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15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而今落进他们手里,难免得一个焚毁的下场。对我而言,只是少了个睹思之物。
三两下掰开针线,取出欲递给前侧兵士,说时迟那时快,费尔多清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把将信抢了过去,我忧心他为了救下此不能挽救大局的物件而泄了身份,慌忙说道:“此物可是事关重大,太子焚毁之时可别假手于人啊,别又辗转落入我手,那时可是万事由我不由你了。”
“哼!”太子鼻子冷哼一声,三两步走至费尔多清面前,夺过信件看了几眼之后即撕了个粉碎。
费尔多清探寻的望了我一眼,见我神色淡定,眉目间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图。
“而今看你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救下胤?的命!”丢下此句,便扬手一挥,撤了兵。
“要杀你,其实很容易。”对着他的背影悠悠说道,他明显身形震动,僵滞了脚步,半转过身问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没有任何意思,恭送太子殿下!”我曲了曲双膝,端正的行了个拜别礼。
出了张廷玉府邸之时,天犹未大亮,我拂着眼前这匹棕色小马,却时不时听着背后动静,太子早已收兵回宫,八爷却仍在张廷玉府邸逗留,许是在交代下一步如何行事。
待他出来之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我牵着小马面朝府门,与他迎面而立。径直问道:“为什么。”
他修长的身影站在不高的台阶之顶,踌躇着不知该如何下来那,那沉静的声音,还是掩不住疲累的心神:“我的命途,便如攀爬阶梯之人,过往多年,不忍辜负额娘的期望,所以一直没有停下脚步,当某天我想停下了,却发现其实已经爬的太高,没了退路。”
我凄然一笑,不再说些什么,跨马急奔去了宗人府大牢。既然大家都没了退路,便只能兵刃相接了。
隆科多见我来了,眼都未抬就大手一挥,放我进去了,今日我是来见他最后一面,此生恐怕再无机会相见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步步为营7
这一生,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青丝尽散,血肉模糊,残卧乱草,蜷缩若团…当领路狱卒哐啷一声打开那巨形铁锁时候,我的心已被绞成了丝丝片片。随着木门上悬挂的铁链一起,左右摆荡,紊乱无所归依。
“胤?…”泪若暴雨般涌泄而下,滚烫的流进我的脖颈,顷刻便湿了夏日薄衫。
他闻此一阵抖缩,微微睁开双目,透过那杂乱的发丝缝隙看我,那双满溢悲伤的眼睛,浑浊的有些可怕…
我将脸上咸泪拂去,片刻便又漫了满脸,再拂去…如此几番,毫无成效,便只能若那清水没顶的女子,细看岸上之人一般,隔着朦胧微波的水气。
他艰难的爬起身子,重靠在墙,牵动几下嘴角,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音来,我也同他一起,并靠一排,牵起他带着血污却依旧温暖宽长的手,将自己的手儿握成小拳,埋在他的掌心…他用尽气力将手儿聚拢,便再一次将我包拢紧握。
“此生若此拳,我只为你所有…”此情此景,我语调哽咽,言拙语塞,我定了定激动的心绪,好使出口之言听起来不似那般颤抖:“但是胤?,我知道你的一生,不会围我而转,所以我给你半生时间去完成你的梦想,当天下安定,当你拥有可托江山之人的时候,我们离开北京,去一片广袤的天地生活。我会在乌兰巴托等你,等你还我半生情。”
他浊泪肆流,哭的身形震动。我轻抽丝帕,细致的为他拭去。我想他懂我今日所言,乃是诀别之语,我想他懂我今日行来,乃是为了给他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念想。
我与他的半生,其实早已相偕走过…那么他余下的生命,只有江山可伴了。
“从明日起,我要用你毕生的努力,来换得康熙的觉醒,我信以你的才干,在康熙没有任何偏向的时候,能够夺得他的信任,大清的未来,一定是你的…”从腰间掏出一把梳子,将他散乱的丝发疏理干净,又问隆科多要了一些清水,将他满面污迹擦去,今日一见,便是缘尽了,最后一眼,我希望自己能牢刻的记住他的容颜,记住他意气奋发,扬鞭而起的模样。记住他浅浅一笑,蓄尽心事的模样,记住他急马行来,牵手一抱的模样,记住他双眸迷蒙,诉尽温柔的模样…装着大清所有的微光片羽,走完那无路的黄泉甬道,不再回望。
在牢里呆了整个下午,只是静静相偎,没有言语,走时他仍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虽然说不出话,但却头摇如鼓,我撇下所有心伤不忍,拂手而去。
出牢时候隆科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朝我叹了口气。
回府之后立马叫高毋庸来我房里,欲交给他一个极重的担子,将我的书信送去蒙古,蒙古之事虽然那爆料内幕之人似乎清楚知道所有事情,但也不排除此人乃是胤?故意安排的,所以一来要让张猛和丹津多尔济详查此事,通过李德全,我已经要到了此人的大概特征。详查下此人到底是否真的系出蒙古。
第二,张猛必须向朝廷递交辞呈,但在他递交辞呈的同时,让他先行派嫡系亲兵前往沙俄边境进行挑衅,那么当高毋庸将他辞呈带回朝之时,蒙古边境的危机形势,也会即刻传回宫里。我要逼迫康熙,让他不得不用张猛。若他继续用张猛抵御沙俄,那么即是变相向朝野宣布,张猛与四爷勾结之事子虚乌有,若他弃之不用,那他必须要调动国内兵力前往边境抵抗外敌。但山西局势未稳,李平阳辞去官职,山西必定大乱!
