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清(清穿)-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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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他竟然一点也不了解我,一点也不,此刻从心底透出的那股寒意是不是就叫做绝望?
望着他的眼睛,我终于脱口而出:“对!就因为他是皇帝,反正是做小,跟了你还不如跟他!”声音没有丝毫的颤抖,竟是冰冷决断,连我自己都被自己骗到,我第二次感受到了,谎话说到痛处,最终伤的真的是自己。
他突地松开我的下巴,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忽然觉得血全部逼进了我的脑袋,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却呼吸不到半点空气,感觉到青筋都从脖子上浮起,斜眯着眼看到他注视我的眼神,怨恨、厌恶、鄙夷……我突然笑了,他是真的要掐死我,我从来没有想到最后想我死的人竟然是他。
脖间突然一松,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唇上一阵撕咬的痛,我眼前漆黑,全身毫无力气,稍微一挣扎,他使劲一扯,把我扣在怀里,我张嘴大叫,他的舌头却窜了进来彻底堵住了我的呼声,与以往所有的亲吻都不同,这一次的吻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爱意与温柔,全是恨全是痛,混入嘴里的丝丝腥甜和浓浓的酒精味让我渐渐清醒,我狠狠用力想推开他,可根本无济于事,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是这么大,我听到“嘶”地一声,胸前一阵冰凉,我用力用脚踢他,他没有躲开,闷哼一声抱着我一起滚到地上,撕咬着我的脖颈,我的眼泪瞬间腾地冒了出来,用尽了全身最大的力气挣扎,只听见了某物件碎裂的声音,令抱着我的手微一颤抖,他直起身子,我挣开他的怀抱,揪紧方才被他扯破的衣领,回过头去看,竟是那玉簪。
“婉夕……”他唤我。
“滚——”我歇斯底里的叫道,眼泪扑哧扑哧直落。
他站着不动,似是盯着我又似是盯着地上已折成两段的玉簪,我抬头望着他,“你还能给我什么?”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永隔
“婉夕……”他唤我。
“滚——”我歇斯底里的叫道,眼泪扑哧扑哧直落。
他站着不动,似是盯着我又似是盯着地上已折成两段的玉簪,我抬起头望着他,“你还能给我什么?”
他通红着双眼,向后退了两步,似是没站稳地又跪倒在地,“噗”地喷出一口血来,溅到他白色的衣服上更加刺眼,我忍住头皮一瞬地发麻,惊叫着向他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他猛地推开我,大吼道:“别碰我!你这个攀龙附凤的女人!”随之又呕出一口血,眼中原本的愤恨与怨毒全变成了不可置信,突地倒在地上。
“博果尔——”我扑到他的胸前,抱住他的头,他再没推开我,因为他嘴里不断地呕出鲜血,双眼空洞地睁得大大的,双手无力的松开,我抓住他的手,好冷!他的手从来都是热的,每次都是他握着我的手来温暖我。
“博果尔——”我尖叫着他的名字,而他再也不能回应我,我胸中一阵剧痛,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哇”地一声,我的血和他的血在地上交融到一起,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最后浮现在我眼前的是博果尔紧闭的双眼,和被鲜血染红的衣服——那是我永生永世都忘不掉的梦魇。
我趴在冰冰凉的地上,鼻尖是浓浓的血腥味和腐烂的臭味,全身动弹不得,我吃力地微睁开眼睛,石墙、木栅、铁锁……
这里是死牢?
我在这里已经多久了?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一定会!
终于,门被大力地踹开,一道亮光刺痛我的眼睛,我被迫闭上了双眼,依稀看到了一个一身华服的男子,听到他被这里腐蚀的味道呛到咳嗽,下一刻,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让我原本冰冷的身子重重一抖,他抱起我向外走,我被亮光刺得睁不开眼,周围好像有很多人嘈杂的声音,他喝喝一吼,四周寂静无声。
真好!我就知道,他会来——博果尔,不会丢下我。
“还在睡?”四周一片亮光,他凑近我耳旁。
我迷蒙地睁开眼睛,他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我微笑着向他伸出手,他没有握住,笑嘻嘻地对我说:“我可不等你了!”
