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是个妞啊-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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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一沉,接着就是自己的身体和大地亲密接触的触感。
这期间,某朵好像又听见了一声“咔喳”的轻响,不过她怀疑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如果那是她腿骨再次断裂的声音的话……
公主殿下再次受伤,凤帝大发雷霆。
他象征性地把当时在场的邱析骂了一遍,又象征性的把几个来天凤宫暂住的孩子骂了一遍,最后把主要的炮火对准了老太君、青萝以及紫嫣。
他的公主此时是个旧伤未愈又添新创的伤号,所以作为父亲,他很有立场也很有底气发表对这种程序化占卜的极度不满,直接要求把它彻底取缔。
老太君觉得陛下把女儿受伤怪罪到占卜术上去,实在有点牵强,但她一想到太医叮嘱她“公主腿伤恶化,需要静养”,也就没有再争辩下去。
当然,老太君肯定是没料到太医的叮嘱乃是某朵暗示下的产物。
终于,这场由公主受伤而引发的风波,随着公主的再次受伤,开始出现了平息的迹象。
公主的心情却比较复杂……这虽然是她乐于见到的结果,却不是她想要使用的方法。
*
哪里有老太君,哪里就热闹,自她暂住天凤宫,这里每天都是热闹非凡。
“只要保得忠良在,九泉之下也欢心,刘妃奸贼,任凭你拷打逼供施毒计,斩草除根心太狠,恨不能食你之肉剥你皮,偿我命!”
这出戏虽然已演了无数次,但总不妨碍观看的老太君抛洒她的热泪和鼻涕。
这次,老太太又与戏台子上的伶角儿哭到了一块,陪座的晚辈们则只是默默的喝茶,没有丝毫喜色,倒也不见得悲苦……整个一麻木。
老实说,在皇宫这种地方上演“狸猫换太子”,颇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但是老太太喜欢,晚辈们也就只好忍耐。
老太君这一辈子,完全就是用来诠释“一帆风顺”的。
身为天狐一族的掌舵人,孩子们能干,不用她操半点心,儿孙满堂,个个都是朝廷栋梁,一句话就可以入住天凤宫足见其尊宠程度。
就是这样的一生,让无数女人兴叹,老太君自己却引以为撼,她始终认为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特别顺风顺水,毫无惊险刺激可言。
“啊,这李辰妃虽然前辈子历经磨难,总算是苦尽甘来不枉此生啊!”
戏结束后,老太君擦了擦眼中的泪花给予总结,大家只是恭敬地附和了几声,接着等老太太的下文。
“反观这天凤宫,死气沉沉,三年五载的也不见有什么大事发生,简直没意思透顶!”
“……老太君,所谓平安,不就是平平静静没有波澜才好嘛。”
老太君的这种论调完全是对天凤宫主人某朵的蔑视,不过她自有金钟罩铁布杉的遮掩本事,依然能笑脸盈盈地回应老太君。
老太太逻辑思维比较混乱,某朵知道不能跟她较真,但老太君却无法得知某朵笑眯眯外表下的无限怨念,严肃地纠正道:“生于忧患死与安乐你们没听说过吗?一个个都以为天下无事了,要是真有大事发生你们可怎么办啊!忧患!要有忧患意识才行!”
某朵哑口无言,众人也跟着沉默。
她们又不是大漠荒原上的狼群,整天带着个忧患意识摩拳擦掌的干嘛?
再说,大家心里不约而同的腹诽道——如今天凤宫最大的忧患不就是您老人家嘛!
老太君看到几个女人一脸无奈的相对无言,把这解释成了对她正确主张的默认,于是她把自己不常用的脑浆搅搅之后,灵光乍现……
“朵朵就是本来跟紫阳情投意合,却被错儿霸王硬上弓,无奈之下逼着跟他交往的苦情女子,另一方面又跟紫阳藕断丝连。”
“老……老太君……我没有……我跟阳阳可是比漂白粉还纯洁,花错也没做过那么阴损的事……”
听到老太君分配给她的角色,某朵呛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好好得怎么又扯出个奸情的段子来了?
就算一定要有奸情,能不能换个人啊,非得让人家叔侄俩反目成仇才甘心吗?那可都是您老的儿孙啊,怎么下得了手!
“哎呀!老祖宗知道!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嘛!”
