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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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行至围场界围,便瞧见敦多卜多尔济协同丹津多尔济,张猛以及其他各个蒙古部落的首领在前等候多日了。晚上又是大宴小宴,兵宴女宴的搅合了许久。
我有些不知所措,虽然随处见的都是熟人,但我的身份变了又变,恐怕他人也不知该如何与我相处。篝火一直亮到次日清晨,酒会便持续到人仰马翻,康熙又与众多蒙古将领,兵部将士们上下齐欢,可苦了我们这些在帐内枯等的福晋们,解酒汤药凉了再温,再凉再温,反反复复多次却始终不见那些大醉的人们回来。
第二日自然是毫无狩猎兴致,康熙都未出皇帐,只让李德全外出传话说今儿个大军休整一日,明日便命胤?安排此次狩猎程序,胤祥协办。
我清晨醒来时候,八爷还睡的酣畅,时不时冒出几句话来,却又听不真切到底是什么,正转身欲叫雪莲准备些洗漱物件时候,却听见帐外传来了欢快的声音:“姐姐!”
爱儿目光烁烁的钻进帐篷,惊的我不知说何是好:“此地海拔这么高,你不觉得头晕难喘吗?怎么皇上会带你来此呢?”
她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未反映过来我说的话是何意思,但还是展着眉说道:“我特地求皇上让我来的,他经不住我又惊又吓,无奈之下才同意让我随行的。昨日身体不大好,便一直在马车里歇息,今日一早便想着给姐姐一个惊喜!”难怪我瞧着肃然的队伍里,竟带着一粉色小车,难为康熙为了照顾他费此心思,但不知为何,看着她笑的纯真无邪的模样,心里竟闪过几天前在相府别院子丹曾说过的怪异之事。便脱口问道:“妹妹,你可还记得,幼时你与姐姐同去马场练骑术的教练师傅,你曾说长大后要嫁给他。”
她脸色一暗,却不露声色的说道:“姐姐记性真是不好,妹妹身子不好,一次都未去过马场,暗恋那马场教练的,是姐姐自己罢。”我顿时羞的面红耳赤。又自责自己的多心,竟对嫡亲的妹妹也存了猜忌,实在是羞愧不已。
不说出实情总觉得心里歉疚,便解释道:“是我不好,其实姐姐方才试你,我本想问你索相丧礼那别院后门见的女子是谁,而今不用问了,姐姐信你。”她神色一晃,转瞬却嘟喏着小嘴挤进我怀里撒娇:“姐姐!我可是你亲的妹妹呵!”闻此心里一暖,未来清朝之前,每次爱儿看中我的东西,想问我要时,便会先挤进我怀里发嗲,说的就是此句。
每当此刻我便知道她想要我的哪样心头好了,我两相依为命许久,她要什么我都是愿意给的。
我轻点她鼻头,宠溺一笑:“这回又想要姐姐什么东西呀,居然拿出招牌话儿来了!”
她却小脸一板,眯着细长的双眼正经说道:“爱儿不要什么,只要能常常随着姐姐,只要姐姐与姐夫能安安乐乐幸福的生活下去,即使爱儿马上就死,也是乐意的!”
我赶忙封住了她的小嘴,都不敢细想再失去她的生活:“莫要胡说,姐姐已经害死了爱儿一次,定不会再害你另一次,所有风雨就让姐姐来挡吧,你只要快乐的生活就好,其他,都不要忧心,不要深究,明白么?”
她似懂非懂的迷蒙一望,浑然的点了点头。我心头一喜,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些繁杂的关系,想来也是理不明白的,又怎么会意识到,而今在宫里,自己只是被康熙软禁起来限制我的工具呢。
八爷猛然从榻上坐起,吓的我们连连往后倒退,以为他忽然梦游了起来,没想却见他一脸坏笑的扭过头来,我没好气的说道:“哟,没想到爷居然还有吓唬小朋友这一恶趣味。”
他则拧着眉目学着我语气说道:“哟,没想到我的福晋居然还有装嫩这一恶趣味,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自称小朋友。”我被他呕的直冒青烟,无力的回嘴道:“我说的是我妹妹啦!”
他方扫了一眼爱儿,随即竟不可思议的跳脱着下榻走至爱儿跟前:“嗯?爱儿是嘛,告诉姐夫你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姐夫定然全部办到!”
