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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将军娘子美娇郎-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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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君阡冷哼一声,一手止住正要上前的方刃决,“监军此言为何?”

“言止息只带了五万人马,关内士兵有十几万,识破其诡计令其军心大乱,最宜追击,而你却迟迟不出兵,本监军替你出兵,你却挡住我的去路放走了言止息,”卢不押冲着南方抱了抱拳,“皇上任命你为镇军将军,而你私放敌军,此乃灭门之罪!羽君阡,现在我命你速速趁胜追击!”

君阡突然抬头大笑,霎时又止住笑声脸上露了些狰狞的表情,“趁胜追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胜了?撤退有序,散而不乱,他们有败?两山险峻中有窄道?你追?监军好胆识,你不畏生死,可以,请不要呆着将士们做无畏的牺牲!”

卢不押顿时语塞,思索了翻,“追敌是你作为将军的本职!”

“那为何监军私自带人前来追讨?莫非是有私情旧怨?”

“羽君阡,你无须颠倒是非血口喷人,有私情的分明是你!”卢不押恼羞成怒道,“今日不追,我定上奏朝廷,报你一个渎职之罪!”

方刃决一皱眉,手上的双钺如闪电般架在卢不押的脑袋上,“你敢?”

“你们——你们威胁朝廷命官!”

“呵呵,”君阡耸耸肩,淡定地笑道,“我若向朝廷奏报卢监军奋勇追敌,不幸殁于途中,为国捐躯,你说,好不好?”

原本跟随者羽君阡和方刃决出来的士兵们闭上眼,玉皇大帝保佑,佛祖保佑,我耳鸣了,眼花了,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那是幻觉吗?一定是的!

卢不押看着一半正在掏耳朵挖鼻孔装作事不关已的士兵和一半瞪着眼竖着耳朵满脸恐慌不敢相信的士兵,自信满满,“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了本监军,你以为你能长命?”

君阡突然笑得温和,轻轻地挪开方刃决手上的双钺,替卢不押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放大了声音道:“监军忠心为国,真是可敬可佩!”说罢紧紧掐住卢不押的手腕,“走,我们两人追敌军去!方将军,有劳你带着众位将士回城!”

卢不押拼命松开君阡的手,怎么都脱离不了,君阡那不管不顾地眼神彷佛真的要托着他去追佻褚军,他突然慌了,脸色从红润变得焦黄变得漆黑又变得惨白,“不,不,敌军一定有埋伏,不能去,不能去!”

方刃决忍住笑,用小拇指刮了刮耳廓,看着自己的双钺,闷声道:“我没听错?”

“没有,绝对没有!”卢不押拉着缰绳,策了马,来不及招呼他带出来的军队,一溜烟自己冲向居忧关。

君阡看着那跳梁小丑的背影,朝向方刃决微微一笑,“谢了!”

“不用谢我,”他错开君阡的眼神,“我身为将领,必当保护我的手下,与其谢我,不如谢你自己。”

“是么?”君阡向来不爱做矫情的你推我往的客套,“看来你还蛮认同我的!”说罢一阵洒脱的大笑,带着人马回城。

☆、第14章 春心荡漾

入夜,行兵总府,大堂的烛火通明,边疆气候干燥闷热,君阡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苦,盔甲厚重,白天的汗湿了中衣,她沐浴换了身便装,便和梧桐四处走走。

行兵总府她还未走完全,看着大堂照得透亮的烛火,隐约传来争执声,想着大约是父亲正在研究战略战术,两人便悄悄地走了过去,还未贴近门,便听见里边争吵的声音。

从门纱上的影子来看,里面或站或坐不少人,君阡起了疑心,和梧桐附在门框上偷听。

“按我说,等大军元气恢复了,必须要跟佻褚军正面大战一场,如今朝廷派了援兵,人数上已无差距,总是这么拖着,我们也没法跟上头交代!”

“话虽如此,可白灵城久攻不下,乌克拉沙漠气候恶劣,我方将士损失严重,如今传来消息,请求增援,言止息虎视眈眈,难道不救?”

“救!我们必须要速战速决,末将恳请元帅速速发兵!”

“如今怎么发兵?粮草刚到,我们剩余的十万兵马身衰力竭,如今开展,必然兵败!”

