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是个妞啊-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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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娆天仿佛听到了很孩子气的话,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既然找来了,动手吧。”
为什么?说了你也不记得,何必多此一问呢?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还不发作,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
如果我告诉你,仅仅是为了玩一场凌虐猎物的游戏,慢慢欣赏你痛不欲生的表情,要亲眼看到你变得狂暴、愤怒、歇斯底里,你还会这么冷静吗?
“很好。”凤帝抬头望天,眸中有冰冷的笑意在缓缓散开:“我喜欢敢于平静赴死的人。”
流云般的袖袍一挥,一道狂龙般的劲气轰然勃发,向苍天击去,密集阴沉的云气几乎凝压在头顶,沉沉的似是万丈海底。
凤帝这一挥袖,竟卷起了一股庞大的龙卷,扯着漫天乌云,霎时,密云中撕扯出一道灼亮的闪电,一声巨响,巨雷几乎把乌云炸裂。
天色突然异变,娆天的属下全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极乐楼外的阳春雪等人,除了墨溪和某朵,全都趁乱溜了进来,一见是凤帝在发飙,大家都异常兴奋。
“飞雷箭雨”娆天仰天大笑:“好好好,果然还是当年的性格。”
风骤然转变,他身边的那些属下,万分自觉地退了开去,十指一张,一柄紫芒流转的光剑在手,满头银丝暴涨,挥剑斩破一支凌空落下的雷箭。
箭雨密密麻麻,挡不住,则不必再挡!
娆天的目光,已锁住凤帝,只要杀了他,这雷箭就算再厉害,又能怎样?
一声激越的啸声响起,娆天飞身纵起,风沙四起,乌云掩日,凤帝淡淡一笑,抬手迎上横来的紫芒。
一白一紫两道人影几触方分,凤帝无碍,身上便是一丝落尘也没有的。
娆天就狼狈一些了,一缕鲜血沿着唇边缓缓落下,衬着苍白的脸色,分外夺目。
凤帝依然在笑,他的笑容,在天地间是那么清晰,仿佛一道闪电,烙印在了娆天的心底,一股冰寒的杀意,以不可测速度,倏然撞了过来。
那一瞬间,娆天如沦寒冰地狱,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字:死!
恐怖是如此真实,他忍不住一声清啸,身子倏然拔起!
凤帝的目光随之而上,娆天一凛,顿时汗如雨下,他急忙展开双袖,暴雨般的剑光自他宽大的袖子射出,无差别地斩向四面八方,凄艳的剑影像无数落英,急速坠落。
天地万物却全都寂静下来,娆天惊骇地发现,他的攻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画面一般凝固了,世间唯一动着的,就是凤帝的目光。
而他,像是被盯住的猎物,一动都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凤帝一步一步踏近,将一切障碍踏碎。
娆天眸子猝然睁大,死亡在一瞬间将他笼罩,吞没。
悠远之处,凤帝淡淡笑了笑。
娆天猛然惊醒,自己的双足已踏到了实处,彻底安全了,可是,为什么他却感到已经死了一次?
那感觉是如此真实,娆天望向凤帝的目光有一些茫然,是幻象吗?
还是,夭魅只以杀意,就能令自己感受到死亡的真实?
凤帝白色的身形萧然,淡淡如风之影,云之意,立在十米之外。
娆天眸中的神色渐渐变得尖锐,凤帝淡淡一笑,几十道龙卷自四面八方疯狂涌至。
娆天只觉得全身瞬间失去重量,化为一片败叶、一页枯纸、一枚蝉蜕,被狂飙生生卷起,甚至来不及惊呼,就已被龙卷撕成了碎片!
他最后的意识,是无尽的惊骇!
“主上!主上!”
不知是谁不住地在他耳边呼喊着,娆天感到困惑——既然已经死去了,为什么还能听到声音呢?
他猛然醒悟:这一次,亦是幻觉,他没有死!
他失魂落魄地抬头,十米之外,凤帝的身影萧然而立,背负阴郁苍天,宛如魔神。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炼狱!
他的斗志完全被瓦解,垂下头,微微一笑,夭魅,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恶啊,什么都不记得,还是彪悍得让人吃不消,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
“娆天。”
凤帝淡淡的语调仿佛锁链,镇锁住他所有的行动,他惊骇地发现,自己不能言,不能动,只能静静地听着他说下去,仿佛垂死者在聆听死神的判决。
“有时候死也是一种恩赐,你纵有千万条命,我亦能杀你千万次!”
