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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

失贞姬妾-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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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要一有动静,皇上都很难不想起她跟蒙戈之间的丑事,虽然已经有了年岁,但还是恨不得一把火全部烧毁。

    皇后再惹他一次的话,他就永远都不会饶恕她这个女人。不管是废后,还是别的方法,他都不会退半步。

    他也该建立新的生活了,忍耐皇后孙氏,他几乎要消耗最后一份耐性了。

    景福宫如今的氛围,愈发冰冷紧张,十来个下人出入宫殿的时候,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哪怕是面对面走来相熟的人,也连对视一眼的功夫都没有,脚步匆匆,恨不得早些做完了自己分内的事就离开。

    当然其中最为难的是贴身服侍皇后的几个宫女,以及被皇上指明为皇后治病的梁太医,似乎是为了彻底不给皇后任何改口的机会,不曾请徐太医前来,只因为徐太医是皇后的人,多年来为皇后做事,而梁太医却不是,他哪怕头痛极了,也只能每一日前来景福宫为皇后把脉,亲自看着宫女将汤药送到皇后身边,否则,他就要跟因为牵扯到朱贵人的黄太医一样,死的冤枉。

    不管如何,他都不敢说,皇后的脉象平稳,不像是误食了红果而让身子虚弱的病症,但梁太医又不敢先行推翻皇后的说辞,只能照样开了治愈的药方,吩咐宫女熬煮三回,每日都不能断药。

    “得了——”

    皇后坐在紫色的帐幔之后,隐隐约约看得到她的身影,她看着宫女面色凝重地将药汤端着越走越近,梁太医跪在床前,眼底满是不安紧张,仿佛要等她亲自喝下他才能去跟皇上交差。

    她清楚这是皇上的授意。

    皇上不顾夫妻颜面,让她在众人面前如此难堪,仿佛她说的,就是谎言,若不是她有了戒心,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就该是她自己!

    她接过宫女跪着呈上的药碗,如今双手都毫无力气,哪怕药碗的重量很轻,她却似乎也不堪重负,双手微微颤抖着,端到自己的唇边,喝了一口,却突地面色一白,将碗重重摔向地面,宫女大惊失色,尖叫出声,瓷片划过她身上的衣衫,温热的药汤溅了宫女一身,仿佛是滚烫的水烫坏了一般,她颤颤发抖,连连磕头。

    “你还是不肯反省。”

    一句冷到了极点的话语,从内室门口传来,皇后还未彻底平息心中的愤怒,这便抬起眼,冷冷望向那个男人。

    皇上就站在她十步之外的距离。

    他亲眼看到她苛待下人,甚至不愿喝下这药汤,这便证实了他心中的揣测,一切,只是皇后的借口罢了。

    她不曾生病,不曾吃下所谓藏在饭菜之中的红果,有谁想要害她,怕只是她的阴谋罢了,甚至传出皇上要整治她的传闻,也全部是她的计划。

    可惜,他如今眼见为实,对她没有半分同情,相反,只觉得更厌恶罢了。

    “皇上,是药三分毒,本宫若是喝了一年半载,哪怕没得病,也迟早要得病吧——”皇后垂下眉眼,眼底之中的绝然和苦笑,幽深不见底,她徐徐溢出这一句话,又像是叹息,又像是埋怨,更像是责备。

    “皇后病的严重,连起来见朕一面的力气都没有,朕体谅皇后,让梁太医往后就负责皇后的病情,这也有错?”

    皇后苦苦笑着,笑意愈发冷漠,仿佛浸透着刺骨的酷寒,她只能吞咽下所有的争辩和反驳,只要她一旦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得病,自然就犯下了欺君之罪。若是往日,或许皇上不会揪着她的把柄咄咄逼人,但如今,情势宛若紧绷的弦,只要再加一份力道,就会崩断伤着她。

    “皇上怎么会有错呢?”她的双手撑在床沿,将帐幔拉开,眼底的人影愈发清晰,心中的感伤复杂却越来越重。

    “既然朕的作法皇后也理解,那就在景福宫安心养病吧。”

    皇上自始至终不曾走近,站在原地,负手而立,说完这一句,便漠不关心地转身就走。

    “梁太医,你可要尽心照顾皇后,别吝啬药材,都要用最好的药。”

    梁太医闻到此处,只能跪着点头答应,“微臣遵命。”

