还要和人比谁比谁惨一些,或者她一生,也就这样,永远淹没这些鸡零狗碎之中。
“舅老爷,我瞧真真,那确实是我们家小姐,舅老爷,您把我们家小姐救出来,我们没了老爷太太,也会……”不等奶娘含泪把话说完,廖老爷已经一巴掌打她脸上。
奶娘没料到看起来和和气气廖老爷会突然变脸,用手捂住脸愣那里。廖老爷从小厮手里接过一张手帕擦了擦手,接着就把那块精致手帕扔到地上,瞧着奶娘冷笑道:“晓得我为什么打你吧?姐姐姐夫临终之前,想来也是叮嘱过你们照顾好孩子,你们一个个不忠心也就罢了,还助纣为虐,到现还想我面前邀功。晚了。”
奶娘听前面几句还不害怕,可听到后面一句,吓跪地上,廖老爷瞧也不瞧她,只吩咐一边小厮:“把她给我打十板子再赶出去,别帐,我慢慢和人算。”
奶娘已经吓筛糠一样:“舅老爷,我不是你们家奴婢,你不能打。”
是吗?廖老爷连脚步都没停,早有人把奶娘拉下去,奶娘登时杀猪般叫起来,小厮伸手去捂她嘴:“你也别嫌这十板子重,打你十板子,还是我们老爷瞧你终究奶过小姐一场份上,若别人,哼哼。”
奶娘听了这话,想到廖老爷方才脸上一闪而过狠辣,不由心里叫苦不迭,老爷太太还以为廖老爷是条肥羊,还想得些好处,瞧这样,只怕好处得不到,还要舍一把米。
奶娘正想着,猛不防那板子就打身上,奶娘登时又叫起来,别说来救她人了,天空连只鸟儿都没飞过。
“廖老爷,那孩子,确实是令甥女吗?”瞧见廖老爷走进来,官员急忙站起关切地问。
“多谢了,确实是我甥女,我现想把这孩子带出去,还不晓得可要办些什么?”当了别人,廖老爷面上又是春风一般。
官员早已得了嘱咐,急忙道:“这有何难,不过一句话事。”说着官员就唤人,让他去后面把榛子带上来。廖老爷谢过了,也就坐下喝茶。
听到门被打开,厅内人都不由往外瞧去,这还不到送饭时候,怎么人就来了?
进来是个婆子,瞧一眼四周,这才尖着嗓子喊:“谁叫杜嘉敏?”
这么文雅名字,厅内人四处望望,榛子心却狂跳起来,这个名字,是自己本名,这么两年来,从来都被人唤榛子,都忘了自己本名叫什么。
绿丫也想起这事来,秀儿机敏,见榛子要起身就按住她手,问婆子道:“你寻杜嘉敏做什么?”婆子早已知道,不过先喊一声罢了,见秀儿问,挤出一丝笑:“横竖是好事,老爷说了,你们有几个也是好人家女儿,特地贴出告示,让你们亲属来寻,这杜嘉敏舅舅来寻她了。”
舅舅?榛子咬住下唇,脸上神色十分喜悦,秀儿可没有她想这么简单,继续问婆子:“万一是冒名?”婆子哧了一声:“冒名,就你们这几个,身价顶天了二十两,别人值得冒吗?”
这话说也是,绿丫把榛子手紧紧地握一下,推榛子让她出去,从此,自己就再不是榛子了,榛子按住狂跳心,站起身道:“我就是杜嘉敏,舅舅哪里?”
婆子细细瞧了瞧榛子,这才对她伸出手:“还请小姐跟小往前面去,令舅前面等着。”这称呼让小莲花变了神色,不无嫉妒地看着榛子,榛子和绿丫秀儿笑一笑,也就跟婆子出去。
看着门再次关上,秀儿叹一口气:“绿丫,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人来寻?”绿丫摇头,自己爹娘是不指望,只有谆哥哥,可是还不晓得谆哥哥知不知道这里发生事。
小莲花嘴又一撇:“秀儿,你别做梦了,你是罪人家属,哪会有人来寻,倒是我,还有几分指望。”秀儿白小莲花一眼,抱着膝盖想心事,绿丫靠秀儿肩上,和她一起畅想外面世界。
榛子跟着婆子往前面去,来到厅里,那婆子带着她进去:“老爷,杜小姐到了。”廖老爷放下手中茶碗,看着自己外甥女,虽然吃了那么两年苦头,可榛子眉眼犹,廖老爷瞧着榛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虽说厅里有那么几个人,但榛子一眼就看见廖老爷,他和娘生有几分像,都是凤眼高鼻,笑起来时候唇边有一个小小梨涡。看见廖老爷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榛子眼里泪再止不住,跪下见礼时候就哭出来:“舅舅,你为什么到现才来寻我?”
