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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寡人是个妞啊-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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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溪微微一笑,略一思索,又吹起了一曲欢快的调子。

曲声响起的那一刻,墨溪拾起地上一根树枝,递给她:“来,为我伴奏。”

“我……我不会……”某朵有点小小的羞愧。

墨溪含笑道:“很简单,你用树枝击打着湖边的石头就可以了。”

“好,我试试。”依言拈起树枝,敲击着湖边的一块顽石,竟然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她惊喜地看向墨溪,但他只是微微一笑,扯过几支细长而柔韧的柳枝,以此为弦,弹起了一曲清缓平和的调子。

优美的乐曲在她耳边回荡,忽然间福至心灵,仿佛有乐曲从心中绵绵地流出。

不由自主地轻轻击打着湖边的石块来,行云流水一般的音符从她的手下迸发出来,就像清澈的飞泉敲击着冰块,就像晶莹的雨滴奔向湖水的怀抱,和着墨溪幽远的弦声,在这幽静的空中回荡。

86章 明目张胆找上门的月歌

2

一只小松鼠从林间跑了出来,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好像诧异于她为何能奏出如此动听的乐曲,看了一会儿,它试着伸出爪子挠了挠地上的石头,又歪着脑袋想了想,想把石头砸一砸,可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眼疾手快的珍珠拽着尾巴拖走了。

珍珠自吃了那个红烧蹄膀,又被某朵从小狐狸的屠刀下解救后,它就有了一个目的不纯的愿望:如果主人能和这个美丽善良的公主配成一对,那它不就天天有红烧蹄膀吃了么?

现在气氛这么好,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它决不允许任何生物去打搅他们。

在这空灵的乐曲中,某朵感受到自己的心灵忽然舒展开了,仿佛自己的灵魂挣脱了束缚,自由翱翔在天际。

一曲终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对望片刻,某朵想了想,施施然走过去,来到墨溪身边,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我们又见面了。”

墨溪礼貌向她略一颔首之后,轻轻点头,随后蹲下身抚摸在脚边亲昵蹭着他的珍珠:“你刚才又跑哪儿去了?说过多少次宫里不可以到处乱晃。”斥责的话却说得分外温柔。

某朵绕着墨溪走了两圈,然后出乎他的意料地蹲了下来。

只听到有衣衫摩擦声音,墨溪觉得眼前一动,他反射般一抬头,就看到某朵蹲在他面前,一张脸从下面凑了过来,从上往下笔直地看他。

——好大一张脸。

墨溪从没这么近看过女人的脸,他愣了一愣,略略退后,却还是没有起身,某朵也毫不在意一身白裙全扫了地,也吧啦吧啦朝前凑了凑,侧着脑袋看他。

墨溪这辈子就没碰到过这样无厘头又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又退了退,某朵死皮赖脸地跟着继续在地上挪。

珍珠看着这两个基本无视它存在的人,其实很想说一句:主人,你后面有条沟……

直到他退无可退,却还是维持的姿态时,某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道:“墨溪,你有必要跟我怎么生疏吗?找你好多次都不见人影,不会是在躲我吧?”

知道她在说什么,看着面前那张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的脸,墨溪略闭了下眼睛,低低答了声:“我很忙。”

“我知道啊。”某朵笑眯眯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忙什么呢,连跟老朋友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你是不是讨厌我?”

“当然不是!”答得斩钉截铁,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某朵默了一下,轻叹一声:“那你为什么要躲我?在御医院找不到你也就罢了,但每次去地府你总是先我一步离开,别跟我说十几次都是巧合。”

听了这句话,墨溪刚要反驳,但是心里一动,却发现反驳的话居然说不出来。

看他两眼茫然,某朵又叹了口气,努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啦算啦,那些过去的事情就随便它吧,从今往后,不要这样就好了。”

拍了拍裙角的土,她忽然伸出手去,把那张始终低垂的脸硬生生扳了起来。

墨溪猝不及防,一个抬眼,她那张笑得大大方方的脸就映在了那双始终明澈如秋水的眼中。

她头顶有阳光金色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然后他的视线就被金色并一张女子的笑脸填得满满。

然后,她对他说:“所以呢,我原谅你了。”

我有什么需要原谅的?墨溪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笑得大大咧咧的女子,却被对方一指点在了唇上。

她的体温略低,触感落在他唇上,仿佛一片花瓣落下,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只是想对你说声‘谢谢’,你却避而不见,你是我神魂回归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你这样做不觉得对朋友太失礼了么?”

