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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祸水妖妃-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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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在北京看到他。”
    
“朕准了!”忽然那久违的圣主之音,竟飘至了我的房内,我躺在枕上急喘着气,确定此并非幻觉。
    
“怎么样?你怎样了?”康熙焦急的走了过来,一把挤开八爷,便凑了上来。
    
我只觉明黄色晃眼的厉害,闭眼稳了稳神,艰难的开口说道:“皇阿玛,儿臣…”
    
康熙却打断我的话语:“你方才吐了那么多血,吓死朕了,莫要说话,好好休息一阵。”我不知他此次来府里看我,到底是因怕失去我这个将来或许会对他有一丁点用处的“眼线”,还是仍顾念着曾经的一段情谊。
    
但不管我如何思踱,都已猜不到答案了,因为眼前,只是一张无懈可击的真诚面具。
    
江修缘站在康熙背后,眼里似乎已经澄定,竟对我之前的言语,没有半点生气,却只是一脸无奈,我想他看懂了,看懂了今日之事。明白了我的苦心所为。
    
只觉他脸上晶晶亮的,不知是否我眼睛恍惚,未看清楚。
    
“皇阿玛!”我定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一次康熙未有再阻止我:“请皇阿玛下旨,将此庸医逐出北京。”
    
康熙眼里闪过一丝睿智,我有些惧怕,惧怕他洞悉一切,包括我与江修缘不同寻常的关系,包括,江修缘那不能明言的关系。
    
但仅仅是那么一瞬,他又恢复了常色,冷静而又清冷的说道:“听见了没,你医术拙劣,本是小小伤寒之症,你却用错了方子,念在福晋无恙,朕也不与你计较,你便循了福晋意思,滚出北京去罢。这辈子莫要在行医了。”
    
江修缘跪倒磕头:“奴才领旨,谢皇上宽恕之恩。”
    
一旁的雪莲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而我也未想事情竟能这般圆满的解决,心无旁骛般全神皆舒。
    
但那时我以为的圆满,却仅是另一场弑杀阴谋的开端。
    
    
第一百七十九章:别了,江修缘
    
    
不知未来的我,曾是那般欢欣于此结局,江修缘,终于被我推出了火坑。
    
那日康熙仍在八爷府上逗留了许久,但具体谈了些什么,却不得而知了,不知他究竟什么时候回的宫,只知八爷从书房出来后满脸的倦色,回了屋子之后便在小塌上睡着了。
    
次日我昏顿时候,江修缘已经启程出城了,我都来不及送他一程,来不及说一句保重。好在雪莲仍在府上服侍,待十几日后我身子终于大好起来时候,她才支支吾吾的同我言破江修缘的临别之语。
    
他说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同我一路走下去,不能结伴,也可随行。
    
而我,却连他随行的资格都生生的遏灭了。
    
虽然闻此心中悲戚,但却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我独身而来,一路护我周全之人皆难得善终,真的若雪莲所说,我已经不起任何离别,不因这虚弱身子,而是那颗早就老迈不已的心。
    
“福晋,江修缘临走前,还特地交代了奴婢一些事情。”雪莲继续说道。
    
我本以为是一些他放不下心的警钟言语,却不想雪莲从屋子里拿出了一大袋子的薄荷香包,都是绣的仔细,密密封口的。
    
“他说他怕爱儿姑娘冬日里没这薄荷叶子喘症会更重,早就已经将薄荷叶子晒干了托人做了这些个袋子,本想慢慢给她的,不想去的那般匆忙,便只好一次**给福晋了。”我接过那一包并不沉重的东西,只觉呼吸有些困难。
    
“江修缘说,此物得放在阴凉无光的地方,不能在白日里晒的,奴婢一阵藏好后告诉福晋地方,有闲暇的时候便拿去给爱儿小姐。”雪莲怕是已经焦急着要出城去寻他,便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仔细了,我也知她去心如箭,便嘱咐道:“你明儿个就出城去寻她罢,你也知道我绣工不好,平日里也没个仔细性子的,本来你若我妹妹一般,你出嫁也总要拾掇点喜气之物,但万般嘱咐,都化作这张银票罢,在外置个屋子,好好生活。”我从怀里掏出造就准备好的千两银票,塞进了她的手里。
    
她哽咽着流下泪来,心里有些迁就的说道:“奴婢不愿离开福晋的,但是…”
    
