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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祸水妖妃-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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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莫要自责。这一切都是我甘心情愿的!”话未说完,又是大口的鲜血倾吐而出,我也曾是身染中毒,九死一生之人,看着他灼尽心肺之痛,绝望着不知该如何稳住心神。
    
“什么自愿的,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生命重要!”况且现在所遇事情已经有了脉络,大家聚在一起想解决之法不是更好,为何要选这条懦弱的弃生之路。
    
“有…比我生命更重要的;是你…”他毫不犹疑的说道。
    
又是一阵锥心痛楚,他吃力的抬起手来,温柔的摩挲着我脸颊,笑着安慰道:“在有生之年,能见你为我垂泪,也不枉我爱你一场,来世,把你的来世许给我罢,我不要再做迟到的男子,我要做最先也是唯一一个走进你心里的男人,来生,我们在喀尔喀大草原上…纵马奔驰。”我拼命的点头应他,直到头脑昏胀:“若有来生,我定能爱你如你今生爱我这般无二。我们不要再做这帝王子女…只愿为平凡的一对牧民夫妻…白日里我们可以去肯特山脚牧马放羊,晚上便在蒙古包内观星饮酒…我们会有许多许多孩子;个个像你一般英勇魁梧…”
    
到孩子;他眼神蓦的黯然无比:“唯一的遗憾,我未有留下任何子嗣,不过也好,省的…长大又卷入这些纷争。”我却有些不明白此话
他吃力的从胸前掏出一包东西,里面是两封信件,一封是我入门那时见他收入怀中的,而另一封却像是早就预备好的一般。
    
“扑!”又是一滩鲜血猛冲出口,我赶忙拍着他的胸口说道:“王爷,不要再说了,我去找太医,你等我,等我回来!”
    
他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毒药此刻怕是已经烧哑了他的喉咙,他仍是想说些什么,却已经发不出半点声响了。
    
就这般四目相对;静迎着死亡的到来;而他嘴边的那一抹微笑;至死仍是淡淡的挂着。
    
“扎纳扎特尔!”纵然再凄厉的唤声,已得不到他半点回应了。
    
又一鲜活的生命,就这般轻易的陨落了。
    
经不住这沉痛打击,身体状况急速的恶劣了起来,次日清晨便咳嗽不止,虚汗直流。如今紧迫的情势;再加上我这病怏身子,仅能勉强支撑着操持家中丧礼,扎纳扎特尔王爷殁了,府里来往之人不绝,而丹津多尔济王府,此刻也正办着他福晋的丧礼,往来拜祭之人,皆是行色匆匆,拜完这家换另家,而如此巧合的身亡,再加上哈布多尔济在外的刻意宣扬,他们的死,又惹起了不小流言,雪莲从外回来之时告诉我,街上许多女子都在传闻我这个歹毒女子,与丹津多尔济狼狈苟合,又对休妻的王爷怀恨在心,于是下毒杀害。
    
而丹津多尔济,也是在我的唆使之下,暗中杀了自己福晋!
    
这般恶毒的指责,再一次让我与丹津多尔济声名狼藉。
    
这仅仅是外部的压力,对内,子青挺着个肚子出来“伸张家法”,乌兰也在一旁火上浇油。
    
“你已是王爷公然休了的前福晋,如今王爷为何殁了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倒好意思腆着个脸滞留在王府内!”子青虽然即将临盆,却仍是中气十足的说道。
    
“对!我在哈布多尔济王府之时,亲耳听到王爷说要休了她的!”乌兰在一旁帮衬着说道。
    
我虽身体虚弱,但也容不得她这般嚣张,且我与她的新仇旧账,也即要有个了结!遂打起精神,缓缓走至子青跟前:“你是个什么身份,说的好听些,是王爷的侧福晋,说的难听些,不过是我替王爷招来的侍寝丫头!我再怎么说也是大清的格格,你以为单凭王爷一句话,一封休书便可遣了我这个皇上钦赐之人么!”
    
