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弃妃不承恩-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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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看着她,屏退了左右,才问道:“你喜欢她?”
杨选侍猛地一惊,手中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脸色慢慢地涨红,然后,缓缓地低下了头。
她,本来就是个安静的女子,这种静谧给人一种怜爱的感觉,又有些委屈,好像一辈子的伤心,都是放在肚子里的,连一声抱怨,都咽下了。
我不语,只想听她说出心中隐忍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良久,她才低低地说:“娘娘慧眼如炬,什么都看出来了。”
似乎最艰难的已经说出,便无所畏惧,终于缓缓地说:“我自知姿色平常,便仍饶幸被选入宫,本是家门的骄傲。无奈却是入宫三年皇上并没有召幸过我。娘娘,你知道吗?最悲哀的一种分手,不是双方轰轰烈烈的吵一架,不是大打出手,不是对方移情别恋,也不是大家不能结合,最悲哀的分手是无声无息的分手。
是的,我的身份是帝王的妃子,但是,我却入宫三年仍是清白之身。
我的爱情,都没开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了,一辈子的感情,既不能厮守的彻底,又不能轰轰烈烈,偏偏,连遗忘的彻底都做不到,因为,我时刻要牢记自己的身份,更不能走出这高高的宫墙。
于是,只能一点一滴,慢慢的,任这寂寞折磨着人的心,无声无息的,连眼泪,都没有借口可以流下来,我又能抱怨什么呢?”
她平静地说着,甚至连眼泪都没有一滴,看似她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平常的如同她的表情,静谧,又带一点点委屈。
其实,谁不是可怜的女子?比如我,不受宠时,心心念念地盼着他能看我一眼,及至如今的宠爱在身,却如蚕缚身,成了摆脱不了的束缚。
杨选侍轻笑了一下说道:“我原以为,这一辈子,这么不好不坏的过着,哪怕过世的时候,也是平静的,没人知道。但是,她进宫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像菊像梅,凌然傲霜,不与众花争艳。她不争宠,不算计别人,但也不容人算计。她的勇敢,她的武艺,她的一切一切都那么耀眼,是我永远也无法触及的。
这样的女子,比起男子丝毫不逊色,甚至比一般的男子更专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她了。似乎她也喜欢这种状态。在纷杂的皇宫中,我们喜欢静静地独处,下棋,画画,练剑,品茗。
那一段日子,最我最开心的时候,倘若不是她用性命保护我的安危,我也不知道,我是这么的幸福,也有人宁愿为我付出一切。
但是更让我震惊的是,她拒绝侍寝,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我,但是,我却坐不住了。我纵是再懦弱,也许她受苦。所以娘娘,我来求您了!”
杨选侍再次跪下,“这宫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最宠爱的人是您。只要您一句话,就可以救她的性命。嫔妾求你救救宋婕妤吧。只要娘娘救得了她,嫔妾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
我听得微微动容,甚至有些惭愧了。
什么人可以像宋雪珍那样,默默地爱一个人,甚至可以为她付出生命,宁可玉碎不愿污了这份感情。
我扶起她,“好,我试着去劝劝皇上,会尽力的。”
杨选侍的眼中一下子有了光彩,只是嘴唇颤抖着,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娘娘,谢谢,谢谢你!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娘娘是个善良的女子,所以才冒死来求娘娘的。我和宋雪珍的事情,万请娘娘保密!”杨选侍激动地说。
我点了点头道:“此刻皇上也该下早朝了,我便去找他一趟吧。”
朝阳升起,洒下万道金光,窗外几树海棠花开得妖娆,渐次渐变的紫红花朵娇小柔软,树枝花间尽是彩蝶翩翩纷飞,细腰蜜蜂上下萦绕,满院娇艳春色弥漫着整个皇宫内外。
三月的天气,花事正盛,风露清气与花的甜香胶合在一起,让人欲醉。
我披起一件扎枝海棠花的锦袍,向乾仪殿走去。
两岸浓荫迎地,古树上绕满野花藤萝,碧水中倒映着岸边的柳丝花影,清风拂过层层片片的青萍之末,涟漪微动似心湖泛波。
宋雪珍,如此柔弱的肩膀,如此清雅的佳人,却要独自的面对风霜,是有何等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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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仪天下 第192章 产嗣
第192章产嗣(10000字)
甫到乾俯殿,看到澹台谨刚下早朝,随身的太监抱着一叠折子,想必是要批阅的。==
只是,不见宋雪珍,我心中一紧,莫不是她已经……
想到此节便加快了脚步,澹台谨亦看到我,忙紧上前两步,扶住我。
嗔道:“这么重的身子,怎么也不坐轿辇便过来了?”