墨溪浑身一震,凝神一看,面前那黑如点漆的大眼睛里,渗出的,是一线认真。

……似乎……确实是这样。

墨溪定定看了她片刻,忽然唇角一弯,非常慎重地向她道歉:“是墨溪错了,请公主殿下恕罪。”

“恕什么罪啊,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啊对不对?”某朵很大力地伸出手拍拍他,拍得墨溪一脸黑线。

等等,什么叫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3uww'!

接受到墨溪的疑惑视线,某朵抱起身边的珍珠,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笑得越发灿烂光辉,嘴巴一咧,一排小白牙栩栩生辉:“啊,我的意思是,刚才我救了珍珠一命,以后我就是它的女主人,而墨墨你是男主人,我们当然是一家人啦!”

喂!我什么时候和你亲近到你可以叫我墨墨了?!

不对,我现在想这个做什么?什么女主人,你这分明就是抢劫!

墨溪发现自己的思维方式,似乎被面前这个小女人诡异的逻辑带离到了非常微妙的地方,他努力把思维拉回正常地方,却发现对方已经若无其事地拍拍裙子站了起来:“珍珠这个月就跟我了,墨墨你可以来天凤宫探访的。”

而就在她站起来的一瞬间,黑线的珍珠和无言的男人忽然听到了卡巴一声脆响——

狐疑的视线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夭朵朵。

脸上的笑容和动作忽然一下子都被这卡巴一声脆响凝结住了,某朵眨眨眼,看了看墨溪,可怜兮兮、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话:“……我好像……把腰闪了……看样子,要麻烦一下墨墨了……”

墨溪把闪了腰的公主殿下送回天凤宫,刚要告辞的时候,某朵右手紧紧抱着珍珠,心情甚好地跟他挥了挥左手:“墨墨你放心,别说闪了腰,就算闪了脖子,我也会照顾好珍珠的,你放心去吧!”

墨溪沉痛地看了一眼珍珠,然后非常干脆的转身,衣袂生风地离开了天凤宫。

你救了珍珠是没错,可你要求一只猫“有恩必报”是不是太……无良了?

看着他的背影,某朵笑得比珍珠更像偷了腥的猫,一路走到小书房她就没停过笑。

第二天。

墨溪带了一些珍珠喜欢吃的肉干去天凤宫探访,珍珠跟他形影不离几十年,突然不在身边还真不习惯,但碰上那个无赖的小女人,他也只能在心里泪花直流,独自承受这份分离之苦。

小书房的书桌上摆满了书,某朵卖力地引诱珍珠在上面印上它的神爪,两根手指拈着一条香肠在它眼前晃来晃去:“珍珠,你吃了三条香肠,现在是不是该开工了,动动你的小手吧,求你了,一个爪印奖励你一条香肠好不好?”

珍珠慢条斯理的舔着自己的爪子,香肠已经对它没有任何吸引力了,但人家始终救过它一命,心里不情愿,却也勉为其难的抬起爪子在一本书上拍了一下。

“谢谢!谢谢!”某朵大喜,将那珍珠拍过的那页折起来。

“朵朵,墨溪来了好一会儿,人家在小花园等着探访,你先放珍珠出来见见他好不好?”邱析在外面敲了敲书房门,珍珠耳朵一竖,一溜烟就从窗户蹿了出去。

“……怎么不早说!”撂下手里的书推开门就奔出去:她别的美德没有,怜香惜玉可是一等一的好,啊,墨墨美人啊,我怎么舍得让你久等呢?

提起裙子开着小花的滚了出去,刚转过一道回廊,便看到了在亭中等候的那个人。

中午阳光晴好,瓦蓝的天,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包在了一块巨大的金色琥珀中一般静谧。

然后那个黑衣的清俊男子就站在小花园的亭子里。

依旧是黑的衣,黑的发,肌肤白皙,眉间一点赤红朱砂,衬着一双纯净如水的眼睛。

只一眼看过去,某朵立刻就荡漾了,本公主可以对灯发誓,我绝对没有任何邪念,纯粹的欣赏而已,美人当前不看白不看,墨墨长得多养眼啊不是嘛!