山西之事,胤?毋需解释,高毋庸回京之时转道山西,要求李平阳即刻解官罢朝!李平阳的任命,本身便是民心所向,而且也显示了大清朝廷高风亮节,宽待万民的风尚,若他而今辞官欲去,山西民众混如散沙是小,国体威信一朝丧尽是大!到时只要稍一煽风点火,即刻爆发起义,既能牵制康熙派兵前往蒙古接替张猛,又可威胁康熙二罪选赦其一!若同意李平阳辞官反需兵那么张猛就必须留任,无疑破他与四爷勾结传言,若不同意李平阳辞官,则又昭然告诉天下,四爷在山西残杀官员之事,纯属子虚乌有!
如此局势,我倒要看看康熙,如何能破!
还有一件事情是年氏要做的,而今为了救四爷,她也不会有任何犹豫,我要她休书给她哥哥年羹尧,上告朝廷曰:年羹尧与四爷关系一向亲密,为了避免皇上猜度,决心解甲归田!
当所有事情一起向康熙涌去,相信他一时之间会焦头烂额!但隆科多这部棋,我是万万不会碰的。蒙古也好,山西也罢,都是四爷穷尽心力争取来的,但说到底,他一登帝位的最大功臣,乃是隆科多,大清王朝,绵延万里,但扼住心脏之地的,唯有九门提督隆科多一人,只要他的信任不倒,那么自然江山可得!他是我给胤?的最后一步退路,到康熙驾鹤西去,即便他在未来数十年内没有争取到康熙传位之心,靠着隆科多,也可成就大业。
而另一方面,派人四处在京城以及苏杭这些富庶之地,文人雅士聚集之地,散播胤?曾经不仁不孝欲某朝篡位,与皇帝内院妃嫔苟且,残害京城城郊数余条人民,侮辱弟妻等一系列罪名大肆宣扬!
我已倾尽所有,抱着必死之心,不再有任何顾忌!当所有事情一起涌来,聪明若康熙,自然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为救四爷而殊死一搏了!那时我便在府里恭候他的召见圣旨!
高毋庸得我指示,即刻带信出城了,凭着四爷与张猛的交情,我与丹津多尔济的情分,此事自然可成。
晚上坐在铜镜之前,子丹替我拆卸发髻,拆着拆着便哭了出来,我有些心疼的问道:“而今还是炎炎夏日,你怎么提前悲秋了?动不动便哭鼻子了。”
她抹了把泪,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但我知道,镜子里那缕缕新增的白发,那般触目惊心的飘过眼际。
人生本来就生死不息,为他而死,总好过被岁月侵蚀年华,用尽了残月。
第二百四十九章:步步为营8
等高毋庸回来时候,已是半月之后了,我得知他回城消息时候,特地在城门外接他,看他一副的奔波疲相,满怀感激的说道:“辛苦了…”
他跨下马来拜我,说道:“劳福晋亲自前来接奴才,实在是折煞奴才了。”
“这一路可还顺利?”我最忧心是太子得到消息半路阻截高毋庸,不过看着他安然回来,总算能放下心头大石,果然他低着头说道:“奴才幸不辱命,张猛将军和年羹尧将军的辞呈已经派专人直送宫中了,应是早奴才几天就到的。”
这般说来,康熙应是已经接到消息,且犹疑了几日了,看来时间无多,我必须将所有阻滞扫清!
