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般倾城:朝颜皇后-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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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她一定得归顺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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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考试上的把戏瞒过了一众人,但是我再一次体会到姜还是老的辣,齐韫老头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险恶用心,并非常欣慰派我到得病的大臣家中出诊,把我随意使唤。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规律,他派我诊治的都是些患了脚伤的人,这老匹夫明显是有目的啊。
我心领神会,并直接告诉他我治不了明华公主的脚患。
不是我怕暴露自己的医术不肯治,我是医生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我治得了明华的脚疾,却治不了她的心病。她的脚早就痊愈好几年,但是她在心理上已经失去了行走的能力,脚怎可能走得动。
我不是心理医生,所以也不懂如何替她做心理建设,克服内心的恐惧。
齐韫听了我的话,认为我比那些只懂在脚上下药的针灸师更高明,莫名其妙的对我充满信心,我只能无语问苍天。
我外出诊治时,都会借故在京城里游逛一番,心里暗暗记住方位和建筑,熟悉京城对我逃跑非常有帮助。
这天我帮一位因伤退休在家的老将木将军看腿,他在战场上被人砍断了脚骨,伤势不是很严重,倒霉的是军医诊治时太粗心,把他的骨头接错位,导致他不能行走。
王家子弟(1)
冒险为他开刀切断骨头再驳接在一起,以他一把年纪,风险不少。
何况这个年代,敢接受开刀这观念的人不多,能做这手术的也没几个大夫,我年纪轻轻,老人家可能会直接把我轰出门。
当我说出我的开刀论后,老人家居然同意了,他说都快死了,若是能在死前能再跃马绕城跑一圈,就死而无憾,付出什么代价也无所谓。
老人家的豁达态度让我动容,很多的严重伤病五分在药,五分在心理,人的意志能战胜一切,也包括能夺走生命的病魔。
如果小明华也有这样坚强的心,她的腿也能不治而愈。
帮木将军看完腿后,我写了方子先给老人家调理好身子,再择日子进行手术。
我路过静安街,看到在京中的王氏商铺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绸,门边挂着一串串红色丝绦织成的四合垂角绫子的吉祥挂坠。
王氏族中发生大事,一般会反映在王家的商铺上,我心下好奇。
“掌柜,你家店有什么喜事吗?到处张灯结彩。”我步入店中想问个明白。
那掌柜四十多岁,衣冠束发,脸相清俊,举手间尽是王氏子弟的风流秀雅。
“姑娘,听过山东琅琊王氏吧,这家店就是我王氏的产业。王家嫡系的两位公子,还有族中其他分支的五位公子,要随南郡王出征匈奴,这是咱们王家的福气,太老爷特命我们这些商铺都庆贺一下,希望各位公子此役为国家建功立业,封侯封爵呢。”
“嫡系的两位公子都去?”我大惊,老狐狸太急躁了吧。
七十年前,王家一位手握重兵的叔公王密因忌恨朝中杨相在皇上面前煽风点火,谗言诬告他,于是领着二十万大军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杀入京城,把杨相斩首在宫中。
但这个叔公也是个怪人,明明可以顺理成章的改朝换代过把皇帝瘾,偏偏他居然无谋逆之心,杀了杨相后,就心满意足退出京城,仍然当自己的外臣。
王家子弟(2)
那时王家子弟为官者在朝中多达二十几人,外朝也有不少王家子弟担当地方官,王家盛极一时,势力实在太大,兼之王氏一族中,子弟个性狂狷方达,难免被人诟病嚣张放荡,朝中坊间谈到王氏往往色变,深以为惧。
经过此次有惊无险的京变,白夕煌的爷爷对王密忌惮万分,而且几百年来大秦向来“主弱臣强”,政权轮番流落在几大世家手中,太太上皇对这种局面深痛恶绝。
此事后他联合其他几大家族,开始有意打压王氏,甚至设计把王密召入京中干掉。