“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羽将军不是很厉害吗?今日出足了风头,听说还阻止监军去追杀敌军,威胁监军,我看那,羽将军得羽帅真传,不如让她带着六万兵马去对阵佻褚军队,看她还敢嚣张!”有个将军半是讥讽半是嘲笑。

“咳咳,”羽战祁重重地咳了一声,“君阡向来做事莽撞,今日冒犯了卢监军,本帅在此替她赔不是,还望监军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丫头见怪!”

屋内传来卢不押的讪笑声,“本监军自是不会与她见怪的,只是今日之事,在场人数众多,若是传了出去,总归是不大好听的,还请元帅秉公而行,莫徇私情!”

君阡蹲在地上一手狠狠抓了一把门槛上的木屑,卢不押恶人先告状,也不知将事实扭曲成了何样,敢召集众人向羽战祁发难,必定是有备而来。先前不知道,如今看着阵势,军中阵营分为两派,怪不得父亲不让她轻举妄动,这力量相互制衡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揪出劫粮草的幕后黑手怕是没那么简单。

屋内是羽战祁深深的叹息,君阡既成了他的手下,凡事都需按军法处置,他早已听说白天城上之事,卢不押贸然带人追击已入带兵误区,监军何来全力调兵?这底下布了天罗地网,早些日子只冲着他一人,如今又齐齐瞄准君阡,是有人在瓦解羽家大军的势力。羽战祁做事向来沉稳,是以不动声色。

“砰”!门被人一脚踹开,君阡和梧桐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

“好热闹,看来众位将军都聚齐了,是不是还缺了什么人 ?'…87book'”君阡一眼望去,没有看见方刃决,有些庆幸,至少这只是针对她一个人的。

羽战祁的眉间深锁成一道沟壑,看着君阡一脸煞气,便知道她早就来了,原本还想应付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是不可能了。

“羽将军来得正好,”有人突然站起来,“请你解释一下今天的事!”

君阡冷笑,走进屋子,一拍方桌,冷眸叱道:“我还想让众位解释一下,监军领兵是怎么回事?”

“笑话,居忧关作战数年,大军调动频繁,卢监军有治军之能,为何不能带兵?”

“治军?”君阡突然觉得自己听了一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何谓治军?你可知今日之势?敌军围攻时你在哪里?你有看到言止息退兵的阵势?卢监军,要不要把今天在关下的话在重复一遍?”

“君阡,不得无礼!”羽战祁突然制止,君阡的脾性他最清楚,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若是将事情闹大,不但解决不了,还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君阡性子暴躁了点,但领兵之时细微缜密,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头,当即撇开此事,“末将来告知元帅,往后我住军营!”

羽战祁不知她为何意,只是怕两个女孩子住在军营不方便,便接来了行兵总府,君阡提出这要求,他也不好拒绝。

领走时君阡抛下一句话,“若是一场对攻战就能赢了言止息,那么你们被困此处的时日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各位的能力有限!”

众人默默坐在屋中,卢不押的人各自对了眼神,直到君阡离去,都没人说话。

“小姐,”梧桐方才一直没说话,只是观察着众人的神色,“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卢监军有问题。”

“是么?说说你的看法!”两人走在从行兵总府通往军营的道理上,卢不押有问题君阡早以看出来,只是,她还无法猜出卢不押是哪一方势力,佻褚国能掰歪一两个当朝官员做内奸不是不可能,可一半,这个数量太过夸张。

而若是朝中势力,总共就两支,一是沈书庸,一是上官离。沈书庸是不可能的,而若是上官离有什么异动,沈书庸比会提前告知她。而从武举来看,尽管方刃决是他的人,可前前后后上官离都没有动作,方刃决也时不时地帮着她,很难想象是上官离的举动。那么,是哪一股隐藏的势力?

梧桐鼓了鼓腮帮子,轻轻道:“小姐,你觉不觉得卢不押长得有些奇怪?”

“长得?”君阡笑出声来,拍拍梧桐背脊,“长得奇怪能说明什么?你就不能看看除了表面的东西吗?”君阡没放在心上,大步向前走去。

梧桐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心中所想难以描述,跺了跺脚,追上君阡。

鸟无声远山寂寂,夜漫长风云淅淅,天边一轮新月在云层中泛着苦涩的微光,低诉着千里人未还的悲伤和思寥,边塞的风中带着孤魂野鬼的狂啸,透着血腥伴着羌笛胡琴那么惨悴,不知不觉已走到军营。

远远的就听到泼水声和一群男子的笑声,“你生得好结实!”“你娘也是!”

“看你面泛桃花,莫非是遇上了天仙?”“你娘也是!”