经过多少世事,看过多少离合,廖老爷总觉得,自己心早已石头一块,不会感到温柔,可此时看见像极了姐姐瘦弱少女跪下大哭时,廖老爷心中有什么东西荡了一下,眼中竟也有些酸涩,急忙抬手把眼角泪擦掉,把榛子拉起来:“是舅舅不是,舅舅这些年一直外头,今年六月才回乡,谁知你爹娘都不了,问起你叔叔,他还推三阻四,要不是上坟时遇到了人,我还不知道有你。以后你跟舅舅身边,再不会吃苦了。”
榛子也晓得自己不该责怪舅舅这时才来寻自己,可也不晓得那话怎么就问出来,此时听舅舅这样柔声安慰,眨一眨眼对舅舅点头笑了。
第33章
看榛子笑了,廖老爷也笑了,那官儿旁瞧着,上前对廖老爷拱手道:“恭喜廖老爷骨肉团聚,还请廖老爷把令甥女带回去,旁事,这里自有人料理。”廖老爷谢过那官,也就带了榛子出门,出门上车时,榛子瞧了眼街道,这样情形已经很久没瞧见了,自己是真已经出来了,再不会回到屈家,被人打骂役使?
廖老爷回头见榛子站那一脸不确定,晓得她心思笑着道:“上车吧,我们先回下处,再住几日,等回山东了给你寻两个好人使,这两日你就将就些。”
回山东?榛子眉微微皱一下:“舅舅,我们不回乡吗?”廖老爷把榛子安置自己对面,听她这样说就用手拍了拍额头:“倒是我糊涂了,你也该去瞧瞧你父母坟,告诉他们我寻到你了,以后就要跟我去山东。”还有,有些帐,也该去和杜老二算了。
榛子瞧着廖老爷,咬一下唇小声说:“舅舅,我并没有乱跑,是……”廖老爷拍拍榛子肩以示安抚:“我知道,是他们故意丢了你,这些年,你吃苦了。以后,跟舅舅一起,谁也不行欺负你。”
榛子觉得眼睛又酸了,有很多话要和舅舅说,可不晓得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拿袖子把泪擦掉才小声地问:“舅舅,那舅母呢,她会不会?”
“你舅母已经过世很久了,现我身边只有一个妾室照料我起居,到时去了山东,你别担心,有什么只管和我说就是。”廖老爷瞧着有些局促不安榛子,晓得她是怕寄人篱下受人白眼,想来杜老二夫妻待她,也是十分不好。想到此廖老爷心中怒气甚,但面上还是安慰榛子。
没有舅母,这真太好了,榛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只是又咬住唇,眉间开始有纠结神色。这个孩子,那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竟有些畏缩,廖老爷手窗板上轻轻敲击,看来对屈家,该连根拔|起才是,而不是小施惩戒。
马车停下,小厮上前掀起车帘,对廖老爷道:“老爷,张家小哥儿又来了,正那里等着。”
谆哥哥啊,榛子小脸顿时现出喜悦:“谆哥哥来了,舅舅,你不知道,要不是有兰花姐谆哥哥还有绿丫姐姐他们,我日子会过苦。”廖老爷伸手止住要跑进去榛子,语气温煦:“敏儿,我没记错话,你已经十二,不是小孩子了。”
榛子脚立即收回来,怎么忘了呢,这么大人,不该轻易出来见人了,到了此时,榛子才确认,自己确已经出来了,不再是屈家后院里灶上,而将又成为需遵守礼法人了。
见榛子把脚收回去,廖老爷赞许地点头,唤来临时雇来婆子让她们把榛子带到后面,给她洗澡换衣服,自己这才往里面去。张谆已经等了许久,瞧见廖老爷进来急忙起身迎上前:“方才听贵介说,廖老爷去衙门里带榛子了,也不知道事办怎样,下还有一事相求。”