王密一死,王氏子弟惶恐,怕连累自身,纷纷辞官让权退隐山水间,太太上皇很满意,慢慢剔除干净王氏的势力,琅琊王氏自从衰落。
然而王氏倒了,陈郡谢氏崛起,汝南袁氏、兰陵萧氏、博陵崔氏等北方世族也逐渐在朝中占据重要的地位,重复着大族权倾朝野的恶性循环。
所以现在的白夕煌也是非常痛恨陈郡谢氏。
自小我就发现爷爷经常望着京师的方向吟诗叹息,他是个有志气的家主,不甘心王氏日益衰落,每每开族会,都语重心长勉励年轻一辈的子弟要重振王氏风光。
王氏子弟才俊辈出,亦道亦儒,亦文亦武,入京可当文臣,上战场可为武将。
这一次,他大概想到是个让族中子弟建立军功,借机重回朝野,可是他把两个成年的堂哥都送上战场,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们这一支就只剩下五岁的四堂弟。
老狐狸一向谨慎狡猾,这次居然铤而走险,看来他已经按捺不住寂寞。
战场凶险,我和两位堂哥感情虽然算不上亲昵,毕竟还是一起长大的亲人,说不心急那是不可能的,但我又能做什么,我从王家出逃后,把王家的事都抛诸脑后,此刻一种难以言语的内疚升到心头。
那掌柜叹道:“我王氏子弟迫不得已几十年隐逸山水间,此次出世必定建立显赫军功,王氏必定会重获昔日风光。”
王家子弟(3)
那掌柜叹道:“我王氏子弟迫不得已几十年隐逸山水间,此次出世必定建立显赫军功,王氏必定会重获昔日风光。”
“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不能如你们所愿,那该怎么办?”若我的哥哥们死在战场,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掌柜神色骄傲:“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过我王氏一族能人辈出,又岂是区区匈奴能斩落马下的庸才,公子们必定战胜而归。”
“百年兴衰皆云烟,风流总被风吹雨打去。琅琊王氏已经盛极而衰,不如好好安守本分,或许还能守得家业延续。”
我的话不是打击掌柜,最长的朝代也不过是几百年历史,更何况一个处在乱世中的世家大族,兴衰浮沉三百年,已经是罕见的长命。
如果不是大秦皇室衰微,我们王家早该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而大秦的皇帝并不是每个都那么昏庸,出现一个厉害的皇帝重掌大权,首先开刀的就是我们这些企图复活的大族。
看看中央集权制的唐朝,对士族极尽打击,盛极一时的魏晋南北朝士族就在唐代彻底衰败,包括名满历史的王谢家族。
而这个大秦朝代,我们王氏衰败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并不清楚,但直觉不远。
我这把乌鸦嘴在别人兴头上泼冷水,掌柜再好风度,也气得不行,把我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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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做手术的条件太艰辛,无论是药物还是仪器都缺乏,手术的风险非常大。
虽然没有现代的高科技辅助,但退而求其次的代替品还是有的,妖女妈妈曾经教过我古代的特殊开刀方法,我对这次的手术挺有信心。
木将军的脚手术重点在消毒和快速缝合,无论是感染还是失血过多都会带来性命危险,所以我需要一个助手。
崔颢对我要为老将军动手术的事很感兴趣,愿意担任我的助手。
神医出世(1)
至于我要进行手术的事,太医署里的人并不知道。
我不想引起争论,所以让齐韫为我秘密安排手术。
一大早我在太医署齐韫的办公处所清点需要的药物和手术刀具。
“小颜,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齐韫问。
“谢谢你,老头子你这个太医令还真是金招牌,平时千金难求的东西都给凑齐了。”
齐老头还是很有用的,平时尚药局用大锁封存的药品是不能随意动用,老头子这次擅用职权,给我把所需的珍贵药品都挖了些出来。
齐韫目中精光咋现:“小颜,老夫这次为了你可冒了不少险,你说你该怎样报答我。”
“老头子,你别坑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贪!”
我把药品调配好,按顺序装入药箱中。
“哎哟,小颜,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老夫哪里贪了?”
