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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节

失贞姬妾-第3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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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是堆放粮草的营内,不毛之地除了红薯之外再无其他,从京城带来的瓜果蔬菜牛羊肉,更是支撑战役的奠基,这一路上多亏了粮草丰厚,足足坚持了半月的日子,如今第二批粮草已经在半路上,这些便是这几日的供给。

    粮草的后面,留了一道空隙,王镭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持着一盏油灯,将此处照的更亮堂。在灯光之下,秦昊尧打量此处,缓步走到那一道空隙的面前,俯下俊长的身子,将那名昏迷的女子细细审视了一番。

    为了将此事做的像是真的一样,女将身上的甲胄头盔全部被扒下来,如今身上不过穿着白色里衣,张奇先前丢了一件士兵的蓝色布衣,她如今正半躺着,盖着这件宽大的布衣,原本竖着宛若男子的发髻,经过一场战乱,发丝凌乱,秦昊尧抬起她的下颚,冷眼看着,女子约莫二十来岁,浓眉大眼,五官称得上是深刻的,若把她比拟成一种花,绝非是柔嫩娇丽的,至少也该是带刺的玫瑰。她英姿飒爽,肌肤也宛若常年在外晒得,并非闺秀般的白皙如雪,而是蜜色,她左臂有伤,额头发汗,看来哪怕陷入昏迷,也正不好受。

    这个女人,居然是金枝玉叶?

    秦昊尧俊眉紧蹙,原本在下一回交战的时候,为了羞辱敌国将士,他远可以当着他们的面将女将杀死,不过,既然她有这般不同与常人的身份,或许是上苍垂怜,她就还能安乐地再活一阵子。

    来劫走假公主的人,被伪装成公主的小将刺伤了腹部,后面又是阵阵火光,追兵连连,看到小将并非他要找的人,当下就把他摔下马背,疾驰而去,只为了活着回去复命。

    “他走了也无碍,至少他还能用这张嘴告诉佑爵,他听了,定然更加气急败坏。”

    坐在长榻之上,秦昊尧朗声大笑,将士前来禀明此事,他不曾觉得急乱,相反,到了这个地步,他才是处在上风的人。

    宝月公主在他的手里,他就不怕见不到佑爵,这回打了一场胜仗又如何,此事不连根拔出,往后定会后患无穷。

    佑爵,才是这些祸事的主事者,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笑意,在黑眸之中聚拢,分散,最终沉入不可见的深处,秦昊尧大手一挥,手下离去,他冷然躺在坚硬的长榻之上,闭上眼去。

    连日的行军,短暂地休息,白日打了一场仗,晚上又闹了一场事,他哪怕是十年前,也该累了。

    他终究并非铜墙铁壁。

    “王镭——”

    他不曾睁开黑眸,低声喊了一遍,守在他帐外的身影走近两步,掀开门帘问了句。“爷有何吩咐?”

    “京城……没来一封信?”秦昊尧轻描淡写问了一句,仿佛隐约有了困意,嗓音愈发低哑,这古往今来,若是要送达想念之情的,也唯有鸿雁传书了。

    “没有。”

    王镭想了想,如是说。

    秦昊尧不再开口,枕着瓷枕,和衣而睡。

    她说过,不要他出征在外还为她担忧,要他在离开皇宫的那一天起就将她的痕迹彻底从心头抹去。

    或许没有信,才是个好消息。

    哪怕她会咽下委屈,若是出了事,公孙木阳也自会跟他禀明。

    秦昊尧这般想着,扯唇一笑,最终落入了安心,呼吸渐渐平稳。

    两个时辰之后,帐外的天,也渐渐放亮了,甘露凝结在青草之上,篝火燃烧了一夜也渐渐熄灭了。

    营帐之外巡视当值的士兵,也开始轮番换了人,在军营之中,到处都是公平的。一个昼夜,两人替换,统领统帅也是过着粗糙的生活,跟士兵吃一模一样的饭菜,巡查军营,巡视练兵,怪不得无论哪一个朝代,在军营之中的军心,才是最坚固的。