爱儿有些局促的拖着我手不敢说话,我说道:“怎么,堂堂一国阿哥,竟要贿赂小孩子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错了,心儿完全错了!”他却一本正经,故作神秘状说道:“我可是为了窥视某些个有妇之夫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说…幼时暗恋过某个马术师傅了?”
我一阵气结,他竟佯睡了那么久,我与爱儿的对话从头听至尾!
爱儿咧着嘴笑了许久,我也是被他弄的啼笑皆非,一多正儿八经的人物,出了北京竟也这般散漫妙趣横生了起来。
“对了!”我忽然想到:“你随队伍来此,那么江修缘也跟来照顾了是不是?”我转身问爱儿。
她点了点头,八爷却颇为不解的说道:“江修缘是谁?”我正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时,爱儿满面天真的说道:“他呀,原来可是我姐姐很要好的随行大夫哦!”
不知为何,“很要好”此三字,听来竟是如此刺耳。
“哦”八爷应了一声,便不再追问了,爱儿也说肚子饿要回帐吃写东西,我也正好用此时间给八爷梳洗一番,爱儿方走雪莲便捧着清水盆子进来了。
“小姐,怎么见着爱儿笑的那么邪魅啊!”她边放下盆子边说道。
我瞥了她一眼,佯怒道:“怎么说话的孩子纯真笑脸,竟被你说成邪魅!”她闻此努了努嘴,便不再言语了。
八爷边洗脸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今儿个皇阿玛没安排什么活动,咱成亲至今也没松过骨头,今儿个怎么样?”我顿时一呆,脸色涨的通红,雪莲也是满面尴尬着拿起手帕就往帐篷外头走。
待他洗完脸,眯着带水眼睛仰面等雪莲为他擦时,半天都未等到才微微张开,见人不见了有些瞠目结舌,拿袖子随便鼓捣了几下面目,便说道:“哪里来的丫鬟,竟这么不懂规矩,也亏你受得住。”
我仍是烫着脸说道:“谁叫你这般没个正经,在婢女面前说这等龌龊之话。”
他张着嘴巴一副惊极了的表情,那无辜的双眼在我脸上身上打了好几个圈,忽而便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差了气:“你…你们这些女子真是!”
“我怎么了我?”我也不太明白他干嘛笑的那么欢。羞走了雪莲还好似是我的缘故一般。
许久才笑罢说道:“都说男子色,我看你两可毫不逊色呢!大白天的,哪能想到那事,我说松筋骨,自然是和你外出遛马了,想什么呢这是。”
如果方才脸上是像一杯温吞的茶水那般燥热,那而今便全然沸腾的直冒热气了!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怎么就偏生往那方面瞎想。
“你!你自个穿衣去罢;小女子我不奉陪了!”套也似的穿出帐外,却撞进了四爷怀里,我通红的面目,就那般直直的印进了他的眸里,而身后八爷朗笑的声音,是那般清晰的飘了出来,我知道他眼里一痛,却只是淡淡的拂了拂,绕开他身子走远。
第一百六十六章:祸起秋弥2
问了下巡逻将士,御医的帐篷在哪侧便穿过一个又一个连绵的帐篷堆去寻江修缘,不想却未寻到,便只好去爱儿那里问一下了,只走近爱儿帐篷,便瞧见江修缘从边侧蒙古包里出来,我愣了愣神说道:“你住这?”
他沉默的点了点头,心里感念,康熙如今待爱儿这般细致,若他日我不能助他,怕是会百般讨还罢。
“要进去坐不?”江修缘问道,我摇了摇头,此地离皇帐颇近,我又怎能显了暧昧,让本无疑心的康熙再一次将注意力引致江修缘身上呢。
“我只是想着来看看你;嘱咐你敬小慎微,自从你进宫了,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他面色缓了缓,却仍是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多虑了,我一切安好…”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一阵苦涩,他怕是有万语千言要问我,有绵延不继的话语要告诉我,却实在是人在监视下,难讲真心话。
我见边上走近了一位巡逻兵士,便清了清喉咙刻意大声说道:“真是有劳江大夫照看我家爱儿了,等过些时候我再来询问她病情进展,还请大夫放在心上。”他见此也明白情势,顺势说道:“福晋莫要忧心,奴才们自当竭力。”
“福晋!”我顺势要走,江修缘却失礼的大声叫住了我,我佯装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却见他忧色浓重的说道:“小心。”
我心里不太明白,为何而今身边人们总是这般神神叨叨的叫我小心这个小心那个,难道有些事情已然发生我却深埋其中不曾发现么?但而今的日子,已经成了定局,又有谁还有改天之力呢,四爷已经韬光养晦,太子地位在康熙强势的护全之下又再度巩固,索额图明珠党羽已经全部溃散,我的仇人除了一些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之外,似乎已经全部有了它应有的结局了。
那时的我就如一叶蔽目之人一般,竟不见纷争之处,从来都是不缺女人的。
一路左思右想,也不知自己行至何处,只觉前面马鼻声响,股股热气冲面而来,八爷牵着匹马阻住了我的去路,见我这般冒失又是一阵大笑:“呦!没想到我的福晋竟喜爱与马儿亲吻,看来我得多漱漱口了!”
