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龙腾-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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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各人便要出账而去,张伟将林兴珠叫住,吩咐道:“兴珠,那五百挖城壮士,便由你来统领!”
林兴珠心内兴奋之极,他原本便是都尉,统领五百属下,现下让他带五百人到也不算什么,只是这攻城统兵重责现下落在他肩上,张伟显是对他信任非常,当下将身一躬,大声道:“属下敢不效死?若是有辱使命,兴珠提头来见!”
“哈,不要你提自个儿的头来见,若是那城中顽抗,到时候你将那荷兰统兵官的头提来见我,我给你摆庆功酒!”
林兴珠闻言不再多说,只将身一躬到地,转身昂然去了。
第二天张伟先是派遣了郭怀一手持白旗前去劝降,却被那揆一挖苦嘲骂一通,郭怀一大怒,差点儿便要扑上去痛殴揆一,冲撞间又故意大喝要困死城内荷人,荷人众军官自克伦克以下,听到郭怀一如此说,均在心内庆幸不已。所幸白人亦不不斩来使之传统,故而郭怀一虽甚是无礼,那揆一那也没有为难于他,只是冷冷拒绝劝降,便将他送出城来。待郭怀一一出大厅,各人便大笑起来,揆一心中自也是安慰之极,心里只是盘算:“却如何突破封锁,让巴达维亚快点派援兵过来?”
荷人放心之余,又见敌军每日越发起劲的挖沟,均觉得好笑之极,原本安排了三百士兵及三百民众夜间上城值夜,又在城头多点柴堆照明,待过了两夜,见敌军一直没有动静,士兵及民众皆疲累不堪,便由揆一提议,撤下两百兵士和所有的民众休息,只留百余士兵在城上警备。
张伟这边却是外松内紧,那边长垒慢吞吞的筑造,军营这边却是忙的热火朝天,待藤牌编好,又着飞骑卫先前演练,火药包的药捻长度亦是试过了几次,紧赶了两日,已是一切齐备。
这一日晚间张伟调派人手,一切皆依前日坐议决定而行。那林兴珠早已选定了五百将士,他到也奇怪,别人多半是挑选全军最精壮之人,唯独他在营中转了几圈,任营中好汉在他面前提石鼓,玩花刀,却是一个不选。到最后至张伟账中回了张伟,道是只带自已原属下的五百人,张伟奇怪,问道:“这却是为何?我这台北士兵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让你在全军挑选,是为了强中选强,你一人不选,莫非全军最强之士都在你的属下不成?”
林兴珠已知张伟脾气,便老实答道:“那自然不是,只是今晚之事大为凶险,临时挑人,我却是信不过。我手下兄弟我带了好久,各人什么脾气,属下的果尉能力如何,我都是清楚的很,打仗么,最忌将不识兵,也忌兵不服将,属下还是带原来的兵士就好。”
张伟听他如此一说,到也觉得颇有道理,便也一笑罢了。到了晚间天黑,先令这伙人吃了晚饭,强令他们睡觉休息,待二更时分,将林兴珠及手下唤起,全部换上黑衣,老天却也凑趣,张伟等人看那天上,却是连半边月牙儿也欠奉,各人都道:“此真是天助中国也!”
待林兴珠等人到得长垒,悄然爬过,各人不顾地面冰凉,依次趴在地上,便是连大气也不敢出,偶有忍不住咳上两声的,立时便被林兴珠传令训斥,待趴伏到了三更时分,林兴珠一声令下,五百人便于地面上快速蠕动,此匍匐前进之法乃是张伟特令加入训练内容,施琅周全斌等人初时尚不理解,待今晚随张伟身后,见不远处地面上隐约有黑色人影慢慢爬动,想来那数里外城头绝无可能发现,周全斌心里对张伟不觉大是感佩。这匍匐前进之法亦是大耗体力之法,长垒之外距热兰遮城足有五里开外,若非平日里早便习惯,纵是身强体壮之人,只怕爬到一半便再也动弹不得了。周全斌想到此处,又向前看去,哪还有林兴珠等人的身影,这般天黑,那林兴珠所率兵士又皆是身着黑衣,却如何还能看的见?
张伟却不知身后周全斌所想,他一直凝神观察眼前沙漏,待过了大半个时辰后,料想林兴珠等人早已到了城下,便向张瑞令道:“张瑞,带人出击吧!”
