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清(清穿)-第1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久,有没有看到刚才我与博果尔缠绵的那一幕,我有些怔忡,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俯身向他请安:“万岁爷吉祥!”
“朕来看过贞妃了。”半晌他回答我。
“奴婢谢万岁爷恩典!”我垂眼回道。
“你……”他抬起手来,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离去了。
回到里屋,慈贞已在床上坐起身一口一口地喝着白粥,看见我进来连忙向我摆手,我走过去看见她的双眸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去哪了?”她含着笑意柔声问我,“刚才万岁爷来,身边连个妥帖伺候的人都没有。”看着她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我不禁叹然,这难道就是爱情吗?有甜蜜也有苦楚,而一点点的甜就可以掩盖住所有的苦,让人欲罢不能、甘之如饴,再聪明的女人遇上真心,都会变成彻头彻尾的傻子,如她,如我,都是如此。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空无一物,我俯身向下张望,我竟站在一座峭壁之上,身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狂风忽忽地吹着,扯起我的衣袂,风中带着的沙粒和石头割着我的脸发疼,风沙吹入我的眼睛,疼得我睁不开眼,眼前是一片模糊,我艰难地顶着寒风向前走着,风势渐渐变小,我睁开眼睛,在我不远处的悬崖边上站着一个人,我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是博果尔,我惊喜地跑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摇晃着,可他面如死灰,终于他冷冷地开口说道:“你们欠我多少?欠我多少?”他的眼神穿透我,看向我身后,我回过头看到了并肩而立的福临与云嫣,正在这时,博果尔甩开我的手,决绝地跳下悬崖,福临与云嫣扑到悬崖边高喊着他的名字,随即二人也相拥跳入了万丈深渊,顿时犹如天崩地裂,有撕心裂肺之痛,我大喊着“不要!”,猛地从床上坐起,脊背发凉,惊出一身冷汗,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口干舌燥,房间里黑漆漆一片,犹如堕入黑洞般的让我恐惧,我赶忙跳下床点燃蜡烛,抱起茶壶猛灌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翻箱倒柜地在衣柜最里面找到了一个小木箱。
我蹲坐在地上,靠着衣柜,打开木箱,眼泪噗噗地尽数落了下来,落在了箱里的一盏灯上,晕开了灯上的字迹: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西楼,望断天涯路。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心中疼痛难忍,我坐在冰冰凉的地上,怀抱着锦盒,睁大眼睛盯着微弱的烛光一闪一闪,一直坐到天亮,一整夜恍如隔世,我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痕,心意已定,既然我接受不了这个历史,那么我就要尽力去改变它!
午时过后我回自己房间,推开房门,门口地上躺着一个信封,打开信封看到纸上熟悉的字迹,心中微微透出点点暖意。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夜思君君不见,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我将信万分珍惜地贴近自己的胸口,闭上眼喃喃道:“好!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此后,我与博果尔时常偷偷在浣衣局附近的水池边见面,起先我只以为是因为这里人影罕至,后来他才告诉我,这里是他心神疲惫后独自疗伤的净土,原是他从小的“秘密花园”,我们携手并肩而坐,我听他说他的童年,他过去日子的每一点每一滴,我原以为博果尔只是一个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个性嚣张肆意、羁傲不逊的皇阿哥,却没想到在他心里也会有解不开的心结,诉不完的衷情。
“在听我说话吗?”他打断我的沉思,我回过神看他,微笑点头,“在听啊。”
他歪着头轻扬嘴角,“我说什么了?”
“你在说,你的额娘是你一生最敬重的女人!”