我狠瞥了他一眼,他才知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此话未免有些轻薄,无奈的吐了吐舌头说道:“走,遛马去!”
想来自打蒙古回来,也没正儿八经的疯驰过,看着眼前那头壮硕黑马,不免有些技痒。遂一个瞪步上了马身,扬着眉毛对八爷说道:“走就走,谁输了谁小狗。”
“哟!原来我福晋还有这恶趣味!”我被他雷的体无完肤,暗笑着说道:“你还有完没完!”
他心情颇好,直嚷着:“没完,怎么会完呢?”
我鼻子一哼,僵着脑袋说道:“怎么往日正二八紧的八爷,如今却似十三爷那般狂浪不羁了?”
“嫂子说什么呢?”实在不能在人背后招口舌之摇,说谁谁来,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八爷又是一脸暗笑的神情,与我打了个眼色便狠抽了一顿马屁股,胤祥在身后猛咳了一阵,马儿甩起的尘土落了他一身!
不知跑了多久,我总是跟在他马屁股后面,再怎样也跑不过他,直到终于有了一次机会,并跑的马头微微有了探出之势,我狠甩马鞭一阵狂跑,终于我的马儿越过了他马儿半个身子,慌忙举起马鞭,大喊:“停!”
他不知何故便紧急勒停了马儿,我便稍稍捏过马缰,缓缓的停在了他的前侧。
“嘿嘿,狗儿狗儿,叫个给本姑娘听听!”他闻言一怔,随即反映过来:“你个爱使诈的小东西,看爷怎么收拾你。”
我站他前面,一副倨傲神情,而我的马儿竟也十分配合着我,响哼了一下鼻子,忽而仰头呜了一声。
“好啊小畜牲!一但被美人骑上了,竟忘了自己衣食父母是谁!”八爷气的脸红鼻子青,我好笑的摸着马鬃,嘀咕道:“马儿啊,你可别忘了自己父亲啊,前面那男人看见没,是你父亲哦!”我特地大声说了几遍父亲,越说他脸越青,终于怒不可遏的大呼一声:“你…”
我得意的笑的欢,而他也并不真的恼怒,此情此景,竟让有由衷的有了几分欣喜,来此地之后,竟能这般抛开权利斗争,七嘴八舌,聒噪不已,却这般澄净无争的与自己夫君闲来拌拌嘴,无事互相讽刺一番。
落马与他寻了一处阴凉树荫,躲着秋日并不太炙热的阳光,仰对着卷云青天呼吸静憩。
“爷,你可愿与我这般一世?”我轻声问道,问出口便觉得此问题着实问的太早了,恐难得到心里想要的回答。
他果然寻思了半响才说道:“我自然愿意与你这般忙里偷闲,悠哉度日,但我生来除了享受,更是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男人有男人的事业,这些,你可懂得?”
深感自己败兴,如此深空如此风,竟能问出这么个扰人的问题,此刻他的脑中,定然又想起了景阳宫门外我那番慷慨激烈的诘问之词语。
聪慧如他,对于康熙的指婚,我的意图,他又怎能不懂,只是那份多年埋藏在心里的感情,包容了这段婚姻的毫不纯粹。
“罢了”我叹了口气说道:“爷的宏图大志,心儿是明白的。”
本以为他会就此禁住了回应,他却偶开心扉,怅然的说道:“这不仅攸关我的鸿鹄志向,更牵系着我额娘的毕生信念,我额娘本姓觉禅氏,乃是太宗时期投靠的正黄旗包衣,终族都未曾得志,到我额娘一辈,我郭罗玛法不甘总是那般默默无闻,听额娘说他是整个族群里最有志气,最懂民心,谅民心之人,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