张瑞得令,便向身后诸飞骑大喝一声:“众儿郎,为爷效命的时候到了!随我冲啊!”
说罢一跃起身,越过长垒打头向前冲去,他身后的一千飞骑两人举藤牌,一人持炎把,各自发一声喊,也随他向前冲去。
张伟眼见飞骑卫兵士皆已冲过长垒,立向身后等待多时的张鼐令道:“填垒!”
张鼐得令,便令身边参军将旗一挥,早有数百火把高高举起,上千名兵士扛着准备好的沙包,依次向前,向挖开的垒沟扔下,不消一会功夫,便将足以容数百人通过的长垒填满。
与此时时,那热兰遮城的荷军士兵却已发现大声疾冲的飞骑卫,惊慌之余,立时便有守夜的炮手点火开炮,炮声轰然响起,十余发炮弹在炫目的火光中飞向疾冲中的飞骑。
张伟诸人看到远方城头火光闪烁,听得炮声轰隆,均都握紧双手目视前方,心里只盼众飞骑身手灵活,不会被敌军的火炮击中。
周全斌见张伟挺立前方,虽不言不语,却亦能见他心中颇是担心,众飞骑大半随侍过他,论起感情,自是比普通的镇远将士更令他悬心。乃上前问道:“大人,咱们让飞骑趁夜向前奔不是更好么?为何要他们打上火把,这岂不是给敌人现成的靶子么?”
张伟嘿然答道:“全斌,若是黑暗中发觉对面有敌冲来,炮手该如何?”
“无法瞄准,且移动不便,只得乱发炮罢了。”
“若是有人持火把向前狂奔,炮手如何?”
“瞄准火光亮处,再行击发。”
“哈哈哈……”
张伟大笑道:“说到此节,你可明白了?”若是黑地里这千把人冲过去,到底人家不是瞎子,听动静也瞒不住。那城头炮手自然会往大概方向发炮。我令人燃起火把冲,那飞骑移动速度甚快,城头眼见得火光亮起,总不能随处乱打?城头重炮上下移动不易,待他们瞄好,火光却又变了地点,如此这般,反道比摸黑冲击死伤更少。”
各人这才明白张伟何故要令一千飞骑打着火把前冲,再前看冲到一半的飞骑时,却见火把歪歪扭扭乱跑,那城头火炮管自响了半天,却似没有一发击中。
张伟看了半天,也见飞骑卫并无甚伤亡,心头大悦,又向各人笑道:“这般冲法冲的也快,都扛着藤牌,若是摸着黑跑,要跑到何时呢。”
他带着众将静候城角那边炸药炸城,只是不知道林兴珠那处成绩如何,此处离城角甚远,又有众飞骑呼喊挡住视线,实在无法观察到城边动静。
林兴珠带着五百手下早已爬到了城下,因城头有亮光,各人在他带领下特地挑了城头士兵最少的一处城角伏下,那处城头的荷军士兵只有三五人,虽说这热兰遮城并非大城,但守夜士兵毕竟太少,却哪里能照顾的过来?
待飞骑卫打着火把向这边冲来,城上士兵皆是大惊,慌成一团,乱纷纷去禀报总督,城防司令去也,城头上的小队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聚扰了兵士,将火枪装药上丸,又令炮手就位,瞄准火光处发炮。
林兴珠见城头乱的不成模样,原本固定守在头顶的三五士兵亦四处乱跑,一时间哪有人注意这眼皮底下有甚动静?心头大喜,用手式传令下去,身旁士兵各自瞄准一处,摸出腰间的小铲,起劲的挖将开来。
待张瑞领着飞骑堪堪快奔到城下时,城头荷军终于发现脚底有大群黑压压的人影正在挖城,报将上去,匆忙赶到城上的城防司令克伦克目瞪口呆,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衣衫不整的揆一先反应过来,立命城头兵士向下开枪,于是调了百余名士兵刚往下打了一枪,张瑞已带着飞骑来到。城上荷军以为飞骑欲直接攻城,不敢再向城下打枪,只瞄准飞骑卫连射,待张瑞带人冲到城下,将藤牌竖起,城上荷人方知原来这上千人冲上前来,只是为了掩护原来潜伏城下的敌人挖洞。
揆一见状大急,虽是冬夜仍是满头大汗,抓着克伦克的胳膊一迭声问道:“司令官阁下,您不是说敌军不会强攻么!现在他们挖城,我们该如何是好?要不要派人出城,赶走他们?”