张谆急躁,廖老爷倒平静多了,两人现也算见了几次面,廖老爷宽掉外面袍子拿过手巾擦了把脸坐下喝了口茶才对张谆道:“小哥你这话问,总要等我喘口气。”
张谆脸一红,拱手道:“下也是心中焦急,毕竟有那么几年情分。”廖老爷示意他坐下才道:“今儿运气好,一去就寻到了人,那官儿也好说话,让我把甥女带回来了,原本该让她出来和你见见,只是已经大了,不好相见。”
张谆明白廖老爷意思,对廖老爷拱手道:“那恭喜廖老爷骨肉团聚,只是下有个不情之请,下当日这家里,也有一个相处好,想求廖老爷帮我把她带出来,这些就权当衙门里使费。”
说着张谆已起身走到廖老爷面前,把一包银子放到桌上,又对廖老爷深深作了个揖。
张谆有这样请求,廖老爷一点也不奇怪,谁还没有个相处好,还能想着把人带出来,也算有情谊。廖老爷瞧一眼那包银子,都不用解开,就晓得里面定是成块少,碎银子极多,伸手把张谆扶起来:“要不是你们有心,我还寻不到甥女,这要帮忙事,就别提银子。只是这有个为难,敏儿是因我早已打过招呼,故此衙门那边,把她早早放了,别人话,总要等到案结,可这案这边衙门结容易,总要行文到上司衙门,等待批复,一来一往,也要两个来月,我京里等不了这么长时候。不如这样,你把这银子收起,等到案结,当官发卖了你再去把她买回来如何?”
两个月?那绿丫还要受两个月苦,张谆手不由握成拳,又对廖老爷道:“晓得这是非分之求,只是原来不知道倒罢,现晓得了,哪还能让她再多受两个月苦,若廖老爷您为难,还求廖老爷给下指条路,下去衙门里打听。”说着张谆就要跪下,廖老爷急忙扶住他:“休要如此,这样罢,我明儿要请衙门里人吃饭,谢一谢他,到时你也来,席中趁便求情,你看可好?”
张谆忙又谢过,也就说两句闲话,告辞而去。廖老爷瞧着张谆背影,手摸一下下巴:“也算个有情有义人,就是不晓得……”
小厮上前来收拾东西,听到廖老爷这话就笑了:“听老爷这口气,难道想把小姐嫁给他不成?小姐现脱了难,以后嫁什么样人不成,非要嫁这么一个。”
廖老爷手托着腮,摇头道:“多瞧瞧总是好事,我这些年,大概是年纪上来了,精神有些短了。”说完廖老爷就打了个大哈欠,小厮还想奉承几句,管家走进来:“老爷,吴家舅爷来了,说要和老爷挪两百两银子使,还说……”
廖老爷已经打断他话:“吴家?老王你是离开山东几个月忘了,夫人可不姓吴。”老王急忙道:“老爷,是小糊涂了,可……”廖老爷哼了一声:“不就为吴姨娘这些日子颇得大人宠爱,你们一个个就想拍上去,老王,我该说你是聪明呢还是糊涂?”
老王额头有汗滴出:“是小不对,不过大人连老爷您事都告诉了吴姨娘,想来是对吴姨娘十分宠爱。吴家那边,还是稍微应酬一下。”廖老爷又打一个哈欠:“罢了,我晓得你意思,拿一百两银子给他,就说我有事,不得空见他。至于别,等吴姨娘有本事坐了夫人这个位置,再来说。”
老王应是退下,廖老爷用手按一下头,问过小厮,晓得榛子洗浴过后已经睡下,有婆子旁边守着,也就自去睡。
第二日榛子起来,先去给廖老爷问早安,进去时廖老爷正吃早饭,见榛子穿着神色和昨日都不一样,笑着道:“过来一起吃,等再过几日,我们就回山东。”榛子应是却没坐过去,只是欲言又止。
廖老爷喝一口粥,从碗边瞧见榛子表情,把碗放下叹道:“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