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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错将锦心付流年:惑世红颜-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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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传各位觐见!”僵持中,身后突然传来炽书冷淡的声音。
  薛琅玑长眉颤动,气得脸色铁青,那个男人死到临头,还在摆臭架子!顾不上与苏浅对峙,一侧身已走向正殿。
  苏浅六神无主,转身便要爬起追上,却被人踩住裙襟,一个踉跄扑倒在雪地中,抬眼看见秋香色九蟒袍飘然而过,风中留下几若不闻的童稚声音:“不要找死!”
  薛琅玑踱入正殿,随他来的羽林卫,已经闯入内殿,正在推开长窗门扇,砰啷有声,帷帐也已被高束起来,内殿深处映照雪光,一片堂煌。
  泼墨点翠的万里江山图之前,黄梨木罗汉榻上,斜倚着薛琅琊,一足翘起踩在榻沿,一足懒洋洋地垂在蹬上,俊美的脸上一派踞傲,黯蓝双眸即冷且静。
  看到他混若无事的样子,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薛琅玑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你还没死?”
  薛琅琊俊目睥睨,淡然道:“听说文浚源快攻下荥川了?只怕你死时,朕也未必会死!”
  薛琅玑冷声哧笑:“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他缓步踱到罗汉榻前,咬牙切齿地道:“知道为什么我不废了你,还让你当这个名存实亡的南楚武帝?当年你碎玉立誓‘永不称帝’,鬼神难欺!我要你这背信弃义之徒,到阴间亲自对先帝解释。”

  思之慎(9)

  一挥手,宗刑署尚书战战兢兢展开诏书,正要提气念这份讨罪诏,丹宸殿下突然响起清朗的声音:“不必了!”
  薛琅玑自罗汉榻上立起,闭目侧头,伸了一个懒腰,淡然道:“拿来就是!”
  身后炽书被几名羽林卫制住,挣扎不得,脸色惨白如鬼:“陛下!”
  薛琅琊并不理会他,只是施施然接过金樽,唇角露出讥嘲的笑意:“当年太皇太后被朕一剑穿心,就此薨毙,其实并没有吃太多苦,受太大罪!”
  冷眼瞧着薛琅玑双目渐渐血红,额颈之间青筋爆起,他又淡然道:“六道众生,有谁不死?大哥……我先走一步!”
  金樽还未举起,已听见丹宸殿下爆起压抑的一声嘶吼,尤如疯兽,薛琅玑一把抽出身侧羽林卫的陌刀,寒光闪处,薛琅琊身体微微一晃,已退了半步,重新坐回罗汉榻。
  酒樽滚落在地,樽身上刀痕宛然,鸩酒洒了一地,瞬间腐蚀了大片褚砖地,薛琅玑挥刀抵住薛琅琊的咽喉,咬肌抽搐、目眦欲裂,嘶声吼道:“你别想死得那么容易!”
  “来人!搬来柴草,浇上火油!”薛琅玑眼底满是血丝,状若癫狂:“我要活活烧死你,我要看着你筋骨焦枯、肝脑涂地!”
  狂怒中并没有忘记,他现在的状况,只怕经不起一刀一剑,否则真想就在此地,将他片片生割活剐、饮血啖肉,薛琅玑可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就死掉!
  殿外突然连滚带爬地冲进一名黄门郎,带着哭腔道:“太上皇!军机署急报,荥川失守,薛将军战死!”
  薛琅玑心头一凉,脑中顿时清明,荥川是青阙城最后一道防线,它的失守,意味着南楚即将面临灭国之祸,眼角余光看见薛琅玑神容微动,黯蓝深眸中闪过一道如释重负的微光。
  略一沉吟,已经狞笑出声:“你以为萧军攻来,就能有一线生机?好吧,我要你看见希望,然后彻底绝望!羽林卫持火炬守在正殿之外,日夜不熄,如果青阙城破,即刻点火烧塌丹宸殿!”
  牙齿切搓之间,格格作响:“薛琅琊,你最好给我活到攻退萧军,我有成千上万种方法,好好整治你!”