克伦克却是不急,摆脱揆一俯身向下看了一阵,见身边各兵不住的向下开枪,喝令道:“停火!不必打了,这伙东方人举着这怪盾牌,铁丸根本便穿不透,不必浪费火力了。”
揆一大急,向他怒道:“司令官阁下!您的命令我不能赞同,虽然他们举着盾牌,到底还是有漏洞,先前咱们便打伤了他们不少人,现下接连开火,仍可以打中,城中火药有的是,难道要省着等他们攻进城来接收吗?”
说罢不顾克伦克反应,向各兵令道:“射击,不准停止!”
他是总督,论职位可比克伦克大的多了,城头各兵不敢怠慢,听他下令后又向城下砰砰开火,那克伦克气的脸色铁青,却又不好当面与总督争论,只得忍气吐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揆一道:“总督阁下,请您好好想想,当初筑城时,咱们为了防止敌人挖城,是否有在城内地下深埋石板?等那些城外的敌人挖通地下,到城内这一边时,才会沮丧的发现,在地下五米内,皆是厚实的青石板,我们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让他们挖吧!”
揆一听到此处,方记得当初筑城时为防外敌从城下挖地道攻入,于城内地下放置了厚石板一事,抹抹脸上急出的汗水,将半悬的心放了下来,对克伦克笑道:“啊,请原谅我,亲爱的克伦克,您明白,我身负整个台湾的重责,难免有急出错的时候。”
见克伦克撇撇嘴,不理会自已,又急道:“不管如何,总该向下开枪。咱们人手不足不能出击,总该在城上给敌军压力。”
克伦克无奈,又向他解释道:“总督阁下,我的意思是,既然开枪没有效果,不如发动城下动员的民众,以大木料及石块向下丢掷,这样的效果可比开枪强多啦。”
第二十三章 平定全台
揆一闻言方才如梦如醒,向克伦克抱歉一笑,急命身边副官下去传令。不消一会儿功夫,便见城下荷人如蝼蚊般搬着石块、房料、亦有急切间搬着自家木床、柜子之类,见他们蜂拥上城,克伦克急命开枪兵士停火,让开地方给这些民众。正在此时,却听那城头监督开火的一名连长向克伦克报告道:“司令官阁下,您快来看,这些东方人突然向后退却了!”
克伦克闻报,急步赶到城头,向下一看,却见有数百黑衣人加上适才持藤牌的士兵分为数队,急步向后退却,心中大奇,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原故来。
那连长请示道:“阁下,敌军快迅退却,可要向他们瞄准开火么?”
“不必了……”
揆一闻报赶来,见敌军退去,却也是一时摸不着头脑,只昏头昏脑的问克伦克道:“这些人为什么突然退走了?难道知道咱们要往下扔石块了么?”
克伦克见他问的荒唐,当下哭笑不得,却也不好不理,只沉吟道:“或者,敌军在城下挖到了石板,知道无法从地下进入城内,因而放弃了?”
他只是猜想,揆一闻言却如获至宝,大笑道:“对对,正是如此!啊……这些可恶的东方人,幻想着用他们这些古老可笑的战法来攻入城内……”
他正在得意,却突然觉得脚下一抖,耳边传来一声闷响,便奇怪道:“咦,难道这时候地震了?”
克伦克正在凝神细思,却觉得脚底抖动越来越厉害,传来的声响也越来越大,各人听在耳里,只觉得如同大炮轰击的声响一样,克伦克突然脸色大变,叫道:“快跑,是敌人在城下引爆了炸药……”
话音一落,不远处的城墙一角突然有大团的火光冒起,各人只听得“砰”一声大响,皆被震晕当场,有那离的近的,当场便被强大的震动震的七窍流血,当场身死。便是没有被震死,亦被随之而炸起的石块砸到,城头顿时是鬼哭狼嚎,乱成一片。待响声停住,城边侥幸未死的兵士及民众注目一看,却见那爆炸响起处的城墙已被炸塌了十余米,碎石块夹杂着尸体、鲜血、军服碎片,崩塌处已是比原来的城墙矮了一大截,哪怕是小孩,亦能轻松攀墙而过。
待未死的荷兰士兵及民众急忙持枪登上城头,却见那城防司令克伦克被飞来的碎石击中头部,整个脑袋被削去了一半,又在尸体堆里寻了半天,才找到了晕迷不醒的揆一,好不容易用冷水浇头将他唤醒,那揆一勉