我虚软的点了点头,示意我懂她意思,拉着她手说道:“明儿个就走罢,不要担心,他既已说出那等离别之语了,对于我,也该是死了心了,你好好待他,自有开花结果的那日。”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次日她走那阵,在我房外等了许久,我端正坐在铜镜前,看着阳光影射进来她焦灼不已的身影,硬是没有出门与她话别,经此一别,相会无期了。
    
我再也不会走进她们的生活,只有彻底的脱离了我,才能远离了这些纷争。
    
我的生活,自此开始安静了起来,与八爷相守的日子,虽然仍有郭络罗氏时不时的闹腾,仍有其他福晋的冷言冷语,仍有四福晋与年氏的百般挑拨,却似乎已经步上了轨道,不再似蒙古那段阴谋激荡的岁月,更不似景阳宫那段小心翼翼的时光,生活终于慢慢的回到了我的手中。
    
我从不过问八爷朝堂之事,只是自然而然的守在一起,康熙四十四年深冬,八爷陪着我上了景山,我手里?着大瓣大瓣的梅花,虽然山上早已没了姐姐的坟冢,但却犹能看见当年我移来的几棵梅花树,风驰而过时候,花瓣飘散着撒了一路。
    
心里愧疚的默念着:姐姐,这么晚才来看你,是否寂寞了许久?
    
不知八爷是否懂得我来此地的缘由,但他却同我一起默然而立,紧靠在他没有半丝气弥的胸膛,竟是那般安定自若。
    
康熙四十五年春,当第一抹新翠绽在树梢,八爷便兴奋的抱我上马,一路驰马,路过拜月亭时候半点未停,丝毫都未留目。我知道他想令我懂得,拜月亭,只是他与另一女子的过往,而跟我与他的感情,全然没有关系。
    
我在马上对着他由衷的笑着,能从他清凉的眸子里,看见我绽若桃花的容颜渐渐挤成一线。
    
康熙四十五年二月初十,他的生日,其实我一早便知道那是他的寿辰,但却因为太子又办了件犯众怒的差事,他知道此时不可大张旗鼓,省的他的皇阿玛又以为他借着寿宴之事笼络大臣谋害太子,便索性连寿宴都不办了。
    
一早便被大福晋截去了主屋,夜深十分他仍未来,心里竟有些失落,困乏睡去后的第二日清晨,却看见他抱着我睡的酣甜,嘴角而红了一片,那是我为他准备的红鸡蛋,吃的七零八落,一个未剩。
    
我要起身,他却更大力的拢住,低声在耳边说道:“以后每年的寿辰,都只同你过。”看着他紧闭的双目,心里的感动竟满满的溢了出来。
    
康熙四十五年年末,爱儿身体益发不好,但却在此时怀了四爷孩子,虽然已经将四爷放下许久,但是听此消息,却仍是躲在后院横流了一阵泪水。
    
他出现时候,我已收起一脸狼藉,低头却瞧见,他的靴子,早已因为站立许久而湿了个通透,他的手掌又是那般凉澈。
    
但脸上,却仍是挂着与往常无二的笑容,愧疚排山倒海,却只能回以他一个更灿烂的笑脸。想同他说:我很好,有你在,我又怎会不好。
    
我的生活,变的平淡泊然,如一镜湖水,片片涟漪皆为心而漾。
    
但此种平静,却结束在康熙四十六年伊始,康熙四十六年正月二十二日,正式宣布第六次南巡,初步定下路线:在静海县杨柳青登舟,途经德州,江南台庄,扬州,江宁,苏州,杭州。
    
听八爷说出此路线时候,我欢欣鼓舞,离开苏州又是好几年了,终于再次有了回去的指望。他知我心念着苏州,却仍是故意说这次不带我去,要自己一人前往,我看着他忍笑的嘴角,也不同他细求,只待出发那一日,收拾包裹同他上路。
    
他却颇为生气的说道:“你总是这般硬梆梆的,也不知满足一下为夫的心愿。”
    
我正咽着茶,忍不住喷了他一裤子。原来他竟是存着这个心思。
    
离出发前几日,我将江修缘临走时候给我的薄荷包全数拿了出来,这两年一直陆续给爱儿送去,每月一只,而今只剩下六个了,想着此次南巡,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北京,便全部给了她。
    
她的脸色益发苍白,我本想留下照看他,却是被她严辞拒绝了,这么几年下来病情一直反复,也未有大的凶险,她坚持要我返回苏州带她爱吃的糕团回京。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我半响都不知该如何言语,她已是一个成熟女子,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我着实不该再过分嵌入她的生活。
    