娆天长长出了口气,最后的这一刻来临时,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痛苦,而是彻底的解脱,因为数万年的痛终于消散。
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消失,消失于一瞬间,却又长得像是一生一世。
“夭魅不要!”
嫦娥突然扑上来张开双臂将娆天护在身后,眼里泪光盈盈,满是哀求的看着凤帝,轻声道:“不要……放他走吧……”
娆天虽可恨,却也可怜,那么多年的情谊,就算他错得离谱,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让开。”盯着她的眼睛,凤帝淡淡出声,他对朵朵做了那种事,你居然要我放过他?那是沐春风,无药可解!
嫦娥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放他走吧……”
“让开!”凤帝气结,两个字宛若雷霆,震得整个天地都在瑟瑟发抖。
场中众人全都呆住了,阳春雪抚额头痛不已,这位老大正在气头上,这时候冒出来拦着他,不是找死吗?
紫嫣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陛下,吓出了一身冷汗,扯扯恰恰西的衣角,小声道:“一个要杀,一个拦着不让杀,万一陛下控制不住怒气,把嫦娥也给灭了怎么办?”
恰恰西万年难得的长叹一口气,这问题太深奥,回答不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天籁般地响起——
“帅帅!”
凤帝一怔,转头看去,就见某朵像只鸟一样向他扑来,一头就撞进他怀里。
“朵朵……”轻轻环上她的腰,下颌摩挲着她的发顶,对不起朵朵,是父皇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抬起小脸,露出一个大大笑容,又伸出小手去扯他的嘴角:“你板着脸的样子好可怕,我都没事了,不要杀人好不好?别生气了,笑一个。”
娆天的死活她不关心,但嫦娥是她的好姐妹,怎么也不能让帅帅伤害到她,罢了罢了,本公主自认倒霉,放过你个臭淫魔。
握住那双不规矩的小手,陛下的脸色渐渐柔和下来,将她额头散下的几缕刘海拨到耳后:“你真的要父皇放了他?”
“当然是真的了!”重重地点头,然后拉着他就走:“跟我过来,有话跟你说。”经过嫦娥身边时,对她眨了眨眼,用嘴型无声说道:“快带他走。”
她这点小心思哪能瞒过陛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配合地问道:“说什么?”
沐春风的毒只是暂时压制住而已,你居然要我放过他,真是个傻丫头!
罢罢罢,杀了他也解不了毒,你不想嫦娥伤心,父皇怎会不明白,就依你这次。
挽着陛下的胳膊出了极乐楼,某朵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两转,突然停下,很认真地看着他。
“干嘛?”陛下略低下头,这丫头露出这种眼神,肯定没好事。
“嗯,咳咳。”清了清嗓子,据说有的时候某朵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怎么?”陛下很诧异,她这种表情,实在千年难得一遇。
“那个……我在心魔中看到你了。”虽然很不好意思,某朵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
陛下一愣:“然后呢?”看到父皇我需要这么不好意思吗?
“然后你居然说不爱我!”某朵大怒。
陛下扶额,满头黑线:“再然后呢?”
磨着牙,阴森森的斜睨着他:“我看见你说你不爱我,肯定是假的,所以我就一剑把他给灭了!你说,到底爱不爱我?”
“灭了……”陛下哭笑不得,因为说不爱,然后被灭了……
“你爱不爱我?”虽然答案是肯定的,但还是要再次确定。
陛下几乎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那双猫咪般的大眼中,冒出一串串粉红色的泡泡。
“说啊!”
“这问题父皇不是回答过吗?”陛下尴尬地抬眼,发现某朵的队友们都自觉离他俩三尺,但一个个耳朵都竖成天线状。
某朵回答得理直气壮:“那是昨天的答案,万一你今天不爱我了呢?”抱着他的胳膊晃啊晃啊,“说啊说啊,到底爱不爱嘛?”
昨天的答案?陛下囧了,难道以后每天都要说一遍?