  思之慎(10)

  隐在正殿门侧的苏浅,看着薛琅玑与随从拂袖离去,这才觉出,在寒冬腊月,最里层的亵衣竟然已被冷汗浸得透湿。
  虽然早已知道,自己的计策投机而凶险,却没想到是这样步步惊心、杀机四伏,如果刚才薛琅玑没有被宝倌激怒,而是执意要赐他鸩酒,如果不是最后时刻,黄门郎传来荥川失守的消息,那么岁元节的计划,便是徒劳无功!
  炽书伸手扶住薛琅琊,只觉触手粘腻,垂头看见满掌殷红,已经失声道:“陛下!你受伤了?”
  薛琅琊眉头一蹙,冷然道:“不碍事!”
  炽书意识到他与平日不同,顿时噤声,转头看见苏浅正在缓缓走近。
  炽书已将鸦青色广袖卷起,苏浅看见薛琅琊小臂上半尺余长的新伤痕,是方才薛琅玑劈落酒樽时的误伤。
  夺回广袖,掩住伤口,剑眉厌恶地蹙紧,薛琅琊冷然道:“炽书,叫她出去!”
  望着她纤秀如竹的背影,随着炽书走出正殿门口,这段时间她作普通宫人打扮,长发编结青络高高挽起,微垂螓首,露出雪腻如玉脂一般的半截后颈,激情翻涌,胸口如中重锤。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闭上双眼,回想山隐寺前那个拥抱,她那样顺从,纤腰不盈一握,好像随时都会融化在自己的怀抱里,她的唇吻柔滑如丝、清甜如蜜。
  唇角微牵,露出缱绻笑意,养珠,我还是那么爱你!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炽书返回时,看见薛琅琊斜倚在榻上,似乎陷入了沉睡,没有打扰,只是拱手静立在榻旁,苏浅的话,一字一句回响在耳边。
  我不想瞒你,这一去有死无生!
  你坚持越久,他逃脱的希望就越大!
  就算爬,也要爬出苍龙门!
  望着身穿鸦青阑衫的男子,无力地倚在榻上,俊逸眉宇间一片沉沉死气,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总角之交,亲如骨肉的情份,是主仆吗?炽书在心里问自己,然后轻轻回答:不!这是我唯一的密友、兄弟!

  思之慎(11)

  岁元节前的最后一天,自午后便下起蒙蒙细雪,天地像罩着灰白色纱笼,隔绝了所有响动,整个青阙城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甚至听不见半声雀鸟鸣叫。
  天色完全暗沉下来,尤如烟墨的夜色,压逼在整个皇城上空,亥时刚过,丹宸殿门外响起严整的铠甲沙沙与刀兵丁零声,石阶上靴声橐橐,羽林卫们涌进宫门,一捆捆枯柴沿着正殿石础下围起,耳中听见泼喇喇作响,火油泼向高檐画阁,溅透了长窗与门扇上的白蝉纱,空气中飘荡着刺鼻的火油味道。
  炽书没有点灯,立在暗中静静听着外面简短利落的喝令与交谈,不过过廖廖数语,已经听出,萧军已兵临城下,薛琅玑没有忘记自己的诺言,如果青阙被攻克,这些羽林军会立即奉命烧塌丹宸殿,将薛琅琊活生生埋葬在火窟里。
  垂头看见罗汉榻上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瞳孔在暗中闪烁不定:“军队从荥川到青阙要多长时间?”
  炽书哑声回道:“急行军的话,需要两日!”
  他听见薛琅琊发出低低一声哧笑:“他只用了一天半……朕以前从未想过,会像现在这样,急盼着青阙城破、南楚灭国!”略一沉默,他又说:“只要文浚源攻进皇城,她就安全了!”
  未等炽书答话,外殿十几扇朱红雕门噼啪作响,被完全推开,冷风卷着飞雪涌进阴暗的丹宸殿,数名羽林卫押着苏浅走进门。
  火炬的微光映照着那个女子,头戴九凤冠,绣着五彩翟纹的深青色长裾,像雀尾一般散在殿前褚砖上,薄施了脂粉的脸颊,涣若明珠、皎如秋月。
  “上皇特意命令苏皇后穿了祭典朝服,他说,陛下应该会很高兴与她同生共死!”羽林卫统领缓声说着,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薛琅琊直起身体,岿然而坐,面色如雪:“朕早就颁布了废后诏,她已是庶人,这么做不合律例,朕要见太上皇!”
  羽林卫统领不动声色瞧着他,心中暗想:其实世上最悲哀的事,不是死亡,而是龙困浅滩、虎落平阳……十七岁就叱咤海西的长庚王,战功彪炳的南楚武帝,到了今日,也只有徒呼奈何而已!
  “萧军犯境,上皇亲自驻镇前线,调集兵马、筑造工事,一切都要等他决断,怎么可能见你?”留下冷冷一句,这队羽林卫像来时一样,疾风般退出正殿,咔嚓有声,几扇阁门同时落了重锁。

  思之慎(12)