我惊恐地伸手去抓他,却扑到一场空,翻个身,猛然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边的凝烟和一个不认识的宫女。
凝烟惊喜地扑到我的床边,喜极而泣般叫道:“姐姐,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醒了……醒了……”我嗫嚅在唇间重复了几遍。
“快!快!快去禀报皇上,说姐姐醒了!”凝烟急声催促着那个那个不认识的宫女,她连连点头,转身就向外跑。
“我以为姐姐再也不会醒了!”凝烟哭着连声道。
我喉间异常的疼痛,无力地想坐起身,“我睡了很久吗?”
“是!是!你睡了很久!”她一边笑一边擦拭着眼泪,“你睡了五天五夜了!”
“五天五夜……”我脑中忽地乱作一团,白衣、鲜血……博果尔,对!博果尔呢?
“博果尔呢?他人在哪里?他人在哪里?”我坐起身,一把攀住凝烟的领口叫道。
她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我不说话。
“怎么了?”有人踏了进来,欣长的身子,一身华服,还未看清来人,他就已疾步走到我的床前。
博果尔?
我泪眼朦胧地顿在那里,他抓住我的肩膀,“婉夕,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是的,不是他,不是他!
我抓住他的袖子,尖声问道:“博果尔呢?他在哪里?他怎么没有来看我?怎么没有来?”
福临如石化般僵住,眉宇之间充斥着浓浓的伤痛与悲悯。
“他回江南了对不对?对不对?”我急声问道,胸口剧痛不止。
“姐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个儿的身子……襄亲王……襄亲王今日出殡……”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声音。
“住口!”福临一声怒吼。
“轰隆”一声巨响,我脑中炸开一片,眼前一黑。
“婉夕……”“姐姐……”身边一片惊呼。
出殡……
出殡……
这个词怎么会用在博果尔的身上……
我强撑着直起身子,张慌失措地抓住福临,嘴里不绝地念道:“我要你亲口说!我要听你亲口说!”
他一脸哀痛,眼中也带着泪,哆嗦着嘴唇,半天才无言地重重点点头。
感觉世界突然在眼前轰然崩塌。
他死了!是我亲眼看着他口吐鲜血不止,是我亲眼看着他在我眼前死去的!
霎时,胸口像剜肉一样痛,我蜷起身子缩在床角,痛得直不起身。
“青丝只为我绾?”
“现在只有你的味道!”
“小看你的博果尔!”
“婉夕,别怕!”
“婉夕,我再也不会放手!”
再也不会放手……
……
……
“婉夕,你怎么了?”
我挣开他的手,“不要碰我!我疼!我疼!”
“哪里疼?哪里疼你告诉我!”他声音焦急。
我蜷紧身子,感觉自己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都似针尖刺进我的心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我哪里都疼!疼得不行了!疼得不行了!”
福临圈紧我,高喊道:“太医——太医——”
“你杀了我好不好!杀了我好不好!”我抓住福临,嚎啕喊道。
周围是一片哭声喊声,我都不管不顾。
你不在了,你都不在了!
你还怎么不会放开我的手?
你不在了,我从今以后还靠什么活下去?
还靠什么活下去?