“关我娘什么事?”“你难道不知梧桐姑娘四字横扫千军的英勇事迹?”

梧桐羞红了脸,朝君阡身边挪了挪,低着头不敢讲话,君阡心里暗笑面上故作淡定地走上前去。

一群正互相泼着水洗澡的兵士冷不防君阡和梧桐突然冒出来,一时间乱作一团,互相遮挡着重要部位。

“将军好,梧桐姑娘,嘿嘿!”

梧桐捂着眼睛挽着君阡的手娇嗔道,“完了完了,要长针眼了!”

君阡视若无睹地,不动声色地,一面木然地,走过一个,靴子踩起了些水珠,再走过一个,继续走过一个,直到越过一片人,才淡淡开口道:“记得下次穿条亵裤再来外面洗澡!”

“是!”一群士兵立正站直行了军礼,下一刻便开始用手遮羞。

直到君阡和梧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方才放下遮住某些部位的手,一脸肃穆道:“你娘没有教你在外头洗澡要穿着亵裤?”

“报告队长,没有!”

“你娘没有告诉你羽将军不穿盔甲的时候看起来也像个女人吗?”

“报告队长,羽将军本来就是女人!”

“你娘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今晚羽将军和梧桐姑娘会过来?不知道我的宝贝露在外面会害羞吗?”

“报告队长,我娘没告诉我!”

“呸!你应该说,你娘也是!”

士兵们继续着洗澡大业,爆发出哄堂大笑。

“小姐,我们以后真的住这里吗?”梧桐面上有些不情愿,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这军营到处都是男子,平日里做事也不方便。

“当然!”君阡答得坚定,“我有预感,我们不会一直在居忧关,迟早要习惯了军营。”

“哦——”梧桐心中有些不满,原本是觉得行军打仗有趣,却没预料那么艰苦,后悔已经来不及。

一道身影从另外的一顶军帐中走出来,梧桐眼前一亮,连语气都欢脱地像一只开心的麻雀,“小姐你先进去,我马上就来。”

君阡来不及回答,就看着梧桐“嗖”地从身边窜走。

“方将军!”梧桐看着夜起的方刃决,笑若明花,“好巧!”

方刃决一愣,他知道君阡和梧桐住在行兵总府,这大半夜跑来这里作甚?好巧吗?这么看来气喘吁吁的,书上说的偶遇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半夜原本就睡意朦胧,微眯着双眼,他身材有些高大,显得梧桐那么瘦小。

“那个——白天——”梧桐娇羞地低头卷着飘下来的头发,轻轻一蹬脚,“其实人家不会骂人的啦——”说罢便捂着脸跑走了。

方刃决茫然地望着她的方向,一脸迷惑,印象中自己没有说梧桐会骂人,她大半夜跑过来跟自己说不会骂人 ?'…87book'难道是要跟自己学怎么骂人 ?'…87book'梧桐要跟他学骂人,他觉得这事有必要跟君阡商量一下,否则被人说他挖墙脚就不太好了!

梧桐一路迎着微风跑到军帐中,君阡正在整理床铺,头也没抬,“要是不想住这里,你也可以回行兵总府!”

“不!”梧桐跑上前去夺过君阡手中的枕头,住在这里能遇见方刃决,所以,她才不要回去,“我走了小姐一个人怎么办?梧桐才不要离开小姐!”

“嗯?我以为你不想离开的人不是我!”

“是你是你就是你,哎呦,小姐睡觉啦!”被看穿心思的梧桐毅然决然地一翻身躺在床上装睡。

此刻,隔着城墙穿过沙场的险山小木屋,言止息半倚在长椅上托着下腮,唇角如月色清辉只淡淡一缕,却包含了繁杂的情绪。

“阿九,进行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一切顺利!”

☆、第15章 见招拆招

氤氲雾霭从天际下沉,浮在低空遮掩了一轮本就不怎么明亮的弦月,苍穹幕布没有繁星的点缀微微寂寥,黑暗,沉入深不见底的悬崖,漫过那一道矗立着的城墙。

古调悠长,浸染了燥热的夜。

窸窸窣窣的影子如夜的使者降临,飘在城门口。

守城的士兵时不时打个瞌睡,无数个夜晚,重复着一个简单却沉重的动作,抬头是天,忽明忽暗,低头是血,或敌或友。

站在北脚的一个士兵低声喊了离他最近的卫兵,“喂,帮我看着,解手,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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