老太君说得轻松,众人却知道没那么简单,不仅让她们装,还得装出“成果”来,这种成果不用说,要么是老太太热情退却自己不想玩了,要么就是事情闹大到没法玩了,无论哪一种,还不是她们自己兜着。
谁敢要拥有豁免权的老太君负责?
撤回了某朵的上诉,老太君继续着她的人设:紫嫣是妖媚惑主的红颜祸水,青萝是看破红尘的失意人,紫夙是胆小怕事的龙套,邱析则是墙头草般的狗腿。
也不管众人反映如何,反正老太君是一言九鼎了。
“好了,朵朵,先看你的了,记住,要苦情啊……”
老太君打量着身边的某朵,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毛,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许久未曾如此紧张,仿佛等待着临刑判决,手心里早出了一层薄汗。
女人们看着脸色一阵青白的某朵,都暗自松了口气,跟朵朵这个角色比较的话,即使她们之前对自己所要演绎的角色有再多的不满,现在谁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了。
凤帝并不知道老太君发起的这场COSPLAY游戏,因此当他感性地察觉到自己身边的气场不太对劲时,是百思不得其解。
紫嫣妖媚之气忽然爆发,虽然她一直都走性感路线,但现在竟赫然有点祸国殃民的架势。
最让他不解的是,对他抛媚眼是什么意思?
凤帝可不认为紫嫣有红杏出墙的可能,难道……是眼睛抽筋?
青萝反倒变得越发冷淡,跟他谈公事都是一张冷脸,还经常扯些什么“道德玄玄佛偈空,无争无欲总相同”。
而长期在天凤宫出入的紫夙,唯唯诺诺之中均透着一丝古怪。
最让他奇怪的某朵,在公共场合经常凄凄哀哀地叹气。
凤帝是个有深度的男人,他把自己最近的行为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能引发别人的怪异。
如果问当事人,大家又都很假的说“没事没事”,这都让他更加惴惴不安,总觉得有场暴风雨在前面等着自己。 而暴风雨终究没有辜负凤帝期望的来到了……
这天午膳后他难得有了空闲,在书房进行着名为看书实为养神的活动。(昨晚是月圆之夜,采花去了,辛苦了一夜,累。)
厅里。
紫嫣在向女儿传授养颜心得;紫夙正在接受老太君的听觉轰炸;青萝在吟诗作画。
某朵则在房间接待花紫阳。
自从智齿事件之后,花御史深刻了解到某朵喝酒之后有多可怕,今天一来就傻眼了。
某朵笑眯眯跟他打过招呼之后,就将早就准备好的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在花御史看来这是某朵发飙的前奏,但是某朵在准备的却是扮演一个“借酒消愁的苦情女子”。
这么长时间,某朵欣喜地发现——只要是她酒后所为,大家都会大度的不追究她的刑事责任。
这么好的借口,此时不喝更待何时。
于是一分钟之后,在逃走和不逃走之间苦苦挣扎的花御史,便看见满面潮红,两眼发绿的某朵站在了他面前。
“朵朵……怎么了?”花御史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朵朵的脸色一看就知道很不正常,这次又想拿什么砸他? 面对一脸茫然不搭腔的某朵,花御史正准备开口再问,某朵却忽然以一个恶虎扑食之姿向他袭来,其势之猛烈直接把他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随着凳子倒地之声,两人也在地上构成了极度暧昧的女上男下的姿势。
“你家老祖宗吩咐下来的!阳阳,今天你就委屈一下吧!”某朵口齿清晰地说道。
然而花御史早被吓傻了,思维已经不受控制,张着嘴却半天发不出一个声音,直到某朵开始着手扯他外套,他才像踩了电门般浑身一颤,恢复了意识。
“朵朵,你冷静点!”花御史满脸通红,你跟花错不是都正式交往了吗,还来招惹我干嘛?
跟侄子抢女人这种事,想想都觉得羞愧……呃,这还不是重点,为什么你要在上面,我是男人,应该我在上面才对啊!