    正因为天子都是如此,士气大增,练兵的号角声响起,秦昊尧也已然从帐内起来,哪怕再疲惫,他亦不曾放纵自己哪怕一日。

    他是这么活下来的,是这么死里逃生的,能够在父兄的冷遇,妃嫔的陷害之中活下来,得到了整个江山,他自然是最残忍无情的人。

    哪怕是对自己,也不会懈怠。

    哪怕此刻天刚亮,一片祥和,他也不会忘记,这儿是战场,这是随时都会死的地方。

    他微微眯起黑眸,负手而立,一脸冷然,遥望着那片灰蒙蒙的苍穹,大麾垂下,包覆着他整个俊挺身子,眼神幽深似海,无人能够窥探他此刻的心思。

    ……。

 259 秦昊尧跟佑爵的交易

    “皇上,今日是第三天了。”

    张奇跟在秦昊尧的身后,陪同天子巡查练兵,这军营之中自然没有半分懈怠,清晨练兵一次,午后练兵一次,每次整整一个时辰。

    哪怕是在初战告捷之后休整的这几日,他们同样摩拳擦掌,在任何一个将士的脸上,都见不到一分慵懒。

    张奇问的是,为何明明知道自己的妹妹在敌人的阵营之内,为何北国皇帝还如此耐得住,北国的军营之内仿佛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那一晚的暗中造访,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不曾发生任何事般安心。

    听到张奇的话,秦昊尧却不曾停下脚步,漠然地环顾四周,除去伤兵跟守在营内的人,这偌大的练兵场上集结几千将士,每一回看着,他的胸口之中,都宛若可以激起惊涛骇浪一般。

    “张奇,你见过北国皇帝吗?”秦昊尧沉默了许久,才侧过俊脸来,不冷不热地问了句。

    张奇低下头,面色一凛,沉声道。“回皇上,微臣没见过。”

    “他很着急,但越是着急,就越想着故弄玄虚。”秦昊尧眸光一黯,自从当年崇宁得重病的时候,佑爵来过一趟大圣王朝,知晓她生的病并不一般,甚至只身前往皇宫,当年他不曾跟佑爵计较,毕竟他前来并无恶意,才放佑爵一马。如今算来,哪怕两国交战,他也不曾见过佑爵一面。算起来,也有四年了。他当然知晓,佑爵对崇宁,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些年来,佑爵知晓了崇宁的死,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死心。大圣王朝对北国而言,无疑是一块丰美的肥肉,但也并非心急就能吞咽的下,或许过去还念在跟崇宁的旧情上,佑爵虽然有这样的念头,却也总是遵循两人之间的约定。大圣王朝没了崇宁,就只是是佑爵必须顾及的敌国而已,他下手自然更不必留情。

    但崇宁又活着回来的奇迹,秦昊尧并不想告知佑爵,若不是他急着要告知天下恢复穆瑾宁往日贞婉皇后的荣耀,他或许想要一辈子隐瞒下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圣王朝知晓贞婉皇后还活着,佑爵哪怕远在千里之外,又如何会永世不曾听说?他要在这之前,将佑爵的心,彻底踩踏,让他往日的情意,再无半点死灰复燃的机遇。

    “他明知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但还是痴想再找一条退路。”

    秦昊尧冷哼一声,不以为意,眼角余光扫过几千个将士同时操练的宏伟景象,丢下这一句话,佑爵自然也明知,不管是三五日之内出现,还是拖延几日,自己定会等待佑爵出现,佑爵不出来的话,宝月公主也没有性命之忧。

    佑爵也明白宝月公主如今是握在秦昊尧手里的人,在这颗棋子还有用处的时候,没人会伤害她。

    “她的情况如何?”

    秦昊尧话锋一转,黑眸冷沉,哪怕宝月公主是女子,他也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

    孙奇不假思索,看守敌国女将的士兵天一亮就来禀明,他面色阴郁,谈及此事,并不顺利:“昨日人醒过来了,也有了神智。人退了热,左臂的伤口也上了药。只是自从人醒过来,就什么话都不说,昨日的晚膳跟今天早上的早饭,她都没吃一口,原封不动地被端出来了。”

    那个被沦为阶下囚的女人,不但是一国公主,又是能上战场的女人,若没有半点泼辣性子,倒也让人觉得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了。秦昊尧听了,神色不变地沉静不语,再强硬野蛮的女人,也终究是个女人,并非他看轻女子,在千百年来能在战场上敌过男人的女人,屈指可数。

    只是沉默过后,从冰冷刻薄的薄唇边溢出的话,更是不近人情,冷叱一声,对佑爵没有任何好感,对佑爵的皇妹,自然就更无任何好感。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知晓自己身在敌营,居然还敢浪费军营里的米粮,这样的人也没必要怜惜她,既然她喜(www。99down。net…提供下载)欢逞强,就饿上她几顿。”