“朵朵……我们到一边去说。”陛下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丫头好似很没有安全感。
某朵“哦”了一声,由他搂着腰走远几步,顺便丢给一群看热闹的人一个“偷听者死”的眼神。
观众们鄙夷地发出嘘声,一直没有出声的墨溪却是眉头紧蹙,看着俩凤凰的眼神甚是忧虑,朵朵,毒性只是暂时压制住,你要是情动,随时都会发作。
“朵朵,你怎么老是问我这个问题?”陛下看着某朵很无奈,这小东西的心思有时候,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猜测。
“人家……好奇嘛。”小嘴撅了起来,再不说标准答案就跟你翻脸。
陛下无声叹息。
“那你到底爱不爱啊?”某朵开始跺脚。
陛下闭眼,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扭过头去,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居然仅仅只是因为好奇,才问他爱不爱。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嘛,可是,对着以前的小豆丁很容易说出口的那个字,为什么现在好似很难开口呢?
“嗯?”某朵挑眉。
“嗯。”某帅点头。
“嗯?”声音上升八度。
“嗯。”认命地,没奈何地。
“嗯?”惊喜地。
“嗯。”肯定地。
“是一点点,还是比一点点多一些,或者很多很多爱?”
“是很多很多爱。”祖宗,这答案够标准了吧。
“耶!”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状:“我就说嘛,帅帅怎么可能不爱我?”
陛下冷冷地扫了一眼边上那群窃笑的人,紧接着,就被某朵的下一句话给彻头彻尾地炸晕了。
“太好了!那我就不用问墨溪爱不爱我了!”
墨溪闻言笑到一半卡在那里,表情很是扭曲,抹了把汗,向陛下抛去一个同情和解释的眼神——老大,这个这个,真的,与我无关,可能是刚醒过来,朵朵脑子还有有点不清醒。
“好了朵朵。”陛下垂眸看着挂在他身上的小八爪鱼:“别扭来扭去的,比赛不参加了,跟父皇回天凤宫,让墨溪好好给你看看。”
“好热啊……嗯哼……”抬起的小脸已是一片绯红,摇了摇头,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溢出了一声低吟,目光迷离地看着他“帅帅……我好难受……”
陛下立刻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心里一痛,柔声哄道:“朵朵乖,眼睛闭上……忍耐一会儿,回到天凤宫就好了……”
某朵靠在他肩头,紧揪着他胸前衣襟,闻着他身上传来馨香,使得体内更是一阵燥意的折磨,咬唇难耐的动了动身子,抬眼看了看他俊美无双的脸,乖顺地依言闭上了眼,只是一闭上眼睛嗅觉却越发的灵敏,“嗯哼……”
74章 招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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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招了招手,一朵五彩祥云从半空中飘了下来,抱着某朵站立云上,看向旁边另一朵云上的墨溪:“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劳烦你了。”
“家师与神君多年至交,墨溪算是晚辈,何必如此客气。”玄黑的衣袍随风轻扬,唇红齿白,温润一笑间更显俊秀。
凤帝点头,感激之余,对墨溪又多了几分赞赏,果然是后生可畏,气度不凡,不愧是地藏王的得意门生。
“你资质聪慧,又有地藏王提携,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神君过奖了。”
想了想,凤帝又开口道:“前日里听你师傅提起,你想离开地府出去游历,这是为何?如果真不想呆在地府,我御医院正好缺个院判,你可愿意屈就。”
这年头,有才华,又谦逊有礼的年轻人不多了,墨溪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收归麾下,朵朵便能少受些折磨。
“神君抬爱,晚辈先行谢过,朵朵的事,墨溪自当效力。”
不卑不亢地接受了凤帝的邀请,话音一转,又说道:“只是等朵朵稳定下来,晚辈还是要去人界进修心理学。”
“心理学?”陛下好奇了。
墨溪话一出口,眼里便燃起一种叫做“向往”的光芒,随后又是一声轻叹:“很多仙僚都是没去过地府的,没见过人世间的黑暗。那奈何桥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神君可能有所不知,奈何桥的鬼差本来是一月一轮,后来有改成一周一轮,现在则是一日一轮,有的鬼差宁可到下九层的阿鼻地狱当值,也不愿意守在奈何桥边,俱是受不了那来来往往的鬼魂生离死别、嚎哭哀伤之痛。地府每个月都会开心理辅导班,舒缓鬼差们的情绪,否则大家迟早都会得抑郁症,但地府缺少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所以晚辈就想去人界取取经,算是为地府的精神建设略尽绵力吧。”
“天道酬勤,你将来必有所成。”多好的孩子啊,聪明好学,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