她脸色难堪,绷着个脸说道:“你又不是真的…”
    
“不是什么?”我表情挑衅的望向她,借她十个脑袋也不敢把此秘密说出口。若她敢,则是公然挑战康熙,能有全尸怕也是不可能了。
    
果然,她经我一吓,不甘的封住了口。
    
“如今王爷仙去,到底是否要寻人殉葬,皆是未定之事,你们两,还是消停一些罢!”乌兰面色一白,如今子青怀着身孕,要殉葬自然是非她莫属了,怎能不惊心。
    
“如…如今蒙古还有这等蛮夷风俗么…”乌兰吓的口齿结巴。
    
“有没有是本格格说了算,只我一封奏折,你觉得皇上会否顾念你们这两个一文不名的丫头?”我紧捏着丝帕,硬憋着气将这些狠辣的话说了个连贯,其实早已血气亏损,几欲咳嗽了,好在被我这般一唬,她们的气焰倒是暂时消沉了起来。
    
但她们断然不会就此罢休的,好在丹津多尔济思虑周全,顾念着我在府里的尴尬的情势,特地指派了六个亲兵,装成一般随从跟在我身侧,而江修缘亦怕这场风波累及我安全,便在入夜十分来府内守候。
    
吃食皆是雪莲亲自烹煮,我自是十分放心的。
    
在满是白布帷帐的厅堂内守到子夜,地上凉彻的温度自脚心穿遍全身,终于不支倒地,昏厥了过去。
    
睁眼之时眼前一片昏黄,江修缘在前方桌台之上枕头而睡,我轻轻起身,拿起裘袍披于他身,皆未有惊醒他,怕是累极了…
    
厅堂那方仍在吹着哀乐;咿咿呀呀的绕人心魂;我似乎能透过那一片青色瓦砾;看见身穿白袍的扎纳扎特尔;就那般僵直无息的平躺在内…
    
难道因为我的心;已(炫)经(书)历(网)过太多磨砺;粗糙过任何一位同龄女子;所以老天便理所当然的让我这般一次又一次的直面死亡么…
    
为何要对我这般残忍…
    
凸台之上;已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西风依旧凛冽;楼下那些突兀的枯枝簌簌的发着孤寂的响动;这是第一次;我站在这高台之上;心里念极思极的人;不是四爷…而是那个与我行过礼;拜过天地的夫君
这才想起他临死之前交由我的东西;伸进袍内取出;打开其中一封;却是发自灵魂的震颤…这…是一封扎纳扎特尔写给索额图的联络信,虽然仅仅了了几语,却字字熟络,暗藏玄机:
索相台鉴:北京一别,已是月年,白驹过隙,每思及索相在北京百般无微不至照顾,便感恩在心,且承索相相助,扎纳扎特尔多尔济终于娶得心仪女子,但无奈喀尔喀风雨飘摇,不知索相可曾忆得那日在丞相府内允诺,助我谋得一番事业?
    
下面清晰的印刻着扎纳扎特尔的印鉴,这封简单信件,既隐然的交代了我和亲土谢图汗部的内里手段,又明显的说出了他曾与索额图有过的私下交易。康熙如此多疑之人,定不会放过一点点可疑之处,且他本就对索额图心有芥蒂,此信足可以成为置索额图于死地的一把利刃!
    
扎纳扎特尔,这个我亏欠良多的男子,竟要用死后的一世清明,来成全我诛杀仇敌的心愿。
    
原来他,把我句句话皆记在心里,记得了我那疯狂而出的诘问之词。牢刻若此。
    
    
第一百二十章:反击1
    
    
不知什么时候,江修缘已经醒了,他静静的站我身后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格格,回去罢,外面风寒。”
    
“你说,我是不是与雪相冲…”转过身去问他,却只见他毫无焦点的双眸内,满是悲伤的神色。
    
“记得我被侍卫强行塞进和亲马车之时,也是这般的天气。”犹记康熙身上那乱舞的龙袍,搅乱了我那欲语还休的心。
    
关上窗门,屋内一片温暖,我借着桌上昏黄摇曳的烛光,坐定身子拆开扎纳扎特尔的第二封信。这是一封写给我的长信,点点诉说,如呓语一般,似带着万千杂乱思绪,回顾着自己的一生:
“心儿,或许是时间太过匆忙,缘分太浅,你我终究相知太薄,亦或是你承载着太多责任,背负着太多忧愁,而我并非你心里所选那位可与你起迎雨而行之人。
    
但我总是期盼良多,期盼某天你能微笑着跟我说:扎纳扎特尔,你同我站一起好么?
    
我从不信巴特拉所你心里存着其他男子,我知道你与丹津多尔济,一向是清清白白,毫无瓜葛的,所以任凭外面如何流言莺传,我皆满怀信心的对自己说,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夺得你的心。
    
直到青门之上,我在军营中一眼便寻到了你的眸子,那般跃跃欲试,那般急不可耐,方才领悟,你的心,竟从未来过乌兰巴托,这片美丽的大草原,夺走了你所有的笑容。
    
原来你曾经在迎亲帐内说过你的所爱,皆因我而离索,竟是一点都未骗我,此时才明白何谓锥心苦痛。不知如何回的王府,日日迷醉,皆因不懂该如何还你自由。
    
也是那段苦痛的日子,子青走上了我的床榻,她是那般的婉转承欢,给予了我从未在你身上得到的欢畅,但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因为我的一时迷魂,竟害死了巴特拉!
    