    不过即便宝月公主狠心绝食,也无法让他觉得她可敬,这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野性跟勇气,倒是跟她的兄长佑爵有些相似。

    孙奇面色凝重,应了声,对天子言听计从,毕竟在战场上,敌人就是敌人,不该心存怜悯仁慈。女将无论有没有公主的身份,她都只是一个战败的俘虏,能够活着就已经该感恩戴德,哪怕换做别人,也不见得会同情宝月公主。

    “实在忍耐不住,但还想活下去的话,她就不会在朕的面前耍这等的公主脾气了。”秦昊尧并不觉得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能耍的那么一手好鞭子的女人,是绝不会太快低头屈服的,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女人如何反抗挣扎,她一旦激怒了他,就只会落得更惨烈的下场。反正这些麻烦,也都是她自找的。

    温热的饭菜她也不想多看一眼也不想吃一口的话,在这么荒凉的边疆,往后这几天,她连一碗冷饭也得不到。

    除非,她开口恳求。

    除非,在这几日之内,佑爵亲自出现。

    “皇上,再过四天左右,粮草就能到了。”孙奇见天子默然不语,耳畔的呼和声音振聋发聩,秦昊尧走下练兵场,闻到此处,眼底愈发笃定坚毅。

    秦昊尧并不曾再去看宝月公主,巡视了一周军营之后,他走入自己的帐内,听完范宏报告了一遍军中事宜,他便独自翻开手中地图,再度细细审视了周遭地形和路线,自然而成的关卡,若是佑爵来的话,这一仗就变得有趣许多。

    军中派人送来的午膳,比起宫中的饭菜简约不少,不过因为他的天子身份,菜色虽然不能多变,每日三菜一汤,并不难以下咽,倒也足够。

    午膳用到一半,门外就传来王镭的声音:“爷,有一个人想见您,说是您的故人,已经四年没见了。”

    秦昊尧扯唇一笑,放下手中筷子,唯独俊脸上的笑容随即敛去,他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热汤,冷淡地说道。

    “让他进来。”

    “爷,他也不肯自报姓名,属下总觉得这个人很古怪,会不会是北国派来的细作?”王镭却满心狐疑,追问了一句,这个蛮荒之地哪里会有天子的故人?若他记得没错,天子也是头一回到这个地方来,而且那来人一看就鬼祟轻浮,不像是正气之人,这样的不入流的男人,如何会跟天子打交道?毕竟如今北国被逼急了,说不准又会想些下三滥的法子,若是有人潜入军中,暗中打探了消息,或许更会影响胜负。

    四年没见了,又是熟悉的故人,倒不会是细作,只是自动送上门,而他又很想见的人而已。

    四年前,他也是冒充北国的使者之名,如此贸然又莽撞地出现在皇宫的门前。

    “让他进来,若是他有什么放肆的举动,以你的功夫,也能当下就制服他。”

    秦昊尧却不以为惧,仔仔细细将手中的地图卷好,收在枕头之下,正襟危坐,神色自如。哪怕是来一个身怀高深武艺的人,他也不会害怕,更别说佑爵没有武功底子,要是佑爵当真行刺的话,也是轻举妄动,自找死路。即便秦昊尧不动手,王镭出手的话,也远可以将意图不轨的人千刀万剐。

    王氏兄弟被他器重信任,成为他的心腹,绝不会没有任何理由。

    王镭听天子说的如此笃定安然,也不再多言,朝着身边的士兵点了点头,示意去将那个至今拦在营外的男人带过来。

    从帐外走来的男人,身子高瘦,一身灰蓝色布衣,头戴锥帽,锥帽却不曾遮挡他原本的面目,秦昊尧只是看了一眼,就能看到那双带笑的细长双眼,佑爵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只笑面虎,虽然有些阴谋诡计,但也成不了太大气候。

    至少,这一场仗,他是赢定了。

    “故人,坐吧。”秦昊尧低声笑道,手掌一摊,神色自如,仿佛看到这位故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没有半分意料之外。

    男人缓缓取下头顶上的锥帽,面容虽然称不上跟秦昊尧般俊美,不过五官深刻,因为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见过他的人,也很难会将他遗忘。这一身布衣穿在他的身上,格格不入,无法掩饰遮挡他与生俱来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他淡淡打量了营帐一番,哪怕是主帅的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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