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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祸水妖妃-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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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瞪了她一眼,怒道:“何时这等国家大事,你一女儿家也这般有了兴致了?”
    
她见我神色不悦,便不敢再多问了。
    
晚上丹津多尔济,敦多卜多尔济,张猛三人前来府里拜别,康熙也无甚心思应酬,只沉着脸面说了些许勉励之语便叫他们跪安了,我知此次再别蒙古,怕是今生已无机会再返故地,便与丹津多尔济说了几句别离之语,他有些局促,脸色微红,那日的癫狂之语,酒醒之后怕是全然印进了心里。
    
见他如此局促,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许多话,却是不吐不快,便说道:“王爷,还记得乌兰么?”
    
他蓦的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我,原来他竟全然不知乌兰的心思,自扎纳扎特尔死后,我便让乌兰回了家,她本就仍是清白之身,且蒙古风俗,女子改嫁也是常事,只怕如今年月已过,她若再许了他人,那么即便我有心撮合,怕也是此生无缘了。
    
心中有些呲咧的细痛,那结痂的伤疤,又有微裂的趋势,但仍是忍痛说道:“乌兰曾为了多见你几面,不惜委身嫁给扎纳扎特尔,如今…故人已经仙游,而存活之人,若仍在等你,便纳了她罢。”
    
丹津多尔济半响未语,却轻轻的笑了起来,如释心中所困一般,豁然说道:“格格说的极是,但那亭柱之画,我将永远只为你而留。”
    
“权当作个念想吧,王爷,若有一天我能如画上人儿那般笑的心无旁骛,自然是身心皆无束缚了,那时我会再来蒙古,或许能有幸亲眼瞧见王爷的幸福。”两人相对一笑,我与他,历经许多生生死死,早已非情爱两字能涵括所有感情。
    
他对我的守护,已是那般刻骨的印刻在了心里,此生他方是全然未因利益瞻前顾后,一直稳站我身侧的男子。
    
别过丹津多尔济,仍有一事令我煎心不已,不知如今北京形势,是否已全然在四爷掌控,相府别院虽有皇上钦点的一等高手守护,又有江修缘在侧细细照顾,但仍不能令我全然放心,索额图对我的恨,是那般的刻骨三分,好在我从未公开过与爱儿的姐妹关系,他应该不会这般秋毫尽察。向她下手。
    
但兜转之间,却总是放不下心来,只盼着能飞身回了北京,方能定下心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狂澜之势3
    
    
四爷回头忧着眉目望了我一眼,无声的打了几个唇形,我知道他切有他,不要惧怕。
    
努力支起腰杆跟着康熙步子,穿过湖上小道,绕过中心小亭,沿着鹅卵石曲路穿花拂叶,终于现出了一巍然屋舍,屋舍之前人流穿梭,而最为显眼的是两个小厮正抬着一口紫檀木雕花大箱,箱子四周镂空雕刻着许多古朴花纹,而那迂回柔和的空洞之中,隐隐透着这世上象征无限权利的颜色,明黄色!
    
康熙也见此一幕,忽然嘴角浮起冷冷的笑意,而原本仍有的丝丝柔和气息,已经被此幕激的荡然无存。我与四爷站他身后,只觉周身凉成一片!
    
周围许多奴才侍女,都忙碌穿梭着,而我们的服饰也是破败不堪,便将我们当成了在侧侍候之人,行至屋舍门前虽有人飘来几许打量的目光,竟也未有人察觉异样。
    
跨入那高高的彩漆门槛,屋内光线昏暗,四周的窗缘都用一些布条子塞的密不透风,除了阳光顺着门形照进的些许光亮,整个屋内竟连半点透光的小孔都没有,迎面扑来一阵污浊之气和浓烈的药味,康熙忍不住皱了皱眉,站定好一阵子才看清了屋内摆设。
    
仙鹤青松图端正的挂在脊廊之上,六把红木椅子也整齐的排列在进门两侧,想必是个议事的大厅,而方才那两位拿着箱子的小厮,此刻正拍手甩着身上尘土,从一侧的拱形镂空小门内拂帘而出,嘴里碎碎念着:“这都病成这样了,还惦记着那箱中之物!诶!”
    
“或许是珍藏许久的宝贝罢!”另一小厮接嘴道。
    
行至我们身侧,见我们三人杵在那半饷没有动静,便说道:“愣着做什么呢?后园还有许多东西要搬,快来帮忙啊!”
    