他点点头,笑着躺下来,头枕在我的双腿上,一只手搭上额头,闭着眼向我娓娓道来:“我的额娘一生的至爱便是我的皇阿玛,我的皇阿玛一生中至爱的女人,不是母后皇太后①,也不是圣母皇太后,更不是我额娘,而是关雎宫的宸妃②。”停了停,继续道:“过去我与皇兄上书房听师傅说课时讲到,君王之爱是泽披苍生、雨露均沾,可我却困惑,为何我的皇阿玛不是如此。”
都说天下男子多薄幸,可爱新觉罗这一脉竟出了这么多情痴,但从历史书上就能看到的皇太极、多尔衮、福临,还有未来的光绪,他们都是古代的帝王,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却也终究逃不过“情”字的苦海,情字如云,万千变化,云起时汹涌澎湃,云落时落寞舒缓,感情的事如云聚云散,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风,世上有很多事可以求,唯缘分难求。茫茫人海,浮华世界,多少人真正能寻觅到自己最完美的归属,又有多少人在擦肩而过中错失了最好的机缘,或者又有多少人有正确的选择却站在了错误的时间和地点,有时缘去缘留只在人一念之间。
我不禁叹息道:“缘即如风,来也是缘,去也是缘,已得是缘,未得亦是缘。”
他轻笑道:“那我们两个可是已得的缘?”
我心中怅然,他见我半天不语,急忙睁开眼睛,坐立起来,疑惑地盯着我,我失笑地看着他,轻摇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
他皱起眉,问道:“怎么会不知道?”
“不如我们来试试!”我站起身,他也随着我站起来,“我现在去躲起,给你半炷香的时间来找我,找得到就证明我们之间有缘,反之则是无缘,怎么样?”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说:“哪有这样的?我刚才是逗你的!”我没有顾他的反对,用手帕将他的眼睛蒙起来,他欲扯下它,我轻拍下他的手,“待会儿再摘!”
我躲在不远处一座废弃的院落中,虽然我早已决定要与他共同携手,但谁也不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能不能改变历史,命运最终会何去何从,我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若是交给上天安排会不会更好一点?
半天没有动静,从门缝偷窥外面的情形,只见博果尔的身影出现,一脸紧张地东张西望,突然他向前面跑去,在拐角处捉住一个宫女,从背后抱住她哈哈大笑,我不禁偷笑出声,不一会儿看见他一脸失望懊恼地走回来,我轻轻将门拉开大点的缝,背过身。
老天爷,我不会输的。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初恋
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耳边传来熟悉的笑声,“看你往哪躲!”我回过身,微笑着凝望他,装模作样地嗅了嗅他身上,撇着嘴说:“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他眯着眼笑起来,轻捏了捏我的鼻子,瞬间,一股温热覆上我的双唇,轻柔辗转,浓烈却又不失温柔,带着一点点甜一点点香一点点醉,我却只是紧张地拽紧他的腰际,微张着嘴笨拙地回应他的亲吻,良久,他放开了我,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现在只有你的味道!”
我轻伏在他的肩膀上仰望初冬的天空,心中澄净得如同这片透明的蓝天,从前听人说初恋是一生中最美好的事,光阴似水,浮生一梦,我想即使终有一日年华老去,我也不会忘记,曾有一个人为我撑起了一片天空,让我窥见了尘世最美好的风景。
感觉到他将一个东西插入我的发髻,我直起身子用手去摸,是一个绾发用的玉簪。
他凝视着我的双眼,郑重地对我道:“青丝只为我绾。”
三千青丝为君绾,三千青丝为君留,绾发结情终白首。
我默不作声地将玉簪缓缓取下,捏在手心,他看着我,笑意随着我的动作渐渐消失,眼神中透出疑惑,我深吸口气,将玉簪递到他面前,慢慢开口道:“我向你求一件事情,你若能答应我,这个我才能收下。”
他低头看看玉簪,抬起头,说:“但你所求,我必允之。”
我轻摇摇头,“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办,你别答应得太快!若是你办不到……”还未等我说完,他打断我的话,“婉夕,我说了,你要的,我都办得到!”
我定住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鼓起全部的勇气:“我要你休妻!”
