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是个妞啊-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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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是打算你我二人今日喝干这一坛‘大梦三生’,但既然情况有变,师伯我身为长辈也不会占你便宜。我们就用这木勺舀了酒,朵朵来判,到最后谁喝的勺数多,谁就算赢,如何?”
“悉听尊便。”
朵朵见他貌似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憋在心里的一句话脱口而出:“……花错,还是我来喝吧?”
花错回头对她抿唇笑了一下,眸中春水横波,竟有一丝妩媚之意:“怎么,心疼了?昨夜才应当心疼我。”
她立即闭嘴,故作冷漠地别过脑袋,耳根却渐渐红了。
傻傻地看两个大男人喝酒实在没什么趣味,朵朵坐着看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正打算起身走动走动,忽听外面一阵喧哗,几个小小孩童惊慌失措地闯进来,失声高叫:“师尊!有个煞星冲破大门进来了!”
三人一齐抬头,却见远处有个提着长鞭的高大男子飞快朝主屋奔来,身后一群人形灵鬼跟随,有的拽、有的扯、有的施法拖延、有的拳打脚踢,却无一能奈何得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主屋。
迦篮像见了鬼似的,一骨碌滚到了桌子下面躲着,死也不肯出来。
那人看了一圈,眉头一皱,冷冷问花错:“那窝囊神仙呢?”
花错耸耸肩膀,笑道:“谁知道?或许是醉死在温泉里了吧?”
那人神色更冷:“也罢,回头替我告诉他,芸卿我带走了,以后他若敢再靠近半步,休怪我下狠手!”
说罢转身便走,没一会儿便不知从哪个厢房里找到了个少女,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地出去了,来去如风,谁也拦不住一步。
花错饶有趣味地用脚踢了踢躲在桌下嚎啕大哭的迦篮:“人走了,出来吧。师伯你胆子小成这样也敢和别人抢女人 ?'…3uww'”
迦篮哭得鼻涕都流出来,哀怨地一遍一遍叫着“卿儿”,使劲儿捶地,先前那高傲如瘦梅的姿态是半点都没了。
某朵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好奇地看着花错,用眼神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花错朝她眨眨眼睛,弯腰把哭成破布一般的迦篮扶起,慢条斯理地替他整理头发衣领,一面柔声道:“师伯,一个女人而已,你是堂堂迦篮真君,要什么女人没有?赶紧忘了她,咱们喝酒才是正理。”
迦篮哭得更厉害,放声哀嚎:“卿儿不是别的女人!天下就一个卿儿!她好不容易自己跑来找我一趟,怎么这就走了呢?”
“你既这样喜欢她,那就去抢回来好了。”
“……不行!她男人太厉害,刚继位的修罗王,我打不过他!”迦篮一提起那男人就哆嗦了一下。
“你只管攻陷女人的心,只要她喜欢你,就算来十个修罗王也奈何不了你们。”
“不行……卿儿心里根本没我!”迦篮哭得昏天暗地,捶胸顿足。
果然是个窝囊神仙。
花错一言不发给他倒酒,迦篮一勺一勺的酒灌下去,便像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无非是他怎样与她相识,怎样为她心动,她怎么好,怎么可爱,怎么美丽。
某朵听着都快睡着,背过去打了个大呵欠。
据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能喝酒,因为很容易就会醉,眼下迦篮真君正是这种状况,被别有用心的花错一勺勺灌下烈酒,还不停说话,说到后来舌头都打结了,突然哽咽一声,扑在桌子上继续嚎啕大哭。
花错转头对朵朵眨了眨眼睛,她立即会意,笑眯眯地问:“师叔,您老醉了,还是下去歇息一下吧?”
真正喝醉的人从来不肯承认自己醉了,迦篮只是含含糊糊地摇头否认,隔了一会儿,鼾声大作,却是睡着了。
花错唤来灵鬼把他扶着去卧室休息,回头对朵朵露齿一笑:“这次赢定了。”
果然第二天迦篮脸色十分不好地找来,丢了一个信封给他,恨声道:“你这臭小子也不是好东西!趁人之危!答案给你!昨天的事……不、不许说出去!”
花错了然地点头:“师伯只管放心,这么丢脸的事说出去连我的脸也没了。”
迦篮脸色发绿:“你、你一点也不懂我的痛苦!”