康熙身形不动,四爷忙赔笑着说道:“一会就来!”于是他两便周身打量了一个来回才出了门。
    
心里有些惊诧,看这情形,太子恐怕至今仍是病着,在前往乌兰巴托的路上,为了苦心设套摆脱自己嫌疑,他定然是曾亲身服毒的,而行事之后为了进一步掩盖真相,以防我将他恶行揭露之后遭人问罪,回营之后又再次服毒,所以病体到如今仍未全愈!而索额图不愿失去此天赐良机,且已是走投无路,举事迫在眉睫,便仍执意与病中太子密谋提前登基一事!
    
康熙不发一言,只绷着脸直直走向那镂空拱门。
    
拱门之后另有一对开小门,虚掩着隐约能瞧见里面动静,走近之时正瞧见那明黄色的袍子被人拿起,如夜中金光一般令人无法凝住神思。
    
“混账东西!”康熙怒吼着推门而入。“砰!”的一声,两门撞壁的声响惊的里面扯衣之人一个踉跄便跪坐在地。
    
而此拖着病体仍难抑激动开箱看龙袍之人,正是当今太子!那张瘦的狰狞的脸白如纸,嘴唇止不住的抖缩着,而手中的龙袍,赫然如那滚烫烙铁一般,烫的他缩回了手,他虚弱的瘫软在地,磕着头不住说道:“皇阿玛恕罪,皇阿玛恕罪!”
    
康熙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要朕恕你的罪?那城郊搜索军队可是你派去寻朕下落?那关卡兵士可是你指使着限朕入城,那府外守卫可是你默许着见朕便杀无赦?朕是你至亲阿玛,多年来对你极尽栽培,呕费心力!而你却要用此来回报朕?回报朕对你的养育之情?眷爱之意?”康熙步步紧逼,气势凛然,那脸上的悲戚之色,已潮如一片水雾,随时都能滴下泪来,他单手紧捏着胸口,心,怕已抽搐着若锥狠刺一般。
    
胤?,他不仅是担负着康熙对未来的所有期望,更是承载着他对孝诚仁皇后的故念之情,寄托着他对挚爱女子的亲口允诺。
    
而今,现实却这般{炫残{书酷{网 的将表相撕开,逼他直面那污浊血腥的权利之争,并不会因他的百般维护而少却一点点{炫残{书酷{网 。
    
牵扯政治权利的亲情,饱含争夺阴谋的天下至尊,从来都不已人性论,这个道理,他懂,但却从不曾如今日这般被撕的鲜血淋漓。
    
“皇阿玛!”太子如泣般高声唤道,正欲说些推诿之词时候,门外带刀侍卫,已经步伐整齐的闯了进来,齐刷刷的将我们三人包围在内。
    
索额图从列开的队伍间道不紧不慢的走来,脸上带着洋洋得意的无耻笑容,那满脸横肉,也因兴奋而晃荡不已。
    
“此三人乱臣贼子,欲加害太子,给我就地正法!”索额图对着一众兵士吼道。
    
就在即将刀落的瞬间,胤?大步走向那紫檀箱子,高举起那做工精细的明黄龙袍,大声说道:“众将士们,到底谁是乱臣贼子,且看此物!”
    
兵士们蓦的止住了动作,他们虽无颜窥见圣颜,却是识得龙袍的,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能身着龙袍,一丞相府邸,又怎可能私自拥储?或许索额图撺掇军士将领助太子谋取天下,但这不臣之举,又怎能那般昭然天下?底下将士们自是不知的。
    
众兵士们相互望了几眼,谁都拿不定主意该当如何。
    
“索额图与太子密谋造反,你等若听命于他,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到底作何选择,自己拿定主意,或生或死,皆在你们一念之间!”胤?继续说道,而边上将士,明显已经开始动摇立场。
    
“将士们!这是一场误会,本府之所以有皇上龙袍,乃是因为近阶段皇上巡幸塞外,老臣受皇上所托,监管龙袍的制造事宜,此件袍子正是江南织造送来的!”他倒是颇费心计的想了一番糊弄之词。
    
康熙始终一言未发,只那般浅笑着站着。
    
“算了,姥爷!算了!”太子仍是跪倒在地,懦弱的退却了。而胤?却正好逮着此机会说道:“你们睁开狗眼普天之下,能让太子跪倒在前的男子,到底是谁!”
    
见此情形,将士们终于明白了而今身着布衣,肃然立前的男子到底是谁,若之前见着索相府内藏有龙袍密谋造反仍只是让他们有些举棋不定是否该听他指挥,但却实则并未令他们联想到索额图要他们力斩之人到底是谁,而如今被胤?这般点播,真相已如晴天霹雳一般轰然而下!
    