因着四爷,我也不能常去看她,但那份难以割舍的挂念,却久悬心尖,半刻都不敢相忘。
    
稍稍谈了一阵话,我见她精神不济,便也不在多作逗留,循着那条老路出府,但路走至一半时候,却瞧见爱儿的贴身丫鬟鬼鬼祟祟的从屋里出来,在自己府邸竟也左顾右盼,似乎正往我走的这条道上望来,好在我此刻正被一魁大松树阻住了身形,她滞足看了一阵,见路上没人一眨眼便拐进了另一厢房过道,我见事情有些蹊跷,停下挣扎了一阵,想跟上前去看个究竟,但又顾忌着此地乃是别人的府邸,若又遇上四福晋和年氏,怕又会招来一顿口舌。
    
但实在是攸关我妹妹之事,再怎么样也压抑不下心里的疑惑,便提了提衣服拐进了那条小路。
    
这条小路虽然称不上隐秘,但离主屋和各屋福晋都有些距离,平日里也无甚人经过,倒是不易被人发现,只见她一步未停,踩着碎花小步跑到了一破败围墙那里,那边正有一些工匠正在修葺,而破洞外侧,一个满面皱纹,弯驼着背的年长老婆婆似乎已经等了许久。她蒙着脸面,似乎久病缠身的模样。看不真切她的面貌。
    
那小丫鬟将手上物件交给老婆婆,那老婆婆本就眼浊手抖,有些未接牢便整包落在了地上。只见那裹着灰色破布的里面,竟是我方才送过去的六只荷包。
    
丫鬟呵斥着老人:“这些个东西,你想用便用了,不要四处张扬说是来自四爷府的,你可知道?”
    
老婆婆抖缩的开口:“姑娘放心吧,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声音听着竟是十分耳熟。
    
见那小丫鬟有抽身折回的意思,我慌忙朝另一巷道奔去,心里疑惑不断,这些个薄荷叶,都是对她的喘症极有好处的,而今又是寒冷天气,喘症又未好全,为何要将这来之不易之物轻易送人呢,而那女人,又到底是谁,为何我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因着心里想事,脚步便不听使唤,只知一路往前,等我反映过来时候,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间屋子,但似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却让我猛然惊醒了起来:“我吩咐你办的事情,可有办妥了?”
    
是四爷,从未听过他这般寒凉的声音,不几又听见一男人回答的声响:“爷就放心吧,这么点小事,我还能办不好。”听着有些似年羹尧。
    
我知他们恐怕又在商讨一些朝堂之事,依着我而今身份,还是不听为好,省的若牵扯到八爷,又会左右为难。便加快了步子,出了巷子找寻出府的路。
    
    
第一百八十章:湮灭1
    
    
康熙四十六年正月二十五里,静海县杨柳青迎来了当朝天子的浩然仪仗,绵延三里之遥,方融冰不久的湖面一片平静,笙箫可闻。
    
康熙仍然穿着厚重的冬袍,披着绛红色斗篷,身后带着的一群阿哥侍卫,在左右护卫之下踏上了那最大的船只,家里奴才们早在两天前便已经把吃穿用物摆上了跟随大队的物资船,此刻众人皆是轻装上阵。八爷拖着我的手踏上跳板时候,我转眼望了下其他阿哥福晋,竟没一人像他这般细致。
    
岸上虽然有重重侍卫守护,禁止人群靠近,但难睹圣颜的人们,还是不由自主的仰头踮脚朝这边张望,静海县县官更是组织了一群民间舞娘,在岸边袅袅起舞。配着这一片皇家乐声,有些舞不衬乐。
    
我细致数了一下这随行船队,康熙与德妃同乘主船,主船边侧有五艘载兵船只护佑,太子乘的船只微小于主船,有三艘兵船同行。而每府阿哥与自己福晋也都有各自的船只,边侧亦有一艘兵船随行。看着船只规格大小,便能看出这朝堂上的身份地位亲贵与否。
    
我虽是江南水乡出来的姑娘,但对于船只却仍是有些抗拒,幼时因身子孱弱,便未通过水性,而置身在茫茫水域中随波而流,随风而飘的无力感,总是将我折磨的筋疲力尽。
    
前几日竟是一点都没有欣赏两岸风光的兴致,成日里躲在仓里睡觉,时不时的晕船呕吐。康熙好几次召我去主船用膳,都让八爷前去告罪了,实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就那般过了三日,四爷竟登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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