花错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敛笑容,正色道:“师伯,真要喜欢她,被打一顿也没什么。你连自己的心都不敢告诉她,只会哭鼻子,是不是男人 ?'…3uww'不要叫我看不起你。”
迦篮脸色更绿:“他是修罗王!你说得轻松,你怎么不去和他打?!”
“我爱的女人又不叫芸卿。”他轻描淡写一句,堵得迦篮真君脸色绿成了青桃子,忽然把袖子一摞,把脚一顿:“你说得对!我、我去和他打!”
说完掉头就奔了出去,唤来灵禽仙鹤,长衣飘飘、仙风道骨地去找情敌打架了。
某朵同情地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再看看一旁阴笑的花错,话说,他有花爷这样的师侄,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此狐狸男见谁黑谁,已经到了黑遍天下的地步,实在让她不得不佩服。
“师伯向来冷静自持,熟知三界苍生之事,无数人倾尽所有也未必能求到他一道答案。”
花错好心解释了一下:“只是他有时候脑子会抽筋,习惯就好。我们住着,等两天后再去青丘。”
某朵奇道:“为什么?”
花爷同情地望着远方的天空,说:“等他被揍半死,回来我们可以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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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奔中,省略号大家都懂的,要看未删减版的Q我。
群:193266249,敲门砖:好饿。
109章 别怕,我没想做别的
接下来要面对什么都先丢在一边,有热闹而不看,那简直就是亏对她八卦女的伟大称号。爱豦穬剧
神魂离体三天了,总感觉特别疲倦,一回房便往床上爬,头一沾枕头就想睡死过去。
可有人存心不让她好过,花错走过来一把揭开被子,说:“你怎么就睡了?快起来做饭去,花爷饿了,这些灵鬼做的东西我吃不惯。”
某朵痛苦地抱着被子一角,喃喃道:“你个没良心的,让我睡……你厨艺比我好多了,为什么要我去,想吃自己动手……”
“我还有别的事做,没时间。”他捻了根小纸条儿,作势要往她鼻孔里塞:“不想知道师伯给我什么答案了吗?”
某朵恨得牙痒痒,这算诱惑还是胁迫?
好奇害死猫,老娘太想知道了!
好,看谁厉害!
翻身起床,狠狠拉开大门,她一声不出去到厨房,揉面的时候往里面撒了大把盐,再倒上半瓶醋,蒸了四只乌溜溜的馒头。
“花爷,饭来了。”
门被打开,花爷披散着长发站在门口,他此刻的神情是难得的严肃,淡淡说一句:“放桌上就好。”
乍然见到他这般摸样,某朵手腕禁不住一颤,馒头差点摔地上,听听这位爷口气,把本公主当他家侍女使唤?
花爷没空理会她愤愤然的小样,转身立即就走回桌前,取了蘸墨的狼毫,在玉版宣纸上飞快勾勒。
某朵趁着放托盘,到底压不住好奇心,凑过去偷偷瞄了一眼。
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他画画,花爷是天狐新生代的超级天才,画艺堪称一绝,从他家万宝阁看到那两幅画之后,就一直心痒痒想看他怎么把一幅画变活的,没想今天机会就来了。
花爷正描画女子的蛾眉。
蛾眉微蹙,似忍似痛似晕眩;衣衫半褪,若喜、若惊、若无措……
该死的!他居然在画春宫图!
在这样的光天化日,白昼朗朗的时候,画春、宫、图!
某朵的耳朵一下烧了个通红,脆弱的小心脏狂轰滥炸似的蹦起来,想夺门而逃,偏偏两只脚和钉在地上一般,动也不动了。
花错神色平淡,好像他画的不是春宫而是花鸟鱼虫,语气也格外冷静:“好看么?”
画上的女子容貌艳丽风骚,星眸半睐,看着眼熟的很,有些像怀乱楼里那个花魁。
几个月前,帝都青楼之间搞了个什么琴棋书画比赛,与花爷同为天狐一族的宫阡陌是评委之一,她跟着花爷去看过一次热闹,因此对这位花魁印象十分深刻。
她窘迫得口干舌燥,窘迫里还带着一股酸意,睡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色胚!画别的女人画得这么入神,还要我嫁给你?
去死吧你!
这种情况,她是应该破口大骂此男下流无耻,还是娇羞无限地说你好坏?
还是捂着脸掉头就跑?
某朵觉得这三件事她一件也做不到,莫名其妙,她居然问了一句:“……这是谁?”