时光仿佛就此停驻,让我有机会可以看清他的表情,他的表情瞬间千变万化,先是错愕然后是震惊,不可置信地慢慢开口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你休妻!我要做嫡福晋!将来我的孩子要承袭你的爵位!”我一字一字地说着,从来不知原来谎话说到痛处,最终伤的其实是自己,每一个字都仿佛尖刀刺到我的心上,剜得我身心俱痛。
“你开什么玩笑?”他盯着我冷冷地吼道,什么叫做心碎欲裂,他的表情和言语已经说明了一切,眼泪夺眶而出,我抓住他的手,说:“我不要做妾!你不是只要我为你绾发吗?那就让我做你的结发妻子啊!‘定不负相思意’,你相信我,此生我绝对不会负你的!”他深锁着眉看着我半天不语,一脸的心疼将我搂入怀中,我伏在他的胸前,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婉夕。”半天,他埋在我颈窝处,轻轻地唤我,“若当初我没有娶云嫣,此刻我一定答应你。”我停止哭泣,慢慢离开他的怀抱,抬头看他,他表情沉痛地凝视着我:“云嫣对我一片真心,自从她嫁进府中,一直尽着嫡福晋的本分做事待人,视我为她的天,我是她的丈夫,我怎可辜负她?我从小看着我额娘受着那样的痛苦,现在我又怎么能让我的妻子陷入那样的水生火热之中?”
“那你就能辜负我吗?我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啊!”我哭声问道。
“我不辜负你!”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我发誓,这里只装你一人!我向你保证,你进了府绝对不会受半点委屈,吃穿用度与嫡福晋绝对无二,丫头下人绝对不敢对你不敬,每日不用去向云嫣磕头请安,甚至让我将府里的诸多事务交于你打理也是可以的!”
我无声的抽泣着,转过头去不愿看他,你不懂,博果尔,我在意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嫡福晋的名分,我在意的从来都是你,是你的命啊!若是你现在休了妻,将来等云嫣进了宫,你就能逃过一劫了,你知不知道!
他捧住我的脸,取出我刚才蒙住他眼睛的手帕替我擦干眼泪,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柔声说道:“相信我,好不好?”女人都经不住男人片刻的温柔,我低头垂泪沉默不语,心中确是一片凄凉。
“这个还给你。”我将玉簪重新递给他,他的表情变得讳莫如深,他看着我冷冷道:“我都已经这么允诺你了,你为何还这样?”
我撇过头,轻颤着说:“我,还需要想一想。”
“好,我不勉强你。”他从我手上接过玉簪,我刻意忽略他眼中失望落寞的神情,我不能妥协!绝对不能!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说道,半天他一动不动,只是低着头瞅着地面,我深吸口气,向他欠身:“奴婢告退!”转过身,稳步离去。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玄烨
顺治十一年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元月,山东爆发天花,天花蔓延至北京城,一时整个皇宫陷入一片恐慌,整个皇宫人人谈痘色变,千方百计地避痘,采取各种措施,阻止痘疹的蔓延。
过去在历史书中看到,顺治统治时期,皇室成员中染痘而亡的人不少,首先是多尔衮的亲弟弟豫亲王多铎,顺治六年薨,英亲王阿济格的两位福晋俱出痘薨,孝端皇太后崩逝也是死于来势凶猛的天花,由此看来,满人对天花的畏http://87book。com惧是有足够的历史渊源了。
三月十八日,景仁宫佟妃佟佳氏诞下皇三子玄烨,也就是未来的康熙皇帝,总算给这乌云密布的日子带来了一丝拨云见日后的阳光,孝庄皇太后特为此在慈宁宫大摆家宴庆祝他满月,慈贞也奉懿旨前往恭贺,宴席上我总算见到了博果尔的额娘,作为贵太妃当是宫里举足轻重的人物,雍容华贵,坐在孝庄身边满眼的喜色,裹在襁褓中的康熙爷如同击鼓传花似的被各位妃嫔抱在手中“传阅”,人人脸上都挂着言不由衷的笑容,口中还不断地念念道:
“这三阿哥长得跟万岁爷小时候可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我心中暗笑,你们又怎知福临小时候长得什么样,他又不是你们生的。
“这三阿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今后必是有福之人,佟姐姐今后可一定会母凭子贵啊!”
哎!这宫里的女人可真不容易,与无数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不说,别的女人生了自己丈夫的孩子,还得兴冲冲地跑来道贺,还惟恐道得不好道得不妙道不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