“砰砰砰!”将士们慌忙将手中刀剑丢弃在地,原地磕头道:“奴才有眼不识龙颜,冒犯天子威严,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康熙见此一幕,方才微微笑了起来,踱着步子走至索额图身前,说道:“朕非昏聩之君,自问俯仰不愧天下,而你此番作为,终还是失尽人心,如今受你摆布的军队都自愿卸下武器,你又还有何胜算?”
    
索额图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便也不再惊慌,只淡淡说道:“微臣别无选择,若无今日之事,微臣亦是九死一生,但若今日博得一丝机会,他朝便永无顾忌!”
    
就在此时,门外隆科多已经带领万千将士,进驻相府,个个都是训练有速,排形齐整,索额图错愕的回望,【炫】恍【书】然【网】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皇上能这般潜入我府,竟是得了这个叛逆之人的协助!”
    
“呵呵!”康熙冷笑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要去哪里,需要潜入么?索相或许是当官太久,太得朕的庇佑,竟连自己是谁都不甚清楚了,连谁是主子都忘的一干二净了罢,谁是叛徒?在场之人除了你,怕是都有正确答案!”
    
索额图脸色青黄一片,却仍那般倔强着不肯下跪,而眼神却直直的盯着我,怨恨咒骂皆含在那一瞥里,我知道,有此情势,无形之中皆是受我影响,要不是我拿扎纳扎特尔的信件逼迫他,要不是太子擅自改动谋刺计划,他也不至于走上这等不归道途。
    
“来人那!将逆臣索额图打入天牢,听候发落!”门口兵士听此指令,便迅速的将索额图双手反扣于背,硬拖着他退出门去。
    
“心儿,他面上也是你的叔父,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无呢?”康熙满脸戏谑的这般说道,我顿时悚然一惊,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令我心底的那点秘密无所遁形。
    
而我却只能强作镇定的说道:“他?应报之人,毋须怜惜!”
    
“皇阿玛!儿臣错了,皇阿玛!”太子匍匐着爬到康熙跟前,我强忍着踹他一脚的剧烈冲动,压抑着那污浊记忆的阵阵呕吐之感,缓缓的朝后退开几步,心里如念经般遍遍重复:索心,你要忍耐,他的大限未到,莫要因癫狂心智而乱了步调!
    
“来人那!把太子拉下去,幽禁毓庆宫,没我允许,不得离开毓庆宫半步!”他竟仍是未将太子打入大牢,看来的确如历史所述,此事的确有转圜的余地,即便过些日子太子被废,也会如历史所述一般,不久之后便可复立。
    
本以为这一场可笑的政治夺权战争,此时便已然终结,但却全然未料到,一切方才开始
    
第一百四十七章:力救太子1
    
    
待兵士利落的将索额图,太子以及前厅的所有在场官员全部带离之时,康熙方筋疲力尽的跨出门去,脚步沉滞,身形摇摆便知此事伤他不轻,百般涉险来此,本是想证实此事仅是索相的一厢诡计,却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儿子,那般迫不及待的扯开龙袍,欲加己身!
    
“皇上,微臣已将朝内所有索额图党羽尽数逮捕,等待皇上处置!”隆科多跪地说道,那官帽下的坚硬面容,透着一股无法令人漠视的忠诚,眼不斜视,正天罡气!
    
四爷站在康熙身后,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笑意,经过此番事情,不管有多少官员参与了其中,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还是八爷党,都将在隆科多的刻意安排之下饱受风波袭及。
    
最大的赢家,又是他!八爷耗费心力将那三件大案办了,顶多也就是隔靴搔痒,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心儿,你回府去吧,而今周围也已安全了!”康熙嘱咐了句便带着四爷摆驾回宫了。宫里今日怕有一场海啸风波,而我一宫外女子,自然是无缘见识了。
    
虽然隆科多已然控制了全城形势,但我仍是忧心着未能保全我妹妹安危,便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跑回王府别院。
    
越近门口便益发的焦躁不安,总觉得似乎已经发生了些许我难以承受之事,果然行至门口时便发现,原先一直把守门前的两位侍卫不见了,入府时候乃是一路畅通无阻,通往大厅的主道草坪上,石桌石椅翻到一片,而原本茂盛的繁花青枝,也揉成了一地花碎,根根断肢,我的心似要跳出喉咙一般:“江修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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