“一个女人。”花爷声音里含着笑,漫不经心地问:“朵朵这都看不出来么?”
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要炸开了,很好很强大,她自愧不如!
某朵落荒而逃,刚走到门口,花爷却丢下画笔,捏了一颗馒头放在鼻前轻轻一嗅,慢条斯理地说:“味道有些不对了,闻着酸得很。”
某朵大窘,怎么就忘了臭狐狸的鼻子比狗还灵?放了那么多醋,他闻不出来才有鬼!
花爷放下馒头,突然低低笑了一声,歪着脑袋,眸光只在她身上流转,转得她坐立不安。
他的衣裳敞开许多,长发披在肩上,将锁骨半遮半掩,光洁的胸膛泛着暧昧的光泽。
某朵的眼珠子乱转,一会儿看看他的头发,一会儿看看他的脚尖,一会儿再看看窗台,就是不看他,胆怯地逃避之。
“朵朵,”他叫她,语气悠然,声音醇酒般浓厚:“我对我心爱的女人,忠贞不二,自死不渝。这画是送给我师傅的礼物,青丘的狐帝就喜欢这些。所以,下次做菜别走了味,听话。”
*
黄昏时分,夕阳斜照,烟霞漫天。
花错把某朵从床上拉起来,半拖半拽地让她一起去竹林散步。
朵朵一面剥枇杷一面咂舌:“你真不打算告诉我那个答案?”
花错低头从她手里咬住一颗为她吃了一半的枇杷,大嚼特嚼一番,才道:“这时候告诉你也没什么用,我还不能确定,去了青丘见过师傅我再告诉你。”
某朵怔怔看着自己变空的手,隔了半天才喃喃道:“花爷,你这话说得我好不安。”
他没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她刚剥的那颗枇杷掉在了地上,深深地盯着他:“跟我有关吗?”
谁知花错悠闲自在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枇杷,剥了皮继续吃,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某朵无奈地轻叹一声,索性不问了,不说拉倒,我总有办法知道的。
竹林边有几株细竹抽高,鲜嫩欲滴的模样,花错1用手摩挲着,忽然兴起,在竹上刻了“花错”二字,笑道:“回头这根竹子长高了,我的名字大约也会随着长高,叫别人知道这根竹子是我的。”
好几年没见他这般孩子气,朵朵也有些好笑,凑过去在另一根竹子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得意洋洋:“那这根就是我的。”
他俩把靠着竹林边上新长出的小竹子都蹂躏一遍,朵朵抢不过花错,只好抱住最后一株竹子不放,飞快在上面刻下“夭朵朵”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宣称自己是主人,花错便强行凑过来,明目张胆地在她名字旁刻了自己的名字。
“这根就是我们两人的吧。”他握住朵朵挥上来的拳头,忽然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就算有一天我们都消失了,成灰了,总还是有痕迹证明一切存在过,不会所有一切都成灰的。”
朵朵别过脸不看他,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鬼使神差,居然盯着竹子上两人靠在一处的名字发起呆来。
是的,他说得不错,就算有肉体陨灭的那一天,魂魄被忘川洗涤了,把这一世的痛苦美好尽数抛却,这片竹林却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
青竹不会说谎,两人并排在一起的名字便可胜过千言万语。
她发了很久的呆,忽喜忽悲,一时心跳一时又颓然,竟有些如痴如醉。
或许真像花错说的那样,他想要她过一个女人该过的正常生活,事到如今,她自己也隐隐有这样一种愿望。
明知这样的愿望不可能,可期盼的心不是假的,她就这样被来回拉扯,想要在幻想里逃避令人痛楚的那面。
她才发觉自己仍然会幻想,想与他看着这片竹林越发茂盛,刻着两人名字的那根青竹越长越高。
如果,如果跟她刻在一起的是另一个名字——多么美好的幻想,令人流连忘返。
花错,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时候不该想起他,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师傅都找来了,他为什么不来,有什么事需要闭关七天,闭关比我更重要么?
重要到我离开了,他都能无动于衷?
她有些疲惫地合上双眼,把额头埋进掌心,她已经不愿再想为什么父皇会出现在幻想里,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不可以,甚至花错也不可以。
不用再想了,也不能再想,她对这个事实感到精疲力尽。
花错从后面轻轻环抱上来,下巴抵在她肩窝上,什么也没说。
她没有再反抗,深深地无力地靠向他,像是战败了,对自己缴械投降。
“起风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