我这才想起来,不觉一笑道:“因昨晚梦到皇上生气,所以睡不安稳,腹中的孩子也胎动得历害,所以特地早起来瞧皇上的。”
澹台谨皱眉道:“你果然与朕连心,朕昨晚的确是在生气。”
他说着,不经意间打了个呵欠。
这是睡眠不足的症状,还有眼底淡淡的青色。
我发现他的左手抬时微微不适,像是受了什么伤。
而且走路很慢,腿挺得笔直,两腿微微分开,不能靠扰。
忽然想到杨选侍的话,差点笑出声,终于忍住了。
假装一无所知地问道:“怎么了?昨晚皇上没有抱得美人归?”
他生气地说:“什么美人,竟比蛇蝎还毒的毒蛇罢了。”
我吃惊地道:“皇上此言何意?宫中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姝色丽人,哪有蛇蝎,皇上说笑了。”
他眉眼冷峻,到了上书房,拿太监退下,这才一拍桌子怒道:“朕昨夜召幸宋雪珍,她不但不侍寝,还举钗刺朕,若不是朕闪得伶俐,只怕,只怕……”
他说不下去,我便接过话柄道:“原来如此,真想不到宋雪珍竟然拒绝侍寝。”
澹台谨冷哼了一声道:“朕已经下令赐她三尺白绫,既然她不愿意侍寝,朕便不强留她。”
我心中一惊,稳了稳神道:“皇上,不可。”
他疑惑地看着我:“为何?”
转眼间我已经想了应对之词忙笑道:“皇上,宋雪珍之父为国殉职,她本是忠烈之后,倘若因为一点小事便处死她,只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她实在过份,竟敢刺伤朕,你瞧瞧!”
他撸起衣袖,我看到他臂上赫然一道金钗划过的血痕,血刚凝住,怪不得他举止不适。
我偷瞄了一眼他的下面,心想不知道下面伤成什么样呢?
我又款款地道:“或许她是伤心父亲去世,所以不愿侍寝。而且,臣妾怀着帝嗣,不宜见血,倘若此时赐死人,倒是不妥。既然她不愿意侍寝,皇上不如下旨永不宣幸,免了她的红头签便是。”
澹台谨也是冲动之下的举动,听了我的话不免犹豫,半晌才道:“罢了,就当为皇子祈福吧,传朕的旨意,以后免了宋雪珍的红头签,并降为更衣,永不召幸。”
我的一颗心落了地,虽然降了位份,但保住了命便成。
他又皱眉道:“看来朕还须遵守先祖的规定,所有侍寝的女人都赤身才行。”
澹台谨批折子,我便寻了个由头退下,将此事告知杨选侍。
杨选侍喜不自胜,又是一番眼泪,待她情绪平抚后,我二人才去宋雪珍的殿中探望。
庭院内一树榴花照眼,透过阳光看去,纯正的洋红色中略带些明黄,有零星的残碎花瓣洒落在地上,几乎将地面也映得一片通红起来。
有一身白衣的女子静静立于树下,抬起手去兜揽那飘飞的石榴红花瓣,寸长的指甲在花瓣上掐出血红的汁液,仿佛掌心浸出来的一丝丝新血,艳丽迷人。
我静静地站在院门,心中漫起一股感动的感觉。
她明知道自己得罪了皇帝,明知道自己会死,却还这样淡定,还能赏花,是怎样的一份胸怀。
杨选侍说明了原因,宋雪珍也只是淡淡地点头,表情无惊无喜。
她向我走来,深深地一辑:“谢娘娘救命之恩。”
我眉眼温软地看着她,轻轻地说:“人的命只有一条,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想一想那些关心你的人。好好的活着吧。”
她的眼中泛起一圈涟漪,深深地看着我,道:“嫔妾牢记娘娘教诲。”
小蝶奇怪地问:“娘娘,你为何,要救宋婕妤。”
我望着高高的宫墙,那明黄一角的琉璃瓦,淡淡地说:“这宫中的冤魂够多了,我不想再添一个。而且,”我抚着小腹,脸上定然满是爱意,“就当为我的孩子多积些善德吧。”
小蝶笑道:“娘娘心善人好,小皇子定然福寿绵长。”
我嘴角有笑凝住:“这一次,我会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
小蝶用力地点点头,扶着我回到淑华殿中。
我命人把贵妃榻搬至殿后的梨树下,斜坐着绣一件婴儿所穿的肚兜,赤石榴红线杏子黄的底色,绣出百子百福花样,一针一线尽是我对腹中孩子的殷殷之情。绣了几针,不自觉地嘴角噙一抹愉悦安心的微笑……
绣的乏了,举目见梨花盛开如绵白轻盈的云朵,深深浅浅的雪白花朵或疏或密地簇于枝条之上,姿态千妍百丽,映着身上华丽的嫣红罗裙,红红白白地异常瑰丽夺目。有风吹过花瓣便似片片彩帛飘飘而下,拂面生香,落在衣上,像积了一层的洁净霜雪。
有了这个小小的孩子在腹中,内心欢悦柔软,不自觉地,对人也和善了许多。
正绣着,却听到小丫头浅碧咚咚地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古贵人有喜了!”