就在你走后的半月,子青给了我一封书信,那是我母亲的笔迹。我的母亲,是父汗的宠妾,也是父汗豪夺而来的女子,她是那般温婉沉默,记忆中所有与她相伴的年月,皆是她紧蹙双眉的忧愁面容,她如失魂之人一般不喜不悲,任父汗的正妃肆意侮辱,不敢有半点抗争之举,却曾因为我,而扬起了哈布多尔济的母亲。
    
她是爱我的,所以我不容许任何人,玷污我母亲的名节,况且信中涉及之人,还有如今超然在上的活佛。
    
她以此为要挟,要我杀了巴特拉,我没有选择,从那时起,便开始手沾血腥。那般腥红腥红的模样,怕是到我死时仍不能干涸。
    
苦等多日,你风尘仆仆回来,全军溃败,军未进城,便听见多人对你的议论,忧心着怕会出事,果然还是来了,那疯狂的人群冲刺而来之时,我竟是无力阻止。
    
而子青在场的百般刁难,暗暗威胁,终于还是让我退无可退,且这件事情连哈布多尔济都已经知道,他虽然未有信件,却是已经与子青沆瀣一气,我无奈之至,才放弃了抗争。心儿,对不起,那时我选择沉默,定然伤了你的心。
    
但我真的不知结果竟是那般残忍…你竟差点被**…
    
我踏破夜色四处寻你,却仍是快不过丹津多尔济。心里失落无比,我是你的夫君,却什么都不曾为你。
    
好在他来了,当他带着千人队伍巍然进城之时,你或许并不知道,那高挂在嘴角的洋洋微笑,是我从未见过的。
    
原来他,才是你的同路之人,也只有他,才能那般轻而易举的解了这楚歌之局。
    
那时才认清自己,当初不该受哈布的鼓舞,向皇上要了你,你说我与索额图勾结将你抛入困局,才开始明白,我亦只是哈布的一颗棋子而已。
    
见你那般劳碌为我寻遍女子,便知你去意已定,遂强迫自己与你选择的女子一起,本来毫无半点欢愉,百般所做,皆带着些许赌气的因由。
    
直到高云怀了我的孩子…那是一个流淌着我的骨血的孩子;我动容了;第一次那么渴望成为一个父亲;要知道;子青怀着的;是张猛的孩子…
    
高云怀着的;才是我唯一的血脉…
    
但是,她竟然狠毒到杀了我的孩子,当子青在我面前有恃无恐的承认自己落了高云胎的时候,我掐着她的脖子,几欲杀了她。
    
但为了母亲,我仍是含泪忍下了。
    
但她却再一次威胁我…要我杀了你;才会把信还我…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的犹疑;我已夺了你的幸福;即使牺牲所有;也不可让你再有任何闪失;虽不能与你同行;但愿能作此最后的守护。可我已无颜见我母亲;就让我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对母亲的歉疚…
    
但在此之前;仍想着还你自由;遂在哈布多尔济王府当众之下;给你休书…望着你能逃过一劫
但若你能看见这封信;我便知你选择…
    
我…扎纳扎特尔在此起誓:只要索心格格留在王府一日;便是王府唯一的大福晋…直到索心格格离开为止;在此之前;府内所有人员;皆要听格格调遣;不可造次
心儿;若子青为难于你;大可将此信公告天下;我母亲之事;勿再强求…太多的宽仁;将害了更多活着的人
来生再见…扎纳扎特尔绝笔。”
    
眼泪一滴滴的流了下来,落上信纸之时,化开了淡淡墨痕。
    
原来他的心,竟是什么都知道的。
    
“格格…”江修缘担忧的望着我。
    
“李德明,今生我又欠了一份还不清的债。”许久未换他此名,如今这般光景,他已是唯一伴着我,真诚待我的故人了。
    
他傻站着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我心里明白,今夜以后,我已不可能再坐以待毙!之前还顾念着子青肚里骨肉,犹疑着该如何下手,既然这是张猛的孩子,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麻烦先生去楼下叫雪莲上来,我有要事要问。”江修缘一脸不解却毫不犹豫的下了楼。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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