    皇后的手掌,将柔软的帐幔狠狠攥着,凝视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远,她一脸苍白,脸色却越来越晦暗,撕拉一声,她竟然不自觉将帐幔撕拉出一道不小的口子。

    梁太医左右为难,他不想跟皇后作对,但惟独皇上的命令他更无法推脱,否则,便是掉脑袋的事,若是牵累了家人,他一咬牙,便朝着宫女说道。“你去药膳房再重新取一方药,蒸煮半个时辰再送来,若是耽误了时辰,你可担待不起。”

    宫女急急忙忙起身,应了一声,脚步仓促走出了内室,梁太医朝着皇后的方向再度下跪行礼,低声道。“小的也不敢违逆皇上的圣旨,还请娘娘别记恨小的,小的也只想要活下去……”

    皇后连连冷笑,眼底波光展现了一如既往的高贵冷傲,高高在上睇着跪着的太医,皇上既然派了一个贪生怕死的梁太医来,她哪里还能有作假的机会?!

    “孙英,你真当朕不敢治你?!”

    皇上走路之间,步步生风,一走出景福宫,便冷哼一声,将心头的愤怒不快,全部吐出。

    皇后总是心高气傲,暗中却手段毒辣,心机深重,但她和孙家压在自己头上这么多年,如今也有太阳下山的时候了。

    周煌见皇上从景福宫走出来,便疾步跟了上去,看着皇上眉宇之间的阴郁似乎散去了几分,想来是皇后的借口早已被戳破。

    皇后身下的凤位,已然摇摇欲坠。

    ……。

    几日行军之后,秦王刚到达东疆,众将士安营扎寨之后,便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王镭候在秦王的营帐之外,夜色降临,一个个营帐之外,点起了一簇篝火,几乎照亮了半个天际。

    秦昊尧营帐中,也有了淡淡的烛光,王镭转过头看了一眼,被风吹动的门帘,隐约让他看到秦昊尧斜着身子依靠在简约的榻上,矮桌上盛放着一张羊皮地图,他蹙眉凝眸,烛光在他的黑眸之内摇摇晃晃,仿佛看的专注。

    王镭再度回过头去,这一路上来,主子都格外沉默寡言,跟往日的行军打仗前的神态,似乎也有细微的更改。

    一名年轻的小将周宗从远处跑来,还未平息喘气,便凑到王镭的耳边,低语一句,面色格外为难。

    王镭转身,将帘子掀开,头一低,走入营帐内去。

    “属下有事禀告。”

    “何事?”秦昊尧头也不抬,视线依旧落在那张地图上,俊美面容之上有烛影摇曳,却也无法暖融他与生俱来的疏离冷漠。

    “左相义女曲小姐来了。”王镭皱着眉头,将这一句话说出口。

    秦昊尧浓眉紧蹙,猝然抬起黑眸看他,一身寒意陡然毕露,让他看来愈发不可靠近:“混账,她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还说了,若是见不着王爷她便不走。”

    王镭清楚此事实在不像话,军营之中本不该有女子,哪怕是生火做饭的伙夫,也向来多用中年汉子,鲜少用女子的。但曲琳琅比他们晚来了大半天,也是舟车劳顿了几日才从京城赶赴东疆,女子有这样的韧性,实属罕见。

    若是曲琳琅不走,到了明日白天,众多将士见到她,此事就更复杂了。军心,不容有丝毫片刻的懈怠和干扰。

    说不准一两天之后,便是一场浩大的厮杀争夺。

    这个节骨眼上,他只能暗中将此事平息。

    “你单独把她带来,别惊动了其他人。”秦昊尧收起手边的地图,黑眸之内多了几分幽深,淡淡丢下这一句,王镭得了命令走出去,门帘掀开的那一刻,他见到周遭迷离的夜色。

    他低估了曲琳琅,也低估了左相的耐心,左相跟他的关系并不深厚,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地步,并非送一个美人入怀,就能跟他结交上关系的。

    曲琳琅将披风上的风帽再度戴上,跟随着王镭,穿梭在夜色之内,走入那灰色的营帐之内。

    那个在王朝之中拥有最俊美皮相和最尊贵身份的年轻男子,就坐在榻上,他一袭黑色劲装,黑发以银冠高竖,星目熠熠生辉,薄唇紧抿,比起往日在皇宫见到的华服锦簇,今日此刻的秦昊尧,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他的骨血之下,仿佛都散发出来迷人却又危险的气味,在空气之中游曳转动,这样的男人——像是一头高贵的豹子,仿佛只需他纵身一跃,整个天下便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因为他这般危险高贵的气质,才会在王朝中饱受争议却又无人敢动他吧。