但某朵只甩了一句:“装装样子而已,没关系!”之后就再也没跟他废话半句,我们是旧情人,藕断丝连,不玩点奸情出来那还叫什么演出。
某朵酒后的力道花御史是领教过的,不来真格的摆不平她,可他既舍不得下重手打昏她,更不愿意喊人进来帮忙,只能徒劳地去抓她的手。
万幸的是花御史今天穿的是公服,襟口不是开在胸前,而某朵这辈子还没服侍过男子更衣,结果摸了半天都不知道这套官服该从哪下手,花御史这才得空扭转了败局,顺势一滚把女上男下,变成了男上女下。
眼看着某朵的脸从上方,变到了下方,花御史忽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更加要命,身体居然真的起反应了,这是在天凤宫,被陛下发现还不得灭了他!
还有花错,怎么说也是我侄子,你跟他断干净了再来找我吧!
或者……朵朵,你若是迫不及待,真的想……下次换个地方成不?
今天就不奉陪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花御史当即连口气都不带换的就爬起来,落荒而逃。
守在某朵门外的墙头草邱析目睹了全过程,于是就向陛下告密去了,在此之后是某朵哭哭啼啼的被招去书房。
但是关于这三人呆在里面半天都干了些什么,风音好奇归好奇,却没机会一窥究竟,被陛下赶了出去。(鉴于风音的性格,老太君没给他安排角色,怕演砸。)
由于凤帝下了缄口令,所以某朵干的这件荒唐事老太君并不知情,但是第二天,一个晴天霹雳砸到老太君头上。 带来这个消息的还是墙头草邱析,他几乎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地奔到老太君面前,泪流满面的禀报道:“老太君,出大事啦!陛下大发雷霆,要严惩朵朵啊!”
老太君惊得直接从榻上跳了下来,可当问到具体的情况时,邱析却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不清楚,老太君只好火速前往陛下的书房救场。
还没进门,老太君就听见里面一阵嘁哩喀喳的物品破碎声,再赶几步之后陛下的训斥声也紧跟而来。
等老太君跨进了书房的门槛,看见陛下声色俱厉地痛骂跪着的某朵,风音也跪地为某朵求饶的混乱场面了。
“怎么回事啊?出了什么事这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
“老太君来的正好!”凤帝仿佛把老太君当成了正义的化身,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指着某朵痛骂道:“朕怎么养出如此逆女,明着跟花错交往,暗地里却跟紫阳……他们是叔侄啊,你个死丫头做出这种事,你让父皇情何以堪,你让老太君的面子往哪儿搁?今日不收拾你,朕还有什么脸面对老太君!”
某朵同样把老太君看成了救星,几步就跪走到她的脚边,拉着她的群摆哭诉道:“老太君,我冤枉啊,父皇要打我,还要把我关起来,老太君要给我作证啊!”
“哎呀呀!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老太君被一边一个拉得心慌,急急甩开俩凤凰的手。
“这个死丫头居然在房间跟紫阳……”后面的话凤帝没好意思说出口,他心里是真的火大!
邱析覆在老太君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老太君的眼瞬间睁圆:“什么?!”
傻孩子,我只说藕断丝连,没真让你去干那事儿啊!
“老太君,我没有啊!这都是您的意思啊!”某朵泪流满面。
“岂有此理!这种慌话你也说得出口!”凤帝怒气冲天,扬手就要抽她。
老太君可从没见陛下舍得打某朵,一看这情形也急了,当即就一巴掌把陛下的手拍了下来:“陛下糊涂!也不把事情问清楚就打孩子!”
凤帝捂着红了一大片的右手,怔怔地看着老太君:“这死丫头身为公主,做出这种事,老太君怎么还怪起朕来了?”
“朵朵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你怎么知道她干不出来!”
某朵一看老太君站在了她这边,重新燃起了希望,又满眼期待地扑住了她:“是啊老太君,我真的没干!我只是按照您的吩咐……”
某朵一句话还没说完,老太君连忙蹲下来抱住她,一边说着“老祖宗给你作主”,一边猛使眼色叫她别再往下说。 老太君还从没见过陛下如此愤怒,因此心里也虚得很。
她大概猜到某朵是装“苦情女子”不成,反而弄巧成拙,只是这个风口浪尖上又不敢向陛下承认自己是所有事件的策划者。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抬出来替某朵保证,盘算着待会把所有参演人员找来一起向陛下解释,就算自己是主谋,陛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能当众给她难堪不是?
一拿定主意,老太君当即就准备去找人,临出门时还不忘严肃地对陛下放话道:“老身回来之前,朵朵若是少了一根头发,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