我微微抬眸,“哦,有就有了呗!”
我无争宠之心,更无害人之意,谁有喜没喜,于我并无差别。
“小蝶,把福禄寿三仙报喜的金锁和那一对碧玉镯你亲自送过去,就当贺喜的礼物。”
古贵人份为比我低,兼我怀着身孕,命身边的管事姑姑送也算给她面子。
小蝶去了一时回来,我看她怪怪地不由地问道:“怎么这副表情,可是看到什么热闹了?”
小蝶摇摇头道:“娘娘,按理说古贵人有喜了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奴婢看她淡淡的。而且还推说身子倦了,不见客呢,让那些送礼的娘娘们好生不满。”
我思索了一下道:“她也许是初次有孕,难免害怕吧。而且,这宫中的娘娘们,哪一个是善荏,少见面少惹事非也好的。”
于是小蝶不再说什么,而是和我一起绣起小孩子的衣服。
肚子一日大过一日,我尽量避免露出和走动,以防不测。
不过在赏荷的时候,到底遇到了肖婉菇。
因为我有孕,便免去了向皇参拜之礼。
我自然是不愿见她,更不愿行礼,因为我的心中有一个末解的结。
因为在逃亡的过程中,我遇到了颜炽,颜炽便是肖家派来刺杀我的。
显然肖婉菇并不知道这件事,她的父亲也没向她提过,否则,她不会认不出颜炽。
虽然这件事她不知情,但是,私底下我还是对她十分抵触,一心要查明害我的原因。
她看了一眼我隆起的腹部,嘴角微微翘起:“皇贵妃真是好福气,怕是快要生了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还有两个月。皇后娘娘福泽绵长,皇上又宠爱幸甚,假以时日必能为皇上诞下麟儿。”
她微微一笑看了看我身上的衣衫赞道:“皇贵妃年纪轻,,配着那春藤雪萝的花样,肤色也相衬,倒显得人比花娇。若是本宫穿着,只怕就显得老气了。”
我忙道:“皇后娘娘青春正盛,哪里显老气了?真是太客气了。”
肖婉菇凝望着远方道:“宫中很快就要添新人了,我们都是旧人啦。”
我亦点头道:“是啊。”
“如今皇上命你我执管后宫,我们更应该齐心合力才是。”
“臣妾以皇后马首是瞻,决不敢妄自擅权。”我忙道。
她满意地一笑:“也是,你怀着身孕,不宜劳累,本宫只好多费些心了。”
两人又闲谈了一回,便陆续有人来回宫中的杂事,我静静地立于一边,看她一件一件处理了,方道有事告退。
我想这也表明了我态度,是不会和她争的,希望她暂时不要动我的心思。
终于,在六月初的时候,我终于临盆了。
腹痛时发在夜半时,步轻尘虽然是医术圣手,仍然紧张得一头汗。
早有人通报澹台谨,澹台谨正在皇后处安歇,这一闹,自然连带得合宫都不安宁。
一时间,我的淑华殿中人声喧哗,热闹得紧。
我无心顾这些,只是承受着一波接一波的痛楚,奋力地抓着梨花木的床榻,咬牙用力。
汗水濡湿了我的发际,一股温热在下身袭来,我听到有人道:“羊水破了!”
这时澹台谨的声音从房外传来:“妤是,我在这里,别怕!”
他终是,当着所有宫嫔的面,叫了我的名子,没有自称朕。
而步轻尘在一边安慰着我:“用力一点,快要出来了!”
隔着薄薄的挡帘,隔住了血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