遂急急回府,去柴房找四福晋,她被关了好几个月,头发衣着皆污浊不堪,见我来时满嘴獠牙,张牙舞爪的欲上前扑来,我嘱咐子丹,替她梳洗更衣,又命厨房准备了一些吃食,亲自请她出了柴房。
年氏有些不解的问道:“妹妹何故在此节骨眼上放她出来,到时别又坏了救爷的大事。”
我笑着说道:“若皇上要提讯她,她心里却存着诸多怨愤,你说到底是有利于四爷还是不利于四爷呢?她这一生,怨恨至深之人,是我。不折手段,也仅为挽住四爷的心,若我将她放出,道明我自此将远离四爷身侧,将来不管是四福晋的名分,还是四爷的心,都是她的,你说她还会站在太子那边么?”看着年氏脸上有些阴晴不定,我拉过他手说道:“姐姐也毋需愁眉不展了,现在只是安抚她心,当不得真的,但我要把四爷还给你们,却是千真万确的,到时如何夺得他的心,便是你与她之间的战争了,四爷的心,从来不是我可以给别人的,却是要你们用真心赢来的,懂么?”
她这才展颜笑了笑,随即却似明白过来般问道:“那妹妹要去何处?”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虽然她不一定会为我伤悲,却也无谓让她徒添惆怅抑或快慰了。
费尔多清那里,我早已全部部署完毕,只等着康熙如何一步步踏进我的局里了,要除去太子,外人再如何努力都是枉然,只有康熙真正的下定决心,才能成事。
而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为胤?铲除这个最大的阻路石。
又过了两日,康熙终于派人前来召我进宫,身子较半月前所见,更显孱弱,间隔不长时间,便会大咳一番,行路皆要李德全搀扶。
见我入屋,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对我怒吼道:“朕从来不知道,你竟是这般厉害的女人,所布之局,连朕都百思难解,你到是如何让蒙古张猛,丹津多尔济,敦多卜多尔济以及年羹尧,李平阳,全数听你摆布?他们臣服的不是朕,亦不是大清,却是你!”随着剧烈的喘息,他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我不敢再激他,只是低着头柔声说道:“臣子们从来都是为大清着想的,多年来中规中矩,蒙古外连沙俄,自从张猛与敦多卜多尔济掌权,没有半点祸事,山西李平阳上任,亦是民心所向,年羹尧也一直是皇上栽培之人,但他们遭受何种待遇?得遭小人谗言,张猛与四爷勾结,李平阳与四爷勾结,年羹尧也与四爷有着撇不清的关系。但事实真的如此吗?想必半月前我造访张廷玉府邸之前,他潜走所有奴才佣人,而太子又调动虎骑营兵马之事,您不可能不知,到底其中原委是何,不知您有没有深思?那些忠臣良将,欲决然而去,是缘自小女子的挑唆,还是缘自佞臣的诬陷,这点皇上比我清楚的多吧?”拜访张廷玉之事我之所以做的那般高调,就是为了引起康熙注意,而后来太子暗中调动虎骑营之事,本来是可以瞒天过海的,但有费尔多清在,这消息外露,也是在我掌握之中了。
见他面露深思之色,眉结交错,想必心里正进行着左右博弈,僵持不下。
我继续动然道:“其实心儿明白皇上对太子的心,数十年来皆牵系不断,但他真的是一国君材吗?他真的值得皇上百般维护吗?外面流言漫天,我承认这些话都是我命人散播的,但桩桩件件,都是事实!皇上心里也清楚无比,我这般做仅是为了让皇上立下决心,并不是为了想给胤?争取点什么,只是为了我大清朝,不要短短百年,便断了运程。”
“大胆!你一宵小女子,竟敢口出这等大逆之言,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你!”他两步走上前来,提起我的衣襟极为恼火的问道。
“信!”双目对上他的怒眼,我淡然说道:“我自然信,但是在此之前,不知皇上敢不敢和我赌最后一把,人以孝立天下,暂且不论太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