    他抬起俊脸端详着眼前给他行礼的女人,她这般的装束,正是京城女子常有的打扮,却不禁让他心中一动。并非看着曲琳琅而心动,而是……。他隐约记得也有一个女子,身披柔软厚重的披风,白嫩双手高抬一分,戴上白色风帽,那眼底的欲说还休,却令人惊艳的无法说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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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8 曲琳琅投怀送抱

    曲琳琅读着秦昊尧黑眸之内的复杂触动,她今日看似寻常装扮,实则格外费心,身上穿着这一件粉色的袍子,系着鱼白色的丝质披风,虽不是最华美的料子,但是格外柔嫩,衬托的人宛若莲花一般娇羞。风帽将她引以为傲的脸庞,聚拢的愈发清晰起来,她自从十二岁起,就对男人看她的眼神好不陌生,那些都是渴望,欢喜,钟情,恨不得把她独占的霸道眼神——秦昊尧此刻看她的,不正是这样的眼神?不,或许比起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更复杂一些,更难懂一些。

    她不相信,这世上有男人可以拒绝她这样美丽的女人。

    她看过太多的贵族小姐,一出生便含着金汤匙,一个个是绣花枕头,骨子里都是空空如也。她自恃很高,自认自己虽然出身不好,但论及才情,智慧,技艺,容貌,仪态,这京城的大家闺秀,能跟她相提并论的原本就不多。如今她得到左相的赏识,被左相收做义女,左相要她费尽心思去接近秦王,或许他有政治上的用心,但这件事,也是她一直想要完成的心愿。

    她见多了京城的贵族少爷,纨绔子弟,道貌岸然的,风度翩翩的,一掷千金的,沉迷女色的……这整整七年来,见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唯独她不曾见过像秦昊尧这样的男人,一身寒意,傲骨,俊美的皮相不曾磨灭他冷硬铁血的脾性,他自然是危险的,却也是有作为的男人。不像是那些贵族,披着皇亲国戚的荣光,满嘴道义,一个个却无用懦弱,除了花天酒地之外,再无建树,早已抹去了男儿血性。

    她知道秦昊尧,无疑是虎狼,他对女人的温柔,或许比不上她曾经遇过几个为她倾心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的公子哥,但她却越来越无法放下。她比任何一天更渴望,可以留在这一个男人的身边。他是不凡的男人,而她也不是普通的女人,她觉得他们很相配。

    他斜着睨了她一眼,将自己的思绪,彻底从另一个女人的身影之中抽离出来,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没有一分热络。“你千里迢迢跟到东疆来,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琳琅来军中,只是想与王爷倾诉衷肠而已,在王爷的眼中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但在琳琅的眼底,是比任何事都更重要的。”

    杏眼凝视着他,她弯唇一笑,圆润丰满的双唇因为胭脂的点缀,愈发明艳动人,她在烟花之地便是数年的风云人物,也不是毫无道理的,她的美貌哪怕到了后宫,也该是做妃子的命运。她没那些多愁善感自怨自艾的功夫,只清楚在任何一个地方,在任何人的面前,都该是光彩照人的。

    他的黑眸,定在她的身上,曲琳琅的嗓音,总是给他分心干扰,他原本就不愿再去怀念穆瑾宁,只是曲琳琅一开口,仿佛便是化作了另一个她,在他的面前语笑嫣然。他蹙眉,仿佛愈发头痛起来,事实上,自从离开京城那天起,他的头痛就让他更加不好过。行军路上又是格外疲惫,他如今并不想要跟曲琳琅多言几句。

    曲琳琅俯下身子,蹲坐在矮桌的面前,就坐在秦昊尧的对面,神色动容。“王爷,琳琅从小就没有双亲,十岁的时候,被好赌的舅父卖去了青楼,成为烟花女子本不是我的本意。即便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家,有哪个是心甘情愿去卖艺的?虽然在那种复杂的地方待了七年,但我用尽了法子,学了一身才艺,也用自己赚的银子为自己赎了身,这些年里,并未让任何人碰了自己的身子,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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