一直线就冲了过去,然后,她就完全忘记了她和墨溪之间一个物理性障碍——回廊。

结果,就当墨溪听到脚步声,在亭子里慢慢回眸的刹那,公主殿下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绊倒,铺平——

跟过来的邱析掩面:子啊,饶了我吧……丢脸不带这样的好不好啊?

这一跟头摔得石破天惊,花园里立刻鸡飞狗跳,邱析只来得及向亭子里的墨溪略点了点头,就飞跑出去处理自家公主。

从某朵扑倒的那一瞬间开始,墨溪就下意识的想要飞身去救,但是男女有别,他硬生生的顿住了,就看到她啪嗒一声铺平在地上,然后茫茫然的抬起头,一幅即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呆样,小小的脸衬上这样不知所谓的表情,立刻就变得稚气起来,仿佛一个几岁的孩子。

不期然的,就让墨溪想起了珍珠小时候的样子,还没断奶却固执的跟在自己后面摇摇晃晃的走,然后经常走着走着就噗通一声不见了,需要在旁边的花坛里啊、地沟里啊,把小东西翻出来,找到之后,小东西还兀自睁着一对无辜的的眼睛,傻兮兮地看着他。

想到这里,看着对面摔成这样也依然呆呆朝这边看的小女人,墨溪眨眨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墨溪本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这一笑,越发清逸俊美,眼波如动。

别的不敢说,只要一面对墨墨美人,某朵的惜香怜玉指数就蹭蹭的蹿,刚从晕乎乎的状态爬过来,二话不说蹿了上去,用爱心爆棚的眼神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珍珠,又看着他笑眯眯地说:“我把珍珠照顾得很好哟,它也很乖,上午还给它洗了一个花瓣澡,你闻闻,香喷喷的!”

墨溪笑着点点头:“闻出来了,是蛮香的。”

见他不像之前那样生疏,某朵心情大好,兴致一来就拉着他去了水榭:“背了一上午的书,脑子都快罢工了,墨墨弹首曲子给我听可好?”

“好啊,公主想听什么曲子?”

“随便啦,昨天你用柳枝为弦弹的那首我就很喜欢。还有,你别一口一个公主行不?我有名字的,叫声‘朵朵’来听听。”

“……朵朵。”

悠闲靠在水榭面湖的扶栏上,听着墨溪琴声袅袅,一边欣赏,一边按着拍子轻轻的哼着,无限惬意。

一曲奏罢,墨溪抬头看了看她,一双澄澈的眼眸便轻轻敛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只扁玉盒递给她:“昨天闪了腰,今天又摔一跤,这是我新研制伤药,什么地方疼擦一点就没事了。”

“新研制的?有副作用吗?”笑吟吟地接过来。

墨溪抿唇一笑,声音柔和清澈,:“这药我试过了,无任何副作用。”

“那就谢了。”点点头,手腕一动,扁玉盒子在手里轻轻一个抛高,她看着对面的男人,忽然说了一句跟之前的对话全然没有关系的话,“墨墨,要不要打赌?”

打赌?坐在她对面的墨溪眉尖微皱,却没有立刻回答,只一双眼扫了过去,安静等她说话。

一方玉盒在她手里上上下下,一点日光射过帷幕,带些薄绿湮染过来,一瞬之间,她手里竟仿佛抛着一块温润绿冰,衬得她笑容也柔和了起来。

“嗯,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一个要求,不过分吧?”

放在你身上的话,就很难说过分不过分了……墨溪想了想,问道:“赌什么?”

某朵斜斜靠在榻脚,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用“我就吃亏些好了”的语气道:“赌腾云术如何?”

腾云术?墨溪上下打量了对面女子几眼,只看到一双深黑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神凤公主有畏高症众所周知,腾云术她毫无胜算,想到这里,墨溪却慢慢地摇了摇头。

某朵有些惊讶:“为什么不赌?”

墨溪慢慢说道:“以己之短应彼之长,必然有诈。”

被这句话噎了一小口,某朵有那么片刻说不出话来,讪讪地摸摸鼻子,又想了想,忽然一击掌,说道:“那赌棋艺怎么样?”

棋艺?朵朵棋艺精湛他倒是知道的,天界好多大神都败在她手里,还因此欠下了一身的赌债。

墨溪又想了想,依旧慢慢地说道:“以己之长应彼之短,彼必败之。”继续摇头。

喂喂,做人不带这样的啊!

某朵被这句话又郁闷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什么似的一抬头,果不其然,在对面那清俊男子眼底,看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笑意。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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