突然,颈后一阵痛,眼前一黑,我颓然晕了过去……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空无一物,我竟又站在一座峭壁之上,身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似曾相识的梦境。
果然吹起了狂风,我顶著寒风张大眼睛,扯着喉咙高喊着博果尔的名字,良久,没有得到一点回应,我渐渐绝望。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可只是他的背影对着我,我惊喜地朝他扑去,可他突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剩下我一个站在原地嚎啕落泪,歇斯底里。
“婉夕!婉夕……”耳边有人在不断唤我的名字。
“带我走好不好?带我一起走!”我不禁喃喃道,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脸焦灼与哀痛的福临,蜡烛流着红色的血泪,整间屋子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坐在我的床前,眼眶深深凹陷,满脸胡须,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颓唐的样子。
我刚想开口,胸间又是闷痛,忍不住坐起身子,抚住胸膛大口呼气,他半扶住我,轻拍着我的背部,好不容易顺过去,我全身无力,呆呆看着他,良久,我听到自己轻颤的声音,“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正值酷暑,我全身却如同堕入冰窖,每一滴血液都被凝结成冰块,猛的倒吸几口气,下巴止不住哆嗦起来。
“我的衣服上有毒……”我颤抖着身子,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轻轻点点头。
“那件衣服是……”
“是董鄂•;云嫣送你的。”
“她……为什么要害我们?”
“她原本想害的只有你一人,却没想到……”
我抑着发颤的声音,“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博果尔曾想让你做襄王嫡福晋。”
我脑子如大锤所砸,那剧痛直刺向心脏,“她现在人呢?”
“自尽了。”福临平静地宣称到,眼中透着点点恨意,“三尺白绫。”
又是一阵晴天霹雳!
董鄂•;云嫣竟然死了?
连董鄂妃都不存在了。
这历史已经被我彻底的逆转,可那人若不在了,逆转乾坤又有何意义?
“为什么,只有我还活着?”我五内俱焚,泪如雨下。
我一直逃,一直逃,还想带着你一起逃。
却仍然没有逃过。
你真的有想过娶我吗?
真的有想过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那晚你来找我,我只怨恨你的咄咄逼人,却不看你眼里的伤痛,所以,你就是这么惩罚我的?
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眼前。
“你还能给我什么?”这竟是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恨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双手抱住腿,蜷缩到床的一角,头抵着墙壁,眼泪不可抑制地往外涌。
现实里,其他的什么东西都在。
都在活生生地提醒我。
提醒我,我的世界仍存在。
只是永远都不可能再有那个人,不可能。
第三卷:久历风雨露,已是泪无痕。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朕择日便册封你。”
我稍稍瞟眼看他,不解他此刻的行为,却也无力多做挣扎。
“就算你不愿意,也得为你肚里的孩子想想。”半晌,我听到福临的声音。
赫地被闪电惊醒了一般,我哭声涩在喉咙里,看向他。
“太医说你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他说,“董鄂•;云嫣和她肚里的孩子都不在了,你忍心杀了他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吗?现在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除了当朕的妃子,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的手不自觉滑向我的小腹,孩子?
我和博果尔的孩子?
我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呆呆看向福临,他眼神满是疲惫,“为了这个孩子,活下去!”说完,颓然离开了房间。
我怔怔地瞅着一点发呆,还沉浸在震惊与悲痛中,我真的有了我和他的孩子吗?
当初他因为董鄂•;云嫣腹中的骨肉选择离开我,而如今我有了他的孩子,他却再也回不来……
我一手抚住自己的肚子,一手捂住脸,感到泪热热的泪顺着指缝留下来,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宝宝!你若是早一点出现,说不定我们就能一起留住你爸爸了!”
…
我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这东西十二宫的主子,虽然在自己的内心,我并未把自己归类成后宫的妃嫔,但此时此刻,承乾宫金黄翠绿两色的琉璃华瓦,在阳光下粼粼如耀目的金波,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竟让我产生了不真实的存在感。
“宝宝,这里是我们的新家。”我低头摸摸自己平平的肚子,照旧打个招呼。
才两个月,还看不太出来,也许是第一次当母亲,虽然我并未有人们常说的母子连心的触动,但仍然每日都会习惯性地和他说说话。
“娘娘,承乾宫上下所有的宫女太监已全部在宫内恭候了!”一个小宫女在我身后唯唯诺诺地提醒道。
我点点头,稳步走了进去,“承乾”这宫名,取自的意思就是在承乾宫居住的妃子,一定要顺承皇帝,不能于皇帝不敬,依附于福临,这就是今后我要在此生存的方式,而这个孩子,就是我要在此生存的全部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