“我是你的挂名徒弟吧,据说那老将军虽然退役离开朝政,在东军中的影响力却还在,他几个得意门生在军中担任的军职都不低。我若成功治好老将军的脚,这份恩情就会挂在你们身上,到时你们可以趁机拉拢,你还好意思要我报答。”
“哈哈,小颜,老夫对你越来越满意,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以你的医术和聪明的头脑,你是个极有前途的人才。”齐老头又用打量金条的眼光估量着我的价值。
“老头子不用给我灌迷魂汤,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太过精彩的前途是要拿命来拼搏的,我不像你们对功名利禄那么热心,我对小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齐韫的意图太明显,见我是潜力股就想拉拢我入伙,没那么容易。
每次涉及这个话题,我们都不欢而散。
木府东阁内,木老将军躺在床上,几个子孙儿媳侍候在跟前,脸色有紧张的,也有假装紧张的。
“老将军,虽然没开始就言败最不吉利,但我要明白告诉你,给你开刀接骨我有九成的把握,仍有一成的风险,甚至危及生命。您老人家真的打算开刀吗?”
神医出世(2)
“老将军,虽然没开始就言败最不吉利,但我要明白告诉你,给你开刀接骨我有九成的把握,仍有一成的风险,甚至危及生命。您老人家真的打算开刀吗?”
在这样的条件下,百分百成功的手术,我没有把握,我觉得有必要给老将军说清楚,毕竟生死的事很难断定。
有中年胡渣男人扑在床前:“父亲,虽然她是太医令的弟子,但儿子听说这个女人的水平在医官中根本不怎么样,您怎能听她胡吹乱侃就答应下来。”
“就是啊,父亲,这女人分明是拿你当试验,儿子从来没听过什么开刀接骨的。”立即有人附和。
说实话,这一家子除了老将军坚持要做手术,儿子和媳妇都对我抱着十二万分的怀疑。
“你们闭嘴。”老人家对儿孙瞪眼吹胡子,吓得一众人立即噤声。
“太医署那群酒囊饭桶,只会糊弄我,什么都不敢试,人家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胆量,又岂是那群蠢货能比的。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相信这位王姑娘能治好我。若治不好,那也是我的命,总好过天天躺在床上受罪。”
“老人家别生气,公子夫人们也是关心你。”我赶忙安抚老将军,情绪激动对手术不利。
老将军叹了声:“你们都别担心,遗嘱我早准备好,爹不偏心,长房偏房都分得一份丰厚的家产,你们绝对衣食无忧,谁都别再打遗产的主意了。”
我分明听到轻微的松气声,突然无比同情老将军,儿孙关心他的生死,不过怕不能得到财产。
我和崔颢把老将军转移到严格消毒过的小卧室,吩咐仆人把开水、纱布、盆碟桶等各种物品送进来。
我先对老将军用了麻沸散使他昏睡过去,然后用银针插入他脚部的穴位,使整条腿失去知觉,防止老人家因剧痛挣扎。
我把手放在药汤中浸泡消毒,意气风发抬头对崔颢说:“崔颢,我们这次一定要成功,我一定要让老将军再站起来。”
神医出世(3)
崔颢也把手放入汤中,淡淡回答我:“作为医者,最看惯的就是生死,最能做到心如止水。我发觉你容易激动,简直同情心泛滥,轻易就投入感情,若是手术不成功,你会内疚不安。相反我就只当他是一个病人,就是失败,我也不会有负罪感。”
我愕然:“这听起来有点冷血。”
“你不会以为我在太医署中立,所以觉得我该是个正义又善良的医官吧,我只不过觉得加入党派很麻烦,我从来都没有崇高的济世悬壶医德。我比他们更不看重病人的生命,因为他们会为了钱权而看重,钱权却无法打动我。”
崔颢拿起纱布擦手,坦然讽笑:“是不是很失望?打破了你心中的完美形象。”
原来只是我一头热,崔颢冷静兼冷血,虽然有点失望,我也没有要求他对病人春天般温暖,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