  内殿中两个男子,与外殿衣饰华丽的女子遥遥相对,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却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息。
  “炽书!”薛琅琊的声音,绝望而疲倦:“你知道该怎么做!”
  炽书默然不语,当然知道!发现苏浅被囚之后,武帝曾再三对他说过,不惜一切代价、不吝任何牺牲,保全那个女人的性命,只是这一次,陛下,我要让你失望了……
  “听!开始攻城了!”外殿女子突然轻轻说了一声。
  远空中响起尖利的铁碟哨声,随即是闷雷般的战鼓,隆隆响彻天际,人们彼此残杀、凄惨死亡,淹没在这样激越的风雷与战鼓声中,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凋零和消亡,全都是这样无声无息。
  点起外殿一支落地的青铜鹤嘴灯,苏浅紧盯窗下的铜壶更漏,一点一滴,逝者如斯,等待那个时刻的来临。
  铜壶中的浮剑越升越高,苏浅清冽的声音猛然响起:“炽书,时间到了!”
  薛琅琊不是看见,而是感觉身侧一阵风掠过,炽书已经疾步冲向外殿,一路飞奔一路解散衣带,掠过苏浅身侧时,外袍已然脱下,里面竟是一袭鸦青阑衫,下襟袖缘的玄色卷草纹,与薛琅琊身上别无二致。
  “炽书!”薛琅琊骇然低喝,想立起身,左侧心脉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撑不住身体,颓然跌坐回罗汉榻,满额冷汗潸潸而下。
  炽书立在长窗边,回头向内殿深看一眼,大概只有看到这眼神的人才会明白吧?道别或珍重,已经不需要语言,绝望,对于炽书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希望!
  你要努力活下去,陛下……
  利落地推开窗,纵身而出,浇满火油的枯柴发出噼啪断裂声,惊动了殿前值守的羽林卫。
  “他逃走了!”
  “站住!”
  殿前一片冷如碎冰的呛啷声,如果让他逃走,上皇震怒,后果可想而知,羽林卫们顾不上思考,刀剑出鞘,已分兵追了出去。
  虚弱得感觉不到体重,连呼息也在微微颤抖,薛琅琊死死盯着外殿身着凤冠翟衣的女子,她秀眉微蹙,星眸中精光闪烁,神情竟有些像警惕的小兽。
  你想要救我吗?所以才利用炽书,声东击西、李代桃僵?
  唇角已露出惨淡笑意:养珠……不管你做什么,其实都已经徒劳无益,炽书知道真相,却选择了那样愚不可及的路!何苦?何必?
  苏浅一边侧耳听着殿外动静,一边毫不犹豫取下九凤冠,随手丢在绘有泥金莲花的褚砖地上,碧玉破碎、南珠四溅,迅速扯去描金披帛,解开玉环绶带,褪下朱锦常服、青缎翟衣,甚至连珠履罗袜也没有留下。
  终于只剩了绉纱亵衣,零乱的奢衣华服像一圈熠熠生辉的彩虹,围拱在她雪白的赤脚下。


  第22卷

  归去来(1)

  (最终章啦!)
  一缕清朗飘渺的歌声,像利剑与晨光,突然劈开了沉凝压抑的夜色:
  动人节气,绿蜡香新。
  尤记得梅妆绘乱,照月虹裙。
  像是被蛊惑,茫然立在当地,半仰着脸听秋谈的《锦心调》,苏浅只觉得心荡神弛,似乎回到了秋澄湖那只乌篷船上。
  他为她藏针入肉、在冰雪中赤足走上虎牢山时,可曾想到?
  她在窗下满心甜蜜,将两茎长发编结入石青丝络时,可曾想到?
  他们在船上亲吻拥抱,在帐中缠绵欢爱,那时可曾想到?
  所有殚精竭虑和铭心刻骨,其实不过是误已、误人、错爱、成空!
  忍住眼泪,轻声叹息:“是秋谈……青阙城将破之日,难为他还念着小满姬……”
  薛琅琊冷眼看着她,迫不及待、毫无顾惜地脱下中宫皇后朝服,那是母亲终其一生,也没有得到的东西,没有爱情的话,九凤冠、青翟衣,对于她,不过是最沉重的负担而已。
  父皇,母亲的爱与恨,此生只赠予你一人,原来你比我幸福!
  心中拥堵着满满的不甘,咬牙切齿低喃,像是在说着刻入髓骨的誓言:“若是回到十五年前,一切能够重来,我决不会、决不会教你爱上别人!”
  苏浅避而不答,只是轻声道:“咱们走吧!我细细计划过,潜过御花园就是太白门,距离虽然较远,但守卫却很薄弱,炽书会扮成你的样子,逃往苍龙门,那里有俞相调集的人马,一接到炽书,便打出长庚王旗帜引开追兵!”
  是啊……她已变得和那个人一样,不择手段、冷酷无情,欺骗俞药、利用薛琮玺、牺牲炽书,带着宝倌逃出生天时,脚下的每一步,都将踏着累累白骨。
  “我们会逃出去的!”她语声坚定,握住薛琅琊尤如枯骨般冰冷的手,断然立起,男子倚在榻上一时未动,黯蓝